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心,誰懂?——大婚 1
九無擎大婚之日,賓客雲集,皇親貴戚,朝工大臣,無不到府賀喜。
整個公子府羅鼓喧天,人聲鼎沸;整個鍄京城,百姓翹首以待,都在惋惜兩個名門小姐,又成了政治的牲犧品——如此風風光光的嫁進去,也不曉得能在公子府活多久?
據說,皇上也怕兩位小姐會在新婚之夜有什麼意外發生,還特意派了兩個御醫進府,以確保兩位新人的性命安全。
人人都畏怕進公子府,宮慈不怕。
她知道無擎碰過的女人,之所以又死又瘋,是有原因的。
其一,是被他故意弄死的,其二,他的身子有毒,很多女子離奇死去,多半是這個原因。
至於瘋的掉,多半是一些膽子小的女子,因爲見不得他生的醜陋的臉孔,而驚破了心魂,才瘋了癲了!
宮慈不怕,他的身子是有毒,但也最毒也就在他蠱發的時候,平常的他與常人無異。
御醫說了,只要岔開蠱發這個日子,他還是能讓女人生兒育女的——這些年,他身邊的女人那麼多,從沒有人懷上過,是他根本無意那些女人。
坐在花轎內,蓋着喜帕本溫笑着的宮慈忽又斂了笑,覺得“從沒有人懷上過”這說法有些不對,當初,還是有人懷過的——只是被他弄死了。
這人啊,五年前,可沒這麼心狠手辣,雖然臉毀了,可心還是真真的好着。
那時,公子府的諸個公子,十有八~九都是妻妾成羣的,獨七無歡、八無昔、九無擎、十無殤不好這口,這四人性情很投,品性很正——待女人,不會視之爲玩物。
她見過沒有毀容的九無擎,當時,他十三歲,她九歲。
那時,他生的漂亮,一雙黑溜溜的眸子,比寶石還亮。
那時,她因爲才名已入宮作了公主的陪讀。
那時,他們是熟悉的,曾玩在一起。
那時,他功夫不凡,文采風流,待人謙讓,不卑不亢,雖年紀不大,卻露着連諸個皇子都沒有的泱泱之地。
是的,在她眼裡,諸個皇子都不及他,太子太膽小,樑王太風雅,毓王太保守,晉王太算計,常王太囂張,懷王太不知天高地厚,至於曾經的七殿下,卻是極好的一個,可惜年紀太小,生性太過良善,這些人,皆沒有九無擎的剛柔並濟。
九無擎有時風雅,有時保守,有時算計,有時囂張,他對敵人極爲心狠,待身邊的人極爲和善,淡淡的,會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無聲無息的幫上一把,而不會刻意的讓人知道他曾經的施恩。
宮慈就得過他的恩——
無論是小的時候,還是長大以後,今日能如願的嫁他爲妻,與她而言,是一件願望成真的快樂事。
想到即將到來的洞房花燭,她不覺喜上眉梢,羞韻迭生——
不管將來如何,能求得這樣一個位置,站在他身側成爲他的妻,此生足已。
“落轎!”
轎外,有人高叫一聲,花轎穩穩落地,接下來便要拜堂了。
紅樓院,熱鬧的就炸開了鍋,歡快的禮樂,不知疲倦的喧鬧着,無孔不入的四下散開,直鬧的金凌皺起眉頭,鼓起小臉,眼底盡是不高興的神色。
她坐在暗香嫋嫋的牀榻上,雪白勾花的錦綃帳掛在銀鉤上,牀上整整齊齊的疊着兩條鴛鴦戲水百子被,鋪着花團錦簇的短絨羊毛毯——這毯子摸上去極柔軟,手感好的不得了,是她親自在庫房內挑了鋪上的,花紋也是她最最喜歡的。
這房間的線條原本很生硬簡潔,她看着不舒服,醒來第二天,就嚷嚷抱怨,這個男人挑着眉,讓一個叫“東羅”的人帶她去庫房挑,說:
“自己動手。你愛怎麼整就怎麼整……”
她這才眉開眼笑。
對於自己到底是怎樣一個來歷這件事,她表示很糾結。
眼前這個人,據說叫“無擎”,在人面上,所有人都叫他九爺,喜歡戴面具,回到紅樓脫下面具,底下的臉孔很俊美,溫溫淡淡,養眼的不得了。
那日醒過來,九無擎對她說:她是他的寵妾!
她表示相當的困惑,悶悶不樂的好幾天,曾幾度磨着牙問:
“我爲什麼會做你的妾?”
他答的很無恥:“我看中你是你的榮幸!”
對此,她表示不信,說:“我生的這麼醜,你哪隻眼睛能看中我?”
第一次看到鏡子裡那給麻子臉時,她鬱悶死了:自己怎麼就長了這麼一張醜不拉嘰的臉孔。
九無擎想了又想,直瞄她的身子,慢吞吞的道:“其實我也長的醜——醜沒關
系,身子好用就可以……”
言詞非常“下流”。
金凌差點就拍飛他。
可他的舉止並不“下流”
這幾天,他們一直同榻而眠,但他從不做“下流”之事。
晚上時候,通常都是她先睡,天亮的時候,她會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就這樣輕輕摟着她——時不時親親她的臉,摸摸她的頭髮,那舉動親呢的不得了,而且極溫柔,每番在她睜眼時離榻。除此,絕不再有其他猥褻的舉動。
如此周而復始的親近,便在不知不覺中就令她放鬆了警戒之心,覺得他合該是自己最最親密的人,雖然他不會過多的表示他的憐愛,對她的行動也有諸多約束。
她對他沒有什麼不滿,只是極不舒服“妾”這樣一個地位,而且,最最令她惱火的是,他居然要娶妻,而且一娶還是兩個——
花心大蘿蔔,他怎麼可能這樣待她?
知道東樓那邊乒乒乓乓的鬧騰,是在爲他的新娘準備新房時,她怒火沖天的將人趕出了房。
沒用!
房門關了,他從花窗鑽進來,青天白日的將她摟住,眨眼對她說:
“這是皇上的指婚!別吃醋!”
待續!
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