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蘇長離和華歌一塊來了。
顧才華已經陷入昏迷,華歌檢查了一番,顧才華胸前中了一刀,傷口極深,好在沒有傷到心臟,不然必死無疑。
腦袋也受了傷,應該是撞在了桌角上所致,傷口依舊不淺。
華歌給用過了藥,縫合了傷口。
他出來的時候顧家的人都在了,杜姨娘眼淚啪啪直掉,她今晚恰好就沒和顧才華睡,自從有了孩子後,她因爲疼惜兒子,有時候會親自照顧兒子,讓兒子跟自己睡。孩子還小,有時候會鬧騰,怕影響顧才華睡,所以有時候就會分開一下。
顧才華傷成那樣子,她是真心疼的。
華歌出來的時候和他們說:“傷勢極重,如果能挺過去,便會脫離生命危險,一切要等候爺醒過來再說。”
“我能進去看看麼?”杜姨娘小聲問。
“可以,不要碰他。”
杜姨娘忙走了進去,看見顧才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臉無血色,心疼得直抹眼淚。
那時,顧燕京也朝華歌道過謝,蘇長離說:“爲防有變,華歌就暫且住在這裡,方便傳你。”
“是。”華歌應下。
顧燕京又吩咐下去:“柳嬤嬤,您給華大夫安排一下。”
柳嬤嬤應下,請華歌一塊離去了。
片時,顧燕京遣退衆人,只留下他兄妹和蘇長離了。
蘇長離正問顧燕京話,今笙則打量了一眼父親的房間。
事故便是出在父親的臥室的,門栓都是好的,她想起那日三爺到她屋裡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得的便把門栓弄開了。
父親傷了胸口的同時,還傷了額頭,那一定是與那人起了爭執了,被推倒了。
低身,她從桌子的旁邊看見一個血印。
那是父親之前躺過的地方,當時只顧關心父親的傷勢了,並沒留意到這個,現在仔細一看,那血已經幹了,形成了一個十字。
這是一個標誌呢,還是一個名字?是父親有意留下來的,還是無意識的?
“大哥,三爺,您們過來看看,這裡有個字。”她喊了一聲。
兩個人望了過來,一塊走來,蹲在她旁邊仔細看了看。
顧燕京說:“瞧起來像個十字?這是父親之前受傷躺下的地方,他若是有意留下這個形狀,多半是想告訴我們這是兇手的標誌。”
蘇長離說:“也許是想寫一個人的名字,應該是寫了一半。”
“……”
“候爺昏迷之前,有沒有給你們留下過什麼話?”
燕京回他:“倒是有說過二個字,依稀聽父親說小心……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便昏了過去。”今笙一邊點頭,當時只顧着請大夫了,也沒時間去想這些。
“笙兒,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有位沈姑娘帶了半塊麒麟玉到府上來,那塊麒麟玉交給了候爺,當時有幾個人見過那塊麒麟玉?”
今笙心裡微微驚訝,忽然明白了三爺的意思。
那不過是一塊麒麟玉,就算是值錢了些,難道會有人爲了得一塊麒麟玉,半夜闖入國安候府?
她想了想:“當時在場的人除了杜姨娘江姨娘還有一府上的僕婢外,那天古音和她的表哥朱公子也一塊來了,當時也在的。”玉再好,也是半塊麒麟玉,一旦不完整了,她當時也不覺得有什麼價錢,自然也不會把半塊麒麟玉當回事,那頂多就是一個證明沈姑娘與大哥有婚約的物件。
再則,就算是完整的,頂多也是值一些錢,她依舊不會當回事,卻不曾想過會有人打這麒麟玉的主意。
“我上次說過,這麒麟玉是有些來頭的,先看看麒麟玉還在不在。”
“我不知道父親把麒麟玉會放在哪裡。”
蘇長離看了一眼顧燕京,以爲他會知道,他搖頭:“我沒見過麒麟玉,那天只聽父親提了一下。”
居然都不知道麒麟玉會藏在哪裡,那就無法確認麒麟玉是否會丟失了。
蘇長離站了起來,說:“見過麒麟玉的人,都有嫌疑,尤其是那位古音小姐,我一直覺得挺古怪的,今晚遇刺之事,繼續交給官府查下去,只當成普通的盜賊罷,放出消息,只說候爺受了重傷,尚在昏迷中,古音小姐那邊,且看她明日會不會再到府上來。”
古音是她要好的朋友,三爺這樣懷疑她,她有點不能接受。
古音怎麼會殺害她爹?怎麼會想要麒麟玉?她甚是疑惑。
“三爺,你怎麼懷疑古音呢?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你不能接受她做這樣的事情,只是讓你防備着她一些。”有些事情他也沒有確據,都只是懷疑,眼下也只能這樣告訴她了。
“三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一些關於古音的事情,她所不知道的一面。
“我也只是懷疑,暫時沒有確據,不用打草驚蛇,以後你不要單獨和她相處,也不要和她單獨出遊。”
今笙只能一邊點頭,一邊希望三爺的懷疑只是懷疑,古音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姑娘,怎麼會爲了一個麒麟玉害她父親呢?
