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冬日的第一場終於停了,天氣放晴,北征大軍浩浩蕩蕩的往前行駛。白妙香依舊一身兵卒裝扮,跟在連城逸身邊。
因爲是出征,自然沒有馬車什麼舒服的交通工具,白妙香只能選擇騎馬隨行。好在她之前學習過馬術,故而此刻她隻身一人坐在馬背上倒是頗顯瀟灑。
“我們要走幾日才能到奉陽城?”白妙香邊行邊問,提到奉陽城她腦海裡滿是那曾經被她遺失的記憶。
可如今她找回來了,可是連城逸卻記不清了。
“大軍行軍速度慢,又加上才下過雪,道路難行,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達。”連城逸說着看了看茫茫大雪覆蓋的前路,此次北征之行,究竟會發生什麼還是未知。
白妙香點點頭,回頭看了看那延綿不盡的隊伍,這種陣仗即便是在電視劇中她也未曾看到過。
她心下疑惑,頭朝着連城逸靠了靠略顯俏皮的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計劃。”
連城逸看着她湊過來的小臉,臉色黑了黑佯裝生氣的斥道:“大膽,你這樣成何體統?莫非,你要讓本王在全軍面前擡不起頭,給我冠上個斷袖之名?”
他低着聲音,臉色變了變,心中卻是無奈至極。
白妙香撇撇嘴輕哼一聲,餘光撇了撇跟在他們後面的幾員大將,卻見他們一個個神色怪異的看着連城逸和她。
雖然連城逸對外宣稱,白妙香是他的隨行小斯,但他們之間奇怪的舉動,不讓衆人懷疑纔怪。
“只怕,你這名聲早已是冠上了。軒王是個斷袖,你說這會不會成爲大昭的重磅新聞?”白妙香嘖嘖兩聲,拉着繮繩離他遠一些。
連城逸側眸瞪了眼那落井下石的人,眼下白妙香的身份不能公開,即便是軍中有所猜忌那也只能背上那黑鍋。
因爲上京城裡他還等着那些人自投羅網呢。
此時,大宛的皇上南宮宸與西戎的太子方容潯已經輕鬆的拿下了鎖清關。
接連拿下兩座城池,南宮宸可謂是一臉的喜色,他登上鎖清關的城樓眺望大昭那片肥沃的土地甚是有感:“縱觀中原的三個國家,唯有大昭佔據了最好的城池和土地。我們若不先發制人,只怕遲早有一日會被大昭盡數吞併。”
方容潯微微一笑,清潤的眸光中透着稀薄的光彩,他與南宮宸站在一處遠望山河,笑道:“皇上說的沒錯,只是我已經得到消息,大昭的軒王率領十萬精兵已經在來此的路上。要知這軒王爺才絕天下,你我二人只怕不是他的對手。”
南宮宸眸光一深,眸中一抹輕蔑之色劃過冷哼道:“不就是一個個小小的軒王,率領十萬精兵就敢與朕對抗,真是不自量力。”
方容潯劍眉微微一挑斜睨了他一眼,隨即收回目光淡淡的望着遠處。
南宮宸見他不說話,突然嬉笑道:“莫非太子這是怕了?”
方容潯笑了笑,看着南宮宸回道:“我們西戎本來就是三國之末,無論是兵力還是國力都不是你們的對手,只能依仗皇上你。皇上你雄才偉略可謂之傳奇,一定能打下大昭這富麗江山。”
聽着方容潯這般讚美的話,南宮宸哈哈大笑,那年少輕狂的樣子不可一世
。好似這整個江山都已經盡收囊中一般。
“太子放心,待朕拿下了這大昭的江山定是不會虧待你們西戎的。”南宮宸滿是自信,一雙精銳的眸子裡滿是色彩。
“只是……”方容潯欲言又止,故作疑慮。
南宮宸見他這般,眉心微微一動問道:“太子還有什麼疑慮?”
方容潯動了動脣角,輕嘆一聲,臉上有些凝重之色說道:“皇上,我們可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軒王竟然敢帶着十萬大軍來此,只怕他心中早已定數。皇上,你莫非忘了那本兵法聖典?”
提到兵法聖典,南宮宸的神色頓時一變,一抹戾氣散開他握了握拳,眸光犀利幽冷。
方容潯又問:“敢問皇上,那本兵法聖典是否真如傳說中那般厲害?爲何我從未聽過這本書?”
南宮宸深吸一口氣,微微閉了閉眼望向遠處:“其實朕也未曾見過,但是朕曾遇一貴人,這兵法聖典便是她告訴我的。據說誰能得到這奇書便能得到江山,朕竟將這麼貴重的事情給忘了。”
他心中暗自煩悶,當日派雲楓去刺殺連城逸竟失敗而歸,如今連城逸親自帶兵,而且只帶了十萬,看來他是早已勝券在握。
“不過皇上也不必擔心,即便他有那什麼兵法聖典也未必就能挫敗我們。要知道,人總有弱點,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連城逸的弱點,攻其不備!”
