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陳芷君出了這檔子事,黃夫人又找到了新藉口在女婿家多住一晚。黃老爹搖頭嘆道:“夫人,阿醜已經是當家主母了。你幫得了她一時,幫不了她一世啊。”
黃夫人笑道:“誰說我是在幫阿醜啦?我吃飽了撐得慌,沒事找事,不行嗎?”她還打算着今晚把沒上完的課繼續講完呢。
“你哪,總是瞎操心。”黃老爹寵溺的笑了笑,晃着頭又去書房找女婿下棋了。
郎中給陳芷君開了一劑安神藥。服過藥後,她安穩的一覺睡到了大天光。
周媽媽見自家姑娘臉色紅潤,神清氣爽,於是,眼嘴含笑的伺候着她用了早飯。
吃過飯,陳芷君慢條斯里的漱了口,喝了口熱茶,起身說道:“昨天真是連累了姐姐和黃老夫人。小蓮,跟我一起去向人家道聲謝吧。”
小蓮嘻笑道:“二姑娘,你還要謝一個人呢!昨天,可是多虧遇見了他。”故意將那個“他”字咬得重重的。
周媽媽也在一旁打邊鼓,連連說着:“對對對,二姑娘是應該好好謝謝黃公子。”
陳芷君羞紅了臉,輕啐了她們兩個一口,佯怒道:“胡說些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難道你們要害我失了閨譽不成!”
小蓮躲在周媽媽身後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乖乖的在前面引路,領着陳芷君往黃碩屋裡走去。
正巧,黃夫人在屋裡拉着黃碩的手囑咐着什麼。黃老爹見天氣炎熱,擔心老伴會中暑,所以,一家人早早的就吃了早飯,想乘着清晨天涼趕緊回家。
陳芷君不慌不忙的行了禮,道了謝,並祝黃夫人一路平安。
黃夫人見她說話張弛有度,神情不急不躁,果然教養不凡,喜歡的很,笑着從手上脫了一隻陽綠翡翠鐲子送給她,當是補了見面禮,又拉着她的手拉起家常來。直到黃老爹派人來催了,才依依不捨的放手離開。
黃碩以爲自己多心了,貌似陳芷君回房間時腳步有點沉重,全沒了來時的那份輕鬆。
剛送出草廬,黃老爹夫婦就讓她止步了。倒是諸葛亮這個女婿送了老遠一程。
諸葛亮別了岳父一家,三步並兩步的趕回家。剛踏入大門就聽到了書房裡傳來一陣婉轉悠揚的琴聲。他靜靜的立在書房外側耳聽了一會兒。彈琴的人手法純熟,可是,過於注重技巧卻無琴心,流於形式了,犯了琴藝之大忌。
“青松,你又在動我的琴了?”諸葛亮已經猜到了是誰在彈琴,一邊不悅的故意胡說八道,一邊推開門走了進去。
琴聲嘎然而止,陳芷君慌里慌張的爬了起來,小圓臉兒憋的通紅,小心的陪着不是:“對不起,對不起,諸葛大哥。芷君只是無意中看到了這張好琴,一時技癢……真對不起,芷君不是故意要亂動您的東西的。”
諸葛亮口氣軟了下來:“哦,原來是陳姑娘。在下唐突了。這書房裡一般只有在下和青松,就算是在下的娘子也不常來的。所以,在下剛剛誤把陳姑娘當成青松了,希望不要介意。”
陳芷君好象沒有聽出諸葛亮話裡的意思。她環顧着四周,略帶酸楚的喃喃說着:“先父也有一個這樣的書房。芷君打小就喜歡去那裡偷書看。有一次,被先父發覺了。他不但不惱我,反而從此允許我自由出入他的書房找書去讀。唉,往事歷歷在目,宛如剛剛纔發生過一樣。可是,先父卻已經不在了……”說話間,她的眼圈不禁紅了,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諸葛亮不由想起了自己逝去的雙親和叔父,長嘆:“子欲養而親不在。陳姑娘此刻的心情,在下深有體會。但是逝者已矣,陳姑娘要節哀啊。”
陳芷君擦了眼淚,輕鬆的說道:“對不起,諸葛大哥,是芷君失態了。”說罷,低下頭正兒八經的給諸葛亮行了萬福大禮以致歉。
這也太正式了。諸葛亮連忙拱手長揖還禮。
這時,從門外傳來了一陣遠去的腳步聲。諸葛亮心裡“咯登”一下,暗道“壞了”,慌忙追了出去。
只見過道口拐彎處揚起一角水紅的衣裙。是黃碩!她這是急急的回自己房間了。
諸葛亮跟到了她的房間外。房門緊閉。他想敲門進去,卻在伸出手的一剎那猶豫了:自己剛剛明明什麼都沒做,爲什麼要巴巴的去做哪門子的解釋?望着房門怔了片刻,他毅然轉身離去。
黃碩坐在屋裡,莫名的特希望諸葛亮能推門進來。她並不是想跟諸葛亮要一個解釋,只是想讓他陪自己單獨坐坐。可是,等了半天,聽到的只是他離開的聲音,心裡頓時空落落的。
不知過了多久,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陳芷君在門外輕輕的問道:“姐姐,芷君能進來嗎?”
