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守年請一個叫汪建風的警察局熟人喝酒。酒喝得差不多時,武守年問他:我師父究竟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你師父不是跟人爭風吃醋被燒死的嗎?爲了那個白玫瑰!那個白玫瑰我見過,嘖嘖,那個騷模樣啊!
我想沒怎麼簡單,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邢小星乾的?
怎麼可能呢!邢小星跟白玫瑰也有一腿?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想邢小星要奪保安團的軍權,就想辦法把我師父幹了。
我想不可能,你師父那麼厲害,那麼強勢,邢小星敢嗎?萬一敗露,他不是沒命了?
正因爲他不敢,他纔會使陰招啊。
武排長,這話可不好亂說,現在邢團長在銀山除了日本人他就是大爺,我們小警察的命在他手裡掐着呢。
我們兄弟之間說說沒事的。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
難說,聽說邢小星這個人心計重着呢。如果按你的說法,那白玫瑰是怎麼回事?
這可能正是邢小星使的障眼法。
如果真是邢小星乾的,我們原來的馬局長可能會知道一些,可是奇怪,前幾天我們馬局長也不見了。
馬局長被殺的事,你們有沒有查到點什麼?
馬局長被人殺了?
呃,我是說如果。我這些日子忙師父的喪事,好像聽說馬局長被人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殺了,我看八成是沒命了。新上任的代理局長也不管這個事,一個局長,說沒就沒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我看,可能是邢小星殺的,他跟馬局長合夥害了我師父,然後又殺人滅口。
也有可能,不過這事可不好亂說的。
你說除了馬局長,還有誰會知道我師父這件事?
反正我們都不知道,馬局長几個親信會不會知道就難說了。
馬局長最要好的是誰?
那就是徐宗蒼了。
他住哪兒?
住蘭溪門。你是不是要去找他啊?
武守年掏出十塊銀元,說:汪警官,我是要找徐宗蒼問我師父的事。這是給你的酬謝,以後我們還會來找你,希望我們繼續合作。
汪建風見了銀元,臉上馬上堆上了笑,邊將銀元裝進口袋邊說:你不用這麼客氣啦,我們是兄弟嘛。以後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儘管吩咐。哎,你要找徐宗蒼可別殺了他,他畢竟是我的弟兄。
我不會殺他,只是去問問他。但是今晚我們的談話,你絕對不能跟別人說。我們說過我還會來找你的,我師父雖然沒了,我還有五十幾個師弟呢。
我有數,不會跟別人說的。
第二天武守年打探清楚徐宗蒼家的地址,和兩個師弟一起,半夜裡將徐宗蒼一家抓來了。
武守年一開口問他師父被害的事,徐宗蒼就說:我現在明白了,我們馬局長是被你殺死的,以前我們還以爲是共產黨乾的呢。
武守年冷笑道:你明白就好,你如果不說實話,就跟你們馬局長一樣的下場。
但是徐宗蒼一口咬定李俊生是被情敵害的。武守年和兩個師弟輪流着打,把徐宗蒼打得遍體鱗傷,血肉模糊,再問他,仍然是那些話。
這讓武守年有些懷疑,究竟是他真不知道,還是師父果然被情敵所害?不對,馬釘都說了,是申智鐵殺的,肯定另有隱情。他歇了一會兒說:馬局長都說我師父是申智鐵殺的,偏你嘴硬!不肯說實話是吧?你不說實話,你的老婆孩子就活不過今天晚上。
徐宗蒼苦笑道: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你比你師父還狠啊。你既然知道你師父是申智鐵殺的,幹嘛還來找我呢?
我想試試看你會不會說實話。
那我說實話你能放過我們一家嗎?
當然,只要你說了實話,我們馬上放了你們。
好吧,反正你們已經知道了,我就再說一遍吧。於是徐宗蒼就將如何抓了白玫瑰引李俊生上鉤,申智鐵如何用追風刀殺了李俊生,一五一十全說了。
武守年越聽越氣,果然是申智鐵殺的!待徐宗蒼說完後,他怒氣難抑,一邊叫着“你們這幫奸賊”,一邊舉手在徐宗蒼脖子上狠狠地砍了一掌。徐宗蒼兩眼一翻,便死了。接着他又叫師弟弄死徐宗蒼的老婆孩子,連夜找地方把他們埋了。
武守年下定決心:非殺了申智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