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還沒亮,毛文元就帶人埋伏在城隍廟。
得到情報後,毛文元自己和胡觀、孫大爲分別叫來了支部委員,開了個支委會,研究了行動方案。大家聽說有這麼好的機會殺死李俊生,都很興奮,都主張這次無論如何不能放過李俊生。最後大家商量了一個周密的行動方案:把城裡的同志基本上都動用起來,分爲三撥,第一撥,毛文元帶三支槍五個人,埋伏在廟門旁邊,估計李俊生是獨自開車來的,待李俊生一旦下車就開打。第二撥,兩支槍七個人,埋伏在廟內,如果門外沒得手,李俊生逃進廟裡,就在廟裡解決。這七個人有五個人會武功,他們帶了大刀長槍棍棒,萬一沒打中李俊生,準備肉搏械鬥,李俊生雖武功好,但他沒武器,雙拳不敵四手,再加上兩支槍,應該問題不大。第三撥六個人,帶着兩輛堆着石塊的雙輪車,埋伏在廟門外的路上,萬一沒打着,李俊生開車逃跑,馬上推出雙輪車把他攔住,讓其他同志過來打。
毛文元覺得,這個方案萬無一失,只要李俊生出現,就在劫難逃。支委會後,分頭通知人員,在天亮前到達城隍廟。
天亮前,所有人員都各自按要求帶着武器雙輪車等進入指定位置,摩拳擦掌地等待着李俊生的到來。
天亮一會兒,果然來了一輛小汽車,急速駛至城隍廟門前,“嘎”地停住。車上跳下一個穿長風衣戴呢禮帽的人。
李俊生來了!廟門外的三支槍同時開火。
槍一響,那穿長風衣的人馬上就趴在地上了。毛文元說:李俊生還沒死,上去打。就帶人衝近汽車。
此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周圍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廟門外五人全被打倒。毛文元肩膀中槍,倒在地上。他一時懵了: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是中計了?看看身邊的幾個同志已經死了,剛纔路口那邊也同時響槍,估計那手無寸鐵的六個同志已經犧牲了。只聽得有人大喊:抓活的!毛文元想:可不能落到李俊生手裡。他遲疑了一下,緩緩舉槍指向腦門。突然,槍被後面的人敏捷地奪去,然後被人按住捆上了。
一瞬間,廟門前出現了幾十個穿保安團軍裝的人,只見他們朝着廟裡打了一陣子槍,就衝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從裡面押出了五個被綁的同志。毛文元想,另外兩個肯定被打死了。全軍覆沒!太慘了!這是怎麼回事呢?李俊生是怎麼知道我們今天的行動的呢?難道我們內部出叛徒了?誰會是叛徒呢?要不,難道是王西霖有問題?不會啊,上次他的情報不是很準確的嗎?不是的!那會是誰呢?難道是孫大爲?不是啊,孫大爲也被他們綁着剛押出廟門。難道是苦肉計?人都打光了,苦肉計還有什麼意思呢?那會是誰呢?被人出賣了,卻還不知道被誰出賣,太窩囊了!想想自己死了倒沒什麼,幹革命就隨時準備犧牲,但這些年我們黨辛辛苦苦在銀山建立的黨組織毀在自己手裡,實在是對不起組織!這次行動沒有請示上級,是自己擅自做主,雖說經過黨支部集體討論,但也是自己首先提議的。全是自己的失誤,害了組織,害了同志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