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幼霖上了蕭一情的車,空間足夠,十分的豪華奢貴,才反應過來他換車了。
“你發財了?”她隨口一問。
“是拖某人的福,沒人給我散財了。”蕭一情難得開了個玩笑話。
何幼霖聽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說關唯德那邊,他沒有再接濟了。至於是關唯德改邪歸正了,還是他狠下心,就不再她考慮範圍內了。
何幼霖本身對買禮服的事情,並不熱衷。她會答應逛商場,一是被譚少慕關了三天給憋的,真想出來透透氣,二是她也是故意要和譚少慕唱反調,和蕭一情出門。
然而,當車子停在商場門口,蕭一情邀她下車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有些尷尬。
畢竟,陪買衣服這種事,好像太男閨蜜了一些。而蕭一情和她關係雖然不錯,但也不至於能自然而然地一起逛商場買衣服吧?
“怎麼?”蕭一情微笑問道。
“嗯。叫我逛菜市場還好,逛商場,我是真頭痛呢。我這個人沒啥審美,對時尚一點概念都沒有。都是少慕幫我買好了,我負責穿就好。”
“你忘記我是幹嘛的?”蕭一情帶上墨鏡,直接拉着她進了商場,“雖然是過氣歌手,不過也纔剛剛過氣。這點時尚風向標的作用,還是有的。”
“過氣?”何幼霖有些傻眼,“不至於吧?就爲整容的事情?這些人怎麼這樣,整容怎麼了。現在哪個明星不整容。再說了,你是歌手啊,又不是偶像劇演員,靠臉吃飯的!”
蕭一情看着她義憤填膺的模樣,僵硬的面部肌肉瞬間柔軟了下來,“整容的事情,沒有什麼,我已經澄清了。只是,我自己累了,想退下來。”
“退下來?”何幼霖手扶電梯,有些茫然,“什麼意思?”
“字面的意思。”蕭一情說完,忍不住吐槽了句,“你是不是對朋友關心的太少了些?上頭條的新聞,你居然都不知道。”
何幼霖不想說自己被關了三天這麼丟人的事情,連忙拿出早上譚少慕還給她的手機,刷刷刷就看見幾天前就在傳的幾條新聞——
“當紅歌星蕭一情因輿論受傷,看淡名利,退出歌壇。”
“歌星蕭一情神秘身份曝光,疑似富二代,退出娛樂圈,再戰商場。”
何幼霖被驚得連電梯到頭了都沒察覺,整個人差點被絆倒,還好身旁的蕭一情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不穩的身體。
兩個人安全離開電梯後,回過神的何幼霖連忙抓着他衣袖問,“什麼情況?你和你叔攤牌了?真打算回蕭家經商?”
“哪那麼簡單。”蕭一情搖了搖頭,“我爸那邊已經有一個兒子蕭炎了。我叔倒是想彌補我什麼,把他手上的幾個公司扔給我玩。不過,我沒經商的頭腦,事情是交給底下的人去做。我只掛名,說是說出去好聽罷了。不過,雖然是隻是好聽,每年能拿的錢倒是不少。安安心心當個坐吃山空的富二代也不錯。畢竟,我這個年紀,在娛樂圈裡也紅不了多久,很快就被小鮮肉淘汰了。”
何幼霖聽完,眉頭緊蹙,卻也找不到詞語來安慰他什麼。
蕭一情笑笑,帶着她來女裝店選衣服。
他真的是個非常細緻,而又有耐心的人。起碼在逛街上,他確實是這樣的。
他幾乎把整個商場的女裝店都逛了一遍,對比完之後,纔回到最初進去的第二家女裝店。
相比之下,譚少慕給她買衣服就乾脆多了,只看他喜歡的幾個固定的牌子,一眼看中什麼款式就結賬走人,絕不糾纏。
所以,這種二進宮的感覺,對何幼霖來說相當之奇妙。
然而,當蕭一情想買她剛剛試穿過的那件深藍色禮服時,卻發現那件衣服已經不在了。
蕭一情有些不悅,因爲他離開之前,就付過一筆定金,要售貨員幫他保留的,然後此刻卻沒有了。
“對不起,先生。那件衣服,我們百貨公司的老闆千金也看中了,她要試穿,我也沒辦法。我想着她試穿了也未必會買。就給她試穿了。你要是想要,等她試穿好了,還回來就好了。”
蕭一情蹙眉,沒有說好,也沒有說要走。
何幼霖見售貨員一臉爲難,也不想爲難她,就拿着旁邊一件紅色的禮服比了比,“我覺得這一件也不錯。”
“太老氣。”
“那這件呢?”
“顯得你腿短。”
“我腿本來就不長啊?”幹嘛怪衣服?
