施妃妹妹可別忘了,你可是說過,會一直是本宮這邊的人,既然是本宮的人,本宮怎會用這些事情害你?
而且施妃你認真看看你手中的那塊上好的布帛,這可是御用物,上面刺繡的龍,只有陛下能用,這個還不能證明是陛下下的命令嗎?”
施妃看着手中的瑪瑙黑布帛,心中冷笑,是又如何,她就不信就她這個名不能興風的人物,皇上還會惦記她。
肯定是凰殤昔私下做的主意,這女人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找到她和依貴妃狼狽爲奸的貓膩,這纔對她起了殺心的!
這般想着,施妃忽然想起,依貴妃剛剛走出她的慶圓宮,而凰殤昔若是同路而來,這兩人可是會正面對上的!
如此一想,施妃更加確定了是凰殤昔想讓她死,視線放回手中的青花瓷藥瓶,看到的其實是慢慢的諷刺。
“姐姐,妹妹想見一見皇上。”
凰殤昔眉眼彎的弧度更深了,她脣角含笑道:“怎麼,施妃是信不過本宮嗎?你是覺得,本宮是假傳聖旨?施妃在後宮多年,你應該知道,假傳聖旨,哪怕這人是本宮,本宮也不會相安無事,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本宮呢?”
施妃說:“不,妹妹並沒有說姐姐假傳聖旨,只是妹妹要試的藥是毒藥,臣妾擔心若是臣妾有個好歹,那在宮外的奶孃,可怎麼辦呀!”
說着,施妃掩眼擦拭虛淚,說話的聲調也是像抽噎一般一抽一抽的。
凰殤昔上前一步,將兩瓶青花瓷藥瓶拿出來,穩穩地握在掌心裡,說:“施妃你放心好了,你若在完成陛下交給的任務時遭遇不幸,你宮外的奶孃,本宮定會派人好好照顧她。”
話音落下,凰殤昔已經將藥瓶的木塞拔開,無色無味的劇毒已經送到施妃脣邊,就等着她喝下去。
施妃頓時,嚇得驚容失色,尖叫一聲便往後退去,看着凰殤昔手中的藥瓶,心中還帶有餘悸。
她輕拍胸口說:“姐姐,你如此之舉,就這麼想妹妹送死嗎?”
凰殤昔的動作就頓在那,她偏頭眯起眼睛,“施妃說錯了,不是本宮想你死,而是陛下交給本宮的認爲就是讓看着施妃喝下藥後,會有怎樣的變化,你現在連藥都不喝,本宮如何完成陛下的任務?
施妃,你不是說你本宮這邊的人嗎?現在本宮有個大好的機會接近陛下,你作爲本宮的人,難道就不該爲本宮着想?
既然如此,你當初何必還口口聲聲說爲甘願爲本宮做任何事?好了,本宮本宮的將來,你就乖乖喝了,你哪怕捐軀了,本宮也會好好處理你的後事,讓人風風光光進入皇陵,快喝了,別讓本宮在陛下面前難做。”
施妃面色漸漸褪白,如此之言,字裡行間都暗透露着殺意,施妃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凰殤昔這是打定了主意是想讓她死了。
施妃看向凰殤昔的目光漸漸變得不善起來,就連語氣也變得不大客氣了,“皇后娘娘,你想讓本宮喝,本宮也要問過皇上,不論如何,沒有陛下親口下旨,本宮是不會試藥的?”
凰殤昔也沒必要繼續扯着一張虛僞的嘴臉說話,她早便厭惡了,既然施妃想撕破臉,那她就奉陪到底。
“不想喝?施妃,在本宮面前,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權力麼?你想喝也得喝,你就是不想喝,也得給本宮喝下去!”
說着,凰殤昔端着手中的“鉤吻”,朝施妃步步逼近,“施妃妹妹如此想得到陛下的寵幸,那本宮就成全你,這本‘鉤吻’是陛下所賜,喝了它,也算滿足你多年以來的心願。”
“皇、皇后,你……你想逼本宮喝下?本宮是不會喝的!”施妃白着臉步步後退,方纔她遣走了慶圓宮的所有認,此時此刻,她是多麼後悔!
她怎麼會想到凰殤昔過來,竟是來給她找麻煩的!
凰殤昔笑得十分和善,那模樣,仿若她此下所做的事情,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罷了。
她步伐緩慢地朝她走去,噙着詭譎的笑道:“不喝?你以爲你能在本宮手下逃過去嗎?你若是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你便來試試。”
施妃緊咬下脣,凰殤昔每朝她走進一步,她就急忙往後退一步,眼睛緊緊地盯着凰殤昔,周身都是一副戒備的模樣。
凰殤昔笑意吟吟,讓人不寒而慄……
瑣玥非常識趣,走上前去想與自家主子一左一右挾持施妃。
就在這時,慶圓宮迎來了另外的人,大步走進,聲線冰冷不帶感情,“施妃娘娘接旨,皇上有旨……”
皇上?是皇上!是皇上來救她了!