方容潯沉聲,眸光猶然一亮,有些狠辣。
南宮宸點了點頭道:“太子說的沒錯,此事便交給太子你來查辦,希望你不會讓朕失望。”
“多謝皇上。”方容潯微微緝了緝手,垂了垂頭,一抹異色從他眼角劃過,那淡若春風的笑意徐徐散開,竟帶着些詭異還有神秘。
千里之外的上京城,國公府內。
白陌修本來是將府中風景最秀麗的宅院給了言輕寒,但是卻被言輕寒拒絕,他選了與白妙香閨閣不遠處的千秋閣。
只爲了有朝一日,他的妹妹能夠回來。
影月引着蘇穆陽在前走着,路過白妙香的香閨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灼灼的望着那座繡樓。
白妙香她喜歡什麼,他無一不知,甚至就是這宅院的佈局她房間裡的擺設他也是一清二楚。
“公子,世子還在等你。”影月神色淡淡的,輕撇了蘇穆陽一眼。
她自然知道這裡是白妙香的住處,也知道蘇穆陽的身份,所以看見蘇穆陽睹物思人,她心下暗歎,要怪只怪這個男人對白妙香用情太深,太過於執着。
蘇穆陽緩緩的收回了目光,神色中滿是悲涼,隨即別過頭,從白妙香的香閨前經過。
影月將蘇穆陽帶到了千秋閣內,大廳裡,言輕寒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着一旁的矮櫃,聽見腳步聲他徐徐的擡頭,那俊朗的面容下,隱藏着一抹清淡的笑意。
“世子,蘇公子來了。”影月抱拳回稟着。
言輕寒輕嗯一聲,淡淡的聲音道:“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影月應了聲是,轉身走了出去。
言輕寒擡頭,看着蘇穆陽,這個人簡直就是千面郎君,這臉不知變幻了多少次。若非他早派人盯着,知道他在哪裡,只怕要想尋他會比登天還難。
“公子從無隱樓回來,也不遣人通知我一聲。可是覺得,本世子沒有資格與你做朋友?”言輕寒那淡然的聲音中帶着無形的氣勢。
蘇穆陽聳聳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笑道:“世子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給世子你找麻煩,所以出去快活幾日。”
言輕寒挑挑眉,薄脣輕抿,十指修長的撫弄着身上那一襲華貴的絳紫色錦袍衣袖,眼神中帶着清涼溫潤的笑聲音中卻透着一股寒意:“是嗎?難道公子你不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蘇穆陽側眸看着言輕寒,這一眼中的深意有些濃重:“世子雖然入主了國公府,但世人皆知你和妙兒並非真正的兄妹。你對妙兒的心思,我豈會不知?難道你就甘心將她送與我?”
言輕寒輕哼一聲,笑出了聲回道:“從我答應做這個國公府世子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棄了她。以後我會將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對待,只是她不能與連城逸在一起。我思來想去,覺得只有公子你才能給她幸福。”
蘇穆陽眉梢微微一動,對言輕寒的話信了幾分,畢竟那是他一直以來的期望,如今有這個機會,他如何不把握?
“多謝世子厚愛。”蘇穆陽抱了抱拳,不管言輕寒此話是真心還是假意,白妙香他也必須去救。
言輕寒神色微微一重,輕嘆一聲道:“只是妙兒被禁在軒王府,而且皇上派了御林軍看押,想要從御林軍和王府團團守衛中救走她,只怕有些困難。”
蘇穆陽抿脣,眸中一抹狡詐的笑道:“誰說我們要明搶?”
言輕寒一愣,看着蘇穆陽那有些得意的模樣,問道:“公子有什麼好對策?”
“詐死逃生!”蘇穆陽脣角輕揚,笑意濃烈的看着言輕寒。
兩人目光一撞,頗有狐狸遇上狐狸的感覺,兩人一啪即合,隨即便制定了計劃,開始實行這詐死逃生之計。
影月離去後,本想返回暗中竊聽他們的計劃,誰知半路上竟被人攔住了去路。那人只是一個相貌普通的侍衛,但那一雙眼睛影月十分的熟悉。
“月姑娘,別來無恙。”那人如對以爲故人一般,說話客氣,且十分的熟悉。
看見他,影月猛然一驚,隨即將他帶到了一旁偏僻的地方。
“覓影,你怎麼來了?是公子潯他遣你來的,他還好嗎?”影月看着這個易了容的人,臉上有些興奮。
覓影點點頭忙道:“公子很好,姑娘你放心。他只是放心不下你,所以遣我來看看。”
影月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眼睛有些溼潤:“他沒事就好,我聽說他和大宛聯手攻打大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有王妃她被王爺囚禁在了王府,言輕寒他和蘇穆陽準備救她出來。”
“公子正是擔心此事,其實王妃在王爺身邊,軒王府中的人是王爺身邊的人易容假裝的。而且王爺也猜到他們會行動,只是公子擔心你會通風報信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遣我來告訴你。你什麼都不用做,只要保護好你自己安心等公子他回來即可。”
當日公子潯得悉連城逸的計劃後,便一直放心不下影月,這纔派覓影冒險來見她。
因爲公子潯知道,影月一旦知道了言輕寒的計劃一定會冒險傳遞出去的。他不能讓影月去犯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