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詫異了。她失笑問，“你跟我說這些？你想說什麼？”她皺眉。
唐語冷笑。“你不要再纏着沈瑜。”
顧煙愕然。“我們已經分手。”她說，“你不是也知道？”
唐語哪裡聽得下去，眯着眼剜着顧煙。許久，冷哼出聲，“分手？分手會這樣每在跟沈瑜登報上新聞？”
顧煙無奈，也不想再跟唐語說下去。她說，“這些新聞你也相信？這些花邊新聞我以爲只有那些無聊的人才會看。”說完挽着裙襬走出休息廳。
迎面走來張凌芳跟二嫂秦喬。
顧煙嘆一口氣，參加這樣的派對，定會跟她們碰面，不管是不是喜歡。
她跟她們頷首，不打算停留說話。
張凌芳看她一眼，不出聲。
秦喬挽着張凌芳的手臂，見張凌芳不出聲，她回頭欲替婆婆討個公道，剛要出聲，張凌芳拍了拍她的手，秦喬對顧煙驕傲地哼一聲，扶着張凌芳跟也擦肩而過。
顧煙籲一口氣，覺得腳痠軟。
她走到長廊坐，頭倚着欄杆。
周音不嫁給沈瑜是好的，這裡人人都比身份比背景，周音贏不過。她不嫁給沈瑜也是好的，她比周音的背景又更差。至少周音身家清白，一開始她就欠ah集團債務。
“嘿。”有人跟她打招呼。
顧煙擡頭，見到一張燦爛笑臉。
顧煙偏着頭想了想，有些熟悉。那女郎隨性地坐在她的旁邊，對顧煙說，“我們一起在大食檔吃過飯。”她笑，露着潔白牙齒。
是她，顧煙臉上露着喜色。“您好。”一邊不着痕跡打量她。
斜肩禮服，襯得背部線條優美，肌膚雪白，一頭如雲頭髮挽起，妝容精緻沒有那天的濃妝豔抹。實在好看。
她的容貌秀麗，脖子戴着一條項鍊就沒有別的手飾，襯得更加乾淨典雅。
“我是顧煙。”顧煙對她點點頭微笑。
“我叫飛荷，您好。”她大方地伸出手。
她的手修長纖白，手的紋路輕淺柔軟，讓人忍不住想親吻的一隻手。
顧煙不客氣地跟她握手。她笑，“你是這個派對的嘉賓？”
這樣的派對肯定會讓一些有頭有臉的明星過來撐場面，也會有一些小藝人過來活躍氣氛，一邊找男人，一雙精利眼晴滴溜溜轉，在心裡盤算每個男人的背景跟身份。顧煙覺得她這樣的派頭不會是一個小藝人，藝人都會費盡心思打扮，好吸引那些精英跟富二代公子的目光，飛荷的打扮跟她一樣隨意。
“那天讓你見笑了。”她笑，偏着頭抿一口酒。
顧煙笑，“那天你率性可愛。”由衷地。
她第一次見到女郎穿着昂貴的長裙禮服跑到路邊攤吃一碗幾塊錢的粥。
大廳裡衣香鬢影，酒的清香飄到庭院。
這些酒就夠她咬牙好幾個月薪水都買不起一瓶。
有錢人的生活。她微微笑。
飛荷在打量她，側着頭對她笑了笑，“你在笑什麼？”她問。
顧煙捋了捋頭髮，用手撐着頭，故意開起玩笑，“在想能不能借這個派對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你！”飛荷揚眉，可愛地瞪眼，爽郎地笑起來。
顧煙看她一眼，她這麼開心。跟那天晚上的她不一樣，是有這樣的一種女人，上一秒狼狽，下一秒就充滿神采。
顧煙驚歎。
她沉思，繼續說道，“這樣的派對跟別的又不同，不只是有明星藝人，而且還有商業精英，這些人有能力也有才，如果能找到他做另一半，吃喝不愁，每年還可以出國旅遊度假。”她朝飛荷眨眨眼晴。
飛荷一怔，隨即大笑，也不用手遮住嘴巴，哈哈大笑。
她真是可愛，那麼容易開心。
今晚顧煙的心情這麼沉悶，她很開心有這樣一個爽朗女朗坐在她身邊，讓她在這個沉悶的派對還能聽到這樣愉悅的笑聲。
飛荷問她，“你對男人的要求只是吃喝不愁然後出國旅行？”一臉不置信，一臉燦爛地看着顧煙。
顧煙又對她眨眨眼晴。“是的。”她開起玩笑。
“我不信。”她搖頭。
她訥罕。“爲什麼？”她問。
