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蘇穆陽刺殺蘇晚清被殺的消息傳到了言輕寒的耳中。
言輕寒有些惋惜,要知道蘇穆陽這樣的天賦,沒了實在是可惜。可是事實已是如此,要怪只怪蘇穆陽太魯莽丟了性命。
“還有什麼事嗎?”見葉離還未退下,言輕寒擡眸看了他一眼問道。
葉離眸光微微一轉,沉着聲音回道:“屬下已經查出,京城的流言是何人散出去的。”
言輕寒目光驟然一聚,眼底怒火翻騰:“誰?”
“蘇晚清。”葉離低着頭,感受着言輕寒那濃烈的氣息,心不由的一顫。
言輕寒握了握手,脣角揚起一抹危險的笑,那俊朗的五官上滿是嗜血的顏色,脣角的弧度尤其的邪魅:“蘇晚清,好一個蘇王妃。竟然連本世子也敢算計,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葉離打了個寒顫,壓制着心底的顫意回道:“蘇王妃眼下被王府的人看押起來,我們不好動手。”
“那就讓連城逸親自解決,我倒是要看看面對一個欲圖刺殺妙兒的人,他連城逸會怎麼做。”言輕寒陰寒的聲音格外的懾人。
葉離應了聲,又聽言輕寒道:“去把太子給我請來,就算本世子有要事相商。”
“是。”葉離得了令退下,房間裡言輕寒那陰鬱的表情極其的可怖。
影月端着茶水走了進來,便感受出房間裡無形的寒氣,她的心微微一沉,走了進去。
言輕寒看着她,突然戲虐一笑有些輕諷之意:“想來你都已經聽說了,在江山與情愛面前,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影月眉心微微一動,將茶盞放下,哼笑一聲:“這有什麼奇怪的,像你們這樣的王孫貴胄,又有幾個是真心的。”
言輕寒斂着眸光,眼底波瀾起伏,真心,他的一片真心卻是莫大的諷刺。想起白妙香來,他心中臉上滿是痛苦之色,那種愛而不得的感覺一日日的折磨着他。
“你怎麼了?”看見言輕寒那難掩的悲傷之色,影月蹙了蹙眉問道。
言輕寒回神,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隨即錯開目光望着窗外:“我沒事,你退下吧。”這聲音裡有氣無力,與之前那尊貴高雅的言相,國公府世子判若兩人。
影月微微屈膝,轉身退了下去。離開房間後,她暗自舒了口氣,如今整個大昭人盡皆知,軒王輔佐了大宛的九王爺登基,除去了興兵作亂的皇上。
眼下的上京城百姓無不盼着軒王爺回府,只是影月心中很清楚,只怕有人不會讓連城逸那麼輕易的回來。
不過,她相信這個運籌帷幄的王爺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更何況還有他在。想起公子潯,她心中所有的堅強都化作了柔軟。
原來愛一個人的感覺是這樣的!
軒王府內,嶽凌霜看着正在爲人施針的沈慕白,她安靜的站在一處,待沈慕白停了手,她才遞過去錦帕問道:“爲什麼要救他?”
嶽凌霜的目光落在牀榻上那面無血色的男人,他正是蘇穆陽。
原來蘇穆陽當日還留有一口氣息,沈慕白將他安頓在了清風軒裡爲他施針醫治。
“他既然沒死,我自然要
救。這是我作爲一個大夫的責任,再者我覺得蘇穆陽他只是執念太深,本性並不惡,並非無可救藥。”沈慕白拿着娟帕未有動作,只是向她解釋着。
嶽凌霜走過去,拿過他手中的帕子爲他拭去額上的汗道:“也好,便留他性命等王爺回來處置吧。”
沈慕白擡頭,溫潤的目光看着她,微微一笑,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溫柔和情意。
“我讓朔影去奉陽城接應王爺去了,眼下大昭戰事已平,只怕有人會迫不及待。”嶽凌霜收起了娟帕,臉色有些擔憂。
沈慕白安慰着她回道:“以王爺的奇才,應對這些人應是綽綽有餘。我們安心等着便是。”
嶽凌霜點點頭,連城逸交給她的事情已經完成了,雖然他們自作主張改變了計劃,但能擒到蘇穆陽,揭穿蘇晚清的心思也算是沒有辜負連城逸的信任。
至於言輕寒,也只有連城逸能對付了。
連城逸讓凌飛揚帶着十萬大軍回京北大營,只留了一部分精銳隨着他一起回了奉陽城等候公子潯的消息。
白妙香再次回到這裡,心境和之前又有了變化。因爲連城逸絕情之毒已解,那些他模糊的記憶也清晰了起來。
因此,當兩人重新走進這奉陽城,心中俱是興奮和激動,而兩側百姓夾道歡迎,這樣的盛況更可謂是空前絕後。
連城逸一入城便下了馬,他將白妙香從馬下扶下來,兩個人就這樣牽着手走在人羣中,引得無數百姓歡呼雀躍。
“連城逸,你說賣我們信物的老闆還在不在?”白妙香轉頭看着他,目光緩緩落在連城逸身上的墨玉佩上。
自從她送了他這塊玉佩,他一直掛着,從未取下來過。
連城逸抿脣微微一笑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着不顧衆人的側目拉着白妙香便朝着一旁的岔路街道上而去。
沐風臉色微微一變,正欲跟上,莫影道:“你帶這些人先回行宮去,我去保護王爺。”
“那是再好不過,不過莫影你可長點心,別壞了王爺和王妃的好事。”沐風奸詐一笑,迅速的領着人離去。
只留莫影一個人在風中凌亂,暗想這個決定是不是做錯了?