“所以要揚長避短。”
“……”
就在何幼霖想換一家女裝店再說時,一個略微耳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美女,我就要這件衣服了。打包吧。”
“周小姐,非常抱歉,這個衣服已經有先生付了定金了。如果你確實看中這一款,我現在幫你去總部問問,還有沒有同款的,立即給你送來。只要有,明天就能給你送過去。”
“誰看中了,和他說一聲,我賠他雙倍的定金就是了。”
蕭一情驅步走了過去,“抱歉,我不缺錢。”
何幼霖也轉過身,跟着蕭一情走近一看,竟然是周巧巧,譚江淮現任緋聞女友。
“咦,原來是何小姐。”周巧巧言笑晏晏,端的是一副千金小姐的做派,把手中的禮服遞給了她,“既然是你看中的,我就君子不奪人所好了。”
“謝謝。”何幼霖接過手,看蕭一情在買單了,也沒有搶着買單的客套。
而是站在原處看着周巧巧,有些意外她的友好,居然會主動退讓給自己。
畢竟,聽她剛剛說要出兩倍的價格買這個裙子就知道她絕不是一個謙讓型性格的人。
或許是被沈月珊,白昕媛這一個個充滿嫉妒的女人給弄的,現在她對這些名門千金是沒一點好感。
就在何幼霖嚴陣以待,看周巧巧如何出招時,周巧巧卻綻放出莫大善意的笑容,問道,“你和白昕媛熟嗎?”
何幼霖挑眉,有些不懂這裡的關係。
周巧巧,怎麼和白昕媛扯上關係了?
她接過售貨員包裝好的禮服,漫不經心地說了句,“還行。”
周巧巧又想說什麼,卻看了看一旁的蕭一情。
蕭一情似乎沒有察覺她的意圖,依舊站得筆直。
何幼霖確實有些好奇周巧巧無緣無故提起白昕媛的動機。
所以,她想了想,說道,“蕭一情,我有點口渴了。你幫我買點奶茶過來吧?”
蕭一情揚眉,看了眼周巧巧便走了出去。
“何小姐的護花使者可真是多。”周巧巧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地讚美。
“江淮不也是你的護花使者?”何幼霖微笑,引入對方最在意的話題。
果然,說到江淮的名字,周巧巧面色“恰好”露出了一絲的黯然。
何幼霖配合地問道,“怎麼了?他對你不好嗎?”
雖然問話中透着關心,但身體卻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兩步。天知道,她會不會因爲感情不順,發瘋起來,對自己動粗。
吃過沈月珊的虧,她再栽在周巧巧手裡,她就是蠢死的。
“他對我還是不錯的。甚至也有些談婚論嫁的意思。”周巧巧一邊說,一邊觀察何幼霖的反應,確定她面色如常,對江淮沒有殘留的感情,才姑且把她視爲盟友,繼續說道,“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最近經常和一個女人通電話,神神秘秘的,經常揹着我打電話。有一次,我聽見他喊她是白小姐。我查過,和譚家唯一有往來聯繫的,也就白昕媛了。”
何幼霖聽到這裡,不太相信地搖了搖頭,“白姓雖然不多,但也不是絕無僅有。或許,是另有其人呢?如果你查過,你應該知道,白昕媛與譚少慕的關係,她怎麼可能會和譚江淮有往來?”
“確實。我也看過不少新聞報道,都說她是譚少慕的紅顏知己,兩個人經常出入各種場合。”周巧巧說到這裡,頓了頓,“所以,我也特意查了江淮的通話記錄。比對之下,那個號碼確實是白昕媛的。所以,我想和你打聽下她的爲人,究竟如何?是不是真的專門喜歡搶別人的男人,還是怎麼的?”
何幼霖此刻也來不及心痛周巧巧所謂的“紅顏知己”和“出雙入對”,她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要說白昕媛會移情別戀,轉而喜歡譚江淮,她是打死都不會信的。但是,周巧巧的言辭也不像是空虛來風。
到底她是譚少慕派去接近譚江淮的臥底,還是她揹着譚少慕與譚江淮聯繫,只有譚少慕知道了。
如果是後者,那她所圖的東西又是什麼?難道,上次在餐廳,白昕媛說的那一番話不是氣話?她真的打算對譚少慕動手,讓他一無所有,讓他清楚明白,誰更能幫助他?或是,逼她離開譚少慕譚少慕?
“周小姐,你說的那些情況,我不太清楚。不過,我可以肯定,白昕媛到現在爲止已經都還是喜歡我的丈夫譚少慕。”何幼霖坦然相告,又留了一個尾音,“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她突然接近譚江淮,動機必然不純。如果她真有意勾。引江淮,也是防不勝防。”何幼霖低語道。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老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白昕媛這樣的女人,對我們來說都是莫大的威脅。”周巧巧說到這裡,遞了張名片,“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想,何小姐應該需要我這個朋友。”
何幼霖從善如流地接過名片,“好。有什麼不明白的,需要幫助的,隨時聯繫。”
周巧巧點點頭,“看得出,何小姐也是個爽快的人。很高興認識你。我看蕭先生買好奶車,在外頭站了很久了,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蕭一情看周巧巧走了,才拎着奶茶袋子走了進來,遞過奶茶,調侃道,“說了這麼多話,口渴了吧?”
何幼霖瞪了他一眼,推開奶茶,“我不渴,我尿急!”
說完,她就轉身問售貨員衛生間在哪裡。
蕭一情無語,聳聳肩,就跟着她走在後頭。
何幼霖方便之後,扔廁紙時看見垃圾桶裡一張姨媽巾,想起自己確實快1個多月沒來大姨媽了,心口不有加速跳動起來。
她推開廁所門,喊道,“蕭一情,我要先去一個地方。要不,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