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逸,你怎麼在這裡?”白妙香滿是不解,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皇宮的嗎?即便是青玄傳話,如此重要的時刻他也不可能會立即出現在這裡啊。
她看着和連城逸一起走進來的人,突然明白了過來。這一切,是……他們謀劃的,只爲了幫她揭開蘇晚清的全部真相!
連城逸的目光隱着濃厚的霧氣,怔怔的看着她問道:“爲什麼不告訴我?七年前在西山救了我的人是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白妙香低着頭咬了咬脣,起初的時候她是想告訴他真相,後來她愛上連城逸之後就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更重要的是,救她的人是白妙香,而她其實只是方沉香,這恩情是白妙香的不是她的,所以她不想說。
“連城逸,那個時候你偏執沒有確切的理由你是不會相信我的話的。我也曾想過,讓你知道真相讓你痛不欲生,可是後來我愛上你,就覺得那些過往都不在重要。你不知道是我救了你,你還是愛上了我,這纔是我真正想要的。”
最起碼她知道,連城逸愛她無關往日的恩情。
連城逸疾步走過去,將她緊緊的圈在懷中,有些哽咽的聲音說道:“你沒說,又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當時你和潯都知道的秘密就是這個對嗎?是我混蛋,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妙兒,我對不起你。”
他像個孩子,不停的重複,若非今日公子潯設計,他又怎麼能聽到事情的真相?
若不是今日,這個女人還不知道要打算瞞他多久,對她來說這或許不重要,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
“你是對不起我,所以你以後要加倍補償我。”白妙香安慰着他,心頭滿滿的幸福感。
連城逸失笑,將她擁的更緊。而蘇晚清看着他們如此情意綿綿,似是瘋了一般大笑道:“加倍補償?連城逸,你知道你身中奇毒的解藥在哪裡嗎?你知道要如何才能解你中的毒嗎?”
蘇晚清以爲自己掌握了驚天的秘密,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連城逸,只有剜了白妙香的心才能解你中的毒,不然你就要永遠受奇毒的折磨。連城逸你會怎麼做?殺了白妙香,還是永遠的承受折磨?”
連城逸眸光頓時一沉,那危險的氣息四溢而出,怒視着蘇晚清道:“本王體內的毒便是一輩子不解也不會傷妙兒一分一毫。蘇晚清,當日時我有眼無珠將妙兒錯認成你,你聯合莫炎做的那一切真是做的天衣無縫,將本王耍的團團轉。”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最起碼你眼下告訴了本王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從未碰過你,我連城逸的女人只有白妙香一人。”連城逸心底暢快了許多,他以前以爲自己碰過蘇晚清,這始終是他心中對不起白妙香的地方。
他知道白妙香雖然不說,但心中也是介懷的。他愛上了白妙香之後,心裡便只有她,再也不想要其它女人,更想給她一份純淨無暇的愛。
他曾和蘇晚清在一起過,是他最後悔的事情。
所以,他聽見蘇晚清說將他灌醉嫁禍的時候,他沒有覺得悲痛或是憤怒,他很開心。
只是因爲,白妙香是他第一個女人,他也是她第一個男人,僅此而已。
白妙香心底猛然一震,餘光去看連城逸,其實連城逸沒有碰過蘇晚清她早就知道了,但是今日聽連城逸這麼說,她心中百感交集,滿滿的都是感動和欣喜。
她想要的,連城逸給她了。無論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是乾淨的身心,他都給了她。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連城逸,我不信你這一生只會愛白妙香一人,我不信你沒有其它女人,男人都是一個德行。等白妙香紅顏不在,她也會色衰愛弛。等你登基成爲帝王,坐擁後宮佳麗,白妙香也會成爲後宮的一顆塵埃,孤獨老去。”
蘇晚清嗤笑着,好似看見了深宮內院白妙香的下場一般。
“蘇晚清,你終歸是未曾看透過本王。你說的這些,都不會實現,我要讓妙兒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答應過妙兒留你性命,自然會做到。”連城逸陰沉着聲音,朗逸的臉上一抹濃重的戾氣。
白妙香聽着連城逸的話,心中一動,她正欲開口,卻聽外面傳來唰唰的聲音,衆人齊齊的放眼望去,卻見四周涌上來一些弓箭手,似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衆人圍靠在一切,緊張的看着這一幕,那些人臉覆黑巾,不知是誰派來的。
但影月卻是知道,這些人是國公府的暗衛,她驚道:“看來是白陌修動了殺機,白妙香對她來說已經沒用了。所以他想殺了我們。”
