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只見景雲晟脣角微微上揚,望着寧森月等人的方位,緊接着提着狼毫筆,便在那宣紙上作畫起來。
穆雪柔一臉嬌羞的看着景雲晟,矯揉造作的擺着各種各樣的姿勢,好似景雲晟正在爲她作畫一般。
寧森月見此,不由得嘴角一抽,她倒是不笑穆雪柔那般自戀,她反倒認爲景雲晟應當是在作風景畫。
寧森月摘下桌面上擺放着的葡萄,自顧自的塞入嘴裡,津津有味的嚼了起來,還自我享受的閉着眼睛陶醉一番。
一旁的雲逸瀾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問道:“哎,世子妃,難道你就不擔心你們家世子爺是在爲你作畫嗎?”他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若是寧森月這副模樣上了景雲晟的宣紙,只怕是她事後懊悔都來不及了。
寧森月直接便翻了一個白眼,自顧自的又摘下一顆葡萄放入嘴裡,顯然並不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她笑着道:“放心,我比你瞭解景雲晟,他可沒有那麼無聊。”
爲她作畫?除非他腦子有病!
一旁的穆雪柔則是一臉嘲諷的看着她,矯揉造作的說道:“雲晟哥哥又豈會爲她作畫?瀾王殿下,您還是不要想着這種無聊的事情了。”
緊接着,她又是自顧自的,擺起了自以爲最滿意的造型,看得別說是雲逸瀾,就連雲逸風也是嘴角抽搐。
時間約莫過去了半個時辰,最終,就在衆人感覺過去了將近半個世紀之後,景雲晟總算是停住了自己的金手,將狼毫筆放在筆架上,很是難得的勾起脣角,十分滿意的看着自己的畫作。
只見皇帝很是好奇的,朝着他的位置瞄了一眼,但是卻因爲被景雲晟那偉岸的身姿,所遮擋而未能所願,他連忙對着景雲晟說道:“趕緊的,給朕呈上來,朕倒是想要看看,雲晟作了半個時辰的畫作該是如何?”
皇后和連城也是一臉期待,據說景王世子才華橫溢,琴棋書畫中,棋藝與畫功最爲出衆。
景雲晟似乎不曾聽見一般,他自顧自的拿起畫,在半空中抖了抖,似乎是在等待着墨水晾乾。
直到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來到身邊,他才皺着眉道:“還是由本世子爲皇上呈上去吧。”
那太監嘴角有些抽搐,但還是應了下來,退到一旁。
景雲晟上前一步,將畫展開,呈現在皇帝的面前。
皇上一看,面色一僵,緊接着便是哈哈大笑起來,看着景雲晟的眸中帶着一絲調侃,“哈哈,你啊你啊,這個時候都不忘了爲心愛之人作畫。”
連城也是一臉調侃的看着景雲晟,說道:“沒想到世子爺如此的鐘愛世子妃,這皇家竟有如何癡情之人,還真是讓本公主大開了眼界。”
此言一出,沒想到景雲晟面色一僵,面色也是冷了下來,沉默的看着連城,語氣略帶嘲諷:“多謝公主誇獎。
”
連城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自己究竟是說錯了什麼,但是皇帝可是清楚的很,他也是一臉尷尬的看着景雲晟,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皇后也是似懂非懂,當年之事只有皇帝與當事人景雲晟最爲清楚,而他們這些旁觀者,不過是略知一二。
皇帝清了清嗓子,對着衆位賓客鄭重的宣佈,冷肅道:“朕在此宣佈,景雲晟比雲逸風略勝一籌,因此,逸風,你可得自罰一杯纔是。”
雲逸風很是訝異的看着皇帝,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他站起身,對着皇帝質問道:“爲什麼啊?”
