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百斬大宅不在。
百斬霖也和百斬逸分開不同的房子居住。
百斬逸已經長大成人,百斬霖也不會干涉他的生活,覺得沒必要,自己住反倒自在。
白薇雅和司徒慕絕站在百斬逸所住的複式公寓樓下。
周圍綠化很好,樹木叢叢,葉片綠得發光發亮。
燦爛的陽光照耀在明目的綠色上,把片片葉片變成翡翠。
白薇雅被陽光刺痛得雙眼睜不開,司徒慕絕讓她打傘,她卻拒絕了。
她心裡一陣陣難受,不自覺地抓緊司徒慕絕的手。
“Beer?”
百斬家曾經是那麼大的莊園啊,百斬逸曾經是王子一般的存在,而今卻讓他委身住在這樣相比之下,小得多得多的小公寓裡……
不對比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人是會有比較的,一旦比較,必會難受,難道,百斬逸不會想起過去嗎?
過去的輝煌,過去的優渥,過去的……
站在他的角度想,白薇雅的心痛成一塊塊剜肉。
“Beer,別想太多了,我們先進去吧。”
船到橋頭自然直。
司徒慕絕攬過白薇雅的肩膀,給她鼓勵。
乘電梯上到百斬逸家的樓層,面對電梯門,左手邊的那一間房,就是百斬逸現在的家。
司徒慕絕一手牽着白薇雅,另一隻手摁響了百斬逸家的門鈴。
叮咚——
清脆如鈴鐺落地的門鈴聲。
半分鐘之後,百斬逸打開了房門,他穿着一件居家的短袖T恤,深褐色的中褲,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不知剛剛做着些什麼,出了一聲汗。
“你們來了,趕緊進來吧。”
百斬逸趕緊讓白薇雅和司徒慕絕進屋,給他們兩個拖鞋。
“不好意思啊,我剛纔在打掃。”
百斬逸完全忘記了司徒慕絕和白薇雅會在這個點來拜訪。
“那小一,真是打擾你了……”白薇雅忙道歉。
“沒事,我看這裡實在是太亂了,所以想整理一下。”
百斬逸撓撓頭。
“你不用招待我們的,我們會把你家當自己家的,你去忙吧。”
司徒慕絕根本沒跟百斬逸客氣地說道。
白薇雅聽了,打了他手背一下,佯怒:“有你這麼說話不客氣的嗎?”
“沒關係的小白,這樣挺好,你們就當這裡是自己家就對了,不說了,我去收拾一下雜物房。”
“嗯。”
趁百斬逸去雜物房打掃的功夫,白薇雅和司徒慕絕坐在電視機前,沒打開電視劇,白薇雅開了兩包零食過個嘴癮。
她的心頭大石暫時是放下了。
因爲看百斬逸的樣子,好像並沒有什麼心事,那她也就放心了。
白薇雅舒坦地往後一仰,倒在司徒慕絕懷裡,把一片芥辣味的薯片塞進嘴裡,又給司徒慕絕餵了一片。
她手裡拿着的芥辣喂薯片恰好是沐水最喜歡吃的呢!
沐水最喜歡吃的……
不對!
白薇雅定睛一看茶几上擺放的零食。
難道,這些全部都是沐水最喜歡吃的東西?
等等,在沐水脫險之後,她都沒有打聽沐水究竟怎麼樣了呢……
“慕絕,你知道小水她人在哪裡嗎?”白薇雅小聲湊到司徒慕絕耳邊問。
“沐水?”
司徒慕絕好像故意賣關子地挑了挑眉。
“你知道的,對不對?”白薇雅一眼看穿,輕捏了捏他的耳朵,“知道了就快告訴我啊!”
司徒慕絕嘴角勾勒一個優美的弧度,笑容邪魅至極:“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你好煩!”白薇雅嗔怒地一拳打在他胸前。
好硬,這人簡直是銅牆鐵壁,打得她手疼。
“那你親不親?”
“我看起來像是這麼容易屈服的人嗎?”
白薇雅眯起一雙眼瞳盯着司徒慕絕。
司徒慕絕輕眯雙眼,鎖定獵物一般看回她。
“好吧,是……”
她親了。
這麼親一下,就會被司徒慕絕變成一記冗長的吻。
白薇雅浪費了不少時間調整好自己的呼吸。
哪裡是接吻呀,分明是在搶空氣!
“慕絕,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司徒慕絕隨意地指了指地上。
“嗯?”白薇雅不懂。
“什麼意思?”
沐水到底在哪裡啊?
“你就不能說清楚一點兒嗎?”白薇雅心急呀!
司徒慕絕真是越來越皮了。
“她就在這裡啊。”
他的Beer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
司徒慕絕好笑地摸了摸白薇雅的頭。
白薇雅一下懂了。
“你……你的意思是……小水就在這間房子裡?”
她倏地站起身。
“Beer,你要幹嘛?”
“我當然是要去找她了!”
