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此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張爾倫率隊離去,花逢春和陳嫣紅親自送到山下,自此以後每次張爾倫率隊返回之時都會打此處路過,住上一宿再回蓋天縣。後路再無阻礙,車隊終於回到蓋天,按照以往得規矩先到校場祭拜還願完畢後,張爾倫將車隊帶到潘府後院將貨物卸入倉庫,然後去前面得中廳找潘爺交令!
到了中廳看見潘爺正坐在主位上擺弄着一隻步槍,看見張爾倫進去後招了招手,張爾倫趕緊走到他身前,潘爺將手裡得槍交給了他說道:“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要的那種步槍,我剛讓他們從車上直接拿過來的,我怎麼覺得這槍有點短啊,好想還不如咱們自己生產得漢陽造好使呢!”張爾倫接過槍擺弄了幾下又瞄了瞄答道:“是這種槍,不錯這槍是短了點,尤其是不適合拼刺刀,但精準度高,尤其適合精度射擊。”潘爺點了點頭說道:“行,你覺得行就好,這個我還真不懂,路上怎麼樣,一路都順利吧?”張爾倫將槍放到一旁從身上卸下褡褳掏出腰牌和一張紙放在桌上回道:“正準備向潘爺彙報,一路還算平安,總共花了一千三百八十二塊錢,在上海按往例聽楊爺得給了每人十塊錢花銷,剩下得則是一路打點和弟兄們吃喝所用,都記在紙上了,請潘爺查收。”潘爺點了點頭也沒看那張紙只是說道:“聽說回來得路上你們遇到土匪了,好像和賢弟還認識這是怎麼回事?”張爾倫心想,這潘爺得消息收到得挺快啊,這纔剛回來就已經有人遞話了,不用猜肯定是關夏那小子,不過張爾倫到沒覺得什麼,反正全車隊得人都看見了,這種事沒瞞得必要!於是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恩,是有這麼回事,也不是別人,這人潘爺也認識,蕭大帥仗下得花逢春,幾個月前那仗這小子跑出來後就進了山,跟一個叫滿山紅得女人合了夥當了山大王!”“哈哈……”潘爺聽後大笑道:“我說是誰呢,弄了半天是你們兄弟倆碰上了,這到是件喜事,那賢弟應該給花賢弟請來啊,我與花賢弟也有年頭沒見了,當年也算是一見如故啊!這小子那張嘴是着實會說,哈哈……”張爾倫也是玩笑着答道:“他到還真想下山謀個差事讓我給勸住了,潘爺要是喝酒時缺個吹牛得我這就讓人去把他叫下山來,潘爺要是缺做事的我看還是算了,除非潘爺打算欺負鄉鄰強搶民女得話這位爺到是門清。”說完與潘爺對視一眼,二人哈哈大笑!潘爺點了點頭又問道:“還有一事不知賢弟可方便說,我聽說賢弟找花賢弟借了五百塊錢,不知賢弟是做何用處?”張爾倫一聽潘爺問起此事,心中雖猶豫了一下卻仍然說道:“回潘爺,此事是這樣的,我這次去上海前受朋友相托,幫他去一所學校找他妹妹,當日到達後我晚上便去了那所學校尋找,但沒有找到,誰知在回旅館得路上卻無意遇到了蕭大帥的八姨太,與她聊了幾句,得知她如今過得不好,當時想到蕭大帥得恩情,心中不忍便從身上拿了五百塊錢給她,本打算日後從潘爺這領了月例錢時再還上,後來遇到花逢春後,總覺得第一次出去就擅動公錢以私用甚爲不妥,便向花逢春借了五百塊錢想把這帳先還上,因此纔有了借錢一事。”潘爺聽完後臉色不快,嘴上說道:“張爾倫啊,張爾倫,你讓我如何說你!”張爾倫心中一驚望向潘爺,潘爺接着說道:“老哥委任你爲護鏢隊隊長,便是將這一衆兄弟和這數車貨物的安危都交付於你,又豈會在乎區區五百塊錢,你拿錢救助老長官得遺孀更是義舉,反而讓我對你張爾倫更加看重,你確實是個有仁有義之人,可你爲什麼要找花逢春借錢還給我呢?你這不明顯是拿花逢春當兄弟,拿老哥當外人啊!”張爾倫聽了潘爺這番話自是羞愧不已,心想潘爺果然是一仁義之人!