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重疊,仿似又回到昔年,她一身紅衣,躲躲藏藏避過鬼差,一路潛到十八層地獄,她一眼就看到他,赤着上身,滿身血污,鐵鏈穿透骨頭釘在石壁上,幾個鬼差一遍遍的重複着刀鋸油煎石磨之刑,她本是不懷好意的來,卻在看完這些刑罰後,心裡也高興不起來了。正要起身離開,卻也是無意識的又往他那兒瞄了一眼,恰好也看到他朝這邊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只那麼一瞬,他又很快的移開視線,只是在行刑時再不痛呼一聲。
她不該同情他的,因此她用嘴型狠狠罵了句“該!”大略是走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身上的氣息沒注意收斂,引起了鬼差的注意,她露出獠牙嚴陣以待,心想,即便是鬥到最後魂飛魄散,也不要被鬼差捉去投入輪迴道。又暗罵自己作,好端端的來瞧他做什麼?知道他現在悽慘無比不就解恨了,還巴巴的跑來落井下石,這下好了。
胡思亂想間,鬼差已然到了面前,二鬼中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石壁,恰在此一聲淒厲決絕,肆意張狂的大笑陡然響起,只震的整個地獄都動盪了起來。
鬼差怒不可遏,揮舞着皮鞭反身朝他打了去,花吟趁這空檔,頭也不回的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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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一咕嚕從牀上坐了起來,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幾欲要跳出胸腔,她大口的喘息,直到一人側身坐到她面前,她宛若溺水將死之人緊緊攥住他的衣襟。
“你這是怎麼了?”他撫上她的臉,原本清淡的氣息染了濃烈的酒香。
“我不要……”
他將她按在胸口,“你不要什麼?”
“……”不要上一世的悲劇重演。
他就這樣靜靜的抱了她好一會,船內燭光盈盈,船外仍舊電閃雷鳴,花吟問了時辰,這才知道,纔將將過去半個時辰而已,她竟感覺又過了一世那麼長。
他觸她的額,說:“出了汗就好。”
花吟這才低頭看自己,見身上雪白的中衣,衣裳寬大幹淨。
仿似怕她難堪,南宮瑾解釋道:“丫鬟給你換的,你的衣裳拿下去熨洗了,想來天亮之前就能烘乾了。”又說:“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再睡會,等雨小些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他起身要走,她卻拉住他的胳膊,眼神掃過桌上的清酒,她說:“現下我也睡不着了,大哥若是不困,陪我說說話可好。”
他不語,她卻徑自下牀,直接走到桌前,爲自己斟了一杯酒,舉杯將要入口,他伸手擋住,“烈酒傷身,你若想喝,我命人給你準備一壺果子酒。”言畢朝外吩咐了聲。隨即又接過她手中的酒,一口飲下。
下人很快熱了果子酒,又備了下酒菜。
三杯下肚,花吟臉色酡紅,她託了腮偏頭看他,笑容就有些傻了。
南宮瑾瞧了她一會,說:“一點酒量都沒還學人喝酒?”
“你剛纔是在喝悶酒嗎?”人有些糊塗,膽子也便大了。
南宮不語。
她笑着給他斟了一杯,又給自己斟滿,與他碰杯,說:“一個人自斟自飲叫喝悶酒,倆個人就不同了,大哥從來不跟我說心裡話,這次我是打定主意灌醉你,叫你酒後吐真言。”
他輕笑,“你要灌醉我?”
“嗯!”她重重一點頭,信心滿滿的樣子,可眼神迷離,可見酒壯慫人膽。
她眯着眼,鬼鬼祟祟的樣子,“我知道,方纔我昏睡,你一直在喝悶酒,已經喝了很多了吧,那我要灌醉你還不小菜一碟。”
他嗤笑,“行,那我喝三杯你一杯,看到底誰先醉。”
“來!”她豪情壯志的樣子。
二人對飲三輪,卻在他又要斟滿酒杯之時,她伸手擋住,“不要了,不要了。”
“認輸了?”
