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賈寶玉聆仙音道賈環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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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二刻,鴛鴦被窗戶裡吹來的冷風簌簌吹醒,眼前忽有五色毫光、霞瑞千條,她只道還在發夢,擡頭一瞧,卻險些大聲尖叫起來,只見原本收的好好兒的通靈寶玉正懸在樑上熠熠生輝。賈寶玉與王熙鳳兩個面上死灰已退,眼看着竟是大好了!
鴛鴦連滾帶爬地叫醒了老太太,賈母喜得不知該說甚麼好,這時屋裡衆人也被聲響驚動,6續醒來,等得知情況後,連忙請郎中的請郎中,唸佛號的唸佛號,更有探春幾個,快樂地抱在一起幾乎要蹦跳起來。
林黛玉悠悠轉醒,瞧見賈環心不在焉地拿碗蓋撇着茶葉末玩兒,秀美的臉孔在燈下如玉溫良,鴉羽長睫密密實實地覆在眼下,如振翅欲飛之蝶,叫人沒來由的心慌,不由喚了一句:“環兒?”
“林姐姐?”賈環連忙按下她,又拉了拉落到女孩兒腰際的銀鼠皮毯子,“還有一會子才天亮呢,你先睡着,可別過了風。你身子不好,來日我請人診了病症開了方子與你送來,屋裡剩的雪蓮燕窩人蔘靈芝等,也留給你,放寬了心地吃着,沒了我再使人送來。這銀鼠皮子你留着,回頭我再讓蓮香拿了那貂皮斗篷雲狐披風的,你常年帶病,萬不可有一絲不爽。缺了甚的,直與二嫂嫂說也好,使人傳信給我也好,林姐姐,你......”
“你一徑說些什麼?你要往何處去,你、你、你......”林黛玉又禁不住咳嗽起來,眼眶通紅竟是要落淚了,她如今與賈環親近得很,又心思細膩,此刻聽着小少年一番叮囑,怎麼、怎麼竟像是臨終遺言一般?
賈環輕拍着她瘦弱的背脊,使那口氣慢慢地喘勻了,無奈笑道:“我的好姐姐,你想甚呢?這一日一夜的,我想通了許多,這賈府,並不該是我呆的地方,另有些我不好啓齒的理由,恐要出去避幾年。我人還在這燕京的,要見你也方便,只是我不在近前,不好時時看顧着,因而與你多說了些。”
林黛玉顫顫地握住了賈環白皙修長的手掌,明眸含淚,從小少年細長溫柔的眼一直看到笑弧精緻的脣,又咳幾聲:“環兒,你說的可是真的?這府裡固然千百不好,可也畢竟是家不是?你當真、當真要走嗎?”
賈環撫了撫女孩兒烏木般柔順黛黑的髮髻,輕聲道:“林姐姐,我離開賈府纔是真正的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且等着,來日環兒回來,必爲你尋個比賈寶玉強幾十倍不止的夫婿!”
“淨是胡言亂語!”林黛玉漲紅了臉孔,直如一朵搖曳生姿的玉色芙蓉,“環兒......要記着回來......我和鳳姐姐,都盼着你好。”
終是長嘆,賈環重重點了點頭,再不言其他。
如此玲瓏女子,纔不枉自己與神仙搶命,爲她改那玉殞香消!
卯時一刻,賈寶玉與王熙鳳漸緩醒來,唬的服侍他們擦臉淨手的小丫頭一下摔了盆子,跌跌撞撞地衝出去喊人。
賈母聞聽消息後,早飯也顧不上吃,急急地衝進來,賈寶玉一頭滾進老太太懷裡,一時兩人哭成了一團。王熙鳳想起此一日,竟如發了場大夢般,待看見門邊盈盈而立的一雙男女時,平素潑辣要強的女子幾乎也要淚溼衣襟。
“好嫂子,恁喜慶的事,你哭個甚,別引得我好不容易哄完了的林姐姐一道吧!”賈環語聲溫柔地取笑着她。
王熙鳳一個瞪眼,抹了抹眼角:“我呸你個不知好歹的,老孃哪裡哭了,是餓的,還不快快拿吃的來!”
賈環並不點破,目光投向一側的賈寶玉。
男孩兒哭夠了,正躺在老太太腿上撒嬌,聽王熙鳳講話,也順着看過來,瞧見林黛玉時眼睛一亮,再看着她身側的賈環時,卻隱隱露出幾分厭恨。
“老太太,孫兒這一場大病,卻是見了神仙了!那仙姑好看得不得了,就是她給的仙草還了我的魂啊!仙姑還說,還說......”說到此處,賈寶玉忽地掃了掃靜默站在牀頭的賈環,欲言又止。
賈母一拍被褥:“說什麼?寶玉你只管告訴老婆子,一切有祖母給你做主!”
賈寶玉委屈道:“仙姑說了,我本是命大之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小鬼搬走了魂魄!原是這家裡有人與我八字相剋,才那般容易着了道!”
林黛玉聞言身子一顫,氣的嘴脣子都發了白。
老太太此時又有甚看不明白的,賈寶玉一雙眼直直地掛在賈環身上,這克了他八字的除了那庶子還能有誰?可縱然她再疼愛賈寶玉,也斷沒有把賈環趕出府去的道理,何況是爲了這等名不正言不順的神鬼之說?