與古音認識的時間雖不長,但也不短了啊!
不知不覺,都快三年了。
她們結識於四大才女的參賽上,從那以後,便常有往來,逢年過節,她做了什麼好吃的都會送給她,有什麼好玩的,也會想着她。
不知不覺,她們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如今,兩個人都是這麼大年紀了還沒有出嫁,更多了一份惺惺相惜了。
這樣的關係,忽然被三爺的話打破,她心裡甚是不快的。
~
不知不覺已折騰到天微亮,顧才華還沒有醒過來,顧今笙實在是倦了些,回去歇息了一會,本來打算去外婆家的,便又去不成了。
杜姨娘寸步不離的照顧在顧才華身邊,甚怕他會醒不過來。
天亮的時候,府上的人無論大小都知道昨晚府上遭了賊人,顧才華出事了。
一家之主出事了,府上也籠罩了一層灰暗。
顧燕京今天便沒去宮裡,江小樹醒來的時候瞧見他,嚇了一跳。
通常這個時候她醒過來,他早就不在身邊了,今個還靠要榻邊。
“爺,你沒去宮裡了啊?”江小樹一骨碌爬了起來問他。
昨晚出了事,她睡得沉,壓根不知道,顧燕京回來見她還睡得像死豬似的,也沒喊她。
現在她醒過來了,他眼皮擡了擡,掃了她一眼:“父親昨晚遇害了,現在還昏迷不醒。”
江小樹忙爬起來穿衣裳了,一邊問:“發生什麼事了?您怎麼沒喊醒妾身呢。”
顧燕京就沒答她的話了,喊醒她做什麼呢,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同一時間,外面傳來了聲音,聽沈姨娘嬌柔的聲音傳來:“江姨娘。”
江小樹應了一聲,前去開門,沈千尋已在門口站着了,小聲的詢問也:“江姨娘,聽說昨晚府裡出事了?”
江小樹點頭。
沈千尋往裡瞅了一眼:“都統大人還在府上?”
“嗯。”江小樹再點頭。
沈千尋悄然問她:“我能去看看候爺嗎?”
“父親還沒未醒來,都不要去打擾了。”顧燕京已大步流星的走出來。
江小樹忙說:“沈姨娘,你不是需要兩個使喚丫頭嗎?剛好小姐在府上,一會你找小姐說說去。”
沈千尋有些許怯懦:“一會你能陪我一塊去嗎?我怕我說不好。”
“可以。”江小樹應了聲,招呼婢女來侍候都統大人洗漱。
沈千尋沒有離開,一旁看着。
婢女打來水,都統大人洗漱,江小樹便遞了臉帕給他。
能服侍這樣的男人,也是三生有幸了。
她也想這樣服侍都統大人。
三個人依舊一塊用了早膳,用早膳的時候沈千尋伸手給顧燕京盛了紅豆膳粥,平日裡都是江小樹在做這件事情,雖然有婢女,但兩個人的膳食,並不需要婢女服侍,現在多了一個沈姨娘,還是老樣子。
她帶了幾分怯懦把盛的粥放在他面前,顧燕京瞧了一眼,沒作聲。
沈千尋又給江小樹也盛了一份,江小樹莞爾,推卻着說:“沈姨娘,不用侍候我,你我原是一樣的,以後我自己來便可,這碗粥您自己喝就是了。”
啪……
沈姨娘手裡的粥忽然就落了,摔在了地上,江小樹愣了一下,顧燕京瞧了過來。
沈姨娘慌忙言:“不管江姨娘的事,是我自己沒拿好。”
本來就不管她的事啊,她都沒怎麼碰着,但這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呢?好像在都統大人爲她開脫一樣,聽着好像是她把粥打翻了似的。
沈姨娘已經蹲了下去撿碎了的碗。
哎呀……
她忽然低呼一聲,手被碗不小心割破了,有血流了出來。
江小樹蹙眉,喚了一聲婢女:“翠花,叫人過來把這裡收拾一下。”
侍候在外面的翠花答應一聲,忙去叫人。
江小樹說:“碗碎了就碎了,這叫碎碎平安,但江姨娘你一大早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流了血,可不是大不吉啊。”
沈千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都統大人,像個受驚的小鹿說:“江姨娘,您可別嚇我。”
