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不知如何面對這兩人,茫然無措地悄悄退回了屋裡,周彥華已然起了,此時正幫着睡醒過來的周洲穿衣服呢。而周洲卻是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樣,任由着周彥華擺弄。
見狀,我上前抱過周洲,對着周彥華說了一句:“我來吧,你去洗洗。”
待周彥華洗漱穿戴齊整,他又湊近我跟前,我頓時想起自己忘了該做的事了。我將周洲輕輕塞進他懷裡,急急忙忙地道:“我忘記幫你煎藥了!”
我也無暇顧及周彥華的困惑,趕去廚房,巧兮卻已在此生起爐子煎起了藥。她從煙霧裡擡頭看到我急匆匆的模樣,笑着喚了一聲:“姊姊,早啊!”
我笑着迴應了一聲,上前道:“勞動你一大早便來煎藥,接下來便交給我吧。”
巧兮笑道:“我閒着也是閒着。娘也該起了,這兒就勞煩姊姊看顧着,我去淘米擇菜。”
看她利索地起身,我忙道:“多備些吧,赫連老爺許會留下來用飯。”
巧兮的步子頓了頓,回身看向我,眼中掩飾不住驚喜:“真的?赫連老爺會過來?”
看她這副歡欣雀躍的神態,我唯有在心間嘆息。早間無意中得知的消息我至今仍不敢相信,甚至不知如何向周彥華提起,也不知如何勸說巧兮這個傻姑娘。
在此心不在焉地煎藥,我也不知阿孃何時進了廚房,直到聽到她接連喚了我幾聲,我纔回過神來,在阿孃微惱微怒的催促下,將煎好的湯藥盛出。
正準備給周彥華送去,阿孃又憂心忡忡地叫住了我,近前摸了摸我的額頭,關切地道:“沒事吧?怎麼一早就鬱鬱不樂的?”
我微微搖頭,阿孃卻道:“你這孩子的心思重,娘怕你……”
說着,阿孃的雙目便涌出兩行濁淚,已是泣不成聲。我知曉阿孃是擔心我再次想不開做了傻事,那一刻的命懸一線,我個人沒有多少印象,卻也明白因爲自己的任性,害得身邊的親人爲此擔驚受怕了多日。
看着阿孃這般哭泣的模樣,我心中又愧又暖,忙對着阿孃笑道:“娘,女兒沒事。您放心,女兒不會再做傻事了!”
阿孃強自歡笑,擦了擦臉上的淚漬,露出溫柔的笑容:“是娘多想了。好了,你快去將藥給周先生送去吧。”
我點點頭,見巧兮正坐在水井旁認真地擇菜,順便打了一聲招呼便回了屋子。
此刻,天已亮透。
而許元每日早起都會圍着園子走動幾圈,隨後洗漱更衣後,便會來此小坐,實則是爲了看看他的小外孫兒。
我將煎好的湯藥給周彥華送來時,許元如往常一般地抱着周洲逗弄着,反倒是爲人父母的我與周彥華袖手在一旁無所事事。
而今日這樣平靜祥和的時光終究不會太平靜。
看到周炤與赫連平一臉凝重地先後進來,我不由看了周彥華一眼,卻發現他依舊一臉和善地看着兩人,親自請兩人坐下。期間,周彥華曾在我身後悄聲問了一句:“美珠,怎麼心不在焉的?不舒服麼?”
我忙搖頭掩飾了臉上的不自然,搶過他手中的活,爲桌上的幾人各自滿上了一杯熱茶。
“炤兒,你今早方回麼?”
面對周彥華這無心的問話,周炤神色一緊,咬脣點了點頭。
我卻看見赫連平伸出手在桌下握住了周炤緊握成拳的手;繼而,他又坦然對着周彥華溫淡如水的目光,拉着周炤起身。而周炤卻似失魂般,任由着赫連平擺佈,隨同着他一道跪了下去。
周彥華驚了一驚,目光深深地盯着兩人看了半晌,卻是不言不語。反倒是許元饒有興致地看着兩人,不等赫連平出言,便是率先開口打趣道:“你倆拉拉扯扯地是做什麼呢?赫連平你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不該給燁兒行此大禮啊!若我沒有眼花,你這是要求娶炤兒麼?”
赫連平絲毫不忸怩,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面對着許元,一臉認真地道:“舅舅,我確實要求娶炤兒!”
許元的眼中一片戲謔之色,目光瞟了瞟周彥華,卻是笑呵呵地道:“你即便叫了我‘舅舅’,你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啊。”
赫連平再擡頭望向周彥華,去聽對方有些氣惱地問了一句:“你與炤兒何時好上的?”
