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逸眸光微微一眯,看着那個囂張的男人,他手中的劍刃抵在蘇晚清皙白的脖子上,只稍稍用力便可劃出血痕出來,而蘇晚清早已嚇得面色慘白。
“很好,沒想到你們無隱樓還挺有人情,竟可以爲本王留下血脈。看來今日本王是必死了?”他尾音微微一挑,一雙寒眸幽深的看着那人。
那爲首的黑衣人看見連城逸投來的目光,心下竟是一寒有種透骨的冷意,他咬咬牙手中的力道一重,蘇晚清的脖子頓時涌出一絲血跡來:“王爺也可以選擇犧牲你的王妃和孩子,保全你自己。”
他避開連城逸的視線,轉頭看着蘇晚清那花容失色的容顏戲虐的問道:“這位王妃,你可否犧牲自己來保全王爺的性命?”
蘇晚清眸光驟然冷,她不想死,更不能死,但是……
“你們殺了我吧,不要傷害王爺。王爺,清兒爲了你便是下地獄也願意。”蘇晚清凝眸看了連城逸一眼,隨即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睛。
那黑衣人大笑:“果然對軒王是一往情深,只可惜王爺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你想死,我就成全你。”說着他手腕微微一動。
便聽連城逸怒斥道:“住手。”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手中的寒劍緊握着:“不就是想讓本王死嗎,本王如你所願。”
跟在連城逸身邊的朔影眉頭微微一動,隨即掩去心底的擔憂,他們家王爺豈是那麼容易就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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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逸說着手中的劍揚起慢慢的放在脖頸上又道:“不過,你也得有命看着本王死纔是啊。”隨着他的話音,連城逸手中的劍刃微微一轉,手指上一枚銀針藉助那劍刃的力道噌的一聲飛了出去。
那爲首的男人還未察覺,便覺一陣輕微的疾風和着一道白色的東西迅速的穿過了他的額頭,砰的一聲,他手中的劍落地,人栽倒在地沒了性命。
蘇晚清也是聰明,見那挾持她的人死了立即就要逃跑,其它的黑衣人見勢便去追。
“保護王妃。”連城逸側頭吩咐着朔影,隨即握着劍一躍而上與那羣人廝打起來。
朔影將蘇晚清護在身後,看着這局面。無隱樓這次派來的都是高手,且有數十人,雖然領頭的人被連城逸殺了,但絲毫不影響其餘的人,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
有幾個黑衣人繞開了連城逸繼而去對付朔影,場面一時間有些混亂。以少敵多,終是一場拉鋸戰,雖然連城逸與朔影武藝不錯,但無隱樓派來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
更何況連城逸昨日爲了白妙香耗損了三成的功力,一番惡戰下來,無隱樓的人只少了三四個。
朔影被兩個人纏住,而其餘的五個人則聯和起來攻擊連城逸,連城逸一個不慎就被那劍刃所傷,手臂劃出一道血痕。
蘇晚清看着一旁混亂的戰況,突然響起昨夜她收到的那份信箋。如今的形勢她在清楚不過,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連城逸的。
而且,她也看出來,就算有了這個孩子,她依舊得不到連城逸的心。既然這樣,那不如就像那人所說的那般。
她以前未曾救過連城逸,但眼下如果她犧牲了孩子救他呢?這樣一來,即便是白妙香找到了七年前的證據,也奈何不了她。
這般想着,蘇晚清看見那欲圖刺向連城逸的劍突然大聲喊道:“王爺小心。”說着她奔了過去伸開手擋在連城逸身後。
連城逸自知有人偷襲,但也沒想到蘇晚清會衝上來,他轉身間看着那人的劍穿過蘇晚清的腹部,頓時間鮮血染地。
“清兒。”連城逸眸光含血,手中的長劍一揮,那人立即斃了命,他忙接住那倒下的蘇晚清,點着她身上的大穴來止血。
無隱樓的人見時機到了一擁而上,要殺了連城逸完成任務,公子潯與沐風帶着手下的人趕到,將他們團團圍住。
不消一會的功夫那無隱樓的人只逃走了一個,其它的盡數倒在了血泊裡。連城逸抱着蘇晚清,眼底微微閃動着。
“清兒,你怎麼樣?”連城逸看着懷中的人臉色一點點白了下去,他欠她本來就很多,如今竟是又欠她一條性命,爲什麼會是這樣?
蘇晚清只覺得那痛楚鋪天蓋地好似要將她的靈魂剝離,她放手一搏衝出來爲自己尋條後路,只是這代價和痛楚太大了,她撫上她的小腹,突然有些懊悔,雖然不是連城逸的孩子,但是她的骨肉。
是她捨棄了他!
