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逸就這樣抱着白妙香過了半宿,直到天色快亮的時候他才放手,不捨的從白妙香的房間出去。
外面天色微微蒙亮,連城逸出去後確是對着那守在院子裡的人沉聲道:“我來過的事情,不要讓王妃知道,誰敢泄出去半句,本王饒不了他。”
那些人一個個噤如寒蟬,看着那男人一躍離去,心中不禁滿是疑惑,來看自己的王妃都躲躲藏藏的,真不是他們家王爺的作風啊!
錦瑟端了洗漱的東西推門進去,卻發現白妙香還在睡着,她以爲白妙香是病了,忙走過去輕輕搖了搖白妙香。
白妙香從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這一覺她好像睡的特別熟,一夜無夢,可是恍恍惚惚中,白妙香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裡。
“小姐這幾日可是累着了,以前你這個時候早就醒了。”錦瑟扶着她坐起來,拿起一旁的衣衫爲她換上。
白妙香微微蹙了蹙眉,心中奇怪的很,這幾日的確不曾好好睡過,尤其是昨夜發生了蘇穆陽的事情她更不應該睡的這麼沉纔是。
“可能是回到了自己從小生活的家,覺得舒服吧。”白妙香自圓其說,其實這國公府纔不舒服,最舒服的還是她的沉香閣。
在錦瑟的服侍下,白妙香洗漱完便去了正堂陪白陌修一起用早膳。來到正堂的時候,正好言輕寒攜着葉離及那個侍衛一起進來。
看見那個侍衛時,白妙香微微一愣,但仔細看那人不是蘇穆陽。白妙香在心中暗暗思量,究竟言輕寒是知情還是不知情呢?
“我聽說昨夜府上進了刺客,妙兒你沒事吧?”言輕寒走過去關切的問道,那目光中的擔憂不像是假的。
白妙香輕輕一笑,搖了搖頭:“我沒事,讓言大哥你擔心了。”
兩人正說着話,便見公子潯與影月也走了過來,幾人一起寒暄着,但卻不見白陌修出來,正好奇,管家匆匆走了過來。
“小姐,老爺老毛病犯了不能出來見客,特遣老奴來回稟小姐,讓小姐你代爲招呼貴客。”白青陽低着頭,神色微微緊張。
白陌修生病是真,昨夜散了宴席他便去了暗室,陪着那已故的夫人。也因此思念成疾,痛心疾首,今日一早下不了牀。
其實他心中知道,白陌修的痛在於父子相見不能相認。明明公子就在府上,就在眼前,卻只能裝作不熟識,這如何不讓人生病?
“爹爹他怎麼了?可請過御醫?”白妙香忙問道。
白青陽回道:“小姐放心,都是老毛病並無大礙。只是怠慢了兩位貴客,還請諒解。”
他說着微微對着言輕寒和公子潯緝了一禮。
“既然國公爺身體有恙,我們也不便多在此叨擾,待有機會在登門造訪。”言輕寒是明事理之人,主人有疾,他們自然不能多留。
“在下略懂醫術,不如留下爲國公爺看診如何?”公子潯明白,白陌修有病白陌修作爲女兒自然不能隨他回王府的,所幸藉着醫病的由頭留下照顧白妙香。
白青陽稍稍猶豫,一旁的白妙香說道:“潯哥哥醫術冠絕天下,就讓他爲爹爹看看吧。”
見白妙香發話,白青陽不敢阻攔立即應下,白妙香隨即喚了管家去送言輕寒,然後帶着公子潯來到了白陌修的房間。
房間裡,白
陌修面色蒼白卻是大病之相,公子潯忙爲他斷了脈,隨即拿着隨身攜帶的銀針爲白陌修診治。
一番下來白陌修的氣色好了許多,也清醒了過來,白妙香握着他的手溫聲問道:“爹爹,你病成這樣怎麼也不和女兒說,你是想讓女兒揹着不孝的罪名嗎?”
白陌修反手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爹沒事,就是一把年紀身體不好。不告訴你就是不想你擔心,再者你已經嫁人,照顧好王爺纔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我不管,你都病成這樣了,我要照顧你。什麼時候你好了,我在回王府去。”白妙香好似找到了一個藉口,眼下她與連城逸以及蘇晚清的關係還在一片混沌之中,能不回去最好不過。
公子潯知道白妙香的心思也道:“國公的身體就是長久抑鬱、心胸不通所致,如果妙兒留下陪着國公,想必國公也會很快恢復。我稍後遣人回稟王爺,你安心留下,我去寫藥方,讓人煎藥。”
白妙香點頭輕道了謝,白陌修看着這個年輕人,心底有些思緒。除去醫術不說,但憑他的爲人也是出衆,怪不得能與連城逸爲友,果然不是一般人。
公子潯寫完了藥方交給管家,隨即派了人去王府傳消息。
軒王府內,連城逸還守在清寧居,太醫雖然說蘇晚清沒有生命危險,但一時半刻她也醒不過來。
他安靜的站在牀榻前,看着那個昏睡的女子,可滿腦子他在想的人都是昨夜的那個女人,這個時候她應該回來了吧?
