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逸黑着臉走了過來,公子潯淡淡一笑微微移了移距離,對連城逸那雙烈焰一般的眸子視若無睹。
白妙香眼底的笑意未散去,卻當着連城逸的面對着那隱衛道:“將影月看押起來,不得疏忽。”
那隱衛沒有遲疑,立即將地上悲痛欲絕的影月帶走退下。連城逸的神色更加的難看,聲音也透着很是不滿的意思:“什麼時候本王的軒王府成了你發號施令的地方?”
連城逸眉心緊皺,這如此沒有存在感讓他的自尊身受打擊,尤其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等收尾了才遣人通知他,分明就是挑釁他。
“難道王爺忘了,是你說將影月的事情交給我處理,這些隱衛自然聽你的命令聽從與我,這有什麼不妥嗎?”她言之鑿鑿,話說的有根有據。
連城逸想怒卻怒不起來,他明知這個女人對他有偏見,本想這次就算了,下次找個把柄好好奚落她一番,卻聽白妙香甚是調侃的聲音又道:“哦?我忘了,王爺的心思都放在了溫香軟玉那裡,哪裡還記得呢?”
她諷刺的輕笑,一副要將連城逸給逼火的架勢,一旁的公子潯也跟着輕笑調侃:“看來今日是潯多事了,擾了王爺的興致,王爺眼下回清寧居想來也不晚。”
白妙香笑的更歡,有人給她幫腔她心情頓時大好,看着連城逸的頭頂圍着黑壓壓的一層雲彩,她得意的揚眸過去,好似在說就是要讓你生氣,就是要讓你心裡不舒服。
連城逸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恨,他最好的朋友幫着白妙香來嘲笑他本就讓他窩火,又看見白妙香這般與他作對他怒火更甚。
竟然他們聯手對付他,他也不能輸了陣仗,他斂了心底的怒氣,脣角驀然一勾笑的邪魅危險,大手一伸卻是將白妙香一把扯到了懷中來。
連城逸微微低頭,氣息掃着她的耳畔動作有些輕浮但又有些惑人:“原來王妃是醋了,想來是本王的不是,本王今夜去你那裡。”
他聲音不急不緩,不重不輕,字字句句平和溫潤落在白妙香耳中卻是一陣惡寒,她試着睜開他的手,他反卻握的更緊。
白妙香想求救公子潯,但公子潯很是識趣錯開白妙香的目光輕咳一聲道:“看來潯在這裡也是礙眼,也罷,天色已晚,潯就先行告辭了。”
他微微一緝,竟這麼揚長離去了。白妙香在心中暗罵,這個公子潯也是個兩面三刀的,竟就這麼走了。
連城逸脣角的笑更加的肆虐起來,聲音裡有些得意好似扳回了一局:“他終是向着本王的,王妃此刻心中定是惱極了是不是?”
白妙香眉頭擰成一團,此刻的姿勢實在太過於曖昧,她的兇貼着他的胸膛也只是隔着那華貴布料的距離,他的大掌有力的禁錮着她的雙手讓她動彈不得,她心中的確是惱的,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動怒那就是輸了。
“誰說我惱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白妙香淺笑不在掙扎,任憑兩人之間的氣息環繞,不知是誰在魅惑着誰。
片刻的對峙後,卻見連城逸突然將白妙香攔腰一抱大步朝着她的沉香閣方向走去,邊走邊道:“那不如本王讓你在高興一些。”
他脣角含笑
這話說的雖不露骨,但白妙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事上,她心頭微微一慌側頭看着連城逸那俊朗的五官。
月色不甚明亮,但輕柔的月光淡淡的散下,連城逸那鬼斧神工一般的臉龐清晰的映照在她的眼中,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也絕對讓人驚憾。
她雖然早已看慣了他的容貌,但這一刻她還是有些微怔,她知道他天生貴胄,氣質渾然天成,舉手投足無不透着王者之風。
許是察覺到白妙香微弱的神思,連城逸俯身望去正撞入了她墨瞳的眸子中,剎那間似是迷失了自己,這一眼冗長不知要將誰淪陷。
白妙香想錯開他的目光,卻已經來不及,連城逸踢開那房門將她放下,卻是將她抵在那房門上俯身就吻了上去。
關門的間隙,竄進來一陣風,瞬間將那房內的燭火熄滅了,房間頓時黑了起來黑色能讓人迷失,也能讓人沉淪。
只是此刻的連城逸卻不知是怎麼了,他只覺得自己不受控制,身體好似被她輕易的點燃,就連腦海中也滿是和她一盡春風的畫面。
白妙香癱倒在那房門前,理智漸漸的模糊起來,連城逸將她抱起腳步匆匆的朝着牀榻走去,因爲房內光線暗淡他又着急好像踢翻了椅子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
便是這聲響驚醒了白妙香,她突然從他的懷中跳下,將連城逸一推,旋身去點那燭燈。
連城逸腳步微蹌,頭也有暈暈沉沉的,他扶了扶頭,房間頓時亮了起來。
“連城逸,你怎麼了?”白妙香沉聲,與他保持着一些距離。方纔她有些沉淪卻是疏忽了連城逸的異常,他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動情至此?
