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成語用的很不咋的,但楚皇還是讚道:“說的好!不愧是朕的女諸葛!”
楚皇沉吟了一下:“朕命你全權處理此事!若需人手,不拘哪處,皆可隨意調度!”謝斕謝了恩,他又轉向王承申:“至於你,連這麼點兒小事也辦不好,朕看你還有臉竊居此位?”
王承申急叩頭請罪,謝斕眨眼道:“皇上啊……”
小奶音一出,連楚皇的氣勢都平了三分:“怎麼?”
謝斕道:“其實臣覺得吧,這王大人還是挺好用的,臣跟皇上討個人情,反正這會兒也要用人,不如皇上就給臣留兩天?先看看這件事兒他辦的好不好再說?”
這話說的,楚皇扶了扶額,可是看小姑娘坐在那兒,手還放在膝上,大眼睛眨巴眨巴,又忍不住要笑,佯怒道:“送了你一個金如意,便是好人了?”
“誒?還真是!”謝斕瞪大眼睛:“可皇上怎麼會知道?臣這不算受賄吧?皇上,要知道臣到現在一點俸祿都沒拿過,一直掙扎在溫飽線上,全仗着王大人這個金如意,才吃了一陣子飽飯,就這還因爲個子小,上朝都被皇上笑……”
連這點兒虧都不肯吃!這小姑娘,簡直了!楚皇噴笑出聲,指着她:“你這個謝丫頭啊!真是個活寶!”他笑斥王承申:“謝大人幫你討了人情,還不去謝過了!好生幫謝大人辦差!”
王承申簡直就是死裡逃生,急急叩頭:“下官謝大人救命之恩,下官一定竭心盡力,死而後已。”
謝斕點頭,虛扶了他一下。其實她是真的覺得這個王承申很好用。他不太年輕,也不老,能力有,體力有,人脈也有,卻極能放下身段,十分聽話,毫無綏靖侯那種無理由犯擰,她就喜歡用這種人。
謝斕定了定神,又道:“皇上,還有件事兒。”
楚皇道:“怎麼?”
謝斕道:“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內麼!這鐘馗像出現,再聯繫到鍾馗廟那些人失蹤,怎麼都是一場軒然大波,所以,咱們一定要先將輿論導向控制住,免得事發了,再被人家說大楚怎麼怎麼。”
楚皇眯了眯眼睛:“如何控制?”
謝斕道:“京城有沒有那種非常不起眼兒的,只有老咸陽人才知道,而且世家大族,高官顯貴都不大去的,武師更加不會去,去的都是略有文才,稟性清高的老書生,德高望重的那種人……那種戲臺子?”
楚皇轉頭看王承申,王承申整個家族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咸陽人,對這些最是門兒清,想了一想便道:“有,還不止一處,老九子衚衕,七裡街,博聞巷都是。”
謝斕點了點頭,“皇上,這種地方的消息,細作是打聽不到的,但進出的都是老咸陽人,影響力不可小覷。若有事情,當時雖不顯,過後,卻會將風向慢慢扭轉,水到渠成。”
她眨眨眼睛:“所以,我們可以先寫個戲文,就寫降妖捉鬼的故事。”她說了一半,楚皇便已經懂了,慢慢點頭,謝斕續道:“目的就是,若出現鍾馗像,就說明此人十惡不赦。人在做天在看什麼的!當然啦,這個戲文一定不可以太明顯,又不能太不明顯,這個度一定要拿捏精到。”
她偷看楚皇表情:“嗯,臣給皇上薦個人,我家大哥哥,名字叫謝修齊,那可真是才高八斗……九鬥十來鬥什麼的,寫個戲文絕對沒問題!”
楚皇被她逗的大笑:“聽謝大人這詞兒,令兄的文才,朕也不敢指望!”
她做勢發急:“皇上,我大哥哥真的很厲害的!”
“行了!”楚皇笑道:“朕信你,你去辦就是。”他遙遙點了點她:“你呀,剛捧上你爹,又要捧你大哥哥,小小年紀,哪有這麼多心要操!”
謝斕彎着大眼睛陪笑,楚皇卻又道:“你放心,朕明白你的心意,朕必讓你如願!”
謝斕簡直就是心花怒放!雖然當皇帝的就是喜歡說一半留一半,可是這句話已經夠明確了!這就等於是在說,不管你家大哥哥科舉考成什麼樣,老子都會給他個名次,讓他當官!
謝斕連連謝恩,起身後,悄悄鬆了口氣,這賣萌也是力氣活啊,不過目的總算是達到了。要知道謝法醫可是走英明神武路線的,這萌可不是隨意賣的,絕不會浪費!每一句話都有門道好吧!
她就是要讓皇上明白,她對父兄極其尊重維護,所以提拔她老爹老哥,她就會盡心辦差……然後順便給老太太和朱氏告個黑狀,受盡折磨,連飯都吃不飽什麼的,將來她怎麼對她們,也是情有可原。當然,還有第三個目的,你要重用的臣子都吃不飽飯了,金子銀子這種俗物,趕緊賞點兒唄!
三人又商量了些細節,楚皇又嚴令此事守密,謝斕兩人這才辭出。王承申全程都是跪着的,一出來就是一個趔趄。
謝斕伸手扶了他一把,仰臉道:“王大人,您快去休息吧,我先回去同我大哥哥商量一下,然後去瞧瞧那些屍體。對了,你幫我去談府叫人了嗎?”
王承申道:“一早便叫人知會了,他們已經去了。”他必恭必敬:“謝大人,下官的馬車在外頭,這就送您回府。等您忙完出來,再叫他們送你過去。”
寧遠侯府中,謝修齊這些日子都在閉門苦讀。大楚的科舉分鄉試、郡試、會試、殿試,但只要在書院畢業,就等於是過了郡試,擁有生員身份,只等參加六月底的會試就可以了。聽說一直在武道院學習武道的謝修遠也會參加這次的武考,但他連武生員的身份尚無,故這些日子一直在武道館苦練。
謝斕敲開門把事情一說,本以爲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謝修齊張口便答應了,一邊笑道:“你怎知我以前寫過戲摺子?”
“我不知道呀!”謝斕笑道:“我只是知道我家大哥哥是風流才子,什麼都會!”
謝修齊豎指脣上,輕噓了一聲,倒帶出幾分少年人的天真。一邊笑道:“莫同父親說,不務正業,我要捱罵的。”
謝斕立刻捂住嘴,點了點頭,看他當場鋪開紙便開始想,忍不住笑道:“大哥哥,我說讓你寫,你就寫,也不問我爲什麼要這個?也不怕耽誤了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