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心滿意足的摟住黃碩。愜意的問道:“娘子,可有舅兄的消息?”自從雷迅失蹤之後,他再也沒有收到過暗線的情報了。
黃碩窩在他懷裡,沒好氣的回答道:“他改名換姓了,叫司馬懿了。”當即細細的把雷迅變成司馬懿的全過程講了出來。
諸葛亮皺着眉頭聽完了,沒有吭聲。
“對了,他還讓我帶一枚印章給你呢。”黃碩起身準備去衣服堆裡翻找錦囊。
諸葛亮抓住她的胳膊,挑眉問道:“你去許昌了?”
“嘿嘿。”黃碩訕笑,獻寶似的把錦囊翻出來捧給他,“夫君,那上面刻的都是些什麼字呀?我一個也不認得呢。雷迅說只有你能看懂。”
還好,諸葛亮的注意力被錦囊吸引過去了,取出裡面的印章,就着臥榻前的燈柱,眯縫着雙眼細看起來。
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黃碩好奇的問道:“夫君,到底是四個什麼字?”
諸葛亮嘆了一口氣,仔細的把印章重新放進錦囊裡,壓在枕頭下:“我也不認識。”
怎麼會這樣?黃碩差點叫出聲來。雷迅在搞什麼?
突然,她只覺得天旋地轉,轉眼之間就被諸葛亮死死的壓在了臥榻上。
那冤家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去的許昌?”三縷一尺來長的黑鬚全堆到了黃碩的脖裡。
黃碩被他的長鬚弄得怪癢癢滴。一邊拼命的掙扎着,一邊企圖繼續轉移火力:“夫君真的不認識那四個字嗎?”
諸葛亮惱火的輕咬着她的耳垂:“回答我。”
嗚嗚嗚,最怕的就是他使這招,受不了了。“哈哈哈……癢、癢……哈哈……我剛從許昌回來。”
沒好氣的給了她一記爆毛慄,諸葛亮板過她的臉:“你怎麼老不聽話!不是叫你好好的呆在益州的嗎?”
黃碩故意把嘴巴嘟得高高的:“好歹兄妹一場,以前還是同事……不過,這次去許昌,我的收穫超大。”
見她的眼睛都亮了,諸葛亮頗有興趣的問道:“什麼收穫?說來聽聽。”
“我在回來的路上撿到了華佗。”
“華佗!”諸葛亮撲的大笑,“是華佗的冤魂吧。”
於是,黃碩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包括華佗替她治病的事全講了出來。
“竟有這樣的事!”諸葛亮大喜,在嬌妻的紅脣上啄一口,樂道,“老婆,那我們再加把勁吧。”手又開始不老實的四處遊走。
黃碩一把推開他道:“才第一個療程呢……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呢。”翻過身去,給了他一個酷酷的背。哼哼,懷孕生孩子有多辛苦,你丫知道嗎?再說寶寶多可愛啊,你就知足吧。
諸葛亮悻悻的從後面摟住她:“睡吧。”他聽雷迅說過,他們那個時代提倡一對夫妻只生一個孩子。估計娘子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再生。如果華佗真的能醫好娘子的病根……諸葛亮嘴角露出一絲甜甜的笑意。
見懷裡的人兒已經睡熟了,他輕手輕腳的爬起來,從枕頭下摸出那個錦囊,再次取出印章,在燈柱下出神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自語:“雷迅也好,司馬懿也罷。你以爲你是誰啊?”名利場上有太多的不得已,又有幾個人最終能如願以償的?想了想,他還是把印章放進了行囊。從此這世上再無雷迅了,權當是他留下的紀念品吧。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諸葛亮受邀去孫府。臨行前,他囑咐黃碩:“娘子,雷迅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所以,船廠的生意你要早點做個決斷才行。”
黃碩悵然。船廠雖然是她開的頭,但後來卻一直是雷迅在打理的。如今人走了,她一時還真想不出該如何處理這一大攤子事。
細細的想了許久,黃碩決定還是先跟王掌櫃商量一下。因此,她讓木喬去船廠請來了王掌櫃。
問了船廠的近況後,黃碩傷感的說道:“王叔,大哥他在許昌遇難了。他被荀氏父子當成江東派去的奸細扔進了天牢。大哥不堪其辱,在天牢內自縊身亡。”
“什麼?怎麼會這樣?”王掌櫃驚呆了,一時竟手足無措,“那,那船廠怎麼辦?”