白薇雅沒走出幾步,就被司徒慕絕拽住。
“Beer,你就不能冷靜一點嗎?沐水出院還沒多久,說不定她現在還在某個房間休息……”
白薇雅擡眸看着他:“你說的好像也是哦……”
司徒慕絕低頭對她說:“你應該先去問一下百斬逸,確定好情況再說。”
這一回,白薇雅很聽司徒慕絕的話,就跑到雜物房門口問百斬逸:
“小一,小水是不是在你家啊?她在哪裡?我現在方便打擾她嗎?”
戴着一個白色大口罩的百斬逸聽到白薇雅的聲音,從一堆雜物中直起腰桿看她。
“沐水她在我房間啊,不過,她還在睡午覺。”
“哦,那我先不打擾她了。”
白薇雅把雜物房的門帶上,正準備回客廳。
“等一下,我的思緒有點兒混亂了……”她又回去打開了雜物房的門。
“你、的、意、思、是:你和小水同居——”
白薇雅震驚。
請允許她做一個莫奈吶喊的表情。
“很正常不是嗎?我和你也是這樣的關係啊……”司徒慕絕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白薇雅身邊,說。
“你——”
白薇雅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把頭低了下來。
她都不知道說司徒慕絕什麼好了。
這種話……他們兩個人私底下說就好了。
司徒慕絕啄了一下白薇雅的脣瓣,親暱地把玩她的長髮。
百斬逸看着他們兩個的互動,垂下了眼簾,一語不發。
但是他的表情並不是惆悵的,純粹是毫無波瀾,很平淡、很平靜。
……
眼看要到晚上了,外邊天色也暗了下來。
百斬逸打算進廚房做飯給司徒慕絕和白薇雅。
就在他路過自己的房間前的時候,房門開了一條縫。
他立刻停下腳步,看個究竟。
隨着房門的完全敞開,沐水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門口,嬌小的她撐不住百斬逸寬大的上衣,單邊白皙圓潤的肩膀露了出來,百斬逸幫她把衣領拉上去,沐水反應慢半拍,才反應過來站在自己前面的人是百斬逸,觸電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沐水,你醒了?”
百斬逸爲了打破尷尬,問道。
“啊?嗯……”
沐水揉了揉眼睛,回頭看着窗外的景象,原來她睡了一個下午了。
百斬逸也是奇怪,在沐水出院之後,就硬是要把她帶回來,安頓在他家。
沐水的模特工作停了,母親託養在外婆家,無家可歸,吃飯用他的碗,夜晚睡他的牀,他絲毫不在意,反倒帶她回家,給她買她最喜歡吃的零食,晚上和她一起睡……單純的那種相擁而眠。
好像在用行動來證明:他要給她一個家。
沐水喃喃地對百斬逸說:“百斬逸,這陣子……我欠你太多了……”
百斬逸忙說:“你不欠我什麼,都是我自願的。”
沐水狐疑地眨了眨迷茫的雙目。
“自願的……”
她咀嚼着他所說的話。
身體還是很虛,站久了就頭暈,百斬逸忙上前扶着她,把她抱起來。
“嗯?”
沐水不是很理解,百斬逸爲什麼突然就把她攔腰抱了起來,走出了房間。
“百斬逸,你……”
“你怎麼就不知道穿上拖鞋?”
原來百斬逸的注意力放在她光着的雙腳上了。
沐水很是乖巧,沒有和百斬逸鬧,由着他抱她出客廳。
“對了,忘了告訴你,司徒慕絕和小白來了。”
“啊?”
沐水一下子愣住了,兩團緋紅的雲浮現在她的兩邊臉頰上。
“那……那你還不趕緊把我放下來!”
她不想讓他們看到她和百斬逸這樣,太……太難爲情了……
“不。”百斬逸不假思索地拒絕了她。
“快點放我下來——”
糾結之際,聽到客廳曖昧的接吻聲音。
“慕絕……停……唔……停下……”
白薇雅覺得自己快斷氣了……
司徒慕絕親她真的是不留餘力啊……
好不容易,他才饒了她。
白薇雅氣息紊亂地靠着司徒慕絕喘氣。
“司徒慕絕,你……呼……太過分了啊……”
司徒慕絕好整以暇:“是你自己說光是分輸贏,太沒有難度了,讓贏了的人向輸了的人提出懲罰的條件,願賭服輸啊……”
“那你也不要提這樣坑的條件啊!”
接吻狂魔!
十二盤鋤大地下來,第一盤司徒慕絕輸,白薇雅想着不要提那麼苛刻的懲罰條件吧,就讓司徒慕絕給她倒了杯茶。
接下來,她連輸十一盤……
“司徒慕絕你扮豬吃老虎!”
白薇雅生氣地指着他說,司徒慕絕輕佻地笑着抓住她指向他的手。
她天真地以爲司徒慕絕會很慷慨地報答她剛纔的厚道,順便讓着她,提出很簡單的條件。
結果,司徒慕絕說了聲:“十。”
有迎新晚會上的“前車之鑑”,白薇雅一聽到司徒慕絕報數字,她就全身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