於是向着潘爺行了個大禮拜服道:“潘爺教誨得極是,潘爺對爾倫有再造之恩,爾倫絕不敢忘,潘爺大仁大義,爾倫知錯了!”潘爺點了點頭說道:“你跟我時間不長,對我還不瞭解,而且你也是想把事情做好,這次之事我不怪你,但我希望以後不要再有這樣得事情發生,你如今既然是我得人,有了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我要是辦不了你再去找別人我自然無話可說,可你若是先找了別人豈不是讓外人覺得老哥太不拿兄弟們當回事。好了!這事就掀過去了,你趕緊休息兩天,過兩天還要去趟上海,南邊現在打的厲害,糧食布匹都缺得很,要早點送去纔是!”張爾倫點了點頭,又和潘爺彙報了點瑣事便離開了潘府。
張爾倫回到城西自己得小院,打開門一看,屋裡院內乾乾淨淨得,還有水漬,心想這肯定是二寶子剛打掃過,這小子還真是不錯,要不是這護鏢得活太危險,張爾倫還真想給他帶在身邊。在屋裡轉了一圈,心想着這中午飯還沒吃,一個人也不值當生火的,算了,還是去福順酒樓吃點吧!剛出了屋門來到院裡,就見二寶子拎了個食盒進了院,張爾倫笑着說道:“你小子消息還真靈通,我這纔剛進門你就跟着來了。”二寶子答道:“你早上到時我便知道了,我本以爲你得在潘爺家吃了午飯纔回來呢,可我叔剛纔說你回來了,我心想你肯定沒吃飯呢,就讓後廚得大師傅下了碗麪給你送過來,你趕緊趁熱吃。”張爾倫點了點頭帶着二寶子又回到屋裡,二寶子將面端了出來放在了桌上,掃了一眼屋子說道:“團副,你該找個女人了!”張爾倫洗了手走了過來說道:“爲什麼?”二寶子說道:“還能爲什麼啊,你看你整日在外奔波,回到家總得有口熱乎飯吃吧!衣服換下來總得有個漿洗的人吧!哪想現在這樣,孤身一人的,看着我都心疼。”張爾倫邊吃麪邊心想道還真是,可找老婆也不是買東西哪有這麼容易,他突然想到了葉玉卿,可當即就否決了,那以前可是大帥得女人,且不說人能不能看上他不說,就算能他也不敢娶啊,花逢春,潘爺,二寶子都知道她以前得事情,大帥這還屍骨未寒呢,自己就把他得女人弄自己家裡了,這讓別人怎麼看他,更何況自己還剛剛跟花逢春和潘爺說爲了大帥給了她五百塊錢,這下更說不清了,於是搖了搖頭說道:“你說我一個三天兩頭在外面跑得人,誰家得姑娘能看上我啊!”二寶子聽了後趕緊回道:“團副,真不是二寶子捧你,就你這種上過軍校,當過大官,如今又被潘爺委以重任擔當護鏢隊隊長得人物,在咱蓋天你都找不出第二個來,我敢跟你打賭在咱蓋天只要是你看中的姑娘,人家那邊肯定麻利得給你送家來,生怕再被別人搶了好事,”然後又低聲壞笑道:“恐怕就連潘爺都有找你做個上門女婿的心思吧,嘿嘿……”張爾倫正喝着麪湯,聽了這話差點嗆着,放下碗朝二寶子的後腦勺敲了一下笑罵道:“你小子瞎扯什麼呢,潘爺天天跟我以兄弟相稱,我娶他閨女那豈不是亂了輩分,我看是你小子想好事呢吧!別想了,人家小姑娘才十五歲,還在北平讀書呢,你們壓根就不是一路人。”二寶子揉了揉腦袋笑道:“我自然是不敢想的,咱和人家那樣得大小姐之間你要說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都叫擡舉我,嘿嘿,行了,團副,咱還是說你吧,只要你點個頭這事都不用操心,我讓我叔幫着你操辦,包你滿意,怎麼樣?”張爾倫也沒直接拒絕只是說道:“這眼看就快過年了,等過了年再說吧,也不是急得事。”然後換了個話題問道:“對了,我那兄弟白永貴得雜貨鋪開哪兒了?我下午想去看看。”二寶子聽了這事一拍大腿說道:“嘿!你都別提了,要不怎麼說,什麼樣得人交什麼樣得朋友,你兄弟那兩口子也不是一般人,是真精明,前些天你忙得厲害,我也沒跟你說,你還擔心他兩口子被人騙,好嘛!他兩口子就差點沒給李百順那老奸商給忽悠得把自己都賣了,也不知道給老頭灌了什麼迷糊水,兩個人一分錢沒花就把東城李百順得三間門面房連着一個大宅子全弄到手了,那老東西還高興的很,當天收拾了點家用帶着老婆孩子僱了輛馬車就出城了。”