她笑,半醉半醒,有些無力的捶自己的腦袋,“你寒毒剛解,怎能如此過量飲酒,是我思慮不周了,”言畢,將酒壺酒杯盡數往桌子的另一邊推去,噼裡啪啦,杯盤狼藉。
“啊呀,”她閉眼搖了搖頭,又睜眼,一臉犯錯的表情。
南宮瑾頭疼的捏了捏額角。
她起身,腳步有些搖晃,聲音倒還鎮定,“你坐着別動,咱們開開窗醒醒酒。”她說話間已然站到了窗口,南宮瑾起先不知她要幹嘛,待她說完,剛要阻止,她已然奮力一抽,將扣着窗戶的木栓抽開。
江面風急,那窗戶一打開,狂風呼嘯而來,結實的木板窗轟然一聲,若不是南宮瑾反應神速,抱住她連連後退,只怕她此刻已然被撞的頭破血流了。
燈火幾乎在瞬間被熄滅,一室清涼,雨水混着江水砸了進來,花吟酒倒醒了大半,心有餘悸,後怕不已,正要回轉身與他說話,陡然察覺脖頸處一片溼熱,她旋即反應過來,僵住不動。他仿似察覺了,輕笑一聲,反扣住她的腰身,低頭埋在她的耳邊,說:“酒後亂性有沒有聽說過?”他的嗓音宛若醇厚的烈酒,沙啞低沉,似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攥住她的心臟。
她閉了眼,就在以爲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卻慢慢放開了她。
她愕然,呆住。
他卻在黑暗中摸索到木栓,重新將窗戶關好。
“睡吧,”他說。
她愣愣點了頭,倒忘了,漆黑的夜,誰又能看到,她摸索着朝牀榻的方向走去,一時間竟忘了她去而復返到底找他所謂何事。
卻是被什麼東西一絆,“哎呦”一聲栽倒在地。
他低嘆一聲,疾步上前,將她自地上抱起,他夜視能力絕佳,倒忽略了她不過是個不會武功的柔弱女子。
黑夜中,她靠在他的胸膛,聽到他心如擂鼓,她不明白,他的心怎地跳的這般大聲,她鬼使神差的竟不自覺探出手,摸上他的胸口,好一會,她才恍然反應過來,那不是他的心跳,而是自己的心跳。他的心跳就算再大聲,又怎會在她的腦子裡咚咚作響。
“你摸夠了沒?”頭頂上方,南宮瑾無奈一嘆。
她面上剎那血紅,羞的在他放下她的瞬間揪住牀上的布帛蓋住臉。
他轉身欲走,衣襬卻被扯住,他低頭看去,她方纔被一股力道拽了下,也驚惶的擡頭看他。
黑夜中,即使看不清彼此的臉,但二人的視線還是對在了一處。
他嗤的一笑,竟帶了幾許風流。
他順勢做到牀側,擡起她的下巴看他,“你這般揪住我的衣裳不放,我會以爲你有旁的意思。”
她咬脣,羞恥的反將那衣襬揪的更緊了。
他傾身靠近她,按住她的後腦勺,覆上她的脣。
脣齒糾纏,亂了彼此的心跳。
良久,他放開她,即便再是不捨,仍舊緩緩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花吟只覺得心頭空空落落的,本能的想抓住什麼,待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然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二人俱是一震。
他望定她,給她足夠的時間後悔,她醉了,或許並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的後果。
她確實被自己的衝動嚇住了,但離的近,看到他明亮的眼中嘲弄的神采,她倔犟的脾氣突然就上來了,反擡高了下巴,挑釁的看着他,雙手更是扣的緊緊的。
他的氣息逐漸變的火熱而滾燙,噴在她的臉上,她也出了汗,自她身上漸漸的散出一股異香。
縈繞在鼻尖的女兒香卻是這世上最好的催、情藥。
他底下頭,手自他的肩部一路下滑,直到她腰間的繫帶,停住。
他輕笑。
她不語,胸口火熱,整個人緊張的宛若汪洋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看不清南北,辨不清東西。
他的另一隻大手摸到她扣在他脖頸處的雙手,他說:“醉了?”
花吟咬脣,臉越來越紅,終於,清晰明白的說了兩個字,“醒着。”
他不再多言,收回了搭在脖頸處的手,由着她勾住自己,順勢捧上她的臉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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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屋之外,王泰鴻已經等了好一會,拉扎木幾次欲進去通報,卻又覺得主子很快就會出來,不敢輕易去觸他的黴頭,便一直靜候着。及至聽到裡頭動靜不對,二人對視一眼,俱都表情微妙的默默退開了。
五更天,南宮瑾自船屋內走了出來,外頭已然雨停風歇,江面碧波盪漾,一派晴好天氣。
王泰鴻打着哈欠走了過來,上前躬身一拜。
“先生過來許久了。”南宮瑾面上噙着笑,態度和煦。
王泰鴻略略打量了眼前人一眼,含笑,說:“大人今日看上去神清氣爽,與往日大不一樣。”
“哦?”
二人相視一笑,心知肚明。
過了會,王泰鴻又說:“大人,計劃有變嗎?”
南宮瑾微愣,“先生,何出此言?”