江小樹說:“先把傷口包紮一下吧,如意,你帶沈姨娘下去包紮一下。”
“是。”她的婢女立刻過來領沈姨娘去了。
沈千尋慌慌不安的跟着出去。轉身離開之時臉色變了變。
都統大人瞧起來好似有點無情呢,她都受傷了,他一句話都沒有。
~
那時,江小樹也咧嘴一笑:“都統大人,您快趁熱吃吧,沈姨娘沒事的,就是手碰破了點皮,您不要用擔心,她一會就過來了。”
顧燕京掃了她一眼,這話說得有些的陰陽怪氣,他擔心什麼啦。
沒和她爲這事爭論,他默然無聲的吃開了。
早餐是豐盛的,紅豆善粥、豆麪餑餑,油條、奶汁角,還有水果拼盤等。
~
兩個人吃了一會,沈姨娘過來的時候都吃得差不多了。
她瞧了一眼,忍下眸中的委屈,江小樹招呼她:“沈姨娘,快過來吃。”
“我看有些涼了,要不拿廚房再熱熱。”
“不用了,這個天氣吃涼的正好。”
顧燕京已經站了起來:“你們慢慢吃吧。”他轉身走了。
沈姨娘看他離去的挺撥身影,輕輕抿了脣,坐了下來。
江小樹笑笑說:“沈姨娘,等你吃好了,若是去笙小姐那兒,來叫上我便是,我先回屋了。”
“好。”沈千尋應了一聲,看她離開,握筷子的手微微抖了抖。
怎麼都感覺自己是被孤立的那一個,她話雖說得恰到好處的漂亮,卻已經感覺到她明顯的疏離,還有那若有若無的敵意了。
應該是因爲落水一事,對她懷恨在心了吧。
還是這麼的能記仇啊!
可爲什麼她好像什麼事情也不記得了一樣呢。
~
此時,轉身離去的江小樹心裡卻是哼了一聲。
壞人,孤立你。
搶男人就搶男人吧,居然對她來陰的。
和她來陰的,這種人當然不會成爲她的朋友。
這沈千尋和公主的性情還不一樣,看似弱不禁風,時不時露出單純無辜的小眼神,卻是暗藏禍心啊,讓人防不勝防。
她轉身回了自己屋,都統大人不在,她便坐下來寫寫字。
寫字,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沒事就想拿起筆來寫上幾個字。
~
那時,都統大人是去看望他的父親了。
顧才華昏迷不醒,身爲兒子,他自然是擔心的。
杜姨娘還守在顧才華的牀邊,這會功夫她也沒心情帶孩子了,趴在牀邊哭了大半夜,現在眼睛都腫了。
顧才華是她的依靠啊!當然不能有事了。
客堂裡,六少爺正逗着七少爺玩。
七少爺還小,自然不會因爲父親昏迷不醒而着急。
六少爺一早起來聽說了這事,便立刻過來了,在這兒陪了一會七少爺。
四小姐也來看過了,看了一眼,也就出去了。
現在的她在府上就像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沒誰在意她的去留。
過了一會,顧燕京就來了。
知道父親還在昏迷中,他在客堂裡坐了一會,七少爺就又跑到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要往他腿上攀爬,顧燕京也就順勢抱起了他。
兄弟三個人在客堂裡坐着,也沒說什麼。
父親昏迷不醒,心情總歸是沉重的。
又過了一會,外面有護衛匆匆跑了過來喊他:“都統大人,楚湘王又來了。”
楚湘王在府上鬧騰的事情她是聽江小樹提過一嘴子的,當下便把七少爺給了六少爺,撥腿便往外走了。
笙兒好不容易又和蘇大人在一塊了,這個攪屎棍到底想鬧哪樣。
國安候府外。
楚湘王來了,但這次他是進不了院宇的,門口的護衛攔着不給他進,他總不能把人家的護衛打一頓吧,這不合適。
索性,他就坐在了國安候府門前。
他單是這樣子一坐,立刻就吸引了左右鄰舍了。
四周的鄰居中有僕婢出來,一看見這人又來國安候府了,那消息便傳得快了,無事的僕婢立刻偷望過來,還有好事的主子也是忍不住出來望一望的。
“楚湘王,你坐這兒幹什麼?”都統大人大步流星的走出來,站在自家門口詢問。他與宮裡的皇子們說不上太熟悉,但在宮中,自然都是認識的。
楚湘王沒料想他在府上,不過既然遇着了,他也就站了起來,絲毫不難爲情的說:“都統大人,我來追求笙兒啊!”
