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楓——現在熙華的名字,華豐的幕後老闆,想握住最多的財富和實力,沒有哪裡能比得上這兒——商業之都,六年前帶着母皇給的一切錢財,人馬,直奔了嘉陵而來的她,可是花了六年的時間才讓這些人承認了她的華豐。
錢這個東西,有些時候是禍害,但是卻是必不能少的的東西呀!不論是對人還是國家,都不能少了它呀!
也許是有新加入的人在場,或許是因爲在場的人之間有着各式隱藏暗處的瓜葛,和氣融融的宴會在氣氛總有着些許讓人放不開的束縛感,好在所有人都是這種場合的常客,駕輕就熟的把那份隔閡的不自在遮掩的很是不着痕跡。
今天的宴會就是爲了這位來路不明,異軍突起的商場新貴——華老闆。衆人或多或少的都在一直留心着那位正被童雋昌攜手一一介紹的給他們的人,看樣子最多不過十七八的模樣,卻神情自信泰然,似乎全然沒有把他們這幫富甲一方的人看得太重。
他們這些人也是享盡了人間的奢華富貴,見多識廣,經過大風大浪的,但是作爲常年在商場中滾打的商人,身上終難免去那一絲世俗之氣,即便是這其中有人已經與皇室沾親帶故,但是依然有着抹不去的商人特有的特質,就像是此時正眉色生動、滿臉笑意的高聲覲見的童老闆。所以,華豐的老闆更顯得格格不入。
“這位是吳文靖,吳家的當家。可是同華老闆一樣年紀輕輕就已經獨當一面的才俊。”童雋昌終於把吳文靖介紹給了熙華,熙華略略一笑,連聲久仰,端詳着她一直很是在意的人。
“論年輕有爲,恐怕在下要輸給華老闆了。看華老闆的言行舉止果然非常人之舉,在下甘拜下風!”吳文靖說的是客套話,但是這其中也有着真意,畢竟能如此年輕就有這般神態舉止的人,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尤其是那波瀾不驚的神情,如果說她曾見過有人如此,那就是嘉陵的王太女的長公主,不過長公主恐怕也比眼前的人長上幾歲。
看到對方的眼睛掃過自己身後的人,熙華頗帶深意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夏玉霆,淺笑了一下,說道:“吳老闆,對夏公子有何看法嗎?”
沒料到居然這位華老闆會如此直接的就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實際上,吳文靖確實對有人會毫不顧忌的帶一個男子出席這樣的話場合有些好奇,只是這話斷是不好問出口的,一則是顯得自己過於好奇有失禮數,二則也是對對方的一種冒犯。
“夏公子可是敝人最得力的幫手,有他在,很多事我就很放心!”
顯然他們的對話已經引來了衆人的矚目,聽到熙華的話,有人的神色頗爲鄙夷,沒有幾個人相信這樣的話,畢竟男人只能是留在家中的角色,誰會把一個男子當左右手,怕是爲男寵找個好聽點的名號,方便帶在身邊還差不多!不少人臉上的那不懷好意的曖昧笑意,正說明了有這種猜想的人不在少數。
“呵呵……”很是爽朗的笑聲,接下來的話可是驚詫四座,“這個世界上無非就是女子和男子,有的也只是性別之差,是男是女是天生就無法改變的事情,至於能力,人人都有,才能是不分性別的,更不是天生被決定了的!各位都是見多識廣的人物,自然一定對此中道理比我這個晚輩明白通透很多,是不是?”
驚世駭俗的論調,可是卻說的沒法讓人反駁,即便不能拍手稱是,但是那種曖昧不清的言笑卻是不能再有了。正了神色的衆人也察覺到了這位年輕的讓他們有些輕視的人的厲害之處,滴水不露的談吐,看似溫和的態度,話裡話外卻是決不讓步的強勢,活像是個久經商海爾虞我詐的老手,根本就是個小狐狸!
“不錯!不錯!”程昱老神在在的看着此景,頗有深意的連連說道。
夏玉霆微微點頭表示謝意,嫡皇女依然如故,絲毫不在意什麼出身,什麼男女之別,這些年來耳濡目染,他也漸漸變得更自信灑脫了不少,現在站在這裡的是夏玉霆,不再是當年的彩玉,就像嫡皇女最常對他說的那就話一樣,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現在的他已經能從容面這種場合了。
之後的宴會中,無人再有隱諱曖昧的神態,連那位童悅也沒再緊盯着夏玉霆不放,熙華頗爲滿意今天的見面,她找到了要找的人。
結束了索然無味的宴會,與童雋昌不免有寒暄了幾句,藉故喝醉之故,熙華匆匆的躍上馬車,派人先送夏公子回去,自己獨自拜訪想要見的人去了。
程府
“您回來了,祖母!今天怎麼這麼早?”程錦聽管家說祖母已經回府,趕忙迎了出來,有些好奇宴會怎麼會這麼早結束了,往常都是要到晚上纔會結束的。
“該見過的人見過了,自然就沒什麼好留的了。”程昱看了看自己的孫女,嘆了一口氣,不由爲程家的後繼者感到憂心。
“您見到了華豐的人了?很難纏?”早就被行當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華豐的老闆今天也要露面,看祖母一臉難色,程錦也不由得擔心起來,畢竟商場上的任何人都是競爭的對手。
“比吳家的人還要難纏!棘手的人!”閱人無數的程昱一想起那帶笑臉迎人的臉,就心中難安,她一生見過各式各樣的人,而那個對她而言只能算是個孩子的人,卻是那種讓她看不透的人,小小年紀就讓人摸不透深淺,難辦呀!
