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張警官聽到這裡,整個頭皮都開始發麻:“傅恩奇你剛纔說什麼?”
傅恩奇左右張望,裝作很害怕的模樣:“張警官,難道你沒有看到王警官臉上的血痕嗎?沒想到柳南峰那麼變態,學女人抓臉……我現在告訴你,你可別對其他人說。”
小張警官見傅恩奇一臉“誠懇”,哪裡曉得他在扯蛋,何況這樣的暴力事件,小張本身不會和柳南峰徵詢印證,所以傅恩奇一家之言,已經足夠置信。
傅恩奇並沒有多說,很多事情,都只需要點到爲止,給人留下想像的空間就足夠了。
就這樣,小張警官心事重重地帶着傅恩奇來到會見律師的大廳。
那律師姓劉,說話的時候喜歡翹着蘭花指,傅恩奇見到這種情況,就知道他是個娘娘腔,再聽他說話,果不其然,可把傅恩奇噁心得頭皮發麻。
那個時候,劉律師將前因後果瞭解一遍,然後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這一點倒是恢復了男人本性,不過劉律師隨即收斂笑容,紅着臉向傅恩奇道了歉。
傅恩奇真心想讓獄警把自己帶回單人牢房,那是極度危險的傢伙才能享受的待遇。
卻聽劉律師說:“傅先生你完全不用擔心。”
傅恩奇答道:“我不擔心,劉律師一看就知道是很有能力的人。”說完,他趕緊將目光投到劉師傅身後的白色牆面上。
劉律師聽了奉承話,滿意地點點頭,說:“這種案子小意思了,雖說傅先生你砍死了幾十個人,但他們都是拿着刀子在威脅你的人身安全,而且你只用了一刀致人死命,沒有在人家失去抵抗後下手,完全可以證明你是正當防衛,甚至連防衛過當也算不上。”
傅恩奇“嗯”了一聲,沒有多說,只道:“謝謝劉律師。”
“不客氣。”劉律師笑了笑,又道:“還有傅先生,因爲這次黑惡勢力打殺第一中學,師生傷亡人數達五十七人,所以政界的高層含怒異常震怒,決心取締這些幫派,當然了,這種事情你我都知道不可能的。做做樣子罷了,但是威懾性還是有的。”
傅恩奇呵呵一笑,暗地裡有些擔心兄弟石黑虎的娛樂城,或許會因爲這個原因而受到衝擊。
劉律師這時候又道:“傅先生,我向你透個底。這次事件後,政府想樹立平民英雄的典型,便於宣傳,讓民衆去學習看齊,所以決定選你,到時候你就是鐵營市的英雄了。”
傅恩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起英雄,他倒覺得小驢才擔得起,再不然就是那名體育教師,寧死不向惡勢力低頭。
念及至此,傅恩奇說:“劉律師,我什麼時候能回家。”
“問到點子上了。”劉律師微微一笑:“我如果說現在就可以,你相信麼?”
“相信。”傅恩奇簡短地回答。
“爲什麼呀?”劉律師此時表現的很吃驚,好像被關在牢裡的人是他。
“因爲戴副總裁派你來,一定有她的道理。替我謝謝她。”傅恩奇頗有風度地迴應着。
劉律師聽到這裡,開心地拍拍手,又道:“我會把你的原話帶到的。”
“謝謝。”
兩人握手道別,傅恩奇渾身上下又是一陣惡寒。
辦完手續,傅恩奇三點多就離開了拘留所,臨走前還去和柳南峰道了別,問候王勇下輩子好。
柳南峰氣急敗壞,聲稱要傅恩奇死無葬身之地。
傅恩奇把這些話用手機錄了下去,或許將來用得着。而這一點,柳南峰做夢也想不到。
出了警察局,傅恩奇給戴湘雪掛了個電話報平安。並且道歉說:“湘雪,你的寶馬車讓我給開殘了,真對不住。”
戴湘雪咯咯一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問:“小雅沒事吧?”
傅恩奇答道:“右手腕脫臼了,我現在去看她。”
戴湘雪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下,良久才說:“我能看看她麼?”
“誰?”
“看望你的妹子。我想知道,什麼樣的姑娘能讓你這傢伙,流露那麼急切的神色。”
傅恩奇呵呵一笑:“那是我妹子呀。”
“如果是我遇到危險呢?”戴湘雪反問。
“一樣急切。”傅恩奇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戴湘雪這時候不依不饒地問:“如果我和你妹妹同時遇到危險呢?”
“呸呸呸。”傅恩奇連叫晦氣:“這種話千萬不要說,小雅是我妹子,你也是我的妹子,傷了誰我都會抱憾終身的。”
“你只把我當妹子?”戴湘雪沒好氣地問:“我僅僅是你的妹子嗎?”
“你想做我的什麼?”傅恩奇不假思索地反問。但是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了戴湘雪這姑娘家的心思。
“傅恩奇,沒見過你這麼惹人厭的。”戴湘雪說是討厭傅恩奇討厭得要死,卻捨不得先掛電話,真是奇哉怪也。
傅恩奇沉吟片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良久後才終於說道:“湘雪,我傅恩奇何德何能啊?”