她擡頭看他,卻見他眸中閃爍的火焰,雖然不烈但也讓白妙香有些心驚。連城逸腳步虛浮,退了幾步坐在牀榻上,不時的扶頭,臉上有些潮紅。
白妙香頓時明白過來,走到一旁的香爐前取了一些香粉點上,然後拿出銀針走到連城逸前面。
連城逸看見她近身,那眸子的火焰更盛,只是未等他動作,白妙香卻出其不意的紮上他的穴道,連城逸眉心一簇,鼻尖的清香徐徐傳來,他那混沌不清的神志好像清醒了一些。
“本王這是怎麼了?”他聲音暗啞着,腦海只剩下與她纏綿擁吻的畫面。
白妙香將銀針取出,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涼茶遞給他道:“中了銷魂散。”
連城逸接過她遞來的茶杯卻是一怔,不解的看着她,白妙香在桌前坐下順手取了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回道:“就是所謂的催情藥。”
她一語道破玄機,卻看連城逸的臉色頓時一黑,整個人猶如地獄使者一般陰寒的駭人。
“可惡。定是公子潯使得詐。”他淬罵一聲,面有不善,仰頭將那涼水飲下,心頭的火和身體的火頓時被澆滅。
白妙香卻心有疑惑,以爲也是公子潯搞的鬼,畢竟公子潯方纔的反應讓人不懷疑纔怪,但白妙香又覺得這不像是公子潯的作風。
“你所中的銷魂散並不嚴重,所以我才能以凝心香和銀針破解。不知是不是他跟我們開的玩笑。”
白妙香如此猜測,連城逸所中的銷魂散還未到必須合歡一解的地步,如果公子潯真是爲
了成全他們,大可以將藥性加重,想來定是他開的玩笑罷了。
正疑慮間,連城逸起身將杯子放下,復又爲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在白妙香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管是不是,敢如此算計本王,本王定是饒不了他。”
連城逸氣急,也不知自己氣的是什麼?他揮散心中那種隱隱的失落感將話題轉移:“你真的將那背叛你的侍女給殺了?”
白妙香抿了口涼茶,心底也是一片冰涼,她放下茶杯輕嘆一聲道:“王爺認爲呢?”
連城逸看着她失落的神情,心中一窒竟有些心疼起來:“你雖然看上去堅強果毅,其實也有脆弱的時候。不過,這種脆弱不可以讓你的敵人看到,否則你就失去了能與他一較高低的資格。”
白妙香一愣,恍然間擡頭看着連城逸。他說這話的時候極其的灑然獨立,其實這話聽着像是說給白妙香聽的,實則是說給他自己。
白妙香好像懂了一些東西,從她意外的來到這個地方遇到這個男人,剛開始的她的確厭惡他,痛恨他,可是在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後她也逐漸明白,他的恨,他的隱忍,他的痛苦,她好似都懂了。
“若本王猜的沒錯,那個侍女沒有死。你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想潰敗影月的心,二來也是想讓那個侍女以後衷心耿耿的對你,本王說的對嗎?”連城逸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
但連城逸雖然被她挑釁,被公子潯嘲諷,但他一雙精銳的眸子並沒有讓憤恨奪去他看到的東西,讓他失去理智和思想。
如果白妙香善於揣度人心,那麼他連城逸更是如此。
“王爺果然心思高深,那王爺你猜一猜下一步我會怎麼做?”白妙香揚聲一笑,他的確是佩服這個男人,如果她和他之間沒有那麼多誤會沒有蘇晚清,也許……
白妙香在心中暗自諷着自己,她竟然會那麼想,這個男人是很優秀,可是若他不愛她,那麼在優秀也與她無關。
她不能先丟了心,這場心與心的追逐戰誰先動了心,認了真,那麼誰就輸了。她已經敗過一次,再也不能敗第二次了,往日的教訓歷歷在目,她所求的只有一生一世一雙人。
連城逸已經沒有資格!
她暗自舒了口氣,揮散自己那莫名的情緒。連城逸看着她,此刻他竟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正如他猜不透白妙香下一步的打算一般。
“本王不知你下一步會怎麼做,但本王卻清楚,你的辦法無法與攻心有關。白妙香,你擅懂人心,那你可能猜出本王此刻在想什麼?”連城逸臉色極其的認真,一雙幽睿的寒潭像一隻天大的網,要將她扯入其中。
白妙香的心尖微顫,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眸子是他從未見過的,她心中有些慌又有些亂,急忙錯開了他的視線,笑道:“如果我能猜的到,那麼王爺你的一世英名不就毀了,再者我也沒有興趣去猜你。”
她從桌前站了起來,這房間裡空氣壓抑,她想出去透透新鮮空氣,順便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小心臟。
只是未待她逃走,連城逸迅速的起身從背後抱住她,清潤的聲音和着幽幽的熱氣掃着她的耳垂,魅惑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本王在想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