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哥,我覺得,這幾處應當修改。”鐵姑娘對着標註和草稿。兩人一起就合同的文本,最後覈准。“我們去吃晚飯。”鐵姑娘看着窗外漸漸黑了。“好吧。”鐵姑娘開着車,在高架橋附近轉了轉,沒有找到車位,只好往遠處開去。前後花了近一個小時,兩人才吃完飯。“有車也麻煩,車位都找不到。”
鐵姑娘一面開着車,一面說。“也許,麻煩,就是商機。”阿萬鹹了句“停車。”鐵姑娘看着街邊的景物“還沒到服裝廠。”阿萬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不用了,你到廠裡,接曉敏,送她回家,然後,你就到“四方院”休息。”阿萬說。“你呢。”鐵姑娘問。“我得利用晚上,多籤幾家。”阿萬下了車。“我過來陪你。”鐵姑娘對萬哥吼了聲。“不用,這種情況,你在場,並沒有幫助,弄不好,還起反作用。”阿萬把頭伸進窗子說。“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鐵姑娘鎖住車門,轉上高速,看着夜景在車窗外迅速的移動,鐵姑娘的心情好極了。
網上又傳過來那份特別單子的催貨件,鐵姑娘從車上提着電腦進了曉敏的辦公室。“這份單子,怎麼辦。”鐵姑娘打開電腦,正好呂廠長也進來了。幾人開始商量,“藥物部分,我來負責處理。”曉敏從電腦上把藥物抄了下來,呂廠長到內衣用料,頭都大了。“這都是外國料,我們這裡,根本找不到這種布料,只能到外地找對外出口的服裝公司,看能不能分一點。”鐵敏看着時間,“只怕來不及了,都催了好幾次了。”曉敏又把用料抄下,細細看了遍。“查一查,這些布料的具體性能。”鐵姑娘很快就搜到了許多說明,仨人圍在一塊,邊看邊探討。“這些布料的總體性能是比較透氣,吸溼。”鐵姑娘說。“這樣的話,選擇棉類或麻類會比較好。”呂廠長說。棉類,可能太軟,不好支持藥墊;麻類,好像又硬了點。棉麻混紡的最好,我們先找一找。”曉敏說。
鐵姑娘開着車,帶着領班的大姐,在浥城轉了個遍,都沒找着理想的用料。“布料如果,也能由我們定製就好了。”鐵姑娘發動車,“等一等。”鐵姑娘轉過頭,“我倒想起一事。”大姐想了想“原來有個國營麻紡廠,是以生產麻料爲主,也生產一些棉料,曾經是浥城的利稅大戶,這幾年,不行了,前段時間,聽朋友說,已進入破產程序了。我們過去看看,說不準真能如你所說,能定到一些產品。”鐵姑娘推開副駕駛室的門,“坐前面來,引路。”
鐵姑娘搖下窗,減了速,見沒有門衛,便徑直開進了廠。在大姐的引導下,直接到了廠裡的留守辦公室。一位姓牛的廠長帶着她們從車間穿過,來到倉庫。“定製,這次怕是不行了,現在人都散了,設備也封存了。”牛廠長說。“這些設備,都還蠻新。”鐵姑娘說。“是啊,這是目前國內比較先進的數控紡機。我們本指望這些高性能的設備來提高質量,沒想到非但沒有達到目的,還背了一身債。”大姐同鐵姑娘說了句,便一人進了倉庫。“她們能碰到萬哥和姑娘,真是好運氣。”牛廠長說。“哪次,請萬哥過來看一看,說實在的,我們這邊的負擔,比原服裝廠的負擔要小得多,框框也少得多。我只希望能幫那些老職工解決他們的部分養老、醫療費用,讓相對年輕一些的人能夠再就業。這樣,我這位末任廠長的心裡,也會好一些。”大姐扛着匹布出來。“鐵經理,只找到一匹,怕是不夠。”鐵姑娘接過布,放進車裡。“如果有訂單,你們願意接嗎。”鐵姑娘問。“那是肯定的。”牛廠長答。鐵姑娘到留守辦公室付了款,開着車,趕回了廠。一到廠,大姐便組織人開始幹活。“帶我到藥坊去。”曉敏上了車,“我們去藥坊。”鐵姑娘,合上電腦。繫好安全帶,把車輕輕的滑了出去。“不錯,在這項上,你已不遜於師兄了。”曉敏說。
曉敏站在師傅旁邊,看着他們加工的藥材,心痛無比,好多都被浪費了。旁邊的一位老先生,累得氣喘吁吁。“我來試試。”曉敏替下師傅,老師傅抹着汗,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曉敏;然而,曉敏熟練的手法,一下就讓師傅們信服了。“您也是行家,還這麼年輕,是世家還是科班。”曉敏笑了,“兩者兼之。”曉敏依着單子,很快就配好了藥。“藥坊這塊是由誰負責的。”曉敏問。“沒有誰負責。”鐵姑娘解釋道。“一直是由我們提供配方和要求,他們配好了,送過來,我們就裝入藥墊。”曉敏上了車,“董事長來這裡嗎。”