對於周彥華這份氣惱的心情,我多少能明白一些。畢竟,赫連平與周炤暗中來往之事,真正是瞞過了諸人。
而赫連平與周炤,一人作爲至交好友,一人身爲至親妹妹,卻是連周彥華也瞞住了。
對此,周彥華無疑是氣惱萬分的。
面對周彥華這平靜無波的詰問,赫連平正了正神色,低聲道:“這很重要麼?”
周彥華也不正面回答,示意兩人起身後,便上前拉過周炤的胳膊,細細打量着她。周炤自始至終都低垂着腦袋沉默不語,周彥華心中自然有疑惑。他不管赫連平略帶乞求的神色,而是兀自輕聲問着周炤:“炤兒,對於子舒所求,你可願意答應?”
周炤微微掀起眼皮睨着赫連平,眼中神色晦澀,卻是突然撲進周彥華懷裡哭了起來。
周彥華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地扶着周炤因爲哭泣而聳動的雙肩,急急地安慰道:“好好好!你不願嫁便不嫁,別哭。”
聞得此話,赫連平卻是急了,悲悲慼慼地喚了一聲:“炤兒……”
周彥華嘆息一聲,喚過我,緩聲交代着:“陪陪炤兒,我和舅舅與子舒談談,兒子暫且由巧兮看着。”
而赫連平卻是戀戀不捨地看着周炤,他幾乎是被周彥華扯出了屋子。
等到屋裡只剩下我與周炤時,我看她依舊垂着腦袋抹着眼淚,竟不知如何開口。
我不知自我離去後,她與赫連平是如何商議此事的,如今見她這副情景,也不知她心中有着怎樣的想法和決斷。而我,生怕開口便觸怒了她,倒也只能彼此沉默着。
我實在不忍心看她這副悲慼的模樣,輕輕握住她的手,輕喚一聲:“炤兒。”
周炤微笑着看着我,原本柔美的臉上因沾染了淚漬,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這樣的周炤,我只在她苦戀賴冬青而不得時,偶爾看見過幾次。然,那時爲愛苦惱的周炤,即便會在我面前討好示弱,卻絕不對露出這樣脆弱而悽美的神情。
周彥華說過,她與赫連平之間誤會重重,想必她對赫連平的感情也是極其複雜的。
而我至今也不知她對赫連平是否有着男女之情?
面對這樣的周炤,我心中一片憐惜,輕聲問着:“炤兒,你不願嫁人麼?”
聞言,周炤欣慰一笑,傾身抱過我的肩膀,彷彿找到了依靠般,十分欣慰地說道:“還是大嫂懂我。”
我苦笑:“可你與赫連老爺之間……”
想到周炤懷有赫連平骨肉的事實,我不得不重新組織了語言,儘量以平和而輕緩的語氣說道:“炤兒,早間我本欲過去你屋子看看你是否回來了,卻不料遇見了你們,也聽了一些話……”
話到此處,周炤猛地鬆開我,惶恐不已地看着我:“你聽到了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坦然道:“你如今有了赫連平的孩子。”
周炤面色陡然冷了下來,目光涼如水,卻是冷嗤一聲:“那又如何?”
知曉她並非是對我生氣,我暗自鬆了鬆氣,嘆道:“炤兒,說句不中聽的話,我也不怕你因此記恨我。你即便不願嫁給赫連平,可你與他的孩子畢竟是無辜的,而他對你這些年的情意,你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炤兒,你一直都在逃避自己的內心。”
“纔沒有!”周炤果真氣得跳起身,費力爭辯着,“你什麼都不懂,憑什麼隨意揣測我的心思!赫連家沒有一個心術正的好人!若非被赫連雪瑩算計,我也不會淪落到這般境地。我不信赫連雪瑩算計的這一切,他赫連平會毫不知情!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周炤的表情有些猙獰,我有些不明白她竟會惱羞成怒成這般!
而此時,屋外卻響起一道低沉輕緩的聲音。
“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屈小姐!
雖同住一座園子,我與屈小姐的交集並不多,而她主動前來,也多是送些貓食託我給赫連平送去,我也偶爾送些自制的點心給她送去,她倒也樂意接受。
此次清早前來,她顯然是與往常一般。
見到突然出現在門外的人,我與周炤皆是一愣,周炤更是不喜地蹙眉,眼中明顯帶着戒備。
她如此防備着屈小姐,分明是介意着屈小姐與赫連平那段鮮爲人知的過往。而她,至今卻渾然不覺這份隱藏的心思。
將屈小姐請進屋內,屈小姐也不拖泥帶水,將攜帶的貓食交給我之後,竟是破天荒地對周炤說了一句:“周姑娘,珍惜眼前人吧。”
周炤卻是冷言相譏:“聽聞屈小姐與赫連平有段孽緣,而屈小姐更是爲他隱於市井之間不問世事,想來是情根深種餘情未了,怎麼反倒甘心將人拱手相讓?”