“王爺,公子潯派人來傳話。”沐風在門外低聲回稟着。
連城逸猛的回神,轉身匆匆走了出去,來到正堂,那人單膝跪地回道:“王爺,國公爺身體不適,王妃留下看顧,一時半會不會回王府,公子派屬下回稟王爺一聲。”
聽着這話,連城逸眉心驟然蹙起,心底滿滿的煩亂。“知道了,你讓公子潯好生保護王妃,萬不可出什麼差錯。”連城逸冷聲吩咐着。
那人應了聲是,隨即就退了出去。連城逸有些心煩意亂的樣子,她不回來他又不能每天偷偷去看他,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連城逸長嘆一聲,撫手揉了揉眉心處,隨即對着外面喚道:“朔影。”
聽見連城逸傳喚,朔影的心一顫,噌的一下閃了進來單膝跪在地上:“王爺有什麼吩咐?”
他深怕連城逸追究昨夜他的失職,一顆心臟七上八下的。
“去國公府守着,王妃每日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本王都要一清二楚。但是,不能被她發現,不然你就提頭來見。”連城逸陰聲陣陣,氣勢懾人。
朔影只覺得周身一冷,小心臟跳了跳忙應道:“是。”
連城逸揮揮手遣了他退下,自己也走出了房間。看見一旁的沐風,連城逸撇了他一眼說道:“去查蘇穆陽的下落,掘地三尺都給我找到他,每一個進出城的男人一律檢查胸口是否有傷,若有嫌疑者一律抓起來候審。”
他凌厲的聲音吩咐着,那氣勢威嚴中透着冷冽,一看就知道這一次蘇穆陽是徹底得罪了連城逸。
沐風忙應下,隨即帶着人匆匆出了王府。
言輕寒回到相府後,隨即一臉陰沉的推開了密室的門,看着裡面重傷的蘇穆陽及守在一側的莫炎,他臉色陰冷肅殺之意盡露。
莫炎已經給蘇穆陽上過了
藥,但他的傷很重,那一簪子緊差一點就穿破了心臟,實在揪心。
“我讓你別輕舉妄動,你不聽,如今惹怒了連城逸,你真是在自找死路。”若非言輕寒覺得蘇穆陽此人有用,他纔不會派人將他救出來。
既然他們的敵人都是連城逸,聯手總比一個人要好。他答應蘇穆陽帶他去國公府去見白妙香,但不想他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去見她。
那蘇穆陽雖然受了重傷,神情依舊淡漠如霜,面對言輕寒的指責他只哼笑一聲道:“怎麼,堂堂相國、無隱樓的樓主,難道還怕區區一個連城逸不成?”
從言輕寒派人將他從連城逸的圍殺中救出來,他才知這個男人原來也不簡單,背後一個無隱樓,可是比他的逍遙宮要有名氣的多。
“如今連城逸正在四下派人搜尋你的下落,京城你不能待了,我命人將你送往無隱樓療傷。待你傷勢好了,你在回來吧。”言輕寒有些輕蔑的看着他,他要殺他其實易如反掌,但是他不能。
這個人懂得各種邪藥奇毒的煉製,未嘗不是一顆好的棋子。
蘇穆陽輕笑一聲,在莫炎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那雙清冽的眸子看了看言輕寒道:“你不殺我,還一直在救我,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所謀的是天下,所以想讓我助你一臂之力,我說的對嗎?”
言輕寒微微擡眸,只笑而不語,卻聽蘇穆陽又道:“我可以幫你,但你也要幫我奪回妙兒。”
言輕寒眸光微微一閃,眼底暗涌流動,隨即掩去,他擡手從袖中掏出一物放在手心問道:“此物,你應該熟悉吧,你覺得用這個東西,能否幫你得到妙兒?”他揚脣輕笑,笑的奸詐。
蘇穆陽的視線落在他手心那小小的瓷瓶上,臉上的表情頓時一驚一訝,他拿起那瓶子有些震驚的問道:“你從哪得來的?”
言輕寒抿脣輕笑,那姿態看似春風明媚,實則老奸巨猾:“自然是從你逍遙宮得來的。我只想知道這個東西是像它的名字一般有奇效?”
蘇穆陽摩挲着瓶子上的名字,微微垂眸脣角一抹自嘲的笑回道:“這藥其實是當初爲我自己所煉製的,只是我未曾狠下心服用。不過如今想想,此藥若是給連城逸所用,那倒是最適合不過。”
言輕寒眼皮輕擡,睨了蘇穆陽一眼,他微微一嘆又道:“我早就想將此物送給連城逸,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你要知道連城逸此人小心謹慎,而此藥只有一顆,我可不想白白浪費。”
蘇穆陽微微一怔,其實言輕寒說的很有道理,這藥只怕他是再也煉製不出了,只因逍遙宮被毀,他所有名貴的典籍藥材都葬送了,沒有那些東西在想煉製如此奇特的神藥是不能了。
倒是言輕寒慧眼識珠,這東西普天下只有這一顆而已。
“我覺得有一人十分合適,只是我們進入軒王府多有不便,此事還當真只有相爺你能辦到。”蘇穆陽揚脣輕笑,那眸底的狡黠甚是明顯。
言輕寒挑眉看向蘇穆陽問道:“是誰?”
蘇穆陽輕笑出聲,將那瓷瓶還給言輕寒隨即朗聲回道:“蘇晚清,我那個好妹妹,我相信她會很樂意幫你的。”
言輕寒有些不解,一雙幽深的眸子打量着他,卻見他緩緩擡頭湊耳過去在他耳邊附語一番,言輕寒聽後臉上先是略驚隨即化成一聲大笑。
原來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