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莫名心痛

黃昏江畔,夕陽西落,晚霞映天,粼粼波光,一望無岸。微風拂過,蘆葦搖曳,琴音飄然,白衫紫綾長髮散肩少女面江撫琴,道盡那漁民之樂,晚風之歡。

楚銘看着那忘我地彈着琴的零微殘憶,滿臉陶醉神迷。此時他正有種想與零微殘憶歸隱田園,做一對漁家夫妻的念頭。不過,這個想法只在他腦中停留了一瞬,他是不可能忘卻他的身份與責任而去做個平民的。

突然,琴音止了,可這曲子分明並沒有結束,爲何如此就停下了?楚銘不解地走上前。

看着面前的這把無憂送她的古琴,零微殘憶滿眼傷痛,眼角不禁滑落下來兩滴淚來。伸手用手指撫着這細細長長的琴絃,耳邊又不禁響起了剛纔她所彈的曲子——《漁舟唱晚》

爲什麼,彈着這首曲子,我會這麼難受?好像,這首曲子,帶着我什麼很不好的回憶一般。可是,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零微殘憶翻找着自己的記憶,可是,在這她的十八年記憶中,這是她第一次彈這首曲子,沒有理由難過。爲什麼,我明明是第一次彈這首曲子,卻可以如此熟練,就好像是彈過了無數次一樣?而且,如果我以前並沒有彈過,那麼我現在又爲什麼會彈呢?我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回想這些年來的事,似乎,這七年多來,我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地知道了許多我根本沒有學過的東西。而這,到底是爲什麼?零微殘憶眉頭緊皺,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零微!”楚銘一邊叫着一邊走近。

站在零微殘憶身邊,楚銘正想說什麼,卻看到零微殘憶的眼中滿是傷痛,臉上更是掛着兩道淚痕,不禁愣住。淚痕?她哭了嗎?

“零微,你怎麼了?”楚銘連忙上下打量零微殘憶,卻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妥,滿是擔憂地問,“是哪不舒服嗎?”

見楚銘來了,零微殘憶連忙回神,定了定心緒,扯出抹笑,道“沒,沒有啊,我很好呀。”

“還說沒事,”楚銘不禁皺眉,有些不滿道,“沒事的話,你怎麼會流淚?”

“流淚?”零微殘憶驚異。我流淚了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果然,溼溼的,是淚水滑落的痕跡。可是,我剛纔真的流淚了嗎?爲什麼,我沒有感覺呢?是因爲流淚太多而對流淚麻木了?可是,我爲什麼要流淚?是因爲這曲子嗎?零微殘憶下意識看向眼前的古琴,可是,依舊找不到答案。

“零微!”看着零微殘憶這樣,楚銘說不出的心疼,不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讓她將臉靠在胸前,給她依靠與溫暖。

看着零微殘憶,楚銘心疼地說:“是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嗎?如果是,就不要再想了,一切都過去了。”

是呀,無論真相如何,一切都過去了,我就不該再這麼去想了吧。而且想又有什麼用?只是庸人自擾罷了。

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楚銘竟將她擁入懷中,她還親密地靠在他的胸前,零微殘憶頓時大驚,連忙想掙扎出楚銘的懷抱。可想到什麼,卻還是沒有動。就讓他這麼抱着吧,反正,我的目的,不就是讓他愛上我,也讓他以爲我愛他嗎?而且,抱了又怎樣?被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抱着,總比被一個感情騙子抱着說情話來得好。

想着,零微殘憶便擡頭看着楚銘的臉頰,道:“楚銘,你知道我剛纔在想什麼嗎?”不等楚銘回答,便又靠在他的胸前,“剛纔在彈琴的時候,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離我而去,再也不回來了。或者說,你從沒有真心喜歡過我,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那麼我該怎麼辦?想到你可能待我如此無情,我就不禁心痛,淚水,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聽到這,楚銘既是高興又是心疼。高興是的零微殘憶如此深情待他,心疼的是她的這番多餘的憂慮‘

放開零微殘憶,與她對視着,楚銘不禁伸手親捏了捏零微殘憶的小鼻頭,有些責怪又滿是寵溺地說:“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呀?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了?”

看着零微殘憶,楚銘誠懇而專注地說:“零微,你要明白,你是我楚銘這輩子第一個真心喜歡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我永遠都不會捨棄你,更不可能欺騙你的感情。”

看着楚銘誠懇而專注的臉,以及他眼中的真摯與深情,零微殘憶不覺輕點了下頭。他,是真心的吧,一個人的演技再高,也不可能連眼神也能作假。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而眼神,是感情的表露。

想到這,不知怎的,零微殘憶的眼前突然浮現了一個畫面:

樹下,一個俊朗男子將一個女孩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小漓,我愛你,我們要一輩子都在一起,一輩子都幸福。”

女孩聽了這話,心花怒放,感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然而,她沒有看到,男子此時臉上雖微笑着,可眼裡卻沒有一丁點喜悅與幸福。很顯然,他剛纔所說的,並非真心。

想着這讓她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零微殘憶莫名的心痛了起來,但更多了,是恨,是憎,是悔。可同時,她也相信了楚銘,至少,這一刻,他是喜歡我的。

看着楚銘,零微殘憶微笑着說:“我明白了,以後,我都不會再胡思亂想了。”說完,便投入了楚銘的懷中,雙臂緊緊地環抱在他的腰際,更是將自己的臉緊貼在楚銘的胸前。如此親密的舉動讓楚銘欣喜地也伸手環抱住了她。

同時,這個舉動也讓正站在他們都看不到的身後某處的星魄心痛不已。只是,在他心痛之餘,更多的,是不解與疑惑。

她真的只是在利用楚銘嗎?爲什麼要與他如此親密,就好像,她真的喜歡上了他