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父親如此一兇,當下徐苗苗便委屈極了,心道憑什麼呀?我說錯什麼了,你爲什麼老是這麼針對我?難道那個王八蛋打了哥哥不是事實嗎?難道我們不應該給他一頓教訓嗎?
徐苗苗如何的委屈,徐副市長也不理會,一臉嚴肅的冥思一陣,睜開眼睛對一臉惘然不知道父親是怎麼了的徐禾禾說道:“你有沒有報警?到目前爲止,還沒只是私人矛盾吧?”
“沒有。”徐禾禾搖搖頭,他不知道自己父親究竟怎麼了。
;“那就好,那就好。”徐副市長一臉慶幸的點了點頭。
這時旁邊的徐母是徹底看不下去了,什麼叫還好?自己兒子被打了,居然還說好。她立即拉住丈夫的衣袖,質問道:“徐大市長,您現在是怎麼了?兒子被人打成這樣,你不討回公道,反而說什麼還好。你是覺得咱們禾禾還沒被打死嗎?”
女人就發起難,徐副市長頓時就覺得腦袋都大了。這時,旁邊的徐茹趕緊解圍道:“嫂嫂,這件事哥哥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畢竟禾禾也是親身骨肉,不可能向着外人的。”
“他這還不是向着外人?他要不是向着外人,他趕緊讓警察去抓人啊,用得着在這兇兒子說風涼話嗎?”徐母不依不饒,她一介女流,哪裡知道周衝背景通天。
“我猜啊,那個周衝應該是來頭不小,所以哥哥才爲難的。這件事,要是鬧大了,對禾禾很不利。禾禾肯定把周衝當成了騙子,然後才產生的誤會。”徐茹趕緊解釋道。
聽了徐茹這話,徐母倒是安靜下去了,委屈的徐苗苗則不以爲然的辯了一句:“哼,他一個走方郎中罷了,能有什麼來頭?姨娘你危言聳聽了。”
“閉嘴。”徐副書記再次回頭狠狠地罵了他一句:“你趕緊給我滾回去,少在這丟人現眼。”
哼!
徐苗苗被罵了兩次,心中惱恨,怒哼一聲便出了門。
徐副市長見此,心中悲涼,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小子,果然朽木不可雕啊。
徐苗苗幾乎已經被判定成朽木了,這也是爲什麼徐家一直沒將他往政治場放的原因。以他的脾氣秉性智慧,估計進了官場,被人賣了還會幫人數錢。
徐苗苗爛泥扶不上牆,徐禾禾倒是比他強上不少,從他姑媽與父親的言語之中,他已經得出了結論,自己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
他心裡不停的嘀咕:周衝一年多前還是個走方郎中,今年就是副廳級幹部了。簡歷年齡都被刪改了,如此說來,他的背景還真是大到能通天的程度啊。那我豈不是……
一想到這兒,他的臉色立即暗淡了下去。這頓打算是白打了,估摸着還得上門道歉。
他咬了咬牙,然後擡起頭對徐副書記說道:“爸,明天我去周副書記那兒道個歉吧。”
“越早越好,這件事,必須私下處理掉。驚動了一些不該驚動的人,你這個副部長就算是做到頭了。”徐副市長撂下這話就出了門。
徐茹囑咐了兩句也跟着出了門,只有徐母還留在那兒,悄聲的安慰自己的兒子。
次日一大早,周衝剛去區政府上班,徐禾禾便坐着輪椅在秘書的推動之下,來到了周衝辦公室外面。
咚咚咚!
