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十度氣得直想要抽這個小太監,一句話的事兒,卻給整得如此複雜。
“那您等着吧,小貴子進去稟告一聲……”
小貴子說着,團吧團吧將剛剛宣十度寫的紙就給揉碎了,扔在了一邊。
“哎,你……”
宣十度怒了,剛想要斥責他,卻見他回過頭來,無比欠揍地說道,“炫太子殿下,您紙上的內容小貴子已然記住了,我家主子的眼睛裡那是揉不得沙子的,更揉不得爛俗的筆跡,您這字跡實在是太遜了,若是真被我家主子看到了,恐怕你央求的事兒就會更難辦,我可是真心替你着想的!”
你……
宣十度被氣得要抓狂了,一張臉透綠透綠的。
小貴子卻理都不理他,徑直進去了。
閆千傲,我一定要殺了你,以解今日所受屈辱!
宣十度在心中把閆千傲詛咒了上千遍,時間也過去了大概近乎一個時辰,小貴子這纔不緊不慢地走出來,手裡捧着一張紙,“炫太子殿下,我家主子一向都是尊重來訪的客人的,他爲了向您展示他最好狀態下的筆跡,足足練了幾十張紙,纔算是將這些字寫出來……”
小貴子這話又把宣十度給氣得想要撞牆。
我這裡都十萬火急了,你還爲了向我炫耀筆跡而練字,簡直是豈有此理!
但他還是強忍着怒火,把那張紙給接了過來。
呃?
就這些嗎?
這些就是你所說的,你家主子練了幾十張紙才練出來的字嗎?
一股怒火騰地從心口竄起,宣十度覺得他都要被氣得背過氣去了,手裡的這張紙上豁然只有兩個字:原因?
“炫太子,我家太子的字跡可是龍飛鳳舞,瀟灑不羈的,比起你那字來,可真是不止強了一星半點,您說呢?”
我說?
我說我想殺了你!
宣十度拿紙的手都在顫抖了。
“炫太子殿下,其實您不用太過自責的,人的天賦那是註定的,你不如我家太子,比起別的什麼阿貓阿狗還算是好的呢!您凡事兒如此這樣想想,也就不鬱悶了!”
“你……”
宣十度怒得雙眼暴徒,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炫太子殿下,我家太子想要一個見你家父皇的原因,您不知道也不用瞪眼珠子啊,怪嚇人的!”
小貴子不急不緩地說着,一副氣死你不償命的架勢。
宣十度終於明白,他今日就是送上門來受辱的,所以再說什麼也會得到羞辱的,不如就老實地放下做太子的尊嚴,實話實說。
想到這裡,他強忍下心頭怒意,接過小貴子遞過來的白紙,刷刷刷地在上面寫下一行字,然後無聲地遞給了小貴子。
這次小貴子沒有再看那紙上的字,直接拎着紙進去了。
時辰不大,閆千傲就從裡面走出來了,他一身白色的服飾,戴着太子的紫金冠,一臉傲然,宛若是不可侵犯的神抵。
“炫太子,如此重要的事兒你竟能囉嗦半天,若是延誤了時機,那是會禍害到東嶺國的百姓們的,真不知道你是怎麼給人家當太子的!”
掃了他一眼,閆千傲語氣冷清地說道。
我……
宣十度氣得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喉嚨裡好像被塞滿了棉花,堵得他難受,想要一吐爲快,卻又不能,只好仰起脖子,用力地往下壓啊壓……
在尊赫宮門口,閆千傲一行人遇到了匆匆趕來的東嶺國宰相大人王凱,他手裡拿着東嶺國的疆域圖,看到閆千傲,驚顫地將疆域圖藏在身後,好像害怕閆千傲會直接衝上來將疆域圖給搶走似的。
“王宰相,今天可是你家皇帝主動要送本太子的,本太子興許還不想要呢!”
閆千傲陰陰地一笑,直接把王宰相大人的三魂六魄都給嚇沒了。
“遨太子殿下,皇上等您多時了,請進,快請進!”
李公公急匆匆地從裡面跑出來,一腦門急出來的白毛汗。
“若是知道東皇如此焦急地想要見本太子,本太子一定會急速趕來的,只是你家炫太子太端架子了,不肯將實情告之,因此耽誤了點時間!”
呃?
你……胡說八道!分明是你故意刁難我……
宣十度被他的話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半個時辰之後,閆千傲和小貴子從尊赫宮走出來,小貴子歡喜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後面了。
“太子殿下,您真太厲害了,一個女人就換了三座小城,這三座小城可一直都是我們皇上想要謀取的,苦於無正當理由,這回兒可是東皇拱手相送的哦!”
“呵呵,誰讓他有求於本太子呢!”
閆千傲冷笑。
兩個人迅速地趕回笪禹宮。
“太子殿下,那個人醒過來了……”
剛進門,小婢子歡喜就迎上來稟告道。
“她呢?”
閆千傲沒理會醒過的那人,反而問了一句。
“她……正在和那人說話,奴婢說過您不喜她和那人多接觸,可是她不聽,奴婢……奴婢也不敢強攔着……”
哼!