對於周炤的尖酸話語,屈小姐也不惱,反而是對我微笑着搖了搖頭,繼而溫婉笑答:“那些都是年少的意氣用事,談不上孽緣。我在此避塵遁世,卻是與他無關,不過是我內心所願罷了。赫連公子素來癡心,對周姑娘一往情深,當時未見姑娘面目,姑娘之名便已深諳於心了。他說你與衆不同,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周炤臉色有幾分變化,對於屈小姐的敵意與防備也少了幾許。然,對於屈小姐這番話,她卻是沒有一點表示。
我不禁有些尷尬。
屈小姐素來清淡無爭,志趣高雅,此時對周炤的一番話也全是出於好心,我不禁被她心中這般心襟與氣度折服。周炤不願給她好臉色,我卻不想因此而開罪於她,忙上前道:“炤兒心情不佳,無禮之處,我代她向你賠罪。”
屈小姐卻是溫和一笑:“夫人言重了,是我失言了。我就不多加叨擾了,日後還得麻煩夫人。”
我笑着將人送出屋內,回身卻見周炤滿臉不喜地站在門前看着我。
“大嫂,你何必對她那麼客氣?”
我笑道:“屈小姐是客,自然得客氣了。”
看着周炤氣鼓鼓的模樣,我失聲笑問:“炤兒,你爲何對屈小姐成見頗深?”
周炤一時之間竟是被我問得無言以對,皺眉深思過後,卻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徑直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見狀,我忙跟了上去:“他們在談事,你稍後再去吧。”
周炤卻是冷哼:“談論我的終身大事,我還不能過問麼?”
聽及,我也不再阻攔。本欲開口勸勸,她卻先開了口:“大嫂,你別勸我。你不瞭解赫連家族,不會明白嫁給赫連平意味着什麼。當初多少女子想嫁給他,那是她們被赫連家族表面的風光矇蔽了雙眼。”
我只聽說過這些豪門世家規矩森嚴,對女子的約束愈發苛刻。而赫連雪瑩當初也不過是想嫁與已娶妻的周彥華,忤逆赫連家族那奇怪的家規便被驅逐出家門;若是知曉周炤未婚先孕,即使赫連平最後能順利娶她進門,周炤往後的日子想必也十分難過。
之前,我若是一心想要周炤正視自己的真心,此刻,卻有些拿捏不定了。
也許,在赫連家族看來,嫁過人的周炤根本沒資格進門。
這個時代,對女子總是殘忍苛刻的。
赫連家族可以捨棄身爲女兒的赫連雪瑩,那麼,爲了留住赫連家族的血脈,在赫連平與周炤之事上,他們也只會捨棄周炤。
對此,我不禁十分擔憂,赫連平那時候會如何抉擇。
爲了安撫周炤,我不得不強顏歡笑道:“我相信赫連平不會讓你受委屈。”
周炤聽後,失笑道:“大嫂,你對我哥尚且沒有這般信任,竟會相信赫連平的真心?”
也許,這便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
我沒有與周炤多解釋,她便快步走到書房門前,叩了叩門:“舅舅,哥,我進來了!”
書房的門並未從裡面鎖上,周炤話音才落,她便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我緊隨其後,立馬便感受到房間內氣氛的凝重。
而周炤才進屋,周彥華便清冷地喚了一聲:“炤兒。”
周炤顯然也是被屋內的氣氛震懾住了,目光疑惑地看向赫連平,卻是戰戰兢兢地向周彥華走了過去。
而周彥華卻是鄭重地牽過周炤的手,將其牽引到赫連平跟前,沉聲道:“子舒,婚姻不是兒戲,你說的願意脫離赫連家族的不孝之言,不要再說!自然,若是你能讓炤兒點頭,我不會再多說什麼。”
周彥華鬆開牽着周炤的手,肅穆嚴正的臉色柔和了幾分,緩緩地說道:“炤兒,只要你願意嫁入赫連家,我與舅舅都遵從你的意願。”
周炤望着周彥華與許元欣慰地笑了笑,在面對赫連平時,她的臉色說不出的柔和,輕聲道:“赫連平,我早對你說過,你的決定是打動不了我哥這個書呆子的。所以,你就當是我負了你,也不用想着對我對孩子負責。孩子我可以不要……”
“胡說!”許元突然出言,滿臉不喜地打斷了周炤的話,“孩子還是得要!你周家如今子嗣單薄,你把孩子生下來,養在燁兒名下也是周家的孩子。他赫連家不願接納你和孩子,周家不會像他赫連家沒人性!”
赫連平忙出聲澄清道:“舅舅,炤兒和孩子我都不會辜負!”
