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香點點頭,有了沈慕白的安慰她心中舒服了許多。白妙香其實很感恩,以前她身邊有公子潯和影月,一旦她遇到難處的時候他們就會來規勸她。
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她和連城逸還要一番糾葛彼此針對。
而眼下,她又有沈慕白。她真的很感謝他們,如果不是這些朋友,或許她早已迷失了自我,找不到前路。
正想着,急急的腳步聲突然打斷了她的思路,白妙香回頭望去,卻是朔影。
“回王妃,你讓屬下的事情屬下已經查清楚。蘇王妃未曾去過護國寺,屬下查到蘇王妃最後在京城城郊的破敗寺院裡出現,但查不出她曾見過什麼人。”朔影並未避諱沈慕白在場,將查出的消息一一道出。
白妙香眉梢微微一動,她讓朔影暗地裡去查蘇晚清的去處,果然有貓膩。破敗的寺院裡,蘇晚清究竟經歷了什麼?她和蘇穆陽之間莫非還有聯繫?
“派人暗中盯着清寧居,我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白妙香囑咐道。
朔影頷首應道:“是。”隨即又有些憂心的看了白妙香一眼,說道:“王妃,王爺她迎娶側妃也是迫不得已,還望王妃不要和王爺置氣。”
白妙香臉上有些窘色,隨即恢復如初,笑了笑:“你們一個個的都在爲他說情,倒是顯得我小家子氣了。好了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不過你也留意着王爺,看看他可有什麼怪異之處。”
朔影心下一喜抱拳應道:“是,屬下明白。”說罷微微一禮退了下去。
白妙香斂了斂心思,突然想起在醫仙谷沈慕白曾說過的話,不禁計上心頭道:“你之前是用什麼辦法探知了蘇穆陽的內心?”
沈慕白眼皮輕輕一動,明白了她的心思,笑問:“你想去探誰的心思?王爺還是蘇王妃?”
“蘇晚清,我覺得她一定瞞了一些事情。”白妙香篤定道。
沈慕白抿了抿脣,回道:“是幻香,不過此香要在人無所防備的時候纔會發揮作用。如果蘇王妃對你防備心過重,此香對她未必有用。”
白妙香沉默了片刻想了想,突然神秘一笑道:“也並非沒有辦法,可以教我怎麼做嗎?”
沈慕白點點頭,便將製作幻香的方法告訴了她。
待白妙香製作出幻香已是三日後,這日正是新人入府的日子。這幾日她日日閉關在香室也不曾去見過連城逸。
可是聽着外面那喜慶的聲音,她心中一片悲涼,從香室出來,沐風就走了過來:“王妃,王爺讓屬下來請王妃觀禮。”
“知道了,我換件衣服就過去。”白妙香面色冷靜轉身回了房間,換了一件莊重的衣服,隨即和錦瑟一同來到了大廳。
府上一片熱鬧,籌光交錯琳琅滿目,滿室大紅色的紅菱紅燈籠,看的白妙香心裡極其的不舒服。
她穩步端莊的朝着大廳走去,入了花廳便看見連城逸一襲鮮紅色的喜服,襯的他越加的丰神俊朗,英姿不凡。
而一旁那蒙着蓋頭的新娘,雖然看不清相貌,但那婀娜的身姿一襲華麗的嫁衣,那身段也應是一個妙人兒。
白妙香微微失神,蘇晚清走了過來拉了她的手道:“姐姐怎麼來的這麼晚,都快
誤了吉時,快過來坐。”
說着拉着白妙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觀禮。蘇晚清微微側頭看着白妙香那清冷的臉色,眼底滿是笑意。
自從被蘇穆陽狠狠羞辱了一番後,她的心情早已一片灰敗,她覺得自己活在這世上已經沒了什麼樂趣。
很多次她從噩夢中驚醒,然後一夜不敢睡,深怕自己一覺醒來身邊是那些猥瑣的男人。
但是看見白妙香的這一刻,蘇晚清覺得自己死去的心又活了起來,一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恨意在不停的滋長,既然自己生無可戀,那不如拉着白妙香一起墜入地獄。
看着自己最愛的男人與別人成親,白妙香的心定是痛極了吧?
執禮官高昂的聲音響起:“吉時已到,新人拜堂。”衆人紛紛都朝着堂上那一對新人望去。
白妙香擡頭,眼底一片清寂看着眼前的人,執禮官在說什麼她沒有聽進去分毫,她眼裡滿滿的都只有那一個人而已。
只是全程,連城逸竟是連一眼也不曾向她望去。
“禮成,送新娘入洞房”執禮官高昂的聲音打破了白妙香所有的期許。她看着新娘子被人攙扶的遠去,連城逸被一些大臣圍着道喜。
一旁的蘇晚清喝着茶倒是十分的愜意,還不忘打擊一下白妙香:“姐姐心情如此低落,可是傷了心?”
白妙香回神淡淡的撇了一眼身旁的人,笑道:“蘇晚清,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從阿文到連城逸,但凡是我想要的你都要奪了去,這樣你當真開心?”