連城逸輕車熟路的來到了之前他們逛過的那條街上,那些過往的回憶一幕幕的呈現在眼前。
不遠處有糖葫蘆的叫賣聲,還未等白妙香開口,連城逸便已經喚了那小斯過來。
“來串糖葫蘆。”連城逸說着從身上摸出一錠碎銀遞給小斯,隨即挑了一串遞到了白妙香的手中。
白妙香眼角滿是笑意,美滋滋的接過連城逸遞來的糖葫蘆,輕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感覺一如往昔。
“好吃嗎?”連城逸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臉上幸福的笑容,心裡極其的滿足。
白妙香點點頭,將糖葫蘆送到他脣角學着當日她曾對他說過的話:“夫君,你也嚐嚐。”
連城逸內心輕輕一顫,張嘴咬了一口,那甜甜膩膩的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兩人不顧四下裡那些百姓奇異的目光,在人羣中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吃着糖葫蘆。
後面遠遠跟着的莫影,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心中卻是各種羨
慕嫉妒,又覺得那個吃糖葫蘆的高貴男人一定不是他們家王爺。
一串糖葫蘆兩人吃的甜甜蜜蜜,白妙香感受着這冬日溫暖的陽光和身旁那個自己愛着的男人,此生能有這樣的時光卻也是無憾了。
“連城逸,如果當初我沒有中毒,你還會喜歡上我嗎?”白妙香轉頭,看着他。
她無數次在想,如果沒有奉陽城發生的這一切,她和連城逸又會走到哪裡。
連城逸劍眉微微一動,微微沉了沉目光回道:“在來奉陽城之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了你,只是這裡是讓我發現自己心意的地方。以前,我總是在逃避,不肯承認對你的心,其實在我第一次爲你挽發的時候,你便已經在我心中了。”
白妙香回想着過去,那些在王府裡她與連城逸針鋒相對,冷嘲熱諷的日子,不禁失笑又問:“那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連城逸也曾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女人的呢?
她寫下和離書的時候?聰慧大膽笑着對他說以心換心的時候?用計對付影月出謀劃策的時候?又或是陪着她一起墜崖,看着她中毒昏迷的時候?
他真的不知道是何時,總之這個女人就這樣一點點的刻進了他的心中,再也抹不去。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總之你就那麼猝不及防的闖了進來,打破了我的平靜。”連城逸輕笑着回道。
他對她並非是一見鍾情,而是那彼此相處針鋒相對的歲月裡一點點沉澱出對她的愛。
她卻是猝不及防闖進來,可是他卻用了很久的時候去發現。
白妙香微微一笑眼睛裡泛着星星點點的光亮道:“我喜歡你是你爲我挽發的時候,但我愛上你,是我們第一次後,你爲我擦拭頭髮的時候。”
她永遠都記得,她醒來後看到的那一幕,那個高貴的男人拿着娟帕細心溫柔的爲她擦拭着頭髮,便是那一刻她愛上了他,刻骨銘心的愛。
連城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心中的感動波瀾起伏,他緊握着白妙香的手,就好像永遠都不想鬆開。
“到了。”白妙香打破這濃烈曖昧的氣氛,指了指前面的小攤。
連城逸望着遠處,想着他們之間唯一的信物,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牽着她的手朝着那再平常不過的小攤走了過去。
那老闆正欲詢問,擡頭間看見他們,便道:“原來是你們兩位。”
他的目光放在連城逸和白妙香彼此相牽的手上,又落在連城逸腰間的玉佩和白妙香頭上的白玉簪上,微微一笑道:“你們兩位還是一如往昔,這麼恩愛,真是讓人羨慕。”
“我和我夫君路過此地,所以過來看看,能在見到老闆你真是太好了。”白妙香滿是欣喜。
要知道,那墨玉佩和白玉簪對白妙香來說意義非凡,此番故地重遊,怎麼能不過來拜會下這個老闆。
那老闆也是滿心歡喜,他賣過很多東西,可讓他記憶猶新的也只有他們兩位,不爲別的,只因爲他們之間那感人至深的情意。
他雖然是個外人,卻依舊能感覺到。那樣深刻的情,這世間也是少見,只是不知道這兩人有怎樣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