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立馬就反應過來,回答道:“這位病患家屬覺得病房條件太差,想要換病房。”
唐生聽完對着她點了點頭,思索了一下,又開口:“現在病房狀況怎麼樣?”
護士長聞言也是一愣,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過了一會纔打開病房記錄本,看完後開口道:“上午從附院送來了三個病患,佔了一樓最後幾個牀位,我們科的病牀的確是沒有了。”
唐生聽完轉頭看着那個婦女,“我想你也聽到了,病房的事,我就不囉嗦了。你實在不想住那兒,我可以給你安排住過道,病情不算嚴重的話,也可以申請轉院,我給你批。”說完這些臉色突然變得嚴厲了些,開口道:“至於你動手打我們護士的事,我雖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安保還沒來,但原則上我是可以現在就把你趕出去的。考慮到你的體面,就限你出院前跟她道歉,否則我不排除走民事訴訟路線,爲她討回公道。”
那女子聽完就要發作,巧的是,這時安保終於姍姍來遲。只見一夥兒穿着藍色保衛服的人一邊穿過人羣,一邊做着疏散,到了近前一顧,也算有眼力見,看那婦女一臉兇相,就趕緊過去控制住了她。唐生見他們過來了,也沒再理會那婦女,對着陳溯點了點頭。眼神掃到我,便走過來在我耳邊開口道:“跟着陳溯好好工作,到時間就趕快去休息。”說完轉過身,就打算回辦公室了。
這時護士臺的呼叫鈴突然響起,護士看過去,忙轉頭對着唐生的方向,怕他聽不見,大聲呼喊道:“唐醫師,又是76牀那個開顱患者的呼叫,你快去一趟吧。”
他聞言頓了一下,我也是一愣,這個患者明明一個小時前才服用了藥物,按理說會沉睡到晚上,怎麼現在又出事了?
唐生也少見的猶豫了一下,然後拐進了一旁的器械準備室,不一會,託着一個裝着麻醉藥劑,五號針管,和普通消毒藥品的醫用托盤走了出來。
我見狀一愣,他這是要......這是不是太冒險了?心裡有些着急,連忙看了陳溯一眼,發現他正忙着和安保交涉,然後四下一顧,眼瞧着看熱鬧的人也差不多散了,那婦女即使還要發作也有安保管着,我就放下了心,反正一時間也沒我什麼事,所以跟着唐生就走了。
三人病房的房門口,站了一堆人,唐生一言不發,馬着一張俊臉走進去,我悻悻的跟在他身後,氣場太強,有點怕。
進了病房,我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只見靠窗的那個開顱手術病人的牀前,立着一個穿着黑背心,皮夾克的男子,他的左後方,站着一個衣着花襯衣的小廝模樣的人,而病人的左右手此時正被兩個和那小廝衣着相似的人抓着,病人的妻子瑟瑟發抖的蹲在牆角,同室的兩個病患竟不見了蹤影。
這什麼情況?黑社會?
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我該怎麼做,佯裝淡定嗎?不同於我的慌神,唐生見狀立即就走了過去,一下子撥開一個男子的手,把他拽離患者,就開始檢查病患的情況。那男子被拽離後,看了那個穿黑夾克的人一眼,見對方搖了搖頭,就和另一邊那人一起,退到了他身後。
我見狀趕緊過去想要協助唐生,中途卻被不知受什麼刺激的病患的妻子,一下撲上來,抱住了腿,然後她就開始哭訴:“救命啊,醫師,他們要殺了我家建軍,救救我們,求你救救我們。”
我被她拖着一時走不動道,只好停下腳步,彎腰想要扶她起來,沒想到她就像是在地上生理根,死活不願意起來,我也沒辦法,顧不得周圍,蹲下身看着她說道:“你冷靜點,還是先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
她小心的看了眼穿黑夾克那男子,見他這時也看過來,又是嚇了一跳,然後吞了口唾沫,聲音極小的在我耳邊說道:“這羣人早上就來了,見我男人還在睡覺,就上來兩個人不顧我阻攔要搖醒他,見怎麼搖都沒醒,其中一個人就打了他腦袋一拳。”
“什麼!”我聽到這兒趕緊起身,怒視着那羣人,“你們敢在醫院裡毆打病患?”
那穿黑夾克的男子,原本眼神悠悠的看着唐生,聽到我的話轉過身來看着我,慢悠悠的開口道:“醫師小姐,這你可冤枉我了,我不過就是過來看一個朋友,你瞧我還帶了花來的。”說着微微舉起來手上一朵不知在哪採的野花,見我眼神未變,他又開口道:“這病牀上可是我親兄弟,雖一向跟我不太合,但我這個做大哥的,總得包容,所以見他生病我就來看看他,這事兒你們醫院都要管?”
我冷哼一聲:“探病需要動手動腳嗎?”
他又是一臉無辜道:“我沒有啊,他是個病人,我怎麼會跟他動手動腳呢?”
我正要發言,這時病患的妻子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你放屁,剛纔跟那些保安,你就是這樣說的,他們一走你就又開始.....”看到男子的眼神,她聲音越說越小,實在說不下去,轉過頭來對着我又是哭訴道:“我看到他們打我男人,就趕緊出去找人幫忙,剛好碰到門口保安經過,就把他們拉進來,結果保安一進來,他們就像是都變了個人,一個二個對着我男人小弟小弟的叫着,跟保安也是想剛纔那樣解釋的。”說完好像是想到什麼,一下指着那男子身後的一個小廝,“他,我看見了,他還給其中一個保安塞了錢,那保安拿了錢就走了,然後他們就更猖狂了,又叫來了一羣人,還把,還把旁邊兩個牀的人趕來出去。你要相信我啊,我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