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還有一日,我們該如何抵擋?”侍衛統領如實地問出了所有人的擔慮。
北宮青遺憾地嘆道:“可惜,聖物不在本宮身上。”
自上官子卿死後,她一直未尋到被他取走的聖物之下落,平常時候並不打緊,此時此地卻是最爲急需。
“你可知宮中何處地方最爲安全?”經過這一日的激戰後,她相信明日敵軍的攻勢必定會愈加猛烈,在他們等待援軍的同時,暮陽王的人馬恰恰害怕援軍的到來。
侍衛統領回道:“要論安全,恐怕只有藏珍閣了。”
“藏珍閣?”在宮裡待了這麼久,竟然從未聽過有這麼個地方,她不由地詫異。
侍衛統領道:“那裡猶如銅牆鐵壁,專門用來存放各國各地進貢的奇珍異寶。爲防寶物損害或被盜竊,所以在建造藏珍閣時,先皇下令,讓工匠們用了最結實的石料,水火不侵。”
奇珍異寶?她眼前豁然開朗,那麼火麒麟也極有可能就藏在其中了。當機立斷,她下令道:“所有人退守藏珍閣。”
軒轅依婷卻在此時上前阻止:“不行,藏珍閣乃是皇宮禁地,除了歷代君王,任何人不得進入,就連我也從未踏入過一步。”
“人命關天,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這些侍衛和宮人們都與我們一道爲守護皇宮而戰,難道我們還爲着維護那些莫須有的規矩而白白斷送他們的性命嗎?”本着人道主義精神,她堅持下令道,“所有人聽令,與本宮一起退入藏珍閣。”
“謝皇后娘娘!”應答聲格外得高亢,此時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暖意,一起禦敵的鬥志更濃。
藏珍閣位於皇宮的西南面,因是禁地,此處少有人跡。
藏珍閣看似與其他宮殿無甚區別,但其四面的圍牆皆爲巨石壘成,堅不可摧。唯一的一面銅門高數丈,寬六、七尺,宏偉壯觀。
“這裡就是藏珍閣了。”侍衛統領回道。
北宮青上前推了推大門,門上沒有把手或同環之類的裝飾,也不見有鎖掛在上頭,好奇地問道:“怎麼進去?”
侍衛統領躬身回道:“需要有鑰匙才能打開大門。”
她又問道:“那鑰匙呢?”
侍衛統領有些爲難道:“鑰匙只有皇上一人才有。”他的視線不由地飄向由身後侍衛所擡着的軒轅皓天的屍首。
“不用找了,在我這裡。”軒轅依婷從後面走上前,攤開掌心,露出一枚紅寶石鑲嵌的戒指,道,“這是皇兄臨死前,讓我交給你的。他說你看到後,自然會明白他的心意。”
北宮青怔怔地看着那枚戒指,心潮翻涌。原來他早已將藏珍閣——宮中最爲神聖之所的鑰匙交到了她手裡,這是何等的信任?
皓天,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到底傷你有多深?
隱忍下心中的情感起伏,她拿戒指打開了大門上的機關,下令道:“進閣。”聲音已是半含沙啞。
舉目皆是世上罕見的珍稀寶物,難怪說西瀾國民富國強,幾乎天底下最爲珍貴的寶物都聚集在了這裡。侍衛和宮人們見此皆驚詫不已,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圍觀着一件件藏品。
北宮青很快從各種稀奇的寶物中收回了視線,火麒麟,這是她目前最爲關心之物。她加快了步伐,圍着收藏寶物的木架一一快速瀏覽。最裡層的木架後襬放着一個漆黑的小木匣,五指長寬,外表樸素無華,可還是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有一股浮動的暗波自木匣中隱隱散出,她能感覺到那能量的波動,其中必定有異。
她上前打開木匣,一股熱意撲面而來,而鼻中吸入的卻是令人振奮的仙氣。
麒麟狀根鬚的植物,通體火紅,她暗自欣喜:“難道這就是火麒麟?”
軒轅依婷早注意到她似乎在四處尋找着什麼,上前說道:“火麒麟乃是治病的聖藥,卻獨獨治不好皇兄的舊傷。”
想到軒轅皓天,北宮青的神色頓時變得黯然,倘若火麒麟能救兩人的性命,那麼她又該如何抉擇?
“對了,林薇兒呢?爲何沒有見到她?”不知爲何,突然想到了她,她不是應該待在軒轅皓天身邊嗎?
軒轅依婷回道:“你走的那天,皇兄就將她逐出了宮門,她企圖利用美色接近皇兄,皇兄十分痛恨。”
北宮青搖頭嘆道:“畢竟有過一段情緣,又何必如此絕呢?”
軒轅依婷有些焦急,原來她心中一直還惦記着當日之事。她事後也是從宮人口中得知此事,她根本就不信,皇兄的爲人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難道你現在還懷疑皇兄?他是故意做給你看的,他從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他只是想逼你離開。”她的語氣有些急切。
“皓天……”一股悲涼的愁思籠罩周身,即使現在懊悔、悔恨,都不再有任何意義。軒轅皓天已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她欠了他太多太多。
靜守在軒轅皓天的屍首旁,三日過去,屍體已經僵硬,寒得砷人。形勢險峻,連爲他下葬、操辦喪事的時間都沒有,老天待他何其殘忍。
半日過去,在藏珍閣外打探的端木傑急匆匆地退入閣中。
“青兒,不好了。大軍已經包圍了這裡,並且正在門外點火焚燒。”
“難道天真要亡我?”她有些絕望了,以他們現在所剩的實力,根本無法與外頭的大軍相抗衡。若是固守,很有可能被活活得燒死在裡面,雖說這樓閣堅固,可誰知道它能否經受得出大火的不斷炙烤呢?
看了眼身旁的黑匣子,李澈還在遠方等待着火麒麟的救治,它必須安全地送出去。
“阿杰,無論如何,你都要離開這裡,將火麒麟送去東旭國,阿澈的病只有靠它才能治癒。拜託了。”
端木傑毫不猶豫地回絕道:“不,應該你去。五哥真正想見的人是你。”
她苦笑着搖頭,這裡所有的人都視她爲主心骨,她若一走,他們便再也沒有了生還之機,連生存的意志也會被摧毀,所以,她不能離開。忽然之間感覺身心疲憊,她嘆息道:“阿杰,我活得好累,我想好好地歇息了。你還有阿鯉、還有你們的兒女需要照顧,我希望你們能幸福地過完一生,實現我所不能實現的夢想。”
“青兒,不許說這等喪氣話!我們決不會獨自逃生,我們能熬過去的。”端木傑說這話時,目光飄向自己的妻子,那飽含意味的眼神,只有他們夫妻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