飛荷說，“如果你要找這樣的男人，這裡的男人你閉上眼晴隨便找一個都可以，”又笑，“這些男人都能滿足你的願望。”
“真的？”她附和着飛荷的好意說下去。
飛荷認真點頭，微笑。“這些男人我都熟，能出現在這裡不是公子少爺，就是你說的商界精英。”
顧煙把頭抵着欄杆，望着大廳裡的男男女女，每個打扮得光鮮。也許飛荷說的沒錯，隨意找一個男人，可以不必再出來社會辛苦做工。
飛荷側着頭打量她。
她似乎很喜歡側着頭看人，貓一般的慵懶眼晴，睫睫毛閃啊閃，牽着人溫柔的心。
顧煙轉頭問她，“你呢，有沒有在這樣的派對有沒有找到？”
飛荷輕搖着酒杯，臉上緋紅。
顧煙見了，猜到了一些。她說，“你已經有男朋友？”打趣她。
飛荷笑，不出聲。
“是這裡哪一位這麼榮幸？”她問。
飛荷又笑，露出雪白牙齒，兩顆小虎牙像小貓咪的可愛狡黠。貓咪只要微微露牙齒，眼晴帶着光采盯着你，頓時讓人的心柔軟。
現在飛荷就是用這樣眼神看着顧煙。
顧煙感慨。尹陌能追到飛荷也不差，可是，飛荷這樣的女人豈是隻有尹陌一個男人，也許每天許多男人給她送玫瑰，約她吃飯跳舞。
“那個男人真幸福。”顧煙感嘆。
飛荷忽然擡起精精雙眸，看牢顧煙，眼裡帶着感動。顧煙被她這樣的神情嚇到，她吸了口氣，難道她說錯了嗎？只見飛荷伸過一隻手緊緊握住顧煙的手。“謝謝。”她不停地說。
顧煙愕然之後，笑她，“你這麼客氣。”
飛荷卻說，“只有你對我說這種話。”
顧煙詫異，“什麼話？”
她微微一笑，“只有你覺得我配上那個男人。”
“我是真心祝福你們。”顧煙說。這樣的女人難道還有配不上的男人嗎？難道是因爲她是一個藝人？有錢有背景的家族是不屑娶一個名星做兒媳婦，覺得她們身份低，又在屏幕面前賣笑。
顧煙不禁黯然。想不到飛荷這麼率性真誠，也會被一雙勢利的眼晴嫌棄。
她反手拍拍飛荷的手，安慰她道，“那個男人要是不珍惜你，你告訴他，外面還有許多男人等着你選。”她開起玩笑。
微冷的氣氛又活躍起來，飛荷臉上恢復了些許神采。
她抿了一口酒，淡淡地說，“可是我愛他。”臉上帶着甜蜜又惆悵。
顧煙看了看她。
這樣漂亮的女人在感情路上也失意，然而她又比飛荷勝幾分，所以她得不到沈瑜也是可以理解。她忽然這樣可笑地安慰自己。
她站起，“來，我們到庭院去逛逛。”
酒會照例是ah集團的發言人在臺上說話，主席張凌莫攜着她的妻子張凌芳上臺亮相，隨即就是舞會。
沒有新意，大家交頭接耳，應酬，敷衍，商談業務。每個都想從中得到更大的利益。有的女人在賣笑，見到男人嘴角都微抿出暖味笑意。
要是尹陌知道她來這裡，只是在庭院逛，不知會不會怒責她工作失職。
飛荷穿着細高跟鞋，走了一會就覺得腳軋腳，走到庭院的帆布椅上坐下，腳掉鞋，揉着足趾。
這麼不顧形象，顧煙失笑。
她轉頭四周望了望，看看有沒有別人走過來，好提醒飛荷要做淑女模樣。
於逸菲像只蝴蝶一樣飛在人羣中，她的打扮太耀眼，脖子的項鍊晶光燦爛，光芒映照到她的臉上，讓她的臉像一隻燈光，只要有男人走過，她立刻就能照見，臉上立刻堆着笑臉迎上去。
這樣的人才真應該去公關部門，替老闆應酬。
雖然於逸菲器張驕傲，但她也有她的能力。
顧煙感慨，從侍者手中拿過一杯香檳。
今天晚上莫名多了許多感慨，也許她老了。
可不是，周音都要生孩子做母親了，她還能不老嗎？當初她看着沈瑜跟周音分分合合合，兩人打打鬧鬧，現在周音都做了母親。
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大廳會場，飛荷揉着腳趾，望着那個身影出神。
顧煙順着飛荷的目光，也瞧見了沈瑜。
顧煙一呆，轉頭看飛荷。
飛荷喜歡的男人是沈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