許元笑道:“赫連小子,你別急啊!你的心意我們都明白,可你們的事當真難辦啊!當然,你若是能將你家裡的幾個老頑固都講通,即便炤兒不願意,我這個做長輩的也會將人送進你赫連家的。”
“舅舅!”周炤嬌嗔一聲。
許元撓撓頭,依舊是笑着品着茶。過後,摸了摸肚皮,望着我,和藹可親的問道:“甥媳婦,早飯可好了?今日我還是得去學院代燁兒授課的。”
我忙應聲:“我去廚房看看。”
這頓早飯是我吃得最難受的一頓,那幾人心思各異地坐着,皆是不言不語,卻唯獨只有許元如往常一般心無旁騖地用飯,時不時與阿孃說說話,誇讚阿孃的手藝如何如何。
許元這般心寬,我倒是十分羨慕。
許元前去學院後,赫連平與周彥華說了幾句話,又單獨與周炤聊了聊,便回了縣衙,我也趁此將屈小姐送來的貓食交給了他。而巧兮卻在飯後將我拉到一旁,悄聲問道:“姊姊,我看赫連老爺似乎不高興,就連先生……姊夫和周姑娘也不太高興。”
對於巧兮對周彥華的稱呼,我當時提醒過後,她至今顯然都未能叫順口。每每她喚錯時,我總會取笑幾句,此時卻也是顧不上這些微小事了。
而我知曉巧兮對赫連平的心思,只是從未點破。然,事已至此,我不想她一直沉浸下去,幽幽問道:“巧兮,你告訴姊姊,你是不是喜歡咱們的縣老爺?”
巧兮驀地俏臉一紅,吞吞吐吐地道:“怎麼會……我……我只是……赫連老爺對我有恩,我只是……感激他……”
“巧兮,你別糊弄姊姊了。”我拉過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這般好似飛蛾撲火,只會苦了你自己。赫連老爺並非你良人,姊姊不想你爲此痛苦。”
巧兮卻是連忙辯解道:“我並不感到痛苦。姊姊,在我快要餓死在街頭時,無人可憐我,赫連老爺卻將我領回了府中,給了我全新的生活。我……我本就不奢求能得到什麼,只是……只是想着……能多看看他就很知足了。”
我佯怒道:“看吧,還說你不喜歡他!你這樣的心思,還真是傻姑娘!”
意識到自己失言,巧兮紅了臉,嬌羞地道:“哎呀,姊姊你太壞了!我……我……你別與人說啊!”
我苦笑,摸了摸她的頭:“傻姑娘!姊姊日後給你找個好郎君,他要是敢欺負你,你便告訴我,姊姊替你出氣!”
巧兮笑着道:“我還不想嫁人呢!再說,姊姊有姊夫這樣好的丈夫,哪裡還有人能讓姊姊覺得是我的好郎君呢?”
被巧兮如此打趣,我也不惱,而是沉默不語地看着她,心裡卻在掙扎着做出一個令我也感到不可思議的決定。
直到巧兮不安地扯着我的衣袖喚我,我才定下心來,詢問道:“巧兮,你願意和姊姊一道服侍周先生麼?”
聽聞,巧兮驚恐不安地看着我。
我知曉她心中的疑慮與不安,繼續道:“你別怕。姊姊是真心喜歡你,想將你留在身邊。本想着不願委屈你這般,可我又實在不放心你。你若是願意,我可與周先生商量;若不願意,姊姊也不會強求你。”
巧兮依舊面露不安,接連搖頭,雙目含淚地看着我哭訴着:“姊姊,我從不敢對先生有非分之想,更沒想過如姊姊一般伺候在先生左右!姊姊,我要是做了什麼令姊姊誤會的事,姊姊告訴我,我以後一定注意!”
她這誠惶誠恐的模樣令我有幾分尷尬。
我猜到,許是我這樣的決定太過突然,而我平日裡又對與周彥華有接觸的女人極爲警備,倒讓巧兮誤會了我的話,一心以爲我是試探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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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丫頭的心思有時候便是這般敏感。
在我耐心的勸解安撫下,巧兮纔算是相信了我並非試探,而是出自真心。
基於此,她依舊一臉堅決地道:“就憑姊姊這份真心,妹妹的終身大事就指望姊姊了。不過,姊姊可別在姊夫身上費腦筋了!姊夫只屬於姊姊一個人,其他人想接近姊夫,我第一個不同意!”
我被她這番大義凜然的話逗笑了,點了點她的額頭,嗔道:“口花花倒是一套一套的,你既然不願意,就當是姊姊白費心了!”
我與巧兮在此嘮嗑打鬧,周洲倒也睡得香甜,逢周彥華出門來尋,我纔將周洲託付給巧兮,收斂起笑容,跟隨周彥華進了書房。
書房內,周炤面色悽然,我忙上前挨着她坐下,用目光詢問着周彥華;周彥華視若無睹,面色沉重地坐在我們對面。
我見他面色凝重,只得轉向周炤,細聲問:“炤兒,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