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一上桌,我立刻殷勤地先推到江霜嶽的前面。他沒什麼反應,只是安靜地撿起筷子。
燈光暖暖地灑在他的身上,他夾起一塊沾滿了辣椒粉的魚塊,也不怕燙,一下子就塞到嘴巴里,終於只是
一看到他吃東西,我的心情也會變得很好。
不管看到多少次,都還是會砰砰砰得非常心動。
“吶,乾杯。”
鬱書飲一臉壞笑着,把他的冰啤酒伸到我的前面,我自然不會示弱,立刻豪爽地和他碰杯。
“哇。”大冬天的一大口冰飲下去也覺得真是太爽了。
“啤酒真是太好喝啦。”
“就是,吃燒烤不喝啤酒簡直是人生一大遺憾。”
江霜嶽擡頭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明晃晃的,橘黃色的燈光下幾根鐵籤子油得發亮。江霜嶽順手就要拿起來吃。
幾乎是下意識地,比他快了一步,一手抽餐巾紙,一手抓起他要拿起的那根,用餐巾紙把上面那層油膩擦去。只是覺得這樣稍微衛生一點。
把餐巾紙扔到桌上,擡起頭,不知是不是錯覺,忽然地感到周圍人愣了一下。
心裡暗叫不好,立刻感到血液暗自往臉上涌。
迅速地瞄了一眼江霜嶽,他非常淡然地拿起來就吃,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他大概早就習慣,已經覺得理所應當了吧。
大概是因爲江霜嶽自然的表現,其他人,準確地說也就那兩個正處於青春荷爾蒙高漲時期的小姑娘,也不好意思往更深的地方聯繫。
鬱書飲只是隨意掃了我一眼。
我也立刻恢復自然,淡然地把剩下其他的鐵籤子都擦了一下。
“哇,老姐你也太矯情了。”陸劍半開玩笑地抱怨起來,“老姐你一天到晚管這管那,就跟個老媽子似的。”
“對啊,我就是你們這些小屁孩的老媽子啊。”我也誇張地衝她翻了個白眼。
鬱書飲暗笑一聲,拿起酒罐子,“來,老媽子乾一杯。”
我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還是和他碰了碰杯子。
“老哥你和姐姐誰酒量比較好啊。”何司漁笑嘻嘻地湊過來。
我還沒開口,鬱書飲立刻警覺地說,“你別想搞事情啊,我和陸簫今天就喝這麼多,你別想起鬨啊。”
“鬱哥你不會是喝不過我老姐吧。”
我也幫腔,“就是,他肯定喝不過。”
“陸簫你是不是缺心眼兒啊。”鬱書飲立刻無語地衝我翻了個白眼。
“你才缺心眼。”
等陸劍說要再點幾罐啤酒時我才遲鈍地發現了這兩個人精的小把戲。
“你們別想騙我喝酒啊,下午我們兩還要回店裡呢。是吧。”我看向鬱書飲尋求他的認同。
“就是。”他靠譜地點點頭,非常認真地說,“別讓陸簫再喝了,會發酒瘋。”
兩個小姑娘暗暗笑起來,我正準備懟回去,對面江霜嶽擡起手大概是要拿醬。
我知道他是想撒辣椒粉,就像訓練有序的小狗幾乎已經是下意識討好地,飛快地遞過去。
他的手一停頓。我看向他,他面無表情,微抿薄脣,靜靜地縮回手。
我這才忽然發現他渾身上下散發着冷肅的氣息。
是因爲我手指上剛剛拿鐵籤子所以沾了點油膩?
我猶豫着要不要再擦一擦手紙,再遞過去。
他只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眉頭微皺。
他對我感到厭倦不耐煩。
心裡的聲音飛快地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