“自然是開心的,只要你難過我就開心。我就是見不得你比我好。”蘇晚清咬着牙,聲音低低的在她耳邊說道。
白妙香微微皺眉,亦是湊脣到她耳側:“現下你滿意了?”
蘇晚清笑的如銀鈴一般悅耳:“我自然滿意,白妙香你可看清楚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是啊,今日我纔看清楚,是不是晚了呢?”白妙香喃喃自語着,神情極其的落寞。
蘇晚清看着她這個樣子心下痛快的同時竟也有一些悲傷,她比起白妙香又好到哪裡去?
不遠處,一道熾烈的目光落在白妙香這裡,她眼底的落寞悲傷如數的落入他的眼中,隔着熱鬧的人羣,他卻無法跨過,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這薄酒。
昔日意氣風發的言相,如今卻有些頹敗蕭索。
連城逸幽深的目光透過人羣望着言輕寒,方纔他看白妙香的目光他也看在了眼底,那其中的情意無法隱藏。
酒過三巡,白妙香在這大廳中着實悶的難受,便藉着醒酒的由頭離去,來到花園中,白妙香微醉的神智清醒了許多。
身後有腳步聲徐徐的傳來,白妙香轉身,月下那人一襲絳紫色華貴的衣袍,只是臉上難掩的滄桑,着實讓白妙香微微一愣失聲叫道:“言大哥,幾日不見你怎麼憔悴成這樣?”
言輕寒垂頭脣角一抹苦笑,他擡頭望着對面的人問道:“你心裡不開心是不是?”
白妙香總覺得言輕寒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裡怪,她掩飾着內心的悲涼回道:“男人不都是這樣,我有什麼好難過的。”
言輕寒上前幾步,想要抱一抱她,手卻頓在半空,腦海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吶喊:她是你親
妹妹,親妹妹。
“妙兒,我……”他想說如果你過的不快活,我幫你離開這裡。只是想起白陌修的話,這話他梗在喉中,竟是開不了口。
一道沉穩帶着慍怒的聲音傳來驚了這花園裡的清靜:“言相在這裡做什麼?”
白妙香擡頭,看見連城逸一襲喜服臉色有些難看,周身好似籠罩着怒氣。她心中一亂,怔怔的看着他走過來。
言輕寒轉身,幽冷的目光看着他卻是帶着絲怒氣:“連城逸,你若是敢負她,讓她不開心,本相定讓你痛不欲生。”
“言相是以什麼身份說這話的?國公府世子?還是大昭的丞相?”連城逸脣角輕揚帶着一抹挑釁的笑意。
言輕寒緊握着雙手,那垂在寬袖中的手不停的抖着。
連城逸又道:“若是大昭的丞相,你沒有這個資格。若是國公府的世子,你還名不正言不順。”
白妙香愣住,聽着連城逸的話心中滿是疑惑,國公府世子,那豈不是她的哥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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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相總會名正言順的,妙兒既然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不能讓任何人欺負他。連城逸,今日我將話放在這裡,她若受了半分委屈,我言輕寒定不饒你。”他厲聲說道,那陰狠的臉色格外的猙獰。
連城逸卻是笑着走到白妙香跟前,伸手一扯將她拉到了懷中,姿勢曖昧不已。
“她無論生死都是我連城逸的人,你既然已是國公府世子的不二人選,就更應該收起你的心思,她是你妹妹,爲了她好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纔不會對她有所傷害,而不是指責本王該做些什麼。”
他說着將懷中的抱緊了幾分,很是挑釁的目光斜睨着言輕寒。
言輕寒看着連城逸肆意抱着白妙香,那一刻他心底的恨無處宣泄,卻也改變不了那女子是她妹妹的現實,他別過頭去,廣袖一揮轉身落敗而逃。
白妙香終是明白了些什麼,她推開眼前的男人,心底有些憤怒,他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做戲給言輕寒看,還是……
“言大哥已經走了,你還要做戲到什麼時候?言大哥要成爲國公府的世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白妙香問着連城逸。
連城逸涼涼的目光看着她,幾日不見她竟有些消瘦,本以爲他可以裝作什麼都不在乎,但他卻做不到,從白妙香出現在大廳上,他的餘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難過失落,看着她惆悵落寞,看着她離開大廳,看着言輕寒追了出去。
他如何還能坐的住?
“你爹爲了平息流言上書父皇,請求認言輕寒爲義子,繼承他國公府的爵位。父皇已經應許,過不了幾日言輕寒便是你的哥哥了。”連城逸不鹹不淡的聲音解釋着,卻全然未提他父皇要挾他的事情。
白妙香垂眸思量了片刻,她終於明白言輕寒那欲言又止的話,那眼底的悲涼無奈,可是她想不明白的,她爹爹又在謀劃着什麼?言輕寒成了國公府的世子對連城逸可有什麼弊處?
“連城逸,你那夜進宮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爲什麼我爹會選言輕寒爲世子?到底因爲什麼?”
白妙香什麼都猜不透,這政治本就不是她所喜歡的東西,她只是想知道連城逸是否有危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