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絕哥哥,那不是薇雅姐姐和符音嗎?他們也來了?怎麼不來打一聲招呼呢?”
對啊,真是奇怪了,來了他的生日舞會現場,卻不找他打一聲招呼,更奇怪的是,他都沒有聽過白薇雅要來的消息。
他只知道的是,在這一個星期,白薇雅和祁連符音走得很近就是了。
起初司徒慕絕也誤會過白薇雅和祁連符音,兩個人關係匪淺,而且互動太多,太親密了,看得他覺得很刺眼,彷彿胃裡的酸水不停地涌上喉頭,但白薇雅跟他解釋,祁連符音只是當她的司機保鏢,關係好是因爲熟悉,他們兩個沒有做任何跨越規矩的行爲,因爲他相信白薇雅,所以就當作是她說的這麼一回事。
但又想到祁連符音家世顯赫,他根本沒有必要去白家當一個小小的司機兼保鏢啊,司徒慕絕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生氣,恨不得把白薇雅揪上來拷問一番,是人都很討厭被欺騙,更何況是被一個在他心裡分量很重很重的人欺騙。
難不成,白薇雅心裡的人,不止他司徒慕絕一個?
該死,他的心好亂,他怎麼會懷疑白薇雅?
腦海裡鬧哄哄的,各種情緒好像打起架來一樣。
百斬染留意到司徒慕絕極力忍耐着自己的憤怒,忍耐到全身都在顫抖。
不言而喻,能影響到司徒慕絕的情緒的,絕對是白薇雅。
“慕絕哥哥……”百斬染輕輕地喚着司徒慕絕的名字。
司徒慕絕的世界裡像摁下了消音鍵一樣,足足沉默了一分鐘之後,他纔看向了百斬染。
“小染?”
“慕絕哥哥,我喊了你好多次了,你都不理我,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聲音甜甜的,在這個時刻,聲音中的治癒力好像被放大了數倍。
司徒慕絕的神情慢慢恢復平靜,也許只是暫時壓抑住的平靜,起碼在百斬染看來是這樣。
原則上,他不會對她生氣,因爲他們是一塊兒長大的,他待她像親生的妹妹一樣。
正是因爲他當她是妹妹,纔是百斬染覺得最痛最爲難受的事。
爲什麼他的視線永遠都在白薇雅身上,爲什麼就不懂得回頭,回頭看看追隨在他身後,苦苦等待他的迴應的她?
“慕絕哥哥,你跟我來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看……”百斬染的小手拉了拉司徒慕絕的衣袖,示意他跟她走。
司徒慕絕沉重地睨了角落的白薇雅一眼,跟上了百斬染的步伐。
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的小禮服,單邊肩上有一片摺扇一般的裝飾,穿着十五釐米的細跟高跟鞋,走起路來,輕鬆又自信。
百斬染把司徒慕絕領到一個漆黑的房間裡。
隨着房間內的燈光亮起,他的輪廓清晰,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暗光浮動。
百斬染捧出一個蛋糕。
“慕絕哥哥,生日快樂!我知道你最喜歡街心那家手作店的蛋糕了,我今天下午特地到店裡做的。好看嗎?”
“小染,我已經這麼多年沒有去那家手作店了,沒想到你還記得啊……”司徒慕絕看着蛋糕,喃喃地說道。
百斬染歡喜地揚脣一笑:“我當然記得啦,你喜歡的所有東西,我都會記住的!”
“小染,謝謝你……”司徒慕絕努力地擠出一絲笑意,接過了只點着一根蠟燭的蛋糕。
他的心沉重極了,好像美人魚的尾巴上紮了矛,血腥味漏出來之餘,痛得往深淵一般的海底下沉。
他和白薇雅也一起在街邊一間不起眼的蛋糕店做過蛋糕,白薇雅這廚藝白癡,聽着蛋糕店老闆娘的指揮,竟然也能有模有樣的,至少看上去有模有樣吧,其實放了什麼材料白薇雅一點都記不清,他問她,那下次在宿舍做蛋糕的時候怎麼辦,她回答,全靠你了!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的樣子。
如果不是老闆娘把蛋糕從烤爐裡拿出來,他們兩個的互動被打擾,白薇雅又會被司徒慕絕,呃……愛的收拾。
那會兒,只曉得,和她在一起很開心。
哪裡像現在這樣,想那麼多……
強迫自己回過神來,司徒慕絕把蛋糕放到桌面上,百斬染拿刀子給他切蛋糕,他木訥地一刀切下去,切出了一塊放到碟子裡。
“小染,吃吧。”
百斬染把蛋糕推回給他:“慕絕哥哥,你先吃,今天你是壽星呀。”
司徒慕絕頷首,拿着叉子,輕輕叉了一口,巧克力入口即化,這個味道本是甜而不膩的,可他完全感覺不到甜味,反倒是感受到濃稠的苦澀感進軍口腔,佔滿,久久不退。
“慕絕哥哥,還有這本日記本,送給你。”
百斬染從抽屜裡拿出一本暗紅色的硬皮抄,送給司徒慕絕,司徒慕絕想起白薇雅還沒有送自己生日禮物,心裡是灰了又灰,手方碰到百斬染送的硬皮抄的那一刻,司徒頃走進了房間內。
“爸。”
見到來人是司徒頃,司徒慕絕默默地把百斬染送的暗紅色軟皮抄放回到近處的一個抽屜裡。
百斬染注意到這一點,有些神傷,但沒有在司徒頃面前表現得太明顯,只是安靜地對司徒頃笑了笑。
“司徒叔叔好。”
“小染真乖。”司徒頃微微頷首,用讚許的目光看着百斬染,又用賞心悅目的目光看着司徒頃和她兩個人。
一位是邪魅翩翩美少年,一位是嬌小柔柔美少女。
俊男美女,好不般配。
“Major,小染跟我來一下。”
“司徒叔叔,有什麼事嗎?”百斬染問道。
有什麼不能在她幫司徒慕絕慶祝完生日之後再辦的?
