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容臉頰微微發燙,心中有些羞惱,羞惱男人不合時宜的動作。小團兒夾在兩人中間看着呢,說湊上來就湊上來了,實在是不合規矩。
至於那胤莽呢,見小女人這會兒玉頰染粉,惱羞成怒的樣子,落入眼中自然是分外勾人的。
顧及着小女人眼下身子骨虛弱着,碰是碰不得的,總是能摟着狠狠親上一頓。好端端的被人打斷了,若是放在其他誰個的身上,少不得怒斥一番的。
可偏偏搗亂的人是那稚嫩粉雪的小團兒。自己的女兒,便是做了再如何的事情,都是碰不得罵不得的,只能忍着。
神色複雜地望着蘇婉容懷裡骨碌着烏黑純淨大眼的女娃娃,最後又目光沉沉抿脣地落在蘇婉容身上。停了半響,終是嗓音低啞地沉聲說道:
“早點把身子養好…”
早點把身子養好?
直覺告訴蘇婉容,男人這裡的叫她養好身子,絕然沒有字面上那麼簡單的。又配上他此時一言難喻黑沉沉的眸光,這種猜想愈發的落實了。
重色重欲的蠻漢痞子,時時刻刻都在想着那些不着調的下流事。偏偏現如今懷裡還抱着個咿呀懵懂的小團兒呢,蘇婉容也不好發作,只是臉頰紅紅的咬着嘴脣,警告樣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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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時候,天氣回暖,一轉眼晉元的第一位小公主,也已經滿一月大了。
一月大的小團兒,越長越白淨水靈了,圓潤潤胖乎乎的,臉頰上的肉肥嘟嘟,卻一點兒沒擠着五官。眉眼像極了她的母后。
自打封后大典以後,晉元后宮形同虛設。偌大的皇宮裡,皇帝身邊只皇后一名女子,子嗣什麼的自然都是沒有的。
大臣們爲此愁苦,也沒得辦法。天大地大,皇帝最大。皇帝在廣納嬪妃這件事情上態度極爲堅定,文武百官都勸不動了,拿他沒轍,也只能背地裡面乾着急。
蘇婉容當初懷上小團兒的時候,並沒有對外宣張。畢竟是費勁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懷上的娃娃,實在是怕外面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想要施計禍害她的小團兒呢。
可現如今呢,小團兒已經滿月了。身在皇家,又是個金枝玉葉的公主。莫說皇帝皇后了,整個鳳儀宮的人都對這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寶貝的不得了。
如此一個金貴的人兒,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滿月席自然是要大辦的。
而直到胤莽今日下朝隨口提了此事,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意識到晉元帝有後了。
雖說不是個小皇子,到底也是皇家的第一條血脈。至少證明了當今的皇后娘娘是個能生的。
皇帝執意不繼續納妃,滿朝文武因了皇帝膝下無子的事情可謂是操碎了心。
眼下皇后娘娘終於誕下一位公主。皇后青春貌美,當今聖上也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皇后娘娘養好了身子,繼續努力一把,再懷上一胎麟子那原本就是遲早的事情。
如此一想,文武百官歡心雀躍,覺得晉元王朝後繼有人了。紛紛上前朝殿上之人恭聲道賀。
晉元帝龍心大悅,當日上前賀拜的都給了賞賜。並下旨將小公主的滿月禮定在了五日之後,邀朝堂上五品以上官員攜妻兒一道赴宴。
小團兒的滿月禮就這麼定下了。
蘇婉容這兩天卻在爲另外一樁事情發愁。
滿月禮當天,滿朝文武,但凡有頭有臉的都會出席的。
可是她的小團兒呢,都已經滿月了,卻還沒個正經兒的名兒。貴爲金枝玉葉的公主,滿月禮當天,文武百官面前,還是小團兒,小團兒的叫着,怎麼也不合規矩,上不來臺面的。
蘇婉容從前是上過女學的人,父親又是當朝太師,學識文采自然是不錯。
但給自己女兒起名的這件事上,卻是百般仔細的。因爲是女娃娃的名兒,聽着要悅耳,同時寓意也要好。於是這麼反覆琢磨了兩天,都沒能想出個最滿意的。而滿月禮就在近前了,心裡實在也是有些着急。
至於胤莽呢,見小女人整日在寢宮裡急的團團轉的樣子,內心卻是覺得有幾分好笑的。
鐵骨錚錚的男人,粗枝大葉的。在這一方面,心思自然遠不如女人家細膩。
依照胤莽來看,名字這樣的事物,朗朗上口就是,哪裡有那麼多的講究。
可是這樣的話,萬不能在小女人跟前說的,說了勢必引起她的不快。看着蘇婉容着急,胤莽一面無奈,一面也有些不忍心的,就坐下來陪着她一起給小團兒想名字。
然而呢,粗蠻的漢子,肚子裡原本就沒什麼墨水的。起的那些名字,蘇婉容全都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