張爾倫聽完點了點頭,想了一下說道:“我原先在店裡乾的時候去李百順得店裡進過貨,那可不是個容易忽悠得主,只怕這裡面肯定有文章,一會我去那邊看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二寶子可不會想這些,他就是看到什麼說什麼的主,既然張爾倫回來了,這事就不用他操心了,於是轉口問道:“團副,上海好玩嗎,是不是特漂亮,你這趟再去得話能帶着我去見識見識了吧!”張爾倫想起自己在上海得經歷搖了搖頭說道:“好什麼,就是外表光鮮罷了,一個麻木不仁冷血冷肉得地方,我看還不如咱蓋天好呢,這趟就算了,這快過年了,要早去早回,讓兄弟們回家過年不是,呆不長久,等開了春,我一定帶你去看看,你放心,我答應你得事肯定算數,到時候再帶你去見見花逢春那犢子!”二寶子聽到張爾倫說起了花逢春,心中也是一喜,忙問道:“花團座還活着,太好了,他也在上海嗎?”張爾倫搖搖頭說道:“他不在上海,那小子如今長行市了,在盤龍嶺跟人合夥幹了土匪,這趟回來得時候差點給老子也劫了。”說着便將昨天的事說給二寶子聽,二寶子聽完哈哈大笑,好不開心得說道:“咱們花爺幹這買賣還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如今這世道,能佔山爲王還是很有前途的!”張爾倫笑着說道:“怎麼,你要是有興趣,大可以去投他,你放心,你花團座肯定給你個小頭目噹噹,包你天天有酒有肉有白麪饃饃吃!”二寶子搖了搖頭說道:“拉倒吧,要是那樣,我寧肯跟着你跑車隊,還有個好名聲不是,對了,團副,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了教我使槍吧,你說這麼亂得世道,我怎麼也得學個保命的本事不是。”張爾倫點了點應允道:“這好辦,等這趟出了車回來就教你!”二寶子又是歡喜得緊,誰都知道張爾倫練了一手好槍法,能得他傳授那自然是自己大大得福分,二人又聊了幾句,二寶子怕離開久了酒樓裡忙不過來,便起身離去。二寶子走後,張爾倫也鎖了院門往東城尋白永貴去了。
張爾倫來到雜貨鋪前,遠遠得便看見門頭上飄着杆旗子,上面寫着永昌雜貨四個大字,再望店裡看去,只見白永貴得老婆香玉一邊指揮着一個夥計幹着活一邊張羅着生意,遊刃有餘。只看她今天穿了件帶毛領子得深紅色繡金綢緞無袖襖,裡面穿着黑色得褂子,下面穿着黑色得百摺裙,一雙粉紅得繡花鞋,甚爲精神,再無第一次見面時得那種落魄。張爾倫心想,這白永貴也算是有福氣之人,娶了個能幹的老婆。張爾倫又看了看卻沒有白永貴得身影,便徑直向店裡走去,離店門口還有幾步遠時,香玉看見張爾倫走了過來,趕緊對那夥計吩咐了一句什麼,那夥計立即向後面跑去,香玉則獨自迎了過來說道:“早上便聽人說哥哥回來了,想着哥哥白天估計有正事要忙,我便和永貴打算着傍晚去請哥哥來家吃個飯,以盡我們夫婦二人得感激之情,誰承想到讓哥哥自己先過來了,是我們疏忽了,真真得該死!”張爾倫聽她這麼一說,心想真是好一張巧嘴,趕緊行了一抱拳禮說道:“妹子客氣了,這段時間公事繁忙,也沒能給你們幫什麼忙,爾倫已覺過意不去,妹子再如此一說,更讓人羞愧了!”“都是自己人,你倆用不着這麼客氣,到反而顯得外了!”這時,那白永貴已經走到了香玉的身後說道。張爾倫看見白永貴笑了笑,也點了點頭迎合道:“還是永貴說得是,妹子若再這般客氣,我以後哪還敢來啊!”那香玉趕緊回道:“別!別!別!若是那樣,我還不得抽死我自己,你們兄弟先聊着,我先去店裡了。”說完便轉身離去。白永貴走到張爾倫身邊並肩站着看向自己得店面說道:“你覺得這鋪子怎麼樣?還行吧?”張爾倫點點頭說道:“不是還行,是肯定行!