黃碩這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淚流滿面,手忙腳亂的擦乾眼淚,清了清嗓子,說:“請進,門開着呢。”
陳芷君一臉陽光的端着一碟黃澄澄的東西走了進來:“姐姐,嚐嚐芷君親手爲您做的蛋餅。”
黃碩心裡怪怪的,問道:“你在哪兒做的?”
“當然是在廚房裡啦。對了,姐姐,廚房裡怎麼有那麼多怪怪的東西啊?礙手礙腳的盡佔地兒。”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陳芷君嘟着小嘴兒、燙手燙腳的遞上來一小塊蛋餅。
果真是新鮮出爐的,還熱乎乎的呢。
不知道爲什麼,這種憨憨的女兒嬌態,黃碩看着就來氣。深呼吸,再深呼吸,她在心裡警告自己要鎮定。接過蛋餅,機械的嚼着,味覺細胞全罷工了似的,根本就嘗不出是什麼味。
偏偏陳芷君還沒完沒了了,歪着頭,笑眯眯的問:“姐姐,好吃嗎?”
這下,黃碩連這聲“姐姐”都覺得很刺耳了。再也裝不下去了,把手中的餅扔回了盤子裡,她冷冷的說道:“陳姑娘,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陳芷君的笑容凝住了,一雙大眼睛裡立刻水霧迷朦,象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小心的道着歉:“對不起,姐姐,妹妹太煩人了……惹姐姐生氣了。”
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妹妹”的,黃碩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恨不得跳起來指着她的鼻子大罵:“誰跟你姐姐妹妹的!你叫我老公大哥,憑什麼叫我姐姐!是大嫂!懂嗎?”
她沒好氣的說:“不關你的事。我素來不愛吃麪食的。陳姑娘,勞駕出去時把門帶上。”說完,徑自和衣躺下了。
陳芷君咬咬牙,含着一泡眼淚小跑着出去了。哪裡還顧得上帶門。
黃碩翻身連盤子帶蛋餅一齊摔了出去。“砰”的一聲,醬色的陶碟被砸在房門上,摔得粉碎。還不解氣,又拉過被子矇頭蓋上,在裡面“啊啊啊”的狂叫。
發泄後,黃碩冷靜下來了。覺得自己太莫明其妙了。好好的,爲什麼要跟人家一個主動示好的小姑娘置氣?是看到他們倆在書房裡彈琴聊天,吃醋犯混?
“傻丫頭,爲什麼要把被子捂的這麼嚴實?會悶壞的。”諸葛亮的聲音幽幽的傳了過來。
眼前一片耀眼的亮光晃過,身上的被子被一雙大手拿開了。黃碩赫然看到了諸葛亮的俊臉。她本能的抱了被子的一角攔在胸前,縮到榻的裡邊,結結巴巴的問:“你,你,誰讓你進來的?”
諸葛亮看到她這副張着刺的刺蝟樣,不覺莞爾:“娘子,都快過了晌午了,還沒做飯,爲夫真的餓了。再說,陳姑娘是客,也不能餓着人家呀。”
“什麼!你是來讓我做飯給她吃的?”黃碩炸毛了,“她沒長手啊?”
“你是主人,她是客。那是你的廚房,人家怎麼好意思……”
黃碩跳了起來,旋風般的翻箱倒櫃:“什麼不好意思!她早就已經動過我的廚房啦!”
諸葛亮看到她象個陀螺一樣的滿屋子轉着,心裡泛起一絲不祥,着急的問:“娘子,你在做什麼?”
“打包,回孃家!”
哇呀呀,PK榜上終於實現了零的突破,某峰萬分激動,謝謝啊!本想加更以示慶賀,但是翻了翻大綱,發現文正要開虐了(親們該不會被嚇跑吧?某峰認爲一個古人,一個現代人,在一起之前,虐虐更健康,偶可是女主的親媽,不能就這麼便宜了男主),後面的章節暫不大應景,所以,先欠着。待花明柳暗之後再補上。謝謝親的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