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恩奇一行爬上地下一樓,再是地面的停車場,因爲原先的保安被傅恩奇掐斷了脖子,所以這一塊暫時還沒有過來管。
兔女郎和小驢上了金盃,把牛仔褲錢袋也扔到了車廂裡。
忽然間,兔女郎看到後排座位下面的屍體,嚇得白眼一翻,當時就吐了。
傅恩奇這會兒說:“給黑虎電話,讓兄弟們都退了。你們的話先走,我這邊處理一下就來。”
“我們不走。”小驢想也沒想:“就在這兒等。”
“沒事。”傅恩奇在外人面前不喜歡多話,他對小驢使個眼色,讓他把兔女郎趕緊送走。“還有,你的槍和子彈給我。”
小驢沒二話,交出了手槍和幾十發子彈,叮叮噹噹的子彈互相敲擊,聲音輕脆得不行。
另一邊,兔女郎好不容易緩過勁兒,求饒似地說:“你們別殺我滅口,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傅恩奇呵呵一笑:“我們不會濫殺無辜,除非你背叛。”
“不會不會。我知道你們是好人。看得出來,真的,你們有情有義,不像鷹堂,沒一個好人。我不會報警,也不會告密的。”
傅恩奇想了想又道:“有多遠走多遠吧,這些錢,下半輩子不工作也能生活了。”
兔女郎點點頭:“謝謝傅大哥。”
“沒事。”傅恩奇說完,右手伸到自己那隻牛仔褲錢袋,抓了一把紅皮票子。自言自語似地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轉過身,傅恩奇大力合上金盃麪包的滑動車門,熟練地將手槍別到後腰位置。
小驢那時手把着方向盤,準備目送傅恩奇進入鷹堂老窩。
可是忽然間,傅恩奇折返回來:“下車。你們兩個。”
“幹什麼?”兔女郎傻眼了,根本回不過味兒來。
傅恩奇道:“金盃是黑車,假牌照,惹事,顯眼,還放了具屍體,被交警盯住的話,沒點車技脫不了身,還是保險一點,換一輛。”
小驢聽到這裡深以爲然,只覺得奇哥心思縝密,不愧是做大事的大人物。
“黑虎的車隊就在附近,你們這就換車。”傅恩奇神情肅然:“別磨蹭了。”
小驢點點頭,旋即背上自己和傅恩奇那份牛仔錢袋,拉上兔女郎就走。
傅恩奇目送兩人在一百多米遠的路口上了一輛長安麪包車,這才轉身進酒店。
與此同時,小驢和石黑虎碰頭,他把情況前後左右那麼一說,後者儼然聽得全武行天書,嘖嘖稱奇,拍手叫好!
小驢後來又道:“吳老三的錢搶出來三袋,一袋是這女孩的,兩袋是我和奇哥的,奇哥的放一邊,我的就讓兄弟們分了吧。”
石黑虎呵呵一笑:“你們自己留着,以後要用錢的地方還多着。”末了,石黑虎安排一輛車讓小驢把兔女郎送走。
小驢望了眼酒店,一陣感慨一聲輕嘆,發動車子,當務之急把兔女郎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再回來扶搖傅恩奇。
“去哪兒?”小驢問。
兔女郎試探地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你陪我去銀行存錢,這麼多錢,不方便啊。”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小驢道:“正好我的錢也存一下。”
……
傅恩奇的目標很明確……毀掉酒店的監控。
現在的話,他需要克服的困難有兩個,主要有大廳裡的安保人員,以及監控室的位置。
安保人員不容易糊弄,那就先找監控室,毀了裡面的視頻記錄,出來的時候一把槍就能省下不少麻煩,起碼沒人擋道了。
這時候有一輛大巴來到酒店下榻,裡面都是到鐵營市古城區旅遊的遊客,傅恩奇心中暗喜,直呼:天助我也。
跟着人羣進到酒店大廳,迎面就是關二爺的金像,他老人家手中銅製的青龍偃月刀閃着寒光。傅恩奇望着關二爺,心說:邪不勝正。我知道您老人家一定幫我!
大廳裡的人,因爲遊客一下子多了不少,安保人員看這看那,有點忙不過來。
與此同時,傅恩奇雖然一表人才,但長得並不出衆,換句話說,他混在人羣裡就找不到了。
再加上第一次進酒店,傅恩奇故意展現出強大的威勢和氣場,在某種程度上,安保人員都不敢與他直接對視,這樣一來,他的面容更加不容易記住。
這當口,傅恩奇裝出遊客的架子,像模像樣地四處逛了一圈,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他知道了配電房的位置,廚房的位置,可就是找不到監控室。
難道沒有?
