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回敬: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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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貴妃面若白紙,她肚子裡殘疾的孩子,好不容易纔找到罪魁禍首,但是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幕後黑手竟然是她最信任的汪家。

而她爲了不牽連汪家,還要在皇帝出宮時,偷偷將孩子落掉,這個打擊絕對是漂亮至極。

“你等着!”汪貴妃踉蹌後退,差點摔倒,咬牙切齒痛恨說道:“是你……你等着,你害了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就站在寧芳殿門口,光從身後照進屋子裡,比痛的直不起腰的汪貴妃高了一個頭,“你杖斃我娘,我害你兒子,這很公平,不是嗎?”

“你個小賤人!”

在汪貴妃的眼中,我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人,被我玩弄於鼓掌之間,對她來說是不能容忍的恥辱。

“汪貴妃娘娘,奴婢真替您悲哀,養了這麼一個蛇蠍心腸的妹妹,毫無容人之地,爲了爭寵,不但不放過親姐,連未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而您還被矇在鼓裡,真可憐。”

我的話如同淬了毒的刀捅進她汪貴妃的心上,讓她明明恨極了我,卻又覺得孤立無援,連自欺欺人的資格都剝奪。太醫對她身邊不能留動物的事情早就提過警告,我只要再稍微提醒,她就能把所有的事情想清楚。

所有的矛頭都落在汪家,這種被自己最在乎捅刀子的感覺,想必比任何刀劍插在身上都來的撕心裂肺。

“你閉嘴,閉嘴!”汪貴妃捂住耳朵,好似掩耳盜鈴,我的嘴角弧度微微勾起,沉聲道:“元秋,去給貴妃娘娘叫太醫吧,落胎用的是虎狼之藥,若是不小心把命丟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元秋警惕的瞧着我,屋外的人應聲離開。

我恢復恭敬的模樣,衝汪貴妃行禮道:“既然娘娘瞧着不高興,奴婢這就退下,免得刺激娘娘。”

離開前,我看見汪貴妃裙襬的血跡,聽見她痛苦的尖叫,好不暢快!

冗長的宮道,我牽着文蘭的手走在青磚上頭,十指相扣,死死的攥在一起,“文蘭,你看到了嗎,我替你報仇了,她害你沒了嗓子,她也不好過……”

文蘭用力回握。

拖着沉重的步伐,我們一步步向前,忍住不回頭,聽着貴妃流產這麼大的事兒,掩蓋在皇宮偌大的安靜之中。

不等我回到寢臥,侍衛就已經將我和文蘭團團包圍,文蘭把我往身後擋,一邊搖頭,一邊流淚。我拍了拍她的手背,衝她笑:“沒事。”

謀害皇子,是誅九族的大罪。

文蘭不相信我的話,怎麼都不肯把手鬆開,我靠在她耳邊小聲,“落胎藥用寧芳殿瓷瓶裝的,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她有些傻了,我趁機從她身後走出,對侍衛長行禮,“奴婢方歡,不知所犯何罪?”

汪天逸隨君去了圍獵場,留在宮中的侍衛,全都眼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直接將我綁了關到了地牢。

也就是這時,我才知道汪貴妃的孩子胎位不正,沒能落下,連帶着她的性命都有了危險。不僅僅是我,寧芳殿、御膳房,但凡和這事兒有關的人,全都下了獄。

地牢中暗無天日,到處瀰漫着潮溼的味道,與經久不散的血腥味混雜,忍不住噁心。牢頭放飯九次,整整三天,地牢中被提審的人全都沒能活着回來,眼看着就要輪到我。

可我不慌。

我的名字上了方家族譜,若這被定罪,我就亮出方家七小姐的身份,拉着整個方家去死。

第五日,同一個牢房的人走了大半,終於輪到我。

當大門打開,陽光刺進的我睜不開眼,我只能憑着感覺走在領路奴才身後,等我看清楚周圍,剛纔與我一起的全都不見,領路奴才已經退到門外。

又是小黑屋。

比上次要好,至少我認出,坐着喝茶的人,是方家主母——高淑,方太師的正妻。

“賤蹄子,跟你娘一樣,都是惹禍精!”

她把茶杯摔在我臉上,額頭瞬間血流如注,滾燙茶水讓半個額頭都起了水泡,我站在原地沒動,甚至有種攪亂湖水的興奮。

高淑以爲我至少會反抗,但這麼淡定的模樣,再次觸動了她,“賤蹄子,我跟你說話呢,你笑什麼?!”

我在笑你拿我沒辦法,再氣,依舊要動用人脈,暗中替我擺平。

“能安全出地牢,我猜我已經沒事了。”我沒有理她,轉頭就往外走,手指帶過額頭傷勢。

有點疼。

“你站住!”高淑呵斥,“方家在你身上用了那麼多資源,可不是白廢的!”

我腳步一頓,微微回頭,看她指着桌上一份文書,“簽了吧。”

斷絕父女關係,逐出方家。

瞌睡了遞枕頭,我正愁不知如何脫離方家,他們就主動送上文書,只是……

我剛拿起毛筆,在高淑的期待中又放下,“既然能逐我出方家,爲何還要救我出來?”

他們真當我是傻子。

我毫不客氣的擱下筆,冰冷的忘了高淑一眼,“汪貴妃的事兒定罪之前,我不會籤的。”

“你!”高淑抓着我的手,強硬的在文書上留下凌亂的墨汁,連着我額頭的血跡,也一同落上去,很快歪歪扭扭的方歡二字,立於眼前。

“沒想到堂堂方太師夫人,都這麼自欺欺人。”手摸過文書上的血滴,鮮紅的一撇格外刺眼,“我保證,不出兩日,整個京城的人都會知道,方太師爲求自保,舍親女,僞造文書!”

“你威脅我?”

“未出世的皇子我都敢害,威脅你有什麼不敢的?”搶過文書,毫不猶豫的撕成碎片,“我告訴你,要是皇上查到我身上,你們方家就跟着一起去死吧!”

“你們方家?”高淑受刺激,“這也是你的方家。要是方家沒了,你也別想活!”

可真是好笑?

我有用的時候,是方家人;沒用的時候,就是跟野狗搶食的小砸種。我可不是汪貴妃,爲了母傢什麼都可以捨去。

從小,我就只有孃親一個親人。

孃親死後,我便孤獨一人。方家,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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