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臉的竇爾敦盜御馬;紅臉的關公戰長沙;黃臉的典韋,白臉的曹操,黑臉的張飛,叫喳喳……紫色的天王託寶塔,綠色的魔鬼鬥夜叉;金色的猴王,銀色的妖怪,灰色的精靈,笑哈哈……”
“一副副鮮明的‘鴛鴦瓦’,一羣羣生動的活菩薩,一筆筆勾描,一點點誇大,一幅幅臉譜美佳佳……”
……
“好!”
好聲如潮!
掌聲如雷!
短短的一曲《說唱臉譜》,既新鮮,又帶勁兒,惹得看慣了在戲臺上演故事的衆人都叫了起來!酒宴上所有的文武官員都顯得很興奮,甚至還有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鼓掌叫好。
……
“二爺,三爺,夫人說啦,剛纔唱得好!要重賞!”
氣氛本來就很熱烈,春臺班一曲唱完之後,則更上一層樓。
沒錯,剛纔那幾句詞兒是短,可聽着就是爽!福康安哥倆兒更是高興,正笑呵呵地跟紀曉嵐、阿桂那幾個“埋怨”郝天秀差點兒“坑死人”,待會還要好好整治一下王七這個跟着一起糊弄主子的混球,後面就有丫環找上來傳話道。
“知道了。你叫人去給王總管說,給春臺班再多拿二百兩銀子。還有王七,也賞五十兩!”
“是!”
丫環聽話去了,福康安兄弟又跟阿桂等人聊了起來。
“這曲詞不講故事,不排戲碼,只在一個唱!不過,這唱得好,唱得實在,唱得爽快!”紀曉嵐搖頭晃腦地,又學剛纔的曲調哼了兩聲,微微讚歎着點了點頭,“我說瑤林啊,剛纔不是說王七帶來的什麼人拿出的新詞兒嗎?你怎麼光賞龍套,不賞主角啊?”
“呵呵,紀大人你可弄錯了。我福康安賞罰分明,怎麼會主次不分呢?”福康安笑了笑,“我是聽這詞兒好,想見見那人。當面賞他!”
“就是。紀大人,你可別冤枉了康安,我這三弟從小就愛聽戲。遇到能寫好詞兒的,自然不能放過了!”福隆安也笑道。
“說的也是。我其實倒也正想瞧瞧是誰寫的這詞兒呢!嗯……”紀曉嵐閉着眼睛想了想,“這唱出來的腔調,不像是徽戲,聽着卻極舒服,極暢快,曲詞也不同流俗……若不趁機會見見是誰寫的詞兒,以後恐怕就難有機會,那可就可惜了。”
“呵呵,紀昀這話說得不錯。他待會兒出了這門兒,就得直接回四庫館,沒三五個月,是出不了門的!哈哈哈……”劉墉笑道。
“既然大家都說了,那就把人叫來看看!”福隆安呵呵一笑,朝手下招了招手,吩咐了下去。
……
“二爺,三爺,中堂大人,紀大人,劉大人……”
傅家的家人都很有效率,很快的,王七就帶着何貴出現在了福康安等人的身邊。
“咦?”
“怎麼是你?”
看到何貴,阿桂跟福康安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古怪。
“我說你小子這回可是露了大臉了!嘿,既得面子,又得賞……”
從傅家出來,何貴身邊已經由王七一個人變成了一羣人,其中還包括豐升額,而其他人,就是剛纔一起喝酒的那幫子低級武官,這幫傢伙想發財,結果,被何貴趁勢“勾搭”到了身邊。
“我說都統大人,您沒必要看着眼紅吧?剛纔在院裡您可是高坐上首,我跟這幫子哥們兒只能陪在末座!就算是我得了點兒彩頭,也沒您一根腳趾頭粗啊?”
聽着豐升額略帶些嫉妒的話,何貴笑呵呵地說道。
這個時候,他的心裡已經沒什麼氣兒了。剛剛在阿桂、紀曉嵐、劉墉、福康安等人面前露了一下臉,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相反,福康安還顯得似乎並不愉快,可是,他的名聲這回卻算是打出去了。畢竟,那幾位都是當今清廷的重臣,都甚得乾隆的聖眷,而且,除了福康安兄弟倆之外,另幾位都是聲望極隆的人物,所以,能在這幾個人面前露臉,在許多人看來無疑是件十分光彩的事情。而且,來參加酒宴的那些文武官員人數也不少,他那一曲《說唱臉譜》也造成了一定的轟動,雖說沒有直接把名號打出去,但想來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這換過來,可就是免費的廣告啊。
“就是,豐大人,以您的身份,難道還要眼紅咱這幫小字輩兒?”何貴說完,剛纔一起喝過酒的一名低級武官也幫腔道。
“胡說八道,誰說老子眼紅了?”豐升額的臉色上看不出喜怒,不過,何貴等人還是看出了他的心情不好。
“大人,您這是……”何貴裝好心,問道。
“我沒事兒!”豐升額一甩手,徑自就朝自己的馬兒走過去。
“大人您慢點兒,我還有事兒跟您說呢!”何貴在後面叫住了他。
“什麼事兒?”
“都統大人,我這回專程來找您,是因爲想到了一個點子,難道,您就不想聽聽?”何貴說道。
“哦?”看看何貴左右跟着的那些低級武官,豐升額皺了皺眉。
“大人您不用擔心,這幾位……”何貴看了看身邊的王七等人,“呵呵,他們都只是想湊點兒份子罷了。”
“湊份子?”
豐升額回頭看了一下傅府的大門,突然伸手把何貴從一堆人裡面拉出來,帶到了街的另一邊兒,“你小子什麼意思?想跟老子耍心眼兒?你想到什麼點子跟老子說就是了,讓這幫傢伙湊的哪門子份?他們能管什麼事兒?”
“大人,您可別小瞧了這些人。”回頭看了一眼在街另一邊的幾個人,何貴又笑了笑,“他們可是咱們能不能立刻賺到錢的關鍵所在啊!”
“真的?你小子可別蒙我。告訴你,老子最近的脾氣可急!”豐升額沉着臉說道。
“我當然知道大人您這幾天的情況!要不然,我着急上火的跑過來找您幹嗎?這傅府就那麼容易進去?我這還不都是爲了您着想嗎?”何貴眨了眨眼,報忠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