幾聲敲門聲打斷了祖孫倆的談話,是管家有事情來稟。
“有人讓門房遞這個東西進來,卻不說是誰,也不說爲何事拜訪。”管家小心的把東西放在了案几上,垂手裡在一旁等着程昱的吩咐。
案几上的東西,那是一把匕首,外套沒有什麼稀奇之處,程錦看了一下祖母的眼色,把匕首拔了出來,“嗡……”清脆的嗡鳴聲,居然是一把通體黝黑的精鐵鑄就的匕首。
“來人在哪?快快有請!”程昱在看過之後立即起身,吩咐管家道。
“鳳凰?”把弄着匕首的程錦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黝黑的匕首上居然暗隱着一隻振翅欲飛、栩栩如生的鳳凰圖文,只是在傾斜時,光線的映襯下才能看的真確,如此鬼斧神工的鑄造技術,程錦還是第一次見到。
匆匆感到大廳的程昱,見到了讓她意外的人,“華老闆?”
“見過程老闆,您果然是行家。”熙華淡定的看着,對方猜疑的打量。
“那把匕首是你的?”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程昱自然認得那把匕首是什麼,那是他們程家最隱秘的鑄造術,因爲工藝的高難,現在的程記已經無人能在造出一樣的東西了,記得那是在她小的時候,由她的祖母親自鑄造的,那把匕首就叫——飛鳳,是獻給神殿的貢品。
“你究竟是什麼人?”沉着臉色的程昱,眉頭緊鎖的盯着那位不速之客,心中也在不停的考慮着對方的身份。
能拿到拿匕首的人,絕對是神殿的高層人物,可是如此年輕的神殿的高層神官,在她的記憶中絕對沒有過的。那把匕首是獻給鳳凰的祭品,能拿着供奉神獸的祭品的人,會有誰能有這樣的身份?一個想法突地跳進了,程昱的腦子裡,不由的驚出了她一身冷汗,驚疑不定的眼神,泄露了她心中的猜測。
“隨程老闆怎麼想,今天在下來此,只是爲了生意。勿要多心纔是!”熙華很清楚程昱心裡已經猜到她是誰,但是她把握這位嘉陵鐵器行業的泰斗會站在她這邊。
“生意?”懷疑的語氣,如果自己猜測的沒有錯,眼前的人真的就是那個消聲密跡了六年之久的大人物,根本就沒有可能談什麼生意,鄭色的程昱上下打量着對方不放。
“程老闆,在下此時是華豐的老闆,來此自然是生意了。相信您也一定會滿意我們之間的交易。”熙華滿臉含笑的看着對方,說出了自己的來意,“程老闆,程記兩百年屹立不倒,現在卻是危機四伏,這件事怕讓您一直難以安心卸下重擔吧,所以,我給您的條件就是程家重新坐上鐵器行當的第一把交椅。相信您一定會感興趣,對嗎?”
“憑現在的華豐嗎?您手上沒有足夠的籌碼!”華豐雖然擠進了鐵器的行業,但是絕沒有爭奪龍頭老大的實力,程記不能爲此就冒險!
“單單華豐確實不行,但是如果加上吳家也幫您呢?”熙華品着剛剛送來的熱茶,自信的回望着對方緊逼的眼睛。
“吳家?!”程昱驚駭的站起身來,吳家也會加入進來,這是她沒料到的,可是旋即又坐了下來,“您憑什麼認爲吳家會進來?”程昱的擔心不無道理,吳家的實力已經越做越大,沒有理由會加入如此風險的事裡。
“呵呵,您不要忘了。我不只是華豐的老闆,本殿下手裡有的可是很多張牌。”精光閃過的眼眸,讓程昱默默不語的沉思了起來。
沒錯,御闌的嫡皇女,鳳凰神殿的聖女,任何一個身份都是強大的保障,童家爲何會有今時今日的光景,程家爲什麼又退至今天的慘淡,不是手段的缺少,不是技術不如人,更不是程家的不濟,最關鍵的就是權利。背後有王家支持的童家,有着其與同行所沒有的靠山,常言道“商不同關鬥”,仰人鼻息的地位在所難免。
可是童家似乎依然不甘,步步緊逼,程家還能支持多久,程昱自己都難以預料。但是如果能有比童家更強的靠山,程家不愁東山再起!反覆思量的程昱,看了看那悠然品茶觀景的人,打定了主意,是該搏一搏的時候了,商場就是一場博弈,現在正是時候。
“如果您能說服吳家,我程家比當隨您左右,可是您又想得到什麼呢?”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有得必有失,不知道這位大人物究竟大費周章的來此爲的是什麼,程昱有些擔心對方獅子大張口,程家要是付不出就不好辦了。
“我要程家的鐵礦!”熙華的話一出就讓程昱猛然站起身來,鐵礦那可是程家最大的家業,他們的命本所在,“您不要擔心,我要的在未來的五年時間裡,你們程家的鐵礦所產的所有鐵器,都只能賣給華豐!五年後,就看您是否還願意這項交易了,我只要五年,程記就能得到鐵器行業第一位,這筆買賣划算的很呀,程老闆。”
低頭想了再想的程昱,在一陣沉默後,咬了咬牙,說道:“程家就賭這一次,您可不要讓我失望!程家可輸不起!”
“放心,我可是不能輸的,否則要失去的,可是比錢財更寶貴的東西啊。”淡然的笑容背後,熙華賭的可是天下。
“一言爲定!”
“啪!”擊掌盟誓,一場豪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