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煙微微一嘆說道:“郡主如此聰慧,又怎麼會猜不出我是何人呢?”
秋璃月驚了驚,有些顫顫的聲音道:“你是當日勸我的那個女子,你是軒王的人?”
想起當日在皇宮裡,有個宮女伺候她穿衣,並和她講了那一番話,當時環境有些昏暗她沒有看清那個女子的容貌,只是知道她是軒王派來的。
“郡主說的沒錯,我的確是軒王身邊的人。王爺讓我待在郡主身邊,一則是爲了打探世子的動作,二則是希望郡主能收了世子的心,讓他放棄江山和不能肖想的人。只是郡主太過高傲,不肯用心思來和世子周旋。”
小煙將一切都看在眼底,她能看出秋璃月也是個高傲的女人,就像曾經的白妙香一般。
不同的是,言輕寒卻不像當時的軒王爺。
秋璃月對於小煙的身份並不介懷,她端起那藥碗輕輕攪動着湯勺,暗歎道:“你也看見了,是我沒有本事。我也想一家人和睦快樂,可是他的心在那個女人那裡,我能怎麼做?”
“那郡主應該知道,世子喜歡的人便是西戎的公主。只是公主心中的人卻是王爺,世子因爲得不到一定會暗中阻擾。這次和親看上去是西戎公主與大昭的太子,其實其中另有陰謀。”
小煙爲她分析着當前的形勢。
秋璃月怔了怔,問道:“難道言輕寒他是想……”
“沒錯,世子是不會讓公主下嫁給太子的。但是如果他自己做上太子的位置,那就另當別論了。太子不過是世子手中的一枚棋子,如果世子真敢謀逆,此罪當誅。”
小煙幽冷的聲音讓秋璃月心底一寒。
她匆忙放下湯碗站了起來問道:“那我應該怎麼做?”
“世子的心意只怕無法改變,王爺只是希望郡主能夠暗中幫助西戎公主,不要讓言輕寒靠近她。”小煙低聲說道。
秋璃月想了想點了點:“京城都說西戎公主就是死去的軒王妃,我也曾聽聞這位軒王妃的事蹟,她和王爺歷經磨難,是一對情深意重的有情人。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
多謝郡主,王爺說了如果世子最後能幡然醒悟,他願意留他性命,讓你們一家人遠走高飛。如果世子執意妄爲他只能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還望郡主理解。”小煙將連城逸的意思轉述。
秋璃月有些心驚,她不知道自己對言輕寒究竟有沒有情意,但是看着他死,想着自己的女兒會沒有父親她也會難過。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言輕寒死,不管是私心還是什麼。
“我明白了。”秋璃月垂着眸,輕聲應道。
小煙微微一福,隨即端着空碗走了出去。房間裡,秋璃月輕咳幾聲,想着如今煩亂的形勢,她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將落入歧途的言輕寒拉回來呢?
午時方過,西戎和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大昭京城外,城門前,言輕寒一如以前一襲絳紫色華麗的錦衣華服,雖然有些消瘦,但也難掩他身上的貴氣。
俊逸的五官上渡滿了陽光,那幽沉沉寂的眸光徐徐望着那鳳鸞車架,卻是如何也移不開。
方容潯翻身下馬,緩緩走了過去,言輕寒迎上,兩人彼此一緝各自對望了一眼。
“太子真是好謀略,好智慧。不知太子妃可安好?”言輕寒看似隨意的一問,卻已經道出他所知道的事實。
方容潯並不覺得驚訝,既然言輕寒能查出方沉香就是白妙香,自然也知道太子妃便是影月。
他微微一笑點點頭:“阿月還說讓我問候世子,我還要謝過世子當日派人搭救阿月,留她在國公府內。”
言輕寒掩着眼底的怒色,別開了頭去望着遠去:“她是我親自調教出來,能背叛我,也是你公子潯的本事。影月跟了我多年,此事我不想追究。我想要什麼,太子你自然清楚。”
方容潯輕聲一笑:“世子知道我西戎的國力兵力,一旦交戰我們西戎必敗。爲了這江山社稷,我能怎麼做?與西戎的百姓比起來,親情和友情又算得了什麼?你說是不是,世子?”
言輕寒抿脣一笑,略過方沉香卻是朝着那鳳鸞車架走過去,對着那布簾內的人執手一緝道:“大昭世子言輕寒,見過西戎公主殿下。”
坐在裡面的方沉香卻沒有掀開
簾子,那清雅溫和的聲音帶着些陌生之意:“世子是黔國公府上的世子,爲何你會姓言而不是姓白?”
說話間,方沉香挑開了簾子看着車架前那個一身紫衣俊逸不凡的男人,突然開口讚道:“公子長的好生俊俏,聽哥哥我與之前公子喜歡的人長的肖想,那我要嫁的人是你嗎?”
她雙眼放着微光,一副花癡模樣看着言輕寒,脣角笑意淡淡。
旁邊的方容潯下巴差點驚掉,雖然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按常理出牌,但這也未免太……
而言輕寒卻是直接驚住,忘了回答。
方容潯輕咳一聲走了過去道:“世子見諒,我妹妹醒來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就連性子也變得頑劣了許多,便是我這個做哥哥都覺得頭疼不已。”
方沉香撇撇嘴:“哥哥,你這是在嫌棄我嗎?”
“……”
方容潯無奈的看向言輕寒,卻見言輕寒兀自一笑,脣角勾了勾道:“公主這性子真是變了好多,方纔是我失禮了,公主莫要見怪。”
“不會不會,對了,你們大昭的人都長的這麼俊俏嗎?我夫君長什麼樣?可是與世子一般人物?”方沉香追問着,眼底滿是好奇。
言輕寒抽了抽臉皮,頓時語塞,哭笑不得。
方容潯怒道:“方沉香,你給我閉嘴,別在給我丟人現眼了。”
方沉香切了一聲,悻悻的放下簾子,隔絕了他們的目光。簾子落下的那一刻,方沉香狡詐一笑,有些得意。
方容潯揉了揉額頭,說道:“讓世子見笑了,我妹妹醒來後就這個模樣,看見長的俊俏的男兒非得刨根究底追問一番,真是……”
他搖搖頭滿是無奈,這表情裝的十足的真,與方沉香一般都是演戲的高手。
言輕寒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們,卻見方沉香突然又掀開了簾子說道:“對了,世子,後面囚車裡的人真是你們大昭的叛賊嗎?長這麼好看竟然是個叛賊真是太可惜了,不然做我的夫君也是不錯的,是不是?”
便聽一聲怒吼傳來:“方沉香,你給我閉嘴。”
方沉香吐吐舌頭,匆忙撂下了簾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