皇帝有些不滿的看着他,故意咳了幾聲,而云逸風此刻也意識到自己的失禮,連忙拱手對皇帝認錯:“兒臣冒失了,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對着景雲晟笑了笑道:“雲晟啊,還是請你將畫給他們都看一下吧,這樣也能夠證明,朕的決斷是不會有錯的。”
景雲晟微微蹙眉,剛想要拒絕,薄脣輕啓,剛一開口之時,卻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改口道:“微臣遵旨。”
緊接着,他便轉過身,面對着衆位賓客,而他手中的畫作,也是赫然呈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中。
只見坐席中,所有人都是一副驚訝的看着那曠世畫作,頓時明白了爲何皇上會認爲,景雲晟比雲逸風略勝一籌,就單憑這用心和情意,也應該獲得頭籌纔是。
最爲驚訝的顯然便是寧森月了,只見她捂着脣一副訝異的模樣,看着景雲晟,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
她雖然知道景雲晟不可能會爲了穆雪柔作畫,但是也絕對想不到,景雲晟會爲了自己作畫,她還以爲他在作風景圖罷了。
但是視線之中,那女子的神態容貌是如此的熟悉。
那恬然自樂,一舉一動都不帶一絲掩飾,拿着葡萄,眉眼帶着笑意的女子,以及她剛剛無意間對雲逸瀾翻了個白眼的模樣……皆是入了那人的畫裡。
下筆簡潔流暢,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但是,畫中人卻是如此的栩栩如生,其用心和對所畫之人的心意,不言而喻。
眼前的一切告訴自己,景雲晟剛剛如此細心作畫的對象,的確便是她。
一旁的穆雪柔早已氣得火冒三丈,她看着寧森月的眸中帶着一絲殺意,如果不是寧森月的阻撓,自己早已經和雲晟哥哥在一起恩恩愛愛,而如今,能夠有資格坐在雲晟哥哥的身邊,能夠有資格讓雲晟哥哥作畫的人不是她寧森月,而是自己穆雪柔!
一旁的雲逸瀾似乎還覺得穆雪柔不夠崩潰,他勾起一抹嘲笑,蔑視的看着她,說道:“真是可笑,剛剛某些人吶,精心準備的造型,看來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咯,本王真是不清楚,這世界上爲何會有如何厚臉皮之人,簡直是讓本王大開了眼界。”
寧森月差點也是一個笑噴,看着雲逸瀾的眸中帶着一絲暖意
,難得能夠結識一位願意爲自己說話的朋友,雖然對方的底細尚未清楚,但是寧森月還是願意往好的一方面想。
坐在穆雪柔上方的安樂郡主,也是一副惱怒的模樣看着寧森月,她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好姐妹,被寧森月那一番羞辱,而自己卻無能爲力,這樣的感覺,更是讓她有些抓狂。
而此刻,景雲晟在展示了畫作之後,便從容地走到了坐席,盤膝而坐,似笑非笑的看着雲逸風,心情似乎是極好的他,難得的調侃着雲逸風道:“太子殿下,可別忘了得自罰一杯纔是。”
此言一出,雲逸風便大步走上前去,來到連城的面前,對着連城說道:“皇妹,把酒給皇兄準備好了。”
說着,還瞪了一下連城,都怪自己這皇妹想的這破規矩,沒整到別人不說,反倒是整到了自己的親哥哥。
連城有些尷尬的看着雲逸風,也沒有想到,最後輸的人會是雲逸風,她小聲的對雲逸風說道:“皇兄,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如果只是現在在座之人所喝的酒水,那麼算什麼懲罰啊!
雲逸風一愣,有些忐忑的看着連城,問道:“那,那是什麼酒?”
連城還是有些尷尬的朝着雲逸風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一絲愧疚,而這更是讓雲逸風感到不安,只見連城笑過後,便讓身邊的侍女將自己精心準備的酒水端了上來。
只見那侍女在連城的示意之下,站到雲逸風的身邊,卻面朝着衆位賓客,聲音清亮,笑着解釋道:“這是公主殿下精心爲輸的人準備的酒水,這酒水乃是由五種御膳房的烈酒混合而成,酒性濃烈,味道怪異,還請太子殿下做好心理準備。”
這最後一句話,倒是特意對着雲逸風說的。
衆人不由得朝那侍女手中端着的杯子瞄了一眼,只見那杯子不大,約莫四五大口的模樣便可飲下,但是那杯中的酒水,卻讓人有些心下發寒。
五種烈酒混合而成,這其中的味道,這酒性之烈可想而知。
這麼壞的主意,也只有如此鬼怪精靈的連城公主才能夠想到。
雲逸風嘴角抽搐,滿臉怨恨的看着連城,問道:“那本太子選擇另外一個懲罰方式。”
連城笑了笑,爲雲逸風鄭重的介紹,自己的另外一種懲罰方式,她清了清嗓子,笑着說道:“這另外一種嘛,就是你可以選擇回答贏的人三個問題,不能思考,不能猶豫,否則重來作廢。”
此言一出,雲逸風更加絕望了,他幽怨的看着連城,眼神滿滿都是怨恨。
連城也是一臉不忍的看着自家皇兄,她也是極其不願意的,畢竟皇兄從小便對她疼寵有加,幾乎就是有求必應,比父皇和母后都寵愛於她,但是輸了就是輸了,誰都一樣。
雲逸風咬了咬牙,直接一伸手,便拿起面前那端盤中的酒杯,將杯口湊在嘴邊,頭一揚,心一橫,一飲而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