“……”
“你可能還不知道,在宮裡的時候笙兒就和我有過一段情緣了,不然,你以爲我是怎麼被趕出宮的。”
“現在笙兒出了宮,是自由之身了,我要重新追求她一次。”
他說得一本正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作法有何不妥,顧燕京冷笑一聲:“你不覺得你這樣子的追求法,會毀了笙兒的名譽嗎?”
聽這話楚湘王立刻就噗的笑了,說:“笙兒還有什麼名譽可毀呀。”
“……”這人說這話怎麼這麼欠打呢?
“不過本王不在乎她名聲好壞,是否嫁過他人。”
“……”
“笙兒答應你的追求了嗎?”
“沒有啊,要是答應了,我就不用搬個凳子天天坐這兒了。”而是進府了。
顧燕京直言:“笙兒與蘇大人已經重修舊好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得好像笙兒能進蘇家的門一樣,都統大人,你也別太自信了,笙兒現在不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了,據我觀察,笙兒這輩子是沒有進蘇家做兒媳婦的命了,和我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都統大人忍着把他踹出去的衝動,這張嘴怎麼這麼賤呢。
“怎麼說你也是一個大王爺,搬個凳子坐在這兒,不丟人麼。”
“我追我的女人,有什麼好丟人的。”他若怕人說閒話,他就不是皇甫瀾了。
“哥。”顧今笙這時已經匆匆跑了過來。
“哥,不用和這沒臉沒皮的廢話。”
“你們給我把他打出去,不許他在我們府門口待着。”顧今笙命令自己身邊的護衛上,都是三爺派給她的人。
楚湘王雖是帶了不少人,她人也不少,而且是三爺派的,相信還是能打得過的。
顧今笙一下令,她的人立刻拿了棍子衝了上來。
既然是拿了棍子,就是沒有傷人命之意了。
畢竟是皇家之人,又是楚湘王,再怎麼着也不能青天化日之下拿刀傷人。
人家還打的是追求她的旗號呢,搬個凳子坐門口呢。
對這個無賴,拿棍子轟人還是可以的。
顧今笙一聲令下,她的人拎着棍子衝了出去。
不打楚湘王,專打他的人。
楚湘王也不在意,反正沒打在他身上,他皮笑肉不笑的迎向顧今笙說:“本王尤其喜歡笙兒這潑辣勁,夠味。”
顧今笙氣得頭疼:“你還要不要臉了?”
“要臉幹什麼呀,本王就要你。”
“……”
“下輩子。”顧今笙磨牙,下輩子也休想。
“這輩子要你,下輩子也一塊預定了。”這沒臉沒皮的,就是要死纏爛打到底了。
“笙兒,你就死了嫁蘇家的心吧,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多大了,都十八了吧,蘇家要是二年不讓你進門,你就二十了,再五年,你就二十五了,你是女人,你不能這樣和蘇大人一塊耗着,等你拖老了自己,還一兒半女沒有,人家蘇閣老風華正茂呢,到時候嫌棄你年老色衰了,人家直接再娶十三的小姑娘,照顧生兒育女,到時候你哭都來不及了。”
戳到了顧今笙的痛楚。
她當然有想過這樣問題,但被這不要臉的說出來,挺不舒服的。
“要你管。”
“我若不是喜歡你,我才懶得管你呢。”
“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喜歡我了。”
“不行,是你先引誘本王的,你在宮裡對本王的引誘,本王到現在還忘不了。”他想要的人,非要不可,本來就錯過一次了,現在有機會了,哪能讓人。
顧今笙萬分後悔了,要是再來一次,知道後面會有這些的事情,她不會搭理他的。
“你這些護衛都是蘇大人給你的吧。”楚湘王轉眸瞧了一眼,這都打了半天了,兩邊的人不分勝負,誰都沒把誰打趴下。
轉念一想,便知道這些人非普通的看家護衛了。
國安候府能有什麼高手,自然是太傅府上養的人了。
顧今笙沒理他,只是對一旁的婢女薄葉低聲說了句話,她很快離去,不一會便拎了個水桶過來了,今笙接了過來,揚了桶。
啊……
楚湘王沒料想她揚了桶就往自己身上倒,雖是急忙閃開了,還是讓水濺了一身。
身上都是溼了,看他還能一身的溼賴在這兒不走?