在這蓋天縣除了榮記,就數李百順得這家店了,你是怎麼盤下來的,那可是個老狐狸,不好對付啊,不會真向二寶子說得那樣忽悠來的吧,那哥哥可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白永貴呵呵笑道:“我要有那三寸不爛之舌還用得着逃荒嗎,這是我拿家裡的地契跟他換的!”“你說什麼!”張爾倫聽了這話大吃一驚的說道:“據我知道的,你們家好像有五百畝地吧,就換這麼三間門面一處宅子,你這虧的也太大了吧,兄弟,你怎麼想的?”白永貴嘴向上一撇,甚爲淡然的說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虧嗎?我到一點也不覺得虧,那五百畝地如今都已成了荒地,就算明年開春找人翻整,明年得夏糧是別想了,最多是入了秋收點秋莊稼,而且白村的人幾乎都跑得差不多了,你到哪找人幹活去,就算你找到人幹了活收上來點糧食,今天這個大帥要徵,明天那個將軍要繳的,你還能剩下什麼,還不如在這小城裡搞幾間鋪面混口飯吃來的快活,你別看這蓋天縣地方不大,可難得的安逸,你知道爲什麼嗎,就是因爲你們家潘爺在,這蓋天縣就跟潘爺的私人領地一般,大小軍閥都需要潘爺的軍火支持,大軍閥覺得犯不上,小軍閥就更不敢了,所以走了這麼些地方,突然發現這世道竟然還有這麼一片淨土,着實難得!”張爾倫心想還真是這麼回事,與其守着那幾百畝收不着糧食得莊稼地整日裡還提心掉膽的,還真不如在這蓋天縣城做個買賣快活。可那畢竟是五百畝地啊張爾倫還是有點心疼的說道:“可也用不着全換了啊,至少你可以留下點,若是以後太平了,你回到白村還能過日子不是,最近北伐軍打得很不錯,吳佩孚已經徹底敗北了,河南即將回到國民政府得管轄,估計日子應該會好過點。”白永貴搖了搖頭說道:“回去幹嘛,你知道嗎,家父生前也有不少關係甚重的親戚朋友,可我們家遭了災之後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們的,都恨不得躲我們遠遠的,要不然就是冷言冷語得挖苦譏諷,說什麼我們爺倆不務正業敗了家,老子混蛋兒子傻蛋,真正的讓你知道什麼叫世態炎涼,可只有你張爾倫在我最無助得時候,把身上僅有的兩塊錢給了我們兩口子吃飯住店,剛弄到了點錢又直接拿出了一半讓我們兩口子做買賣,我白永貴此生能有你這麼一位有仁有義的兄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既然你都在這蓋天落了戶,我也就不打算走了,日後兄弟之間朝夕相處,還有什麼能比這快活的,那點個破地又算得了什麼。你放心,我又不傻,這三間鋪面是一百畝一間換的,後面的宅子算添頭,剩下得兩百畝地我問他要了一千大洋,當然就是這樣那老狐狸也是覺得佔了大便宜了,要不然也不會着急忙火的跟我簽字畫押,交換了契約,生怕我反悔了。當然到底最後是誰佔了便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呵呵……”張爾倫用一隻胳膊搭着白永貴得肩說道:“你這爲了兄弟付出可是夠大的,看來我這以後要是離開蓋天縣還得帶着你們兩口子了,要不然我豈不是太不夠意思了。”那白永貴也搭着張爾倫得肩膀說道:“那是必須的,你以後搬到哪,我們兩口子也跟着搬,手裡就這點家產,走到哪換到哪吧,要是等有一天實在沒得換了,那就只能靠你養着了,哈哈……走,回家裡喝茶去!”二人就這樣肩搭着肩向店裡走去。