施妃眼睛一道精光閃過,似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此下也顧不得什麼,一把將凰殤昔狠狠推開,急忙往傳旨之人奔過去。
凰殤昔故意後退幾步讓施妃過去,微微偏臉看去,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瑣玥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很識趣地也讓來道,讓施妃好過去抓住她所謂的“救命稻草”。
風赧看着施妃朝他奔來,那利益形象全然不顧,眼角不禁痙攣了下,以他素來的性格,女人對他求助,他多半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但是擡眸之間,餘光瞄到了瑣玥掃過來的視線,風赧立刻就改變了主意,本是站得穩穩當當的身子,忽然身形一閃,閃到了一邊。
施妃也撲了個空,稍稍愣神片刻,她很快便收拾好情緒。
伸手理了理衣服,用過來掩飾心中的慌亂,她故作鎮定道:“皇后娘娘,如今皇上傳來聖旨,姐姐就別急着讓本宮試藥,不若先聽聽皇上的意見?如果皇上當真讓妹妹試藥,妹妹有豈敢抗旨呢?”
在施妃的認知裡,她已經認定了東陵梵湮傳來聖旨就是揭穿凰殤昔想害她的詭計的,畢竟她死了,對東陵梵湮是沒有壞處,但是也好處。
凰殤昔脣角譏誚的弧度愈深,她真是不明白了,這女人哪來的自信以爲東陵梵湮一定會救她?
難道在自己打算管她喝下的時候,東陵梵湮的聖旨剛好傳到,這就讓這人以爲東陵梵湮是出現及時,是來救她的?
凰殤昔將手中的青花瓷藥瓶的瓶塞塞上,將藥瓶放在手裡把玩着。
似笑非笑道:“也可,本宮不在乎這麼一分半點的時間。”
而後,凰殤昔掀眸簾朝風赧看了一眼,說:“風侍衛,陛下有何話要言,你現在便說吧。”
風赧點頭,隨即說:“施妃娘娘接旨!”
施妃聞言下跪,凰殤昔也不例外,一同跪下,瑣玥也跟着跪。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施妃品行端正,性情溫和,言辭文雅,進退有度,實爲我龍鱗典型妃子之行,現有一任務,要交由可信之人,朕思來複去,覺得施妃便是最好人選,於是朕讓皇后替朕前往,
施妃要完全聽命皇后,朕交給的任務,關係重大,施妃必須完成。”
施妃在聽全面的內容之時,臉上自信滿滿的表情極爲濃厚,眼中竟也有幾分挑釁之意心中更是肯定了東陵梵湮果真是來救她的。
可是越聽到後面,她的臉色就慢慢變白,最後連嘴脣都蒼白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凰殤昔,一時之間,所有言語都卡在喉嚨裡。
她彷彿看見了凰殤昔那嘲諷戲弄的嘴臉。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皇上,皇上怎麼可能這樣對本宮,怎麼會……
“施妃,請接旨!”風赧幾番叫喚之後,施妃才愣愣地回過神來,麻木地接過聖旨。
“謝皇上賜任務。”
古代社會就是如此,哪怕是罰,哪怕是判死刑,都要謝上主恩賜。
風赧任務完成,但是他遲遲不肯走,因爲瑣玥在這,他好像和多待一會兒,哪怕是他暫時幫不上忙,在這靜靜地看着她也好。
瑣玥彷彿也是這麼想的,兩人的視線很快就半空中相碰,久纏不放。
凰殤昔把玩着青花瓷藥瓶,朝呆滯的施妃一步步走得極緩地過去,揚起一抹在施妃看起來十分刺眼的笑。
“本宮早說讓你試藥是陛下的意思,如何?不知施妃這下子,死心了沒有?”
施妃擡起眼對視她,眼裡瀰漫着濃濃的戾氣,“不要以爲本宮不知道,凰殤昔,你就是想讓本宮死。”
凰殤昔冷笑,喲,可終於暴露真性子了?本宮等這一刻可是等了很久呢,兩面三刀的施妃。
凰殤昔再次要青花瓷藥瓶瓶塞打開,沒有第過去,而是輕輕斟蕩了半會兒,道:“施妃,現在是不是還是服用‘鉤吻’好呢?”
施妃自嘲地扯了扯脣角,看着凰殤昔手中的藥瓶,她心中只有無盡的悲涼。
她在後宮多年,處處忍讓,處處小心謹慎行事,處處留情,處處討好別人,爲了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她從不敢輕舉妄動,爲得不過是能在後宮好好地活下去。
她過得如此卑微,她沒有梅妃依貴妃白貴妃她們的身世背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