傅恩奇不信這個邪。
也就在這時,傅恩奇看到安保人員其中一位,臉上老大一個牛鼻子,鼻孔朝天,鼻毛參天,難看得令人髮指。
只見這位牛鼻子安保在半米開外的地方,拿着一本包裝精緻的小冊子,向一對情侶模樣的男女介紹:“兩位看到了吧?鐵營市最著名的名勝古蹟之一,據說後弈和嫦娥就是在那兒相識相知的。看到沒有,這塊石頭上有個鐵胎弓的形狀,後弈就是用它,把九個太陽的菊花給射爆了。”
這名言語風趣的安保人員,右手食指在牛鼻子上一擦,又把小冊子翻到另一面,唾沫橫飛地接着普及:“還有這個,樑英臺和祝山伯就是在這兒的酒肆邂逅,當然了,現在已經改成了鐵營市新概念酒吧。”
情侶模樣的男方,聽着牛鼻子安保介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想半天就是回不過味兒來。結果女方用手肘撞了男朋友一樣,兩人忙不迭地跟上了導遊。
牛鼻子安保朝情侶的背影豎起中指,跟着嘆了口氣將小冊子收好,又開始老老實實地站崗。
傅恩奇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想:安保人員的工資並不低,這傢伙爲什麼搞這些吃力沒錢賺的活?
有兩種可能,一是喜歡,二是缺錢。用中箭的膝蓋也能想得到,答案是第二種。
可關鍵是這傢伙也忒不敬業,梁山伯和祝英臺的姓氏都搞混了。
念及至此,一道靈光在傅恩奇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想:既然這傢伙缺錢,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老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
當下,傅恩奇有意無意地拿出七八千,放手上津津有味地數了起來。
那位牛鼻子安保,見到紅皮票子的一瞬間,兩隻眼睛就開始大放光彩,傅恩奇用不着上去搭話,他自個兒就湊上了笑臉。
“這位先生你好啊?”
傅恩奇淡然迴應:“我不好。”
牛鼻子安保還沒有聽誰這麼回答的,立馬來了興趣:“哪裡不好?我們酒店,專門有爲空虛寂寞的青壯年解乏休息的包間。”說着,他又拿出小冊子開始了推銷。
傅恩奇把牛鼻子翻開的小冊子重新合攏,順勢就把紅皮票子夾在小冊子裡面。
“兄弟,你這是幹嘛?”牛鼻子安保說完就是倒吸一口氣。
傅恩奇不緊不慢地說:“我在你們酒店丟了東西,現在想去監控室察看視頻錄像。”
“真的假的?”牛鼻子一聽這話就不信,略一尋思就急忙搖頭,這時他連小冊子也不要了:“這錢我沒法賺。”
傅恩奇隨手一摸,從口袋裡掏出五六千,捏在手裡,用左手食指和中指,一下一下彈出清脆的動靜。
牛鼻子安保聽到鈔票的悅耳清響,比女人牀叫的聲音還要動聽誘人,心思旋即活泛起來。
“你真的丟了東西?”
傅恩奇從容道:“騙你做什麼?”
牛鼻子安保搖搖頭:“我們酒店的錄像視頻資料都非常特別,別說等閒之輩進不去,就算我們安保人員,也要上級領導的批准才行。”
傅恩奇道:“沒事,帶我到門口,到裡面看錄像的問題我自己解決。”
牛鼻子安保聽到這裡,睜大眼睛上下打量傅恩奇,過了片刻他才說:“聽你話裡的味道不對。”
傅恩奇嘿嘿一笑,忽然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傳來震動。
“噓!”傅恩奇右手食指豎在人中位置,一面摸出手機按下接聽鍵,一邊掏了上膛的手槍頂住牛鼻子安保的肚腹,平易近人地笑了笑:“喂?”
“奇哥。”石黑虎語氣中透着焦急。
牛鼻子安保白眼一翻,他也是部隊裡退下來的,瞧那頂在肚子上的手槍,米式0.536口徑,一槍出來,正面基本上只有花生米那麼大的口子,但子彈從背後出來,基本上能把大小腸,脾胃苦膽什麼的內臟都帶出來。
保命要緊,牛鼻子安保乖乖就範,手裡仍舊拿着夾了紅皮票子的旅遊小冊,整個身子肌肉緊繃,紋絲不敢動。
只聽傅恩奇這方面從容不迫,鎮定自若對着手機道:“我沒事,半小時搞定,出來的時候再聯繫你,要是超過半小時,你直接報警。”
石黑虎知道,傅恩奇消失的九年時間內,肯定闖下了比天成幫還要有能耐的幫會,他的認知和見識有限,以爲世上只有幫會,殊不知,世界上有很多有權有財有勢有政治背景的團體。
殺魄狼就是其中之一,而已。
既然傅恩奇已經做下決定,那石黑虎只有義無反顧地支持,當下提醒奇哥注意安全,轉而吩咐下去,帶槍的虎堂兄弟,上膛開保險,小心走火,隨時準備端掉鷹堂這幢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