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退了錦瑟,白妙香正準備去看連城逸。
方走出房間,卻見沐風神色着急的走了過來,一看見白妙香他便急聲道:“王妃,王爺的毒又發作了,只是你給公子潯的香方卻沒有用,還請王妃隨屬下去看看。”
白妙香大驚,匆忙隨着沐風一同離去。去的卻不是連城逸居住的院子,白妙香雖然好奇,但沒有多問。
兩人來到王府花園,原來這裡的假山另藏玄機,中間有密道,直通一間寒室。
“這是專門爲了王爺所建的寒室,每當王爺毒性發作的時候,我們都會將王爺鎖在這裡,以免王爺出來傷人。”
沐風說着已帶着白妙香走了進去,寒室放了許多的寒冰,溫度極低,而最讓白妙香意外的是,中間的石柱上,連城逸身上鎖着玄鐵打造的鏈子,他不停的在掙扎,嘴裡發出低低的吼叫聲。
看見這一幕,白妙香的心五味翻騰,他是堂堂的王爺,但是此刻,他卻……
寒室裡公子潯也在,看見白妙香,他沒有動,只是微微低沉的聲音傾訴着。“這裡是我給王爺建造的,寒冰的寒氣能壓制他體內獸毒的毒血,若不是用鐵鏈鎖着,整個王府中的人都會被他殺死。這十餘年來,他便是過着這樣的日子。”
白妙香側過頭去,不忍在看。寒室裡燃着香,正是她寫給公子潯的那款馴獸香,只是細聞這香味好似與她煉製的香略微不同。
她本就是調香師,鼻子極其的敏感,微弱的變化她也能察覺到。她疾步走到香爐前嗅着那薰香,問道:“這馴獸香是按我的香方調製的嗎?”
公子潯回頭,走到那香爐前,將她昨夜留下的香方放在桌上。“正是,可有什麼問題?”
白妙香眉頭鎖了鎖,回道:“這香味與我調製的香味有些微妙的變化。”說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寫下的香方中,其中有一位藥引是人血,看見這兩個字的時候她腦海靈光一線。
“我知道是哪裡不同了。”說着,她突然拔下頭上的簪子挑破自己的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到還在燃燒的香爐中。
她調製馴獸香馴服阿黃的時候用了是自己的血,整個香方的用料,唯獨人血這一味不同而已。
公子潯看着她的動作突然明瞭,白妙香滴了幾滴鮮血在香爐中,然後端着香爐走到被鐵鏈鎖着的連城逸身前,嫋嫋香霧徐徐飄散在寒室中,香味隨着這股清涼的氣息傳到連城逸的鼻子。
那本是瘋癲狂躁的人突然慢慢的安靜下來,如血的眸子慢慢變回了正常的顏色。沐風和公子潯看着連城逸的變化,臉上的表情各自震驚不已。
“我體內的毒又發作了?這個女人爲什麼會在這裡?”連城逸的神智終於清醒過來,只是在看見對面的白妙香時,氣息微微凝重,語色有些嚴厲。
沐風忙上前去解開他身上鎖着的鐵鏈,扶着虛弱的連城逸。卻被連城逸一掌推開
,陰狠的聲音斥道:“本王問你,這個女人爲何在這裡?”他怒色不止,一雙眸子含着火焰。
沐風匆忙跪下,公子潯走了過來替沐風回道:“不要怪沐風,是王妃救了你。”
連城逸聽着這話,猛然擡頭,看着白妙香無波無讕的雙眸。她知道連城逸有自己的驕傲,不想別人看到他這樣的一面,他動怒亦是正常的。
“既然王爺已經沒事了,我便先回去了。”她不在逗留,轉身出了這寒室,走到外面,看見這烈焰一般的陽光卻還是覺得有些冷。
寒室裡,沐風依舊在地上跪着。連城逸從恍惚中回神,問着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何說是她救了我。”
公子潯拿着手中的那香方猶豫了片刻突然道:“王爺可曾想過,白陌修既然與你爲敵,爲何要把自己疼愛的女兒嫁給你爲妃?”
連城逸看向公子潯,目光微微一斂,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他當時只以爲是白陌修想破壞他與蘇晚清之間的感情,只是如今看來或許不是這樣。
“你想說什麼?”連城逸問他。
公子潯將那紙香方攤在石桌上,手指點着其中的藥引人血處,篤定的回道:“王妃體內的血能壓制你體內的獸毒。”
他親自調製的香方用的是自己的血,對連城逸卻沒有效果,但是白妙香劃破手指將自己的血滴在香爐中之後,連城逸體內的獸毒便被壓制,這顯而易見。
跪在地上的沐風聽着這話猛然擡頭,似是極其震驚,連城逸亦是如此。
公子潯將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連城逸聽後沉思了片刻,目光幽深忽暗忽明。“你的意思是,眼下只有她才能救我?”連城逸轉身問道。
公子潯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撫着下巴又道:“王爺,你可曾想過,爲何王妃的血能壓制你體內的獸毒?”