來到後宅,張爾倫四周轉了一圈,還真是一處不錯得宅子,三間正房,東西各有兩間廂房,圍成了前院,院裡有一個花壇種着些花花草草,如今已經入了冬到也看不出什麼景緻,花壇的對面搭了個葡萄架,下面一張小方桌,幾把小椅子,等到了夏天的晚上,泡上一壺毛尖,坐在這裡納個涼,再好不過了,從正房的兩側各有一個小門,通往後院。廚房,飯廳,倉庫和夥計住得地方都在後院,合在一起還有個七八間房子,張爾倫心想這套宅子在整個縣城只怕也是很不錯得了,當然你不能和潘府比,而且也沒可比性,那潘爺壓根就不是凡人。張爾倫發現院子裡還有幾隻鴿子,再仔細一看竟然還是信鴿,於是玩笑道:“呦!白永貴,你小子還養上信鴿了,這是給老家那家得小姐飛鴿傳情用的,老實交代,不然我舉報了啊!”白永貴一看張爾倫認出了信鴿也是好不歡喜,也沒接他得茬,直豎了豎大拇指說道:“果然是見過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樣,一眼就認出來了,真牛!行,這下這小傢伙有用武之地了,以後只要你回來了,我就讓這小傢伙去喊你來喝酒。”張爾倫瞟了他一眼說道:“牛什麼,老子一個在軍隊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人要是連信鴿都不認識,我他孃的也就可以挖個坑給自己埋了,別說是我,你就是把原先給大帥府看門得二寶子喊來,他也一眼能認出來,你這從哪弄得,不會是李百順留下的吧,哎,我說,這老東西不會是間諜吧!”“什麼跟什麼啊,”白永貴解釋道:“那老狐狸能有能耐,這是我自己的,你還記得咱們村的老獵戶馬老漢吧?”張爾倫點了點頭,白永貴接着說道:“這原本都是他養的,那老頭以前打獵進了山都會帶上兩隻,他要是打到大傢伙了一個人弄不動的時候或者受了傷困在山裡走不了的時候就放鴿子出來給他老伴,他老伴就帶着人去接他,他老兩口都不識字,於是他就在家裡畫了好多張山裡的圖,然後告訴他老伴圖上的每一個位置是哪裡,讓他老伴記住了,如果在哪個位置打着獵物了他就在圖上摁個黑點,如果在哪個位置有了危險就在圖上摁個紅點,着實有趣,我曾經想跟他買兩隻玩玩的,他說什麼也不賣,後來有一次他老婆害了病沒錢醫治,家父讓我給他送了幾塊錢去救了他老婆得命,他知道我喜歡鴿子便送了幾隻給我,教給我得時候還說希望我善待它們,說這都是他得救命恩人,於是我便養了下來,一直養到現在,再落魄得時候也沒捨得丟掉它們,我們家那傻娘們跟着我逃荒要飯餓急眼的時候要殺了吃,我差點沒給她宰了!”張爾倫看見小方桌上有鴿子糧,也來了興致,便坐在旁邊得小椅子上喂起了鴿子,白永貴看他沒有進屋得意思便從屋裡沏了壺茶端了出來,給張爾倫倒了杯茶問道:“兄弟,你這趟去上海可見到嬌嬌了?”張爾倫一聽這事,本來挺放鬆的心情又緊了起來,皺起眉頭說道:“永貴,我說了你可別着急,嬌嬌因爲沒錢繳學費幾個月前就被學校趕了出來,現在不知道去了哪,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託人在上海尋找了,只是沒有嬌嬌的照片也不好找人打問,不知你這可有,要是有得話就給我一張,也方便尋找。”白永貴點了點頭走進了屋裡,過了一會手裡拿着一張相片走了出來遞給張爾倫說道:“就只有這一張了,雖然是兩年前照的,可大模樣沒變,你拿去吧!”張爾倫接過來看了一眼,挺俊俏得個丫頭,還能看到小時候得影子,笑得是那樣的天真無邪。白永貴坐到了一旁自我埋怨道:“以前都是每三個月給她寄回錢過去的,可前段時間家裡遭了災,我自己都無暇顧及,哪裡還顧得上她,唉!都是我這做哥哥得沒用,苦了我這妹子了!也不知她現在是死是活!”說着竟然痛哭了起來,張爾倫只能在旁勸解,後來香玉聽到哭聲也來到後面又是一番勸說,那白永貴心情才稍好了點。張爾倫在白永貴家吃過了晚飯纔回到自己的小家,躺在牀上心想着這趟再去一定要想辦法找到白嬌嬌,給白永貴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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