“孩子,我的孩子。”蘇晚清嚀喃着,她能感受到那溫熱的血液在一點點的流淌,一點點的離去。
連城逸握着她的手,這一劍穿過了她的腹部,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清兒,別怕,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他安慰着她。
蘇晚清脣角一抹淒涼的笑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我知道…王爺最愛的人是姐姐,我不想爭…也不想搶…我,我只想陪在王爺的身邊,只要有…有孩子就是莫大的安慰。孩子沒了,我就…什麼…什麼都沒…有了。”
她氣息微弱,表情痛苦,一番話讓聽者不自覺的悲慟嘆息。
“不要胡說,你還有我,孩子我們以後也會有的。”他說着猛的擡頭看着公子潯。
公子潯知道連城逸的意思,他走過來撫上她的脈搏沉聲道:“傷的太重,趕緊回去醫治,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他話音方落,連城逸匆忙將蘇晚清抱起,急色匆匆的離去。
公子潯輕嘆一聲,側頭看了看一旁的朔影問道:“究竟怎麼回事?蘇晚清如何受傷的?”
他尋來的時候正與押送大宛使臣的沐風相遇,公子潯總覺得心有不安,隨即讓沐風帶着人一起來接應連城逸,他們趕來的時候就看見蘇晚清已經倒了下去。
朔影皺了皺眉低聲回道:“她爲王爺擋了一劍。”
公子潯臉色乍然一變,眸中一抹戾氣,他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對着沐風道:“將屍體帶回軒王府,嚴查!”
說着疾步去追連城逸。
連城逸回了王府後,便讓人進宮將太醫都請了過來,而駐守在王府的孫太醫看着蘇晚清傷成這樣,匆忙把了脈,連連搖頭。
“王爺,蘇王妃傷的太重,孩子早已是保不住了,而王妃也只留一口氣,只怕……”孫太醫欲言欲止,要知道這上產加上劍傷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連城逸臉色慍怒斥道:“不管用什麼方法,必須救活她。”
孫太醫忙應着,匆忙下手開方熬藥扎針,一把老骨頭是提心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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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而太醫院的其它太醫也都匆匆趕了過來,衆人聯手好不容易護住了蘇晚清的心脈。
沉香閣裡,白妙香正等着連城逸的消息,就看錦瑟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急的大氣都喘不均勻,看見錦瑟如此驚慌,白妙香還以爲是連城逸出了什麼事,忙問:“怎麼了,什麼事情如此驚慌?”
錦瑟撫了撫胸口順了氣道:“蘇王妃她…聽說她爲王爺擋了一劍,如今正在醫治,恐怕性命不保。”
“什麼?”白妙香驚呼一聲,吸了一口涼氣,頭嗡嗡作響。
蘇晚清爲連城逸擋了一劍?性命不保!怎麼會這樣。怪不得她這一天總是心神不安,果然出事了。
“如今太醫院的太醫都在清寧居里候着,蘇王妃情況很是不好。”錦瑟絞着手不安的說道。
白妙香神情一震,有些緩不過神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城逸不是說都在他掌握之中的嗎?爲何蘇晚清會受傷?
“王爺可有受傷?”白妙香神情微微一黯問着錦瑟。
錦瑟搖搖頭道:“據看見王爺的下人們說,看見王爺抱着渾身都是血的蘇王妃回來,至於王爺有沒有受傷我就不知道了。”
白妙香垂眸,聲音淡淡的說道:“你去打聽蘇王妃的傷勢,若是見到潯哥哥,讓他有空來我這裡一趟。”
錦瑟應了聲是,轉身又匆匆走了出去。
房間裡,白妙香有些無力的坐在椅子上,腦中亂作一團。如果說以前的蘇晚清冒認了救命的恩情,那麼眼下,她確實是無力還擊了。
憑她對連城逸的瞭解,他對蘇晚清定然是……白妙香長嘆一聲,突然門外傳來朱鷺的叫聲。
她起身走了出去,看着那兩隻朱鷺在院子裡悠閒歡快的耍着,白妙香站在那裡,看着他們。
原來歡快的時光竟是那麼短暫,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
清寧居里,太醫穩住了蘇晚清的病情,只是能不能留住性命還在今夜。如果安然度過了今夜,蘇晚清的性命纔算真正保住,但至於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造化。
連城逸揮退了太醫,守在蘇晚清的身邊,公子潯走了進來,看了看他,終是無奈的搖搖頭正欲離去。
卻聽連城逸突然開口道:“替我去看看她,我…”他欲言又止,微微閉了閉眼輕聲道:“等清兒醒了,我再去看她。”
公子潯佇立在門前,良久沉默不語,最終是未留一話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裡,連城逸看着那躺在牀上面無血色昏睡的人,只是他的人雖然在這,他的心卻早飛到了白妙香那裡。
有誰能明白他此刻內心的掙扎?
沉香閣裡,白妙香無精打采的坐在桌前,早先錦瑟來報說只有蘇晚清平安度過今夜性命就沒有大礙,孩子早已保不住。
她託着下巴,想蘇晚清當時是懷着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去爲連城逸擋劍的?如果不是愛,還有是什麼?
白妙香想,也許這一場三個人的糾葛,她應該退出。或許只有這樣纔是最好的結局。
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白妙香猛的回神擡頭看去,待看見來人她眸光中微微有些失落。
公子潯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走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