影月在國公府的時候聽的清楚,她還詫異白陌修怎麼這麼輕易就將蘇晚清給了她,原來是留了後手。
她話音方落,那爲首的人便道:“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便聽齊刷刷的箭矢朝着他們襲來,衆人奮力抵擋,連城逸將白妙香護在身後,臉色陰沉。
公子潯斥道:“可惡,你們竟然連國公府的大小姐也不放過。”
如果這些人是白陌修派來的,那麼他想殺的可是自己的女兒。
一旁的影月一邊揮着這箭矢一邊開口道:“白妙香不是白陌修的女兒,言輕寒纔是白陌修的親兒子。白陌修一直在利用白妙香罷了。”
她一語既出,連城逸身後的白妙香兀自一愣,良久失神,待她反應過來時卻見蘇晚清無人相護,那箭矢朝着她飛馳而去。
白妙香想也沒想脫口道:“小茹,小心啊。”她衝了過去,猛的推開驚慌失措的蘇晚清可卻沒能躲過那一箭。
那箭矢正中她的心口處,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等連城逸回過神來想去攔住她的時候已經晚了。
“不……”連城逸怒吼一聲,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內力震懾開來,那周圍的弓箭手悉數被震得倒地。
連城逸接住那欲落的白妙香,將她抱在懷中,朔影和嶽凌霜以及影月等人已經將外面的弓箭手悉數斬殺。
衆人紛紛圍了上了,各自惶恐。
“妙兒,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潯,你快過來看看。”連城逸鮮少如此失態,這一刻他徹底的慌了,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塌了。
白妙香覺得心口處刺心的痛,也是,那裡插着一隻箭羽怎麼會不痛?她能感覺出自己在一點點的變
得虛弱。
她不想死,她只是想救蘇晚清而已。只爲了曾經的十年之誼。
公子潯也是慌了,他顫抖的跪在地上搭上白妙香的脈搏,可下一刻他整個人渾身僵住,如同石化了一般。
“妙兒,你…你…你有了身孕。”公子潯結結巴巴,臉上的表情卻是極其痛苦。
白妙香才一月的身孕,除非把脈否則根本無從察覺。公子潯恨自己醫術不精,爲何沒有發現她懷了身孕?
連城逸更是驚訝,僵住的身子看向公子潯,而白妙香聽着這話,人也頓時有了一些神智,臉色迷茫。
她有了身孕?孩子,連城逸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有了連城逸的孩子,她真的不知道。
她不想死,也不想孩子有事,可是她卻也明白,自己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了。
“潯,你快救救她,救救她。”連城逸來不及想其他,此刻她性命攸關,顧不得其它,他只要她沒事。
公子潯低頭,肩頭微顫,方纔把脈的時候他已經探出,這一箭傷了心脈,並無可救。
看着公子潯如此,衆人也明白了。嶽凌霜突然反應過來道:“姐姐,你堅持住,我去找沈慕白,你等我。”
她說着,轉身狂奔而去,朔影也轉身隨她一同離去。沈慕白要來此處,馬車肯定太慢,必須要用輕功竟他帶來,以嶽凌霜一人之力只怕不行。
白妙香也是清楚了自己的命運,曾經的話一語成讖,終是無法逃開,就算沈慕白來了又能改變什麼?可是連城逸要怎麼辦?
想起連城逸,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懷中還沒來得及給他的解藥塞到他的手中,虛弱的聲音道:“連城逸,這是解你體內獸毒的解藥,我要你…你當着我的面…把它吃下去。”
連城逸拿過她手上的瓷瓶搖頭痛哭:“白妙香,這就是你給我的後路。你若是敢死,我就陪着你一起。這東西我不需要。”
白妙香聽着他這話,更加痛心,她輕咳一聲脣角有血跡溢出,連城逸將自己的內力傳送給她爲她續着命脈。
“連城逸,你服了這藥後…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我不會死的秘密。”白妙香握着他的手懇求的看着他。
影月也道:“王爺,你就答應她吧,求求你了。”
“你說你不會死,白妙香你不要騙我。我聽你的,我服解藥。”他打開瓷瓶將裡面的丹藥倒入嘴中吞了下去,扔下藥瓶,他忙道:“藥我吃了,白妙香你答應我的呢?”
白妙香微微一笑,卻是轉過頭來看着一旁面如死灰的蘇晚清,她似是受到了極其嚴重的驚訝,整個人呆滯木訥。
“小茹,這一箭是我代連城逸還你曾經的相救之恩,不管當日你出於什麼目的,你都…救了他,捨棄了你的孩子。我的命,我孩子的命,還給你,希望能洗去你對我的仇恨。”
白妙香斷斷續續的說着。
蘇晚清痛哭出聲:“爲什麼要救我,我死了反正也就死了,你爲什麼要救我?”她掩面痛哭,悲痛不已。
白妙香不在多說,她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沉,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離她而去,不知道是孩子還是她自己的靈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