一抹怒意迅即就在閆千傲的眼底升騰起。
幾步就衝進了房間,直接一個狠力拽拉就將小女人給摜入懷中,一雙邪魅中帶着冷肅的鳳眸直逼小女人的眼底,“阮朱琪,你到底要無視爺到什麼程度?”
“你回來了啊?辛苦了,你看我讓丹青熬了燕窩粥,就等你回來吃呢!”
一雙澄碧的大眼睛,泛起水波瀲灩般的炫光,就那麼很俏皮地看着他,恍惚在說,看我可愛的大眼,你好意思對我暴怒嗎?
爺……無語了!
閆千傲心頭的狂怒倏然就偃旗息鼓了。
他能說,小七七忽然如此溫柔,如此乖巧,他有些不習慣嗎?
“你看什麼看,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嬌滴滴的,實在是太彆扭了!可本小姐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你救了我,還容留了肅漢在這裡療傷,我……必須的要和你說一聲謝謝!閆千傲,謝謝你,今天起,你是個好人了!”
呵呵,太子爺我一直都是好人,好不好?
斜睨了一眼肅漢,他果然 已經醒來了。
冷冰冰地丟過去一句,“覺得能走了,就離開這裡,本太子這裡可不是什麼人都住的起的!”
“你怎麼這樣啊,昨晚上若不是肅漢及時趕來幫了你,救了我,你我還能好端端地在這裡說話呢?遨……那個啥,做太子得有容人的雅量,對不對?”
阮朱琪邊說着邊眨巴着大眼睛,那樣子嬌憨又頑皮。
“你是爲了他?!”
閆千傲一隻手緊攬住她,蘊着冷意的目光直逼過去。
“我……只是爲了真理,真理就是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尤其是對於有恩於我們的人!”
阮朱琪被這妖孽太子給攬得透不過氣來,卻並不敢太過掙扎反抗,畢竟此刻肅漢的小命可是攥在閆千傲手中呢!
昨晚上,閆千傲授意阮沂源讓鬼桀假扮他去水月閣救阮朱琪,阮沂源並不知道其實閆千傲已經查出來了宣十度和度世暉爲了給他設計一個陷阱而偷偷將阮朱琪給轉移到了鳳儀宮的聽風軒裡,他們讓一個小宮女假扮了阮朱琪,並點了她的啞穴,匆忙中,鬼桀就將假的阮朱琪給救走了。
而聽風軒這邊,閆千傲卻遇到了強大的阻力。
這種阻力來自東皇傾其一生的武功精華而訓練出來的暗衛。
七八個暗衛將閆千傲和阮朱琪等人圍在中間。
若就是閆千傲和阮朱琪事情也好辦,偏生還多出了一個不會功夫的丹青,所以,兩個人因爲要護着丹青手腳就受制,不能盡情對付那些暗衛。
眼見着暗衛又多了幾個,而他們這一方還毫無勝算。
丹青一焦急就欲要撞牆犧牲自己,讓七小姐能順利地離開。
阮朱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厲聲訓斥她,再有這種舉動,她就不要她了。
丹青被阮朱琪那兇巴巴的樣子嚇到,但轉而就是滿面的淚水。
“小姐,丹青這輩子就是死幾次也報答不了小姐您對我的恩情啊!”
戴着面具的閆千傲被這一主一僕之間的情意所打動,也禁不住有些唏噓。
但目前似乎不是大家坐下來暢談誰欠誰恩情之類的話題,他冷然一句。“小七七,等下你就尋個機會帶丹青走……”
“那你呢?”
阮朱琪看不到閆千傲的表情,但卻能從他那雙深幽冷熠的鳳眸中看出真心的焦灼來,這種神情她經常會從大哥的眼神中看到。
“你覺得天下有人會攔得住本太子嗎?”
閆千傲的冷笑直達眼底。
也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遠處掠來,他的身後跟着幾名錦衣侍衛,那幾名侍衛奔到閆千傲跟前,一臉沮喪,“主子,我們……沒看住他……”
哼!廢物!
閆千傲冷如惡煞般的眼神直逼那幾名侍衛,侍衛的臉色瞬時煞白。
一旦被太子殿下概括爲廢物,那他們的路也就走得差不多了!
“小七,你沒事吧!”
那個疾步掠來的黑衣人竟是肅漢。
他看起來有點狼狽,身上的衣衫都撕破了,臉上有傷,好像是跟誰打了羣架似的。
“肅漢,你這是怎麼了?”
阮朱琪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我……”
肅漢有點猶豫地看了閆千傲一眼,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小七,什麼都不要說了,先將這幾個人解決了再說!”
他說着,就和幾名後來的侍衛一起攻向了那些暗衛。
很快,閆千傲這一方就佔了上風。
七八個暗衛被他們打死打傷,到後來沒有能力再攻擊他們了。
“小七七,我們走!”
閆千傲拉過阮朱琪的手,就準備和她一起離開這裡,卻不曾想,這會兒不知道從哪裡射來了一枚冷箭,冷箭直射閆千傲的後心……
“閃開!”
肅漢驚呼一聲,一把就將閆千傲推開,那枚冷箭就擦着他的手臂掠過……
“肅漢,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