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半年了,他都沒有回來,而且杳無音訊,媽媽對我說,他應該死了,我說我不信,我不相信他就這麼離我而去,我也不信從此我的名字前有遺孀兩個字,我不停地勸告自己,不能哭,要保持樂觀,充滿希望,我不停地對自己說,只要我堅信着他能回來,他就一定會回來。”
於蔓的話引起了司徒慕絕內心的共鳴。
司徒慕絕說:“我的父親對我說,我的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我到現在也很天真地想着,或許媽媽還沒有死,她只不過是換了一種陪伴着我的方式,或許她只是失蹤了,去了遙遠的未知的地方……”
所以,他理解於蔓的心情呀。
於蔓撐着下巴,嘆息道:“我之所以把店門起名爲‘許願流光’,是因爲人們都說,對流星許願,許下的願望會實現,流星實在是太難遇到了,遇到了我又害怕自己反應遲鈍,來不及許願,所以我就對時間許願吧,對流光許願,所以就起了這個有點非主流的店名。”
“很多時候我會想啊,我們現在看到的現世安穩,歲月靜好,背後都是很多人的血肉之軀扛下來的,所以,幸福來之不易,在千千萬萬人中遇到與你相契合的人,遇到你的靈魂伴侶,是多麼不容易,如果你覺得她是對的人,就好好珍惜吧,錯過了,你很有可能會後悔一生。”
珍惜眼前人……
於蔓的意思是,希望司徒慕絕跟白薇雅表明心意嗎?
那白薇雅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越長大,越不敢輕易表達愛,因爲生怕自己的情感有多深沉,得不償失的那一刻就有多難受。
追愛就像走鋼絲,但總得有人要當第一個踏上鋼絲的人。
“蔓姐,你說的我都記在心裡了,我會試一試的。”
“小絕,加油啊。”
院子裡,白薇雅和兜兜、Keyboard不知道因爲發生了什麼趣事,就笑得直不起腰,白薇雅擡頭看司徒慕絕和於蔓的時候,眼睛亮亮的,很朝氣蓬勃。
司徒慕絕也看着白薇雅,他眼底的星光慢慢出現。
白薇雅以爲司徒慕絕有話要對她說,就和兜兜還有Keyboard回到了咖啡店裡。
“哎呀,年輕真好,活力四射的。”
於蔓撐着下巴感慨道。
“蔓姐,你也很年輕。”白薇雅牽着兜兜,兜兜牽着Keyboard頸上的繩子。
“我都三十好幾了。”
“你也大不了我們多少啊。”
兜兜坐在於蔓身旁,也就剩下司徒慕絕身旁的位置是空出來的,白薇雅也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他身側。
因爲坐下的時候太急了,她就緊挨到了他,他以爲她要摔了,就忙伸出雙手扶着她的雙肩。
“謝謝你啊。”
白薇雅方謝過他,他就把手縮回去了。
披薩做好了,又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生店員把披薩切好,端上桌上。
才發現,於蔓不僅給自己和兜兜,白薇雅和司徒慕絕烘好了披薩,還額外給店裡的客人制作了披薩,整間店都飄着披薩的香氣。
白薇雅和司徒慕絕一起做了一份十二寸的芝士披薩,司徒慕絕製作爲主,白薇雅幫手爲輔。
司徒慕絕從裝餐具的筐中拿起刀叉,從圓盤狀的披薩中挑出一塊大大的三角形披薩,放到了白薇雅面前的盤子裡,也把手裡的刀叉放到她兩隻手裡。
白薇雅照着司徒慕絕剛纔幫她的那樣,也給司徒慕絕盛了一塊披薩,放到了他的盤子上,之後,她才切下一角,送進嘴裡。
唔……
芝士的味道非常濃,可見於蔓買的芝士非常好,披薩餅也非常鬆脆,實在是美味。
司徒慕絕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好吃嗎?”