徐禾禾敲了三下門,周衝讓他進去之後,他連忙讓秘書推開門,自己划着輪椅走了進去。
周衝擡頭就看見了徐禾禾捧着花划着輪椅進來,當下便知曉了他的來意。心裡想着他昨天的囂張勁,於是低下頭去,裝作沒看見。
徐禾禾見周衝低着頭,他也不好意思打擾,畢竟自己是來道歉的。於是捧着花坐在那邊,好像是犯了罪罰站似的。他骨頭斷了,剛做了手術,沒好透。本來就得躺着,是他強行出來的,他也怕夜長夢多,越早解決越好。
所以,約莫等了十來分鐘,他便受不了了,傷處越來越疼,但是他得忍着,於是冷汗就這麼慢慢的冒了出來。
又過了十來分鐘,他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叫疼聲。
周衝早就發現了他的訝異,事實上,他一進門,周衝便知道他傷的有多重。但他就是不吭聲,就是裝作沒看見,讓他好好受受罪。
所以,周衝還是充耳不聞,繼續看他的文件。
又過了半個來小時,徐禾禾實在是忍受不了了,臉色慘白,冷汗將衣物全部都打溼了。爲了避免自己暈死過去,他終於還是決定‘打擾’一下埋頭工作的周衝。於是他用力的將輪椅劃到周衝的辦公桌前,將鮮花小心翼翼的放在周衝的辦公室桌上。
這下,周衝也不好再繼續裝無視了,於是擡起頭故意裝作很震驚的說道:“喲,這不是徐副部長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您該不會是扭送我去派出所的吧?畢竟我是個騙子嘛……”
周衝諷刺味十足的說道。這話夾槍帶棒還有刺,若是往常的徐禾禾聽了肯定是會大發雷霆,但是今天他是來道歉的,不能舊事沒解決又搞出新的事端。
當下,他便低着頭誠懇的說道:“周書記,昨天的事情實在是對不起,我昨天是因爲一些生活中的事情,把情緒帶到了工作中來,我這次來是誠心誠意向周書記您道歉的。”
“道歉?”周衝故意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說道:“道什麼歉?徐副部長您做錯了什麼嗎?您不是站在黨的立場有權利也有義務揪出一個騙子的嗎?沒錯,我就是個騙子,徐副部長你沒錯,你沒必要道歉。”
見周衝這幅樣子還是不肯原諒,徐禾禾算是知道今天又踢到硬石頭了,但這件事不能不解決,所以,他還是繼續誠懇道歉:“周書記,實在是對不住,我昨天那樣說話肯定是傷害您了,您一定要原諒我,您要是不原諒我,我…我……我會良心不安的。”
徐禾禾將良心不安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周衝只覺得好笑。心裡也清楚,肯定是他父親向他施加了壓力,否則他是肯定不會大清早過來道歉的。
“良心不安?喲,徐副部長你可千萬別這樣,你這樣可就折煞我了。要不這樣,我也跟你道個歉,我實在是不應該升的那麼快,我總不能一下子就趕到徐副部長前頭吧?這太不符合常理了,但是沒辦法啊。實在是能力太強了,我也惱恨啊,爲什麼總是出風頭,爲什麼經常幹出一些讓老百姓得利的大實事呢?徐副部長,你那樣懷疑是沒有錯誤的,我也覺得我是不是太快了,比起你們這些坐辦公室的還要快,太沒天理了。”
周衝這話雖然說得慷慨激昂,但字眼裡全是諷刺,徐禾禾聽了心裡就好像被千萬根針紮了似的。可沒辦法,今天是來道歉的,總不能再鬧翻吧。
“周書記,我是真心實意來向您道歉的,您千萬別跟我計較,我就是個粗人……”徐禾禾又要道歉,可沒說幾句話,一陣氣血翻騰,竟然暈死了過去。
見徐禾禾暈倒,周衝心道別出什麼事故來,趕緊給他紮了一陣,暫時定住了他翻騰的氣血,然後連忙出門將他的秘書叫進去,推到醫院去。
那秘書推着徐禾禾走時,周衝特意囑咐了一句:“你們部長醒來後,就告訴他。這件事就此揭過,他要是心有不甘,我隨時恭候。
徐禾禾若是聽見這話,肯定歡天喜地,他哪敢心有不甘啊。現在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冒犯周衝了,他知道自己混到副廳有多不容易,家裡耗費了多大的勁。可週衝一年就追趕上了他,而且還是從基層幹起,從實權部門一步一步的闖出來,這次又是中央組織部下的調令,背後能量有多大,可見一斑。
徐禾禾被推走後,周衝回到辦公室繼續看他的資料來,他得儘快的從那些蛛絲馬跡中摸索出一條線索來。
過了一會兒,門再次被咚咚咚的敲響了。
“請進!”
周衝言語一聲,讓他走了進來。這人一進來,周衝放在桌子下的拳頭不由自主的就捏緊了起來,隨後又緩緩鬆開,臉上也立即佈滿笑容,說道:“樑夫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小神醫現在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愧是當大官的人。”徐茹呵呵一笑,徑直走到辦公桌前找了個位置坐下。
見徐茹進來就坐,周衝便接着問道:“不知樑夫人的病情有沒有好些,這一年來我可是時常惦記啊。”
“我這一年都沒怎麼練功,所以倒也還好。”徐茹淡淡說道,言語之中似乎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周衝開透視眼看了一遍,發現她體內的真氣果然平穩了許多,想來這一年多,應該是沒怎麼運功。
“哦。”周衝點點頭,很自然的問道:“不知道樑夫人這次大駕光臨,找我有什麼要事商量呢?”
“要事倒是沒有,私事倒是有一件。”徐茹說話時慢慢收起笑容,變的嚴肅端正起來:“不知道周書記覺得我女兒怎麼樣?”
“嗯?”周衝聞言,當時就皺起了眉頭:“樑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