楚湘王就被氣笑了,這是逼着他離開啊。
他抖了一下身上的水,拍了拍,說:“笙兒,你這樣拒絕我,你真的會後悔的,不信你等着瞧,本王和你打個賭,在太傅夫人有生之年,你是不可能進得了蘇家的大門的,你若是進得了,我就不再追求你,你若是進不了,本王還是會要你的,但別讓本王等太久,不然,等你年老色衰了,蘇大人不要你,本王也不要你了。”
顧今笙氣得咬牙,他就沒一句好話。
楚湘王轉了身,拍拍手,喊停:“走了走了。”
“本王就等你慢慢變成老姑娘,沒人要。”
“……”
一句人話沒有,顧今笙本來就爲自己與三爺的事情擔心,瞬間心情不好了。
她有些惱羞的轉身就回了府,變成老姑娘麼……
她現在就已經不小了,十八歲了。
顧燕京那時也跟着回了府,這無賴總算走了,不然,還真拿他沒辦法了。
“笙兒,你怎麼會招惹上這個人。”他一邊跟着今笙回了府,一邊問了句。
“誰招惹他了,是他像個蒼蠅似的,到處叮人。”
好吧,反正人走了,顧燕京又問她:“蘇大人那邊是不是有些麻煩?暫時不能成親?”
“嗯,順其自然吧。”她口上應着,心裡多少是不太舒服的。
這種事情,顧燕京也是沒有辦法的。
蘇家的人要嫌棄,不肯讓進門,他能怎麼樣?
眼下,他也只能指望蘇大人對笙兒的感情堅定不移了。
兄妹兩人一塊往回走,就見沈千尋和江小樹一塊往這邊來了。
她們迎面而來,一塊行了禮。
江小樹說:“笙小姐,沈姨娘說找你有點事,拜託我帶她一塊過來。”
“沈姨娘,你和笙小姐說吧。”
沈千尋看她一眼,明明之前答應幫她說的,現在到跟前了,又不肯爲她開口了。
既然江小樹不肯開口,她就只能自己說了,有點難爲情的小聲說:“笙小姐,是這樣子,我爹爹和孃親在世的時候,家裡還是有些僕婢的,只是後來爹爹和孃親相繼去逝,只剩下我和年邁的爺爺了,那些僕婢欺主,家裡便大不如從前了,僕婢也都相繼離去了,如今來到這府上,身邊少個僕婢,總是不太順手,不知能不能……”說到最後,她甚是難爲情,有點說不上去了,反是眸中噙了些淚。
今笙算是聽明白了,就是想要兩個婢女放身邊侍候唄。
“柳嬤嬤,你派兩個婢女給沈姨娘侍候着。”到底是哥哥的姨娘,當年她爺爺還救過她奶奶,可以說有恩於她家,她自然不會怠慢了她,只是這兩日忙,就給耽擱了。
跟着的柳嬤嬤應下。
顧今笙瞧了沈千尋一樣,她樣子生得嬌弱,瞧着過於膽小了些。
如今的沈姨娘也可以說是家破人亡,只剩她一個人了,也甚是可憐了。
“沈姨娘,你帶來的那塊玉,都有誰見過?”
沒想到她忽然問到玉的事情,沈千尋忙搖頭:“沒人見過。”
“爺爺也只是在臨終前才告訴我的,我這一路走來,都是藏在貼身的衣裳裡,沒給任何人看到過。”
今笙點頭:“沒事了,你下去吧。”
沈姨娘這便彎腰行了禮,退下了。
兩兄妹一塊回去,來到顧才華那裡,華歌大夫正在查看,杜姨娘守在一旁。
顧才華還沒有醒來的意思,氣色依舊不好。
“小姐,古音小姐來了。”看家護院的僕婢匆匆跑進來稟報,今笙眸色微動。
父親遇害一事,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從昨個到現在,也是有刻意封閉了父親未醒來的事實的,主要是爲了令別人摸着不頭腦。
昨天回去後她也一直在思考,爹在那地上留下的一個十字,假如代表了是古音,她的古字的一半便是一個十,這說明爹看清了來人,想留下一個名字讓她們警惕,只是他力不從心,只寫了一半,便寫不下去了。既或不是代表她,也是要留下一個記號,想要從這個記號裡給她們傳達些什麼。
現在假設是她,爹看見了她的臉,她便要殺了爹滅口。
當時一定因爲爹這邊的呼救,她來去匆忙,來不急確認爹到底有沒有死透,便匆匆逃了。假如是她,她一定會回來再次確認的爹的情況的。
現在她來了,是爲了確認爹的情況,還是純屬來找她玩玩。
她一百萬個不願意懷疑她,卻不能不把她列入懷疑的範圍。
------題外話------
今天是月底啦,連着拼死加更四天啦,今天一更O(∩_∩)O哈!加更結束O(∩_∩)O哈!
盼望寶寶們的實力支持O(∩_∩)O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