“那……”王泰鴻頓了頓,想了想措辭,最終選了個相對穩妥的稱呼,“那夫人豈不是有危險……”
南宮瑾凝神不語,半晌,“我自有萬全之策護她周全,你們儘可按照原計劃行事,不要有所顧忌,以免畏首畏尾,行差踏錯,記住,我圖謀的是天下,若是因一些小小的變故就讓我亂了方寸,你們這些能人異士也儘可棄我而去。”
王泰鴻放心的笑了,又是一拜,“殿下雄才大略!泰鴻拜服!”
南宮瑾不理他的恭維,說:“消息露出去了?”
王泰鴻說:“晉安王恐怕現下已在通往城門的小道上等着了。只是,殿下,萬一晉安王真要攜了夫人私奔,那……”
南宮瑾無意識的朝船屋看了一眼,“走了,豈不是更好行事?堂堂大周的王爺居然擄了金國未來的太子妃私奔,這簡直不費我一兵一卒就能叫倆國兵戎相見,求之不得。”
王泰鴻分明看見南宮瑾在說“求之不得”四個字的時候,眸中盡顯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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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醒來時,天光大亮,她動了動身子,只覺得身上綿軟無力,就沒有一處不痛的,昨夜的一幕幕就隨着這曖昧的疼痛毫無預兆的撞進了腦子裡,她一時間羞的無地自容,拿了被子將自己埋的緊緊的,直到呼吸不能了,這才偷偷朝外瞧了眼。
屋內空無一人,她羞澀的情緒稍減,瞄到牀頭放着一套衣裙,疊的整整齊齊的,忙忙的趕緊穿上。
那是一套女裝,她有些奇怪,想了想,現在是白天,她一身太監的衣服反而更不好行走,大抵是等要入宮了再換上。
可是,她現在還需要回宮嗎?
她都已經和他……
心頭莫名一柔,她垂眸嬌羞一笑,滿心滿眼的甜蜜。
南宮瑾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情形,她一身粉紅衣衫,臨窗而坐,晨曦的光打在她臉上,面若朝霞,眉眼溫柔的似要滴出水來。
她也不知在想何心思,面上一會兒羞一會兒憂的,南宮瑾都站了好一會,她都沒發覺,他不等不輕咳一聲。
花吟驚了一跳,循聲看去,發覺是他,當即就紅了臉,移開視線,看向別處,女兒家的嬌羞盡顯無疑。
他怔了怔,他突然很想攬她入懷,但他握了握拳還是忍住了,輕移步子在桌案旁坐了下來。
花吟睫毛忽閃了下,似乎是沒料到,他竟然沒有坐過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脣,說:“你早就醒啦?”
“嗯,”他應聲,有些冷淡。
花吟眨了眨眼,這才察覺到不對勁,朝他看去。
南宮瑾的手指點在桌案上,說:“我已經叫廚房給你準備了吃的,用完膳,你就儘快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花吟一瞬間變了臉色,驚疑不定的,結結巴巴道:“我們……我們……你還要我回去……我……”
“你是金國的太子妃,”南宮瑾打斷她,“我們說好的不是嗎?”
他看着她的紅潤的臉色在一瞬間煞白,她哆嗦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捧住他的一隻手,“可是……那你爲什麼……”她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冷眼看她,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你昨夜是爲何而來?你不想我娶孫蓁,我答應你。”
她明白了,驀然睜大了眼,眼中卻空無一物。
身上莫名發冷,她抱住自己的雙臂,小口的喘息起來。
他眉頭動了動,胸口似乎有個地方在隱隱抽痛,情不自禁的他擡起手,卻在離她粉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
她突然擡頭,眸中隱着淚水,卻遲遲不讓它落下,“你說這些話都是真心的嗎?”
他不說話。
外頭下人稟報早膳準備好,他吩咐她們端進來。
他不忍再看她,起身朝外走去。
她卻突然追了幾步,捉住他的袖子,“你在惱我對不對?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我知道你是不會這樣對我的,”是的,之前她一門心思的想着用自己來換孫蓁,自己嫁去金國給南宮瑾做內應,只求他不將大周國的百姓捲入戰亂。可是經過昨夜,一切都變了不是嗎?如果他心中有她,他一定還有其他方法保全她。他那般的絕頂聰明,佈局周全,不可能沒有旁的法子。
是的,經過昨夜,她也存了私心,她甚至在想,只要他心中有她,哪怕是以身飼魔,朝朝暮暮,她相信總能叫他一心向善,不再執着於仇恨。
但是……
到底是她太自以爲是一廂情願了啊,他那樣的男人,一個女人於他來說算什麼?