連城逸目光一動,“你是說……”
公子潯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鄭重。“只是猜測,但王妃的血能壓制你的毒是不容置疑的。但至於解毒的辦法,應該就在王妃的身上,我還需要時間去驗證。在這之前,王爺你必須想辦法讓王妃爲你調香壓制你的體內的毒不讓它發作。”
連城逸聽着這話,眉心緊擰。他們屢次夜闖國公府盜藥都是一無所獲,其實白陌修早已將將解藥放在了他身邊?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以白陌修的老奸巨猾,什麼事情他做不出?
若真是如此,那麼……
公子潯以爲連城逸還介懷白妙香的身份,又勸道:“王妃對你們之間的恩怨一無所知,王爺你不能將自己的仇恨強加到別人的身上。我知道你恨白陌修,但白妙香是無辜的。或許她也是受害者,也是一顆棋子。”
公子潯的話彷如當頭棒喝,讓連城逸心中一震,有些事情他從未認真去想。當時他只是被憤恨衝昏了頭腦,從他娶了她那天開始,他便將對白陌修的仇恨轉嫁到了白妙香的身上,現在
想來,他真是錯了。
白陌修既然如此恨他,可爲何又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爲妃?除了陰謀,便只有一個目的,他知道他需要解藥,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明白,我會讓她徹底放棄國公府,做我連城逸的女人。”連城逸似是打定了主意,他輕閉雙眼嗅着空氣中帶着寒意的香味,一直以來煩亂不堪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
是夜,白妙香想錦瑟準備了傷藥送來,讓她在門外守着。白妙香解開衣衫,看着鏡中胸前的傷口,醒目的爪印依舊那麼清晰,四道痕跡有兩指那麼長,傷口還隱隱有些疼意。
白妙香拿着自己煉製的藥膏,抹在傷處,入肌清涼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房門被人推開,白妙香以爲是錦瑟,隨口道:“不是讓你在門外守着嗎。”說着擡頭望去卻見連城逸一襲黑色的錦衣玉袍站在她面前。
白妙香匆忙攏起衣衫站了起來,臉上有一抹窘色:“誰讓你進來的。”白妙香沉聲質問着他。
連城逸不知她在換藥,他來此只是想見見她。可是卻讓他瞧見這麼一副香豔的畫面,她胸口的傷是他所致,他知道。
沐風已經將發生在國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包括她出手救下了西戎的使臣。
“出去。”白妙香輕斥一聲,心下氣憤不已。
連城逸卻突然揚脣,沉沉的眸子打量了她半響後,突然走過去一手點上她的穴道。
白妙香動彈不得,好看的小臉上滿是氣憤之色:“連城逸,你要做什麼?趕快給我解開。”
“果然大膽,敢如此直呼本王的名諱,這世上也就你白妙香敢。”連城逸半是威脅半是讚賞的聲音在她耳邊幽幽響起。
白妙香暗自咬牙死命的瞪了他一眼,卻見連城逸竟挑開她未系的外衫,上好的錦緞隨着她光滑的肩滑落在地,只露她身上遮羞的肚兜。
她胸前的傷口很是猙獰,雖未傷及骨頭但皮肉翻出,這樣的傷當時應是很疼。連城逸的目光落在她的傷口上,目光驀然一縮,心頭劃過一抹異色。
他拿起旁邊白妙香方纔用過的藥膏,輕輕的抹上她的傷口上。白妙香本來想破口大罵她無恥,可是看着他爲她上藥的動作到口的話竟嚥了下去。
他的手指觸上她的肌膚,輕柔而小心,厚繭在她雪潤的肌膚上摩挲有一種輕顫觸電的感覺,惹的她渾身酥麻不已,可是她卻動彈不得,這種感覺甚是折磨。
“我,我自己來就行,你把我解開。”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懇求和一絲柔媚,連城逸的動作一僵,擡眸正看見她羞紅的臉頰和那雙略微驚慌的眸子。
彷彿在這一剎那有什麼東西在他心底觸動,一種莫名的情緒紛紛散開,身體如同點燃了火焰一般在燃燒。有淡淡的清香徐徐散開,將他心底緊存的一點理智淹沒。
他放下手中的藥膏,突然俯過身去,薄涼的脣印上她的櫻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