鐵打的營房流水的兵。離了雷迅,難道船廠就不能開工了嗎?黃碩鬱悶極了:“王叔,這段時間你不是做得很好嗎?”
王掌櫃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那只是常規管理。維持船廠的正常運轉而已。姑娘的意思是以後船廠還是一切照舊嗎?”
“一切照舊?”這話提醒了黃碩。她低下頭微閉着雙眼,飛快的琢磨開了:如今長江水域已經全線打通;青龍會的船隊早就成了長江上no.1;南下臺灣海峽的航線正在積極籌備之中。貌似開船廠的最初願望都已經快實現了,船廠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最主要的是,這些年來船廠都是雷迅全權在管理。船廠裡都是他的人……說實在的,她真的信不過這丫。在現代,爲了利益,患難與共的好友最後反目成仇的事例不勝枚舉……唉,她實在是害怕終究有一日被那丫賣了,還在傻不拉嘰的幫他數錢。
嘆了一口氣,黃碩搖頭說道:“王叔,船廠的生意就慢慢放下吧。”
不想王掌櫃卻大力贊成:“我也是這麼想的。如今姑爺扶佐了劉皇叔,我們也不好再在江東發展了。”
黃碩挑眉問道:“王叔,你聽到什麼風聲了嗎?”失策,竟把孫權這個野心家給忘腦後了。這傢伙對船廠早就垂涎三尺了。
王掌櫃皺了下眉頭:“這倒沒有。只是他們來得比去年勤快得多了……姑娘,這事拖不得,還是要早做準備的好。”
黃碩點頭,當即和王掌櫃商量起撤資的具體事宜來。兩人嘀嘀咕咕密謀了一個多時辰。最後,黃碩滿意的點點頭:“行,就這麼辦吧。從今天起宣佈船廠進入設備檢修、盤底,暫時不受理新訂單。你抓緊時間,組織一些可靠的工人全力趕造青龍會的那兩艘遠洋船,要儘快下水試航。”悄悄撤資的事,王掌櫃也不是頭次做了。以前在荊洲的時候,他就做得相當完美。所以,黃碩很放心。
王掌櫃微微一笑:“那我就去着手準備了。”又想起了雷迅的事,斂了笑容,沉重的問道,“姑娘,公子的事。老爺知道嗎?”
黃碩一愣,搖搖頭:“沒有。我還不知道怎麼告訴他。”是對黃老爹實話實說,還是連他也一塊兒瞞着,這真是個問題。
王掌櫃淡淡的“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欲轉身離開。想了想,最終他還是一咬牙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姑娘,這事,我本來不該多嘴。可是……老爺年紀大了,不比當年了。我以爲姑娘還是不要告訴他老人家的好。”說完怯怯的瞅着黃碩。說穿了,也只是一個義子,沒有必要去傷老爺的心。
“只怕瞞不住。”那可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黃碩苦笑,“謝謝你提醒我,王叔。這事容我再好好想想,好嗎?”
王掌櫃嘴上一陣哆嗦,沒想到姑娘竟沒有怪自己多嘴,反而用跟一個長輩商量的口吻和氣的回答他。再想到,姑娘放了他一大家子人的奴籍,結束了他們一家不知傳了幾世的奴隸史,王掌櫃更是心潮澎湃,偏偏千言萬語全堵在了心裡,連一句象樣的話兒也說不出來,只好默默的行了一禮,輕輕離去。
黃碩只顧着琢磨自己的心事。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要怎麼樣才能把在不驚動兩個老人家的前提下把達兒順利送出去呢?
“哎呀呀,頭痛!看樣子要回去找小崔夫妻兩個幫忙才行了。”黃碩揉着發脹的太陽穴自言自語。
“怎麼,娘子準備回益州了嗎?”諸葛亮剛好聽到了這一句。
黃碩迎上去,一邊幫他更衣,一邊把達兒的事說了出來:“夫君,你給拿個主意,這事要怎麼辦纔好?”如果不告訴黃夫人真相,只怕她寧願死也不肯放達兒走。但是一旦把雷迅的事全盤告訴了她,而她對雷迅之“死”沒有半點反應,又怕會引起荀氏父子的懷疑,對“司馬懿”不利。
諸葛亮一直是靜靜的瞅着她。等她說完了才吭聲:“娘子,你心裡應該已經有主意了吧?就按你想好的去做吧。相信岳父會支持你的。”
“你……”黃碩無語,乘他不注意使勁的在他的鼻頭上夾了一把。這丫狡猾狡滴。
諸葛亮一不留神,被她得手,“哎喲”輕呼:“娘子,手下留情。”樣子很是狼狽。
黃碩不等他“反擊”,咯咯笑着跳到安全地帶,歪着腦袋笑問:“夫君,你和孫權談判,談成了嗎?”