戴湘雪在電話那頭聽到這裡,心中微沉,畢竟是商業上的女強人。她敏感的心思,立即猜到了傅恩奇難以啓齒的話。
那時戴湘雪語氣鄭重地說:“傅恩奇,你什麼時候找了女朋友?”
“一個月前吧。”傅恩奇見戴湘雪猜到了,也不隱瞞。
“才一個月,感情有我深麼?”
“我和你,和她是差不多時間認識的。”
“哦。我知道了,你打死銀行搶匪,爲了我保護我和沈冰晴警司中了槍,我瞧你和沈警司脾氣上不對付。那麼就是那個叫張妙茹的大夫嘍?你們是在手術後認識的吧?”
“湘雪,讓我贊你什麼好,你這姑娘簡直能掐會算啊。”傅恩奇說是這麼說,額頭卻冒出了冷汗,要是自己娶了戴湘雪,心裡有點小九九,不是全給這姑娘猜出來了。
戴湘雪這時候沒有笑,涉及到終身大事,她這麼聰明的姑娘哪裡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和張妙茹見過面的,也聊過幾句,她身材很好,也非常漂亮,難怪你喜歡她。但她名下的產業有我豐厚麼?”戴湘雪直白地問。
傅恩奇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是小白臉,女方再多的財富,我也一分不要。”
“我懂了。”戴湘雪說,“這麼說來,你是喜歡張妙茹多一點嘍。”聽這姑娘的語氣,透着很明顯的失落。
傅恩奇也不隱瞞,如實說道:“我也很喜歡你,真的。但現代社會,做爲一個男人,別說重婚犯法,就是我內心,也不想三心二意,對不起所愛的女子。”
戴湘雪聽到這裡,內心無盡酸楚,必然不已,想哭時,卻不願當着傅恩奇的面,哪怕兩個人是在用電話交談。
那時候傅恩奇說:“湘雪,你想嫁個事業有成的大人物,對嗎?”
戴湘雪見傅恩奇誠心相待,自然也不隱瞞:“傅大哥,你的能力不在我之下,要是肯努力,必然能夠成就一番事業。”
傅恩奇笑道:“但我只想和心愛的女孩一起,平平凡凡地相守到生命最後。因爲我看慣了人間生死,或許在活着的時候,會覺得沒有錢沒有權勢最可悲,但是一個人在臨死之際,想到最多的,還是希望能和所愛的人在一起。”
傅恩奇這段話倒也不是爲了安慰人而信口胡諂。
以往在國外執行任務,那些被傅恩奇處死的恐怖分子,臨死前總會用母語呼喚一些名字,時間一長,傅恩奇乾脆會問那些臨死的人,他們的遺願。而得到的回答,往往是希望和家人度過生命的最後一刻。
傅恩奇說到這裡頓了頓,良久才接了下去:“或許……或許湘雪,你該找一個在商業戰場上的常勝將軍,而不是我這個不求上進的傅大哥。”
“我明白了。”戴湘雪壓抑着話語間的酸楚,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但是心中的悲痛卻好像洪水猛獸一樣,無論如何也擋不住。
那時候戴湘雪這姑娘仍不甘心,問:“你說過喜歡我的。”
“是啊。”傅恩奇想當然地回答,有財富有身材有智商的漂亮姑娘誰不喜歡?
戴湘雪聽到傅恩奇說“是啊”兩個字,心中甜甜的喜悅不勝。正要說話,卻聽傅恩奇又道:“湘雪,你是喜歡好色的我呢,還是喜歡專一的我?”
“自然是專一的。”
“所以啦,凡事不能強求。”
“是啊,凡事不能強求。”戴湘雪重複了一遍,便在電話那頭哭了起來。
“別哭別哭。”傅恩奇急起來:“如果能把我劈成兩半,我也是要你做老婆的湘雪,真的。但是……唉,做爲男人,對待女人怎麼能夠始亂終棄呢?”
“是啊是啊傅大哥,你說的很對,我喜歡你,想做你女朋友,也是因爲你的人品一流……唉,不過好可惜……湘雪沒有那福分。”
傅恩奇呵呵一笑:“世上好男人未必就我一個,你條件不要太好,只要你願意,追求你的男人,肯定排到西伯利亞去了。”
戴湘雪聽到傅恩奇寬慰自己的話頭,忍不住破涕爲笑,她說:“咱們做不了情侶,總不會連朋友也做不成吧。”
“哪能啊。”傅恩奇道:“只怕你不讓我做保鏢,只怕你找到更好的男人,對我漸漸生疏了。”
戴湘雪聽到這裡,更加失落,一時間答不上來,心緒黯然。
傅恩奇在電話這頭勸了幾句,但寥寥幾句,怎麼能夠解開戴湘雪的心結愁緒?
“湘雪,你對我的感覺,主要還是先入爲主了,如果那天我沒有在銀行救你,我們是在大街上認識的,你還對我抱有感情麼?”
戴湘雪被問到心坎裡,沉吟良久,卻得不出答案。
傅恩奇說:“湘雪,我看從明天開始,我辭了保鏢的職務吧。”
戴湘雪在電話那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頭被驟然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