鐵姑娘“不蠻清楚,我自己對這塊不懂,所以就沒怎麼注意。”曉敏回到工廠,把配好的藥遞給鐵姑娘,“這個單,可以完成了。”坐在辦公室,曉敏回想着藥坊的程式,這種分開加工,每人一道工序,加快了進度,也儘可能的對配方起到了保護效果。可浪費太多了,每個人,都取最好加工的部分,其餘的,都費棄了,中醫藥材的加工方法,確定要改革了。曉敏打開報表,看着上升的銷量。心裡盤算着,“如果照這種勢頭髮展,藥坊的生產能力,很快就會跟不上了,到時候,只能再找其他的藥坊合作,配方保密,也就不復存在了。在這之前,我們一定要想出新的方法。”曉敏正想着,手機響了,曉敏聽完電話,笑了。
曉敏和鐵姑娘上了“魚非魚”的二樓,魚夫人把二人讓進包廂,兩人與萬哥和魚老闆打了招呼。魚老闆幫兩人上了茶,便一個人先出去了。“你來多久了。”鐵姑娘問阿萬。“我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曉敏坐在萬哥的對面,“這麼久了,也不過來關心下屬。”阿萬呷着茶,“這不,我今天,在貴府,爲你擺滿月酒,以示慶賀。”阿萬說。服務員,進來,把菜譜遞給曉敏,曉敏和鐵姑娘看了看,放在桌上,正準備轉動。
“不用了。聽說,魚夫人的麪食,特棒,上一大碗,手工拉麪,其他的你們點。”曉敏把菜譜交給鐵姑娘,“這裡,我是主人,萬哥不點,就你點。”鐵姑娘也沒看菜譜,“我知道,溫泉酒店那邊有道名菜,叫“十里飄香”我沒正經吃過,你們這也有種差不多的菜,叫“魚非魚”,蠻有名的,我也沒吃過。我在想,如果把這兩款菜,對比一下,會不會,蠻有趣的。”曉敏笑了,“這也不難,我這就打電話,給阿芳,要她帶盤過來就行了。”
魚夫人進來,“如果要喊阿芳,就乾脆把她姐姐也叫過來,大家一起熱鬧、熱鬧。”阿萬見魚夫人落坐,就手工拉麪的問題向魚夫人進行了諮詢。魚夫人,雖面帶疑慮,仍耐心的替阿萬講解了基本過程。阿萬用小本子,記了記,又放回包裡。喝着茶,想着事。“又有何奇思妙想,說來聽聽。”鐵姑娘幫阿萬續滿茶。“只是一種猜想,還需試驗。”阿萬說。“萬董的猜想,向來都有特別之處。”門開了,阿紅姐妹和賈學者,進了來。“大家先坐,我去叫人準備。”魚夫人,起身出了包廂。
吃罷晚飯,鐵姑娘載着萬哥和阿芳回到“四方院”。阿萬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不會走了。”鐵姑娘和阿芳,走到前面,阿萬跟到後面,看着阿芳開了門,鐵姑娘把萬哥用力一推,阿萬便進了屋。阿芳指着沙發,“坐,鐵姑娘,你別躲。”鐵姑娘笑着,拖了條櫈子,坐在茶几的另一端。阿芳篩了茶,放在茶几上,滑過轉椅,正對着萬哥。
“爲何要讓我走,在這個關鍵時刻,我就這麼沒用。”阿芳眼睛溼了。“你理解錯了,現在還遠未到那種程度。出去,是爲了開闢另一條戰線,這件事,也很難,在國內,還有人幫助你,出去了,更需要獨立思考,一切全都得靠自己。說實在的,你一個人獨自在外,我們真有些不放心。”阿萬說。“既然不放心,就別讓阿芳出去了。”鐵姑娘說。“那不行,這件事,非辦不可。”阿萬說。“爲什麼。”阿芳聲音有點啞。“當雙方,僵持不下時,如有外力介入,哪怕是人員不多,力量不強,勝負關係,也會在瞬間轉變。”阿萬端着杯子說。“如果是這樣,光靠阿芳一已之力,只怕還欠了些。”鐵姑娘有些明白了。“自然,會有後續步驟。目前,阿芳還少一個身份。”阿萬說。“你是說華僑。”阿萬放下杯子,“是。這件事,本可早些解決,是阿紅太着急了,把你叫回來,讓你跟着我,擔了不少心。”
阿萬對阿芳說。“不,這是不怪姐姐,此番回國,我倒覺得,是姐姐這幾年,最正確的一次決定。”阿芳說。話一說開,幾人都輕鬆了。“賈學者,這幾間房,設計都是一樣的嗎。”阿萬問。阿芳從牀頭櫃,取出幾把鑰匙,“我和鐵姑娘的房間,基本一樣,你這間,就有差異了。”阿芳打開隔壁的房屋,“不錯,很有書香味。”阿萬坐到木椅中,拿出擺在木几上的書翻了翻。“指揮部的東西,都搬了過來。”阿萬看着滿屋雜亂的物品。“棚戶區的房子,又緊張了,多空一間出來,就能多住幾位客人。於是我和姐姐就把指揮部,騰了出來。”阿芳同萬哥說道。“反正,你好長時間,都不去指揮部了。”鐵姑娘幫着阿芳說。“也只能這樣了,不過,今晚我睡哪裡。”阿萬說。“我和鐵姑娘的房子,由你選一間。”阿萬故做傷心地說,“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