老太太這廂萬分糾結,賈環卻一手阻了惱怒萬分的王熙鳳,拱手作揖道:“寶哥哥,環兒且問你一句,那仙姑可曾有別的說頭?賈環身來當測過八字,若有相犯,恐早有言明,如何能到今日?”
賈寶玉含情目轉向老太太:“祖母,仙姑道,他尚未出生便已分了我生來的好。我便有通靈寶玉鎮着,也鬥不過他去,還不如叫我早些走,省得操了您和太太的心!”
王熙鳳登時氣得倒仰,賈寶玉絕口不提別的,只一味拿那子虛烏有的勞什子仙姑扯話要逼着老太太趕走賈環,原看着好的不能再好的寶兄弟,此刻竟恨不得甩他兩個大嘴巴子使他閉嘴纔好!
賈母爲難地看着賈環。
在她心中,賈環縱千好萬好也絕不能高過賈寶玉去,只要一想到日後賈寶玉還要再犯病,再說出那“不在你家過”的混賬話,竟直如剜了她的心肝子般生疼生疼,哪怕是委屈賈環一二,也說不得不用這個法子。
正待猶豫,林黛玉卻用帕子掩了口,一邊咳嗽一邊悽聲道:“寶二爺,我來這賈府,向來以爲你是個神仙人品,敬重得很!可我今兒竟看出來了,甚麼至真至善,甚麼純和謙遜,原不過是個黑了心肝的祿蠹貨,你既連生生兄弟也容不下,不如把我這個外人也趕出去罷!”
賈寶玉驚呼一聲,唬的連鞋也不穿,下了牀就來扶她,眼角含淚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你這麼說,可是要了我的命不成?我不趕他不趕他,只待過了五年,我魂魄圓融了,必使環兒風風光光地回府來可好?”
林黛玉冷冷地看着他,一把扯開那手:“環哥兒出得府去,舉目無親,孤苦無依,你使他祝何方吃何物,天冷可有人加衣,天熱可有人打扇?哪比得寶二爺您,綾羅綢緞、珍饈佳饌,莫說五年,便是五十年也哪裡使不得?”
賈寶玉慣是知道林黛玉說話不好聽的,此刻不管不顧地潑了自己一頭一臉,只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來給她看看可是那樣的黑、那樣的硬!
賈母見不得兩個寶貝肉兒相對成仇,又恐他們日後因此事生了罅隙,固急急忙忙地一手扶了一個,嗔怪道:“好了好了,你倆再鬧下去,絳雲軒都要叫龍王衝了廟、大水淹了地的。環兒那處自有我來安排,鳳辣子,我手上那個溫泉莊子和聽香小築你一併都劃給環兒,另有些雜七雜八兒的你準備着,好不使他受了委屈!”
王熙鳳壓下滿腔怒火,瞥了瞥身側神情木然的小少年,狠狠掐了把腿根子才低低應道:“是,孫媳有數的。”
三日後。
蓮香扯着櫃裡半舊的衣裳,爲難道:“哥兒,這些都不帶了的?”
賈環倚在榻上,烏髮散了一身,右手搭在眼睛處,神色倦懶,含混道:“嗯,你不是有個弟弟?一徑拿去吧,拼拼改改的也能湊合罷。”
“您說的是輕便。二奶奶後添的幾身兒都是上好的料子,老手的剪裁,白給我那弟弟俱是糟踐了的。”蓮香嘟嘟囔囔地抱怨,又禁不住怨道,“您竟這麼容易就出府去了?我瞧着那寶二爺不是挺好,可有半點子被衝着來了的?日日都在林姑娘處鬧騰,惱得她都稱病不愛見人!”
賈環笑了笑:“吝嗇鬼兒......這是我自個兒要求着出府,並不與別人有關。趙姨娘如今被罰在院子裡,探春也不招王夫人待見,我便是賴着,也不會有好兒,還不及早早地脫了身去。爺還不信,以我的本事,便尋不着比這賈府更好的出路了!”
“環兒好志氣,既如此,不妨來我這兒謀個好差!”屋裡突兀響起一個男聲,一雙修長寬闊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小少年的,金琥珀般的瞳孔與那雙狹長鳳目對視,層層漸染柔光。
蓮香嚇得險些尖聲大叫有賊,一黑袍男人卻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面無表情道:“他是我主子,不是賊。”
見少女急急點頭,刑十五才鬆開手,直直朝她攤平了掌心:“布丁和麻薯,你家哥兒說請我吃,要能吃飽。”最後四字特特意咬了牙強調的。
蓮香:“......”
“你怎麼來了?”賈環只看了一眼便不再注意那邊,蓮香是他的貼身丫鬟,終有知道的一日,既然赫連扣選擇了光明正大地來,他自然也沒有不從的理兒。
赫連扣把他抱進懷裡,細細地咬着耳朵:“此間諸事,彭索驥都一一和我交代了。恰巧周文清已對我有了戒心,日漸管得嚴,又有母后幫忙,我出宮次數太多怕有馬腳。若你暴露了,他必然要以此大做文章,不如你隨我住到宮裡,與我共謀大計。”
賈環皺着眉道:“宮闈重地,耳目又多,你竟不怕他們發現嗎?”
赫連釦眼神閃過幾分兇戾:“那到底是我的地兒,他若要來,有一個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