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逸坐在大廳,等待着暗衛的消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連城逸周圍的寒氣也原來越重了,整個軒王府都被一層寒徹心扉的冷氣籠罩着,無形中的威壓也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慌。就連坐在一旁公子潯也罕見地沒有出聲,眼神飄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所以一路哭哭啼啼回到了軒王府的錦瑟,一時間竟然被軒王府的陰冷之氣給嚇愣在了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連城逸注意到矗在門口的錦瑟,不禁從座椅上站起了身子,語氣凌冽,“你不是那女人的丫鬟嗎?怎麼你回來了,那白妙香呢!”
錦瑟被連城逸滿身的寒氣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戰戰兢兢地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連城逸。說完之後,錦瑟“噗通”一聲往地上一跪,不斷叩首:“求求王爺救救小姐!求王爺救救小姐……”
這個蠢女人!真把自己當聖人了嗎?居然用自己的命換一個卑賤的丫鬟!連城逸的眼眸裡閃着火星,一腳揣在還跪在地上的錦瑟的身上。“那女人可還說了什麼,給本王悉數道來。”
一旁的公子潯連忙安撫在暴走邊緣的連城逸,“你冷靜一點!”他轉頭看向還在磕頭的錦瑟,低聲安慰道:“你別怕,好好想想,你家小姐是否還給王爺留了什麼話?”
錦瑟趕緊回答:“有有有!小姐讓我帶話給王爺,說是讓王爺去國公府把阿黃帶回來照料!”說完又是“砰砰”地向連城逸磕頭,把額頭磕得皮開肉綻的,卻毫不在意,嘴裡還在不住地說:“求王爺一定救救小姐!小姐還交代奴婢要向國公大人解釋這件事與王爺無關,小姐是真的愛王爺啊!”
連城逸一雙劍眉死死地擰在一起,雙拳緊握,壓抑着怒火。
這該死的女人,以爲這樣自己就會對她有所改觀嗎!簡直是笑話!可是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暈開了,腦海裡劃過的都是那女人的一顰一笑。清冷的她,淡笑的她,永遠一臉不在乎的她,被吻暈滿臉羞紅靠在自己懷裡的她……
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對那個惡毒的女人心動!
連城逸晃了晃腦袋,像是要把腦海裡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沐風,帶着這個丫鬟去一趟國公府,就說王妃想阿黃了,要把它接來照料幾日。”
“是!”
“記住!”連城逸的眼神透着寒光,“不要給本王露出什麼馬腳!不然……”
錦瑟打了個寒顫,連忙點頭表示自己會完成任務,她就算再愚鈍也知道了營救小姐的關鍵就在阿黃身上。
“等等,把頭上的上處理一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材!”連城逸厭惡地看了一眼因爲血流滿面顯得有些猙獰的錦瑟,皺着眉頭說道。
“是!”
出了王府,沐風略帶一絲關切地問錦瑟:“傷口可還疼着?”
錦瑟強忍着額頭上傳來的痛楚,咬着脣搖了搖頭。
沐風看着錦瑟一幅明明痛到臉色蒼白卻還勉強露出微笑安慰自己的模樣,心裡莫名就對這個小丫頭帶了些許憐惜。“若是你覺得不舒服,等從國公府回來去找個大夫瞧瞧。”
錦瑟看着眼前這個溫潤的少年,心中似乎有花開般,卻又想到什麼似的臉色一黯。
但是隨即她又揚起了一絲微笑,說道:“我們趕緊去國公府把阿黃接來吧!小姐還等着我們去救呢!”
“那好,我們一起把白姑娘救出來!”沐風攜着掠上馬車,快馬加鞭的向國公府方向駛去。
而此時的白妙香,已經被影月轉移到了另一處安頓了下來,只是屋外除了幾隻黃雀飛過時偶有鳥啼之外再無聲響,而她又出不去,所以並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你倒是隨遇而安,半點不擔心自己處境。”自從被帶到這裡來之後,白妙香就表現得非常的冷靜,甚至可以說是漠然。 那不是裝出來的淡定,而是打心底的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處境,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真不知道這女人經歷了些什麼,性子居然如此清冷。
“你怎麼有雅緻來探望我這個階下囚了?”白妙香看都不正眼看影月一眼,瞥了一眼自己已經找地兒坐下的影月,勾脣嘲諷地笑着說道。
階下囚……影月被白妙香說的話刺激到了,除了不能出門,她白妙香哪點像是階下囚了!不說這房間比那骯髒陰暗的囚牢好了多少倍,就說白妙香自己,渴了就要水,餓了就要吃飯,完全不把自己當作是一個囚犯。這哪裡是綁架,簡直是請了一尊大佛來伺候。
“你不會是在等你那個小丫頭找那隻笨狗來尋你吧?”影月嬌媚地一笑,拂拂自己的袖口,輕聲地說道。
白妙香瞳孔微張,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裝作一臉不知情地說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真當我傻啊?什麼接阿黃去府裡照料,不就是想靠那狗鼻子尋你的味道追來嗎?”影月掩脣輕笑,竟然是早就知道了白妙香的打算。
白妙香沒有回答,心中迅速地回想了一遍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從自己就能茶樓,到自己讓錦瑟先離去,冥冥中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着所有的事情前行。
若是真有人早就料到了這一切,那這人的心思真可謂是極其沉重,居然布了一個這麼大的局。那這個人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白妙香覺得自己面前擺了一個巨大的謎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見招拆招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打算,那現在來我這裡是想做什麼?”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既然來了,自然是有事的。”影月也不推辭,往白妙香面前一伸手,只見那素手上託着一粒藥丸。
不用影月說,白妙香就聞出了那藥丸裡面明顯含有一味藥是安神用的,只是這劑藥的藥量要是放大的話,就能使人昏迷,不省人事。
“你想帶我去哪?”白妙香拈起那枚藥丸,挑眉看着影月。
“自然是帶你去看一場好戲!”影月故作神秘地看着白妙香,又衝白妙香擠了擠眉,“讓你去見見你想見的人啊!”