自作多情?呵呵……
怎麼經歷一世,她又犯了同樣的錯誤,那一世,她可不就認爲他對自己別有不同麼,纔會不要命的自薦枕蓆,她會這麼做,也是被他逼入了絕境,因爲她不再相信他許下的承諾,她甚至認定,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幫她嫁給鳳君默,他僅僅只是在利用她,所以她纔想了這一招,他既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叫他如意,而她的資本只有她的身體,她想利用身體給他下套,再報復他。可是那一夜,她至今都刻骨銘心呢,他幾乎要捏碎她的下巴,而後的一腳更是直接踹斷了她兩根肋骨。
她痛了好久好久,痛的以爲自己就要這麼死了,若不是太后憐惜她,給她找來了最好的太醫,她恐怕自己真就那麼交代了。
再後來南宮瑾找上她,問:“你就這麼想嫁他。”
她傲然擡頭,已經無懼生死,說:“此生非他不嫁。”
他久久凝視她,眸色嘲弄,最後大笑,“衝你這天上地下少有的死心眼,我答應你,不過你得替我辦最後一件事。”
他叫她到御書房偷一份機密文書。
她答應了。
他說:“事成之後,我會讓你如願嫁給鳳君默。不過從此後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他掐住她的脖頸,神態有些癲狂,面容扭曲的宛若閻羅。
她窒息着,恐懼着,肋骨還在隱隱作痛着,她真的非常怕他,那樣的恐懼深入骨髓,甚至帶着絕望的戰慄。
那樣絕望的恐懼感仿若又回來了,她顫抖着,嘴脣發白。
南宮瑾只覺得心中一抽,有些疼,針扎一般。
他不想再體會這種痛苦,一揮袖子,大步離開。
花吟看着他離開,眼中反沒了淚,面上一片茫然。
丫鬟們端了飯食,爲她洗漱,梳妝,她木然的由着她們擺弄。
爲什麼要這般傷心?
你幾時對他動了心?用了情?
一直以來,你不都隨時準備着要殺了他嗎?
你既然都對他生出那般惡毒的心思,他這般對你又有什麼錯?只不過一個沒被發覺,一個擺在明面上罷了。
明明對他存着殺念,此時又裝什麼深情?!
這下好了,兩清了!
可笑啊,可笑!
你以爲你是什麼?
一夜而已。
這世上的美人千千萬,環肥燕瘦,各有風情,他若爲王,又怎會在乎你一夜雨露。
啊,沒什麼大不了的,一句皮囊罷了。
花吟啊花吟,你這一世可不是來尋什麼情什麼愛的,你有必須要做的事。
不要怨恨任何人,不要怨恨。
即便他對你無情,但你們之前確實談的好好的啊。
你去而復返,可不就是應了他的渴求。
用己之身,換他不娶孫蓁之恩。
沒有誰不對不起誰。
不要怨恨,不要傷心,不要哭泣,不要……
甲板上,王泰鴻手中搖着蒲扇,極短的嘆息了一聲,“殿下是做大事的,雖說要顧全大局,有些事不可明說,以免誤事,但對待女子方面,殿下是否也太……狠心了些?若是您對那位姑娘無情倒也罷了,若是有情,您這般絕情,要真是傷了那姑娘的心,只怕再要追回來就難了。”
南宮瑾抿緊嘴脣,長身玉立,迎着江風,衣袂飛揚。
腳步聲起,他略動了動耳根,並未回頭。
王泰鴻倒是拱了拱手,“這位姑娘。”
花吟面上無一絲表情,只是在眼神掃過王泰鴻時露出幾分失望。他最終還是要助紂爲虐啊。
王泰鴻不解。
花吟徑直朝南宮瑾走去。
他察覺到了,後背緊繃。
她卻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直直跪下,想說話,嗓子卻哽住了,緩了緩,才鎮定開口,“大人,請您記住之前答應我的話,您是一言九鼎之人,萬不可做出出爾反爾的小人之舉。”言畢磕了個頭。
王泰鴻挑眉,滿臉興味的看着這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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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吟說完也不待南宮瑾反應,直接去了垂着軟梯的地方。
王泰鴻卻追着她說了一句,“姑娘聰明絕頂,想必定然能將大人託付的事辦的天衣無縫,姑娘勞心勞力,大人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姑娘的家人。”他是謀士,輔助君王,圖的是天下大事。有的事主子不好開口,就不得不由他代勞了。
花吟的悲傷情緒終於被點燃成暴怒,她迎上兩步,傲然擡頭兇狠的瞪着王泰鴻。
王泰鴻被她兇猛的氣勢唬住了,正當他不知作何反應之時,卻見她以雷電之勢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