諸葛亮惱火的摸着有些發紅的鼻頭,“滋”的吸了一口氣:“那孫權根本就不見爲夫,又哪來的談判。”
“怎麼會這樣?不是他讓人把你一大早請去的嗎?”黃碩光顧着八卦,放鬆了警惕。
等她“啊”的一聲回過神來,已經落入了那丫的魔爪。
他一邊施展“九陰白骨爪”,毫不手軟的回夾了她兩下,一邊齜着牙獰笑:“這是本……這是利息。”嘿嘿嘿,他諸葛亮從來就是奉行“有仇必報”的。就連老婆孩子也不能例外。
受完罰後,黃碩鼻頭髮酸,寬麪條淚飛流直下。
見她哼了一聲,背對着自己,嘴嘟的能掛油壺了,諸葛亮笑眯眯的從後面圈摟着她,拋出了一根胡蘿蔔:“孫權嫌我級別不夠,讓周瑜接待了我。而周瑜隻字不談荊洲的事,先是把孫權的一個叫孫仁的庶妹誇成了一朵花,然後邀我和他一道牽紅線,說是要把主公和這個孫仁湊成一對。”近墨者黑,跟黃碩呆久了,諸葛亮越來越喜歡用她的語言和她聊天了。
這條八卦果然夠威夠力,黃碩兩眼放光,不計“前嫌”的扭過頭來問道:“孫仁?不是應該叫孫尚香嗎?”
“孫尚香?好怪的名字!”諸葛亮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看來這還將是一個大事件。否則,怎麼會連他的歷史白癡老婆都知道了?
黃碩肯定的點點頭:“嗯,就叫孫尚香。這事還有一個成語呢,叫做‘賠了夫人又折兵’。”摸着頭想了一會兒,她拍着手笑了,“孫尚香可紅了。夫君,想不想聽關於她的歌?”
還有歌?大驚喜!好久沒有聽自家娘子唱過歌了。諸葛亮來了興趣。頜首笑道:“那就有勞娘子了。”心裡卻琢磨開了:賠了夫人又折兵,看起來很不錯哦……
黃碩誇張的緊閉雙脣,見他沒反應,只好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臉頰上點了點。
諸葛亮恍然大悟,連忙低頭“叭唧”一下,響吻送上。都說小別勝新婚,果然不是虛傳。
黃碩眉開眼笑,清了清嗓子唱道:“東吳孫郡主
十七不織布
彎弩三百步
……
鐵娘子月下也惆悵”
一曲終了,諸葛亮皺着眉頭,久久沒有吱聲。
“好聽嗎?”
他嗚嗚的點頭:“好聽,好聽,娘子唱什麼都好聽。”
“算你會說話。”黃碩很滿意,踮起腳尖,“叭”的在他寬闊光潔的額頭上賞了一下。這要擱在以前,打死他,他也不會說出這樣肉麻的話。總的來說,她對諸葛亮的改造還是有一定成效滴。
諸葛亮笑得見牙不見眼,很煞風景的說道:“唔,果真是一個美人計呢……娘子,你唱歌真好聽,再唱一個,好嗎?”說罷,兩眼放綠光的嘟起嘴直往黃碩臉上湊。香一個,還有歌聽,太划算了。
“你還真當你的吻是真金白銀哪。”黃碩很不客氣的擋住了他的嘴巴,“想聽歌,改天請早。”喵喵的,你想聽,我就唱,太沒個性了。
諸葛亮還想逗逗她,外面響起了小弟的聲音:“大哥大嫂,大伯母派人來了。”
真掃興。他紅着臉大聲回答道:“哦,知道了。”
小弟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黃碩笑道:“怕是喬兒的事有結果了。”
“嗯。應該是吧。我就不去了。娘子和小弟去就行了。”
還想着避謙呢。黃碩也沒勉強,飛快的更了衣,急急忙忙的出了門。
小弟越來越能幹了,早就把車馬準備好了。
兩人匆匆趕到諸葛府。大伯母見諸葛亮沒有同來,一雙鋥亮的眼睛立刻黯淡下來。
諸葛大嫂卻神采奕奕和諸葛瑾一齊雙雙跪坐在大伯母的下首,見了黃碩,她笑逐顏開的微微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