“超級好吃!”白薇雅都要豎起大拇指誇讚了。
好吃到要感動落淚了,吃到好吃的東西真是幸福得不得了。
更有趣的是,這是自己有份參與做的披薩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兜兜坐在凳子上,晃着兩條小短腿,吃光了於蔓分給他的披薩,吃相十分可愛。
在吃披薩的過程中,白薇雅喝完了一杯牛奶咖啡,也聽完了於蔓的故事。
於蔓對白薇雅所說的,大概也是和她對司徒慕絕說的如出一轍。
於蔓和她丈夫的婚姻是於蔓家非常不看好的,因爲兩個人的家庭經濟條件相差甚遠,再加上父母認爲於蔓的丈夫工作危險,最後於蔓不聽父母的勸告,毅然結婚。
於蔓家裡一直覺得,於蔓的丈夫娶了於蔓是在攀高枝,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於蔓看似不溫不火,但生性執拗,她的父母也拿她沒辦法。
而今,於蔓的丈夫卻沒有回來,於蔓一個人帶着兜兜和雲娜,堅持在這裡開店,甚至還住下來。
在這個地段,一個店面弄下來要一百多萬,於蔓把自己所有的積蓄砸進去了,彷彿要奔赴一場義無反顧的孤旅,那麼篤定丈夫會回來,那麼堅持要在這裡等待。
好在啊,於蔓精心經營,努力奮鬥,她的執着以及她的故事感動了很多人,甚至有季風這樣的大學生慕名而來,說要成爲許願流光的店員,加上現在的各種媒體的推廣,許願流光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到現在的蒸蒸日上。
其實,天下的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於蔓的媽媽嘴上批評着於蔓,但還是會來幫於蔓照顧一下雲娜,說白了,還不是希望於蔓能夠幸福快樂。
司徒慕絕和白薇雅從許願流光出來,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在許願流光發生的事情。
司徒慕絕跟白薇雅說於蔓和他談的話,但是於蔓對他說的某些內容,他有所保留。
比如說,聊他和白薇雅的事情。
白薇雅大大咧咧地跟司徒慕絕講與兜兜還有Keyboard玩遇到的有趣事情。
“可惜小云娜太小了,不然我就帶着她和兜兜、Keyboard一塊兒玩。不知道爲什麼啊,看到雲娜,我的腦海裡就浮現出另外一個小嬰兒的輪廓,可是我看不清那個小嬰兒的臉,只是感覺,一想到她,我就感覺很溫暖。”
司徒慕絕的眉骨抖了抖,問道:“那……既然我們吃完飯了,接下來,你還想去哪裡?”
他說過的,今天的一整天,都由她來支配,而他……也屬於她一整天吧。
“看電影,看電影!”白薇雅興奮地說。
“那就走吧。”
他重新牽起白薇雅的手,和她走回商場。
白薇雅乖巧地被他牽着走,一路上有無數男男女女路過,女生無不在用欣羨的目光看着白薇雅,用驚豔的目光看着司徒慕絕,這兩個人賺足了眼球。
“你想看哪一部電影?”
“嗯……”
白薇雅一手託着另一隻手的手肘,思忖。
太久沒有看電影了,最近上映的電影預告也沒有看過,都不知道最近什麼電影最好看呢,她就隨意挑選一個名字令她感興趣的影片看吧。
“那我們就看那一部《星空密譚》吧!”應該是一部科幻片吧?
《星空密譚》已經在放映了,現在買票進去看剛剛好。
兩人趕緊走去售票口,買好兩張靠後排的座位,就去了賣食物的地方。
工作人員還沒開始各種洗腦,司徒慕絕和白薇雅就默默買下了一份情侶套餐:兩杯大可樂和一份大爆米花,檢票進了放映廳。
放映廳的音效很強大,一進去,就聽到一陣古怪的背景音樂,白薇雅聽得毛骨悚然,趕緊跟着司徒慕絕坐到座位上,把手裡買的食物放下,戴上3D眼鏡。
爆米花放在兩人中間放置食物的位置,飲料放在兩人另外一邊的扶手上。
白薇雅悠哉遊哉地看着影片,偶爾拿起左手邊的可樂抿一口。
不知怎麼,白薇雅覺得放映廳內的氣氛很壓抑……
不對!與其說是壓抑,不如說是詭異。
銀屏上呈現的是一個迷宮的場景,迷宮內的牆壁是深藍色的,像夜空的顏色,牆壁上畫着星星,影片的一個女生行走在迷宮之中,鏡頭慢慢拉近,看到女生慘白的臉色,詭異的紅脣,還有那誇張的眼妝,白薇雅渾身一震。
鏡頭再次拉近,她看清楚了女生背後的牆壁,才發現,上面畫的不是一點一點的星星,而是一隻一隻猙獰的眼睛。
由於鏡頭是突然拉近的,不僅是白薇雅,在場的好些人被畫面中那些以假亂真的眼睛嚇了一大跳,設想一下,在一瞬間被數只大小不一的眼睛盯着,你會是什麼感受?
白薇雅渾身一抖,下意識地別過頭不看屏幕中的畫面,手就抓到了什麼東西,整一個人縮成一團蝦餃。
“白薇雅。”
“白薇雅?”
“薇雅?”
司徒慕絕的手被白薇雅死死地抓住,通過她的手,感覺到了她在顫抖,他便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在害怕嗎?”
“我……纔沒有!”
“騙誰呢,你都在發抖了。”還逞強什麼呢?
“我沒有害怕!”
白薇雅就是不願意承認,司徒慕絕也不去與她爭辯什麼,以免她碰灑了爆米花,把爆米花挪到他的右手邊,把兩人之間的椅子把手打高,把白薇雅輕輕摟入懷。
緊接着,電影中傳出了女生尖銳的尖叫聲,“噗嗤——”鮮血四濺的聲音,座位上的觀衆也跟着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與驚呼,尤其是女生。
白薇雅縮在司徒慕絕懷裡動也不敢動。
看來,他們是不小心買了一部恐怖片的電影票了。
“Beer,你很害怕這些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嗎?”
Beer……
這個稱呼怎麼這麼耳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