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他立刻又一副痞裡痞氣賤兮兮的模樣,“真是醉了,我都不懂我幹嘛要你在我這裡幹活......”
“嘿,不好意思了,我就在這,怎麼着。”我頂嘴。
房間的氣氛又立刻活躍起來。
我瞟了一眼牆上的鐘,“中午你準備吃什麼呀。”
他頭也不擡,“你豬啊,才過多久,就知道吃。”
我毫不猶豫地把手裡的便籤本向他頭上扔過去,他後腦勺跟長了眼睛似的,頭一歪,便籤本就從脖子旁穿過去了。
“剛剛謀殺未遂,還想再接再厲怎麼着?”
提到他手上的食指,我立刻默不作聲了,我理虧。
“倒確實快十一點半了。”他也擡頭看看了時間,“中午你準備吃什麼呀。”
所以剛剛說我是豬的話能不能收回去了......
我還沒想好,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一看是陸劍。
“怎麼啦,陸同學。”
“老姐,我們上午剛剛靠了一大份數學試卷,做了一百分鐘累死我了。”
我好不客氣地指出,“廢話,學生不累還是學生麼。”
她那一頭停頓了幾秒,我估計是在衝我翻白眼。
“嶽哥說我們表現好給我們放幾個小時的假......”
“哦。”
“要不我們還有你還有書飲哥一塊兒吃午飯唄。”那一頭也聽得到何司漁的歡呼聲。
什麼時候鬱書飲也變成你的書飲哥哥了......
“那你問問江霜嶽他願意嗎,我也問問鬱書飲高不高興同你們一塊吃午飯。”我敏感地覺得江霜嶽不太喜歡鬱書飲,或許兩個小姑娘連自己輔導老師那一關都過不去。我想了想,這大概是因爲那天我讓他等塊畫板等到太晚了,他有些遷怒於他。
我把手機放下,衝鬱書飲說,“你妹還有我妹約我們兩個一起吃午飯。”
“這麼多人哪的吃多久啊。”他皺眉,“她一上午才學了多久的數學啊。”
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是操碎了小輩們的心啊。
我有點好笑,拿起電話,“吶,鬱書飲說了,不去啊,你們中午還是好好在家裡吃飯,吃完了趕緊就去接着學習,也不看看離高考有多近了。”
那一頭很失望,“可是嶽哥都同意啊——”
既然江霜嶽都同意。
我看向鬱書飲。
鬱書飲走向我,誤以爲是他妹妹還在鬧着要一起吃飯。
我眼睛一轉,立刻抓着電話小聲地說,“讓何司漁接電話,她哥哥要同她說話。”
鬱書飲接過手機,“嗯。”
我不知道他們兄妹兩到底講了些什麼。
開始的時候,鬱書飲還是很有做長輩的氣勢,什麼“你才學了多久”“你就不能收收心”,後來漸漸地好像只有聽那一頭炮轟的份兒了。
過了,半晌,他嘆了一口氣遞給我手機,妥協了。
我心底一半竊喜一半同情。
他自言自語,“算啦,反正今天也是週末,沒多少人,先歇業啦。”
真是的,又沒有人因爲你敗給自己的小妹妹來笑話你,非得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老姐,我和何司漁想吃前天新開的一家燒烤啦,據說那個烤魚超級超級超級好吃!地址發給你了,離學校特別近,你和哥走過去頂多一刻鐘就能看到了。”
明明窩在家裡,外面哪有好吃的哪又有新開的店真是瞭如指掌啊......
並沒有什麼要收拾的,我們倆拿起包就出去了。剛穿過紅綠燈,遠遠就看到兩個小姑娘笑嘻嘻地站在門口衝我們招手......合着,早就出發了,是吃定了我們倆會出來。
走到門口,我還是習慣性張望一下江霜嶽在哪裡。
一眼就看到他坐在門口靠右的位置。他今天穿着我最喜歡的咖啡色羽絨服,更顯高大幹淨,白皙的臉包裹在一條大圍巾裡,眉眼澄澈,溫軟又慵懶。
一看到他,我就會忍不住要笑起來。
在我的生活裡,他,好像,從來沒有缺席過。
他也擡頭望向我。冷漠疏淡的臉因爲我燦爛的笑臉而一下子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