“先別問。”司徒頃神色平靜地說,“跟我來吧,待會兒就知道了。”
司徒慕絕疑慮地望了司徒頃一眼,心中有些忐忑,但百斬染拉着他,跟着司徒頃走了出去,來到了一個平臺上……
“親愛的朋友們,歡迎參加我兒子司徒慕絕的二十歲生日舞會,首先請允許我向大家介紹我的兒子——司徒慕絕。”
司徒頃的聲音沉穩而洪亮,再加上他美型的外貌,在場的人紛紛把目光聚攏到臺上,名門千金、人氣女明星的眼睛看着司徒頃和司徒慕絕兩父子,眨都不眨一下,直勾勾地看着,彷彿多看一眼都是賺到一樣。
父子倆習以爲常地站着,飽受這些熾熱視線的烘烤,而男生們的目光則定格在司徒慕絕身邊的百斬染身上,好一個迷你美人。
掌聲之後,司徒慕絕站上前,簡單地向大家介紹了自己,回頭便想着事情有些奇怪,之前的生日,司徒頃都不會爲他開辦一個像這樣隆重的生日會,還邀請那麼多達官貴人到場,通常都是在自家簡單地慶祝一下,司徒頃的生日如是。
但是今天,偏偏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卻舉辦了這樣一個舞會,圖什麼呢?有什麼目的或者說秘密呢?
司徒慕絕暫時沒有想到。
他在密密麻麻的人羣中搜索着白薇雅的身影。
那可惡的小女生到底在哪兒呢?
剛纔她和祁連符音表現得那麼親密,讓他嫉妒到了骨子裡,如果不是百斬染把他拉走,說不定他就會耐不住衝動,下樓逮住她,問個明白。
她已經有一個像他這般優質的男朋友了,怎麼還和其他男生那麼親密,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他不解、生氣、憤怒、嫉妒!
等下臺之後,他絕對要抓住她,問個一明二白!
可是她人去哪兒了,剛剛還坐在角落的碎花布藝沙發上不知道做些什麼,現在怎麼不見了蹤影,難道有什麼事?
……
十分鐘之前,司徒慕絕和百斬染繞到了房間裡。
而會場上,白薇雅換好了祁連符音給她買的鞋。
胃一陣抽搐般的痛處傳來,她捂着胃“嘶——”了一聲之後,祁連符音忙問她發生什麼事。
“胃病又犯了……”她彎下腰,小聲地說道。
最近工作忙,司徒慕絕似乎也忘了督促她吃飯,除了晚飯時候他有盯着她把飯吃好、吃飽,白薇雅有連續幾天都免去了吃午餐的時候,間接導致她的胃痛頻率增加。
“怎麼又胃痛了?”祁連符音輕輕問道。
“是啊……”白薇雅連眨眼都覺得無力,“我今晚也沒吃飯啊。”
祁連符音帶着她從泉雨央的工作室出來之後,就直接驅車前往飄塔市的月馨酒店,之後輾轉到彌空MALL,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吃飯。
“小姐,你有帶藥嗎?”
白薇雅聞言,從隨身帶的手包裡翻找,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自己的藥,難受地皺着臉。
祁連符音二話不說地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這裡應該設有醫護室,我帶你去找醫生。”
看過醫生,吃下藥之後,得趕緊讓白薇雅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白薇雅冷汗已經飆了出來,聲音微弱地說:“符音,我不用你抱……你是屬於夜姐姐的,我們要避嫌……”
“小姐,照顧你是我的職責,白鑽契約中有明確規定,上一回你被打的時候,因爲我沒有完全照顧到你,我遭受到了夫人的責備,以及家族的懲罰,所以,這一次我沒辦法……”祁連符音無奈地說。
“真的……是個契約啊,我以爲我之前聽錯了呢,這白鑽契約到底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