“那我便等你的好戲了。”白妙香笑着將手中的藥丸隨意拋入口中,然後就是一股強烈的睡意襲來,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接阿黃的過程異常的順利,不消片刻,沐風和錦瑟就帶着阿黃回到了軒王府。
連城逸讓錦瑟拿了白妙香平時穿的衣裳放在阿黃的面前,略帶一絲緊張地看着阿黃。似乎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阿黃衝着那衣裳叫了兩聲,然後就
往門外跑去。
最後在城外一處偏僻的樹林裡的一座小木屋前停了,而且不停地衝着小木屋吼叫。
難道白妙香在這廢屋裡面?
“想不到軒王爺也是個癡情郎,居然不顧危險跑來這裡。”
有埋伏!
連城逸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聲音像寒冬裡的冷風一般凌冽,“你們劫走本王的王妃,到底是何目的!”
“王爺何必如此激動,我們主子可是給您留了一份大禮呢!”站在黑衣人隊伍最前頭的一名男子,眼帶戲謔嘴角輕勾,笑盈盈地看着連城逸。
“若是王爺想見到白姑娘,可以去墨離山山頂尋她。不過,王爺最好一個人去哦!”領頭的黑衣男子高聲對連城逸說道,然後就示意手下離開了。
連城逸莫名地覺得心慌,隱隱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一切的一切,包括白妙香被劫持,似乎都是早就安排好等着自己跳的陷阱。
“王爺,不好了!側妃娘娘被人劫走了!”正當連城逸決定先回府在想辦法營救白妙香的時候,暗衛帶來了一個壞消息,一直在府裡待着的蘇晚清居然也被劫走了!
連城逸一臉陰鷙,深邃的眼眸裡怒火翻飛。他一拳砸在身旁的一棵小樹上,那樹應聲而倒,驚起了一林子的飛鳥。“若是她有閃失,本王定要爾等陪葬!”
“備馬!本王要去墨離山!”
“我和你一起去!”公子潯看連城逸居然想單槍匹馬地就去闖狼窩,連忙一把抓住馬繮。
“那黑衣人說過,只讓本王一人前去,本王不能拿她們的性命冒險!”連城逸看着自己的摯友,語氣極淡,態度卻很堅決地說道。他並不是不知道此行的兇險,只是他真的不敢冒險。
“你可是王爺,打算爲了兩個女人就葬送自己的性命嗎?”公子潯劍眉緊蹙,似乎不能理解連城逸的行爲。
“清兒與本王有恩,本王萬萬是不能棄她於不顧的。至於白妙香……她是本王解讀的關鍵,自然也是不能出意外的。所以,本王必須要去!”說完,連城逸甩開公子潯的手,頭也不回地騎馬奔向墨離山。
公子潯看着漸行漸遠的連城逸,輕嘆了一口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城逸,你當真是因爲恩情又或者是自己的性命才如此失態的嗎?
跑倒了一匹千里馬後,到墨離山小半個時辰的路程,被連城逸硬生生縮短到了不到兩刻鐘。
“喲喲喲,想不到軒王爺你動作還是蠻快的嘛!”還是那個黑衣人,不過眼底的戲謔明顯加深了,一幅可以看好戲的神情讓連城逸有股吃了蒼蠅般的噁心。
“廢話少說,把人給本王交出來!”連城逸劍眉一豎,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暴怒,咬牙切齒地說道。
“王爺你真會開玩笑。我要是現在把人交給你了,我做的事還有什麼意義?”
“不過……”黑衣人話音一轉,繼續說道:“我倒還真是要把人交給你,不過這交誰嘛,就需要王爺你自己選了。”
黑衣人指了指斜上方,連城逸這纔看見,白妙香和蘇晚清竟是雙雙被高掛在半空中,在蘇晚清的身下,竟然是佈滿了用竹子削尖的竹刀,而白妙香更甚,腳下就是萬丈深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