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路都是不一樣的,我羨慕她不用埋頭將數學題刷一遍又一遍,她羨慕我不用將同一個物體畫一遍又一遍。
她進來把書包往地上一扔,衝我叫了句姐,就懶洋洋地直接去衛生間洗澡了。
我爲我剛剛幼稚的久別重逢的激動感到臉紅......
洗完澡我窩在牀上打量着自己的房間。因爲我一直不在家裡,陸劍趁機把她一堆畫板和顏料扔在我的書桌下,桌上一堆橡皮屑子還沒掃乾淨。
我每次調侃她像愚公移山似偷偷把自己一大堆亂七八糟不想被爸媽翻出來的東西扔到我這裡。
她就一臉理直氣壯地說當初可是你讓爸媽送我去學的畫畫。
我一直記得我後座的那位市高考狀元在小學一年級上課時是唯一一個在象形圖裡找出答案的人,當時平庸的我們只是傻乎乎覺得圖畫好玩。所以我堅信讀書雖然有後天彌補的可能但是天賦還是優先而行的。
我很幸運,我從來沒有太爲學校修行苦惱,甚至因爲愛上了鄰桌的學霸找到了人生開掛衝鋒的鑰匙。但是我妹是一個小學三年級考試都不能考到滿分的人,所以我不希望她因爲天生人與人之間的小差距耗費大把現世的時光去彌補。
所以我在學習還沒有被看得那麼重的時候連哄帶騙讓我爸媽同意讓她去學美術參加藝考。
我媽拿着牛奶走進來,“簫簫你們放假了有沒有作業啊。”
我瞬間敏感起來,“怎麼了?”
她皺着眉頭說,“你妹妹雖然考的是藝術生,但是她的文化課成績實在太差了,我想讓她寒假裡就少花點時間去練畫畫了多花點功夫在語數外上。”
我突然覺得很氣憤,但又默不作聲的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告訴自己畢竟媽她是不知情而已。畢竟陸劍熬夜通宵該作品的時候是給她的姐姐打的電話,陸劍大冬天在雪裡寫生寫到兩條腿抽筋的時候是向他的姐姐倒苦水,陸劍第一次報名失敗躲在被窩裡哭的時候是她的姐姐第一個發現。
她說,“我跟你爸說,連個屁都不放,像個死人一樣睬都不睬我,我想想還是問問你。”
我嘆了口氣,“陸劍怎麼說?”
她把牛奶往牀頭櫃上一放,“跟她爸一個死人模樣,說了半天也不吭聲。”
“那補課也不要去補習班裡了,來回也是浪費時間的。”我陷入思考,猶豫半晌,“你讓我想想吧,最好是找到靠譜一點的熟人,最好在家裡補課,這樣她也多些時間在她的專業上。”
我媽只能點點頭。
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反覆權衡,我決定下牀去找陸劍。
我敲敲門,“小賤賤?”
陸劍頭也不擡,“老姐,幹嘛?”
我直白地說,“我受母上之託來給你當說客。”
陸劍回過頭不悅地翻了個白眼,“關門,謝謝。”
我說,“你辛苦我知道啦。”
她不理我,“知道就行。關門,謝謝。”
我故意說,“你別以爲我會讓媽給你扔到補習班裡去。補習班那裡誰也管不到你,扔進去就是做做作業而已,或者你不用腦子抄抄答案,我纔不會讓你那麼輕鬆矇混過關。”
陸劍作勢要打我。
我說,“我呢準備親自上陣教你。剩下的銀子肯定會掉我口袋裡的。”
陸劍輕蔑一笑,“就你那數學,還不如我自己瞎寫呢。”
我湊近悄聲說,“我教你英語啊,至於數學嘛,幫你找個超級帥的小哥哥要不要?”
不愧是我妹妹,一系血脈,一聽到有好看的小哥哥眼睛立刻放光。
但她還是有些懷疑,手往我前面一伸,“沒有沒照片,我先驗驗貨,想騙我念書,沒那麼容易。”
沒錯,我立刻在相冊裡翻出江霜嶽的照片。
江霜嶽不是正好想完成一份兼職計劃嗎?他可是花大把銀子都請不着的數學一等一的高手。我都快爲自己這個一石三鳥的計劃歡呼了。
在江霜嶽同學的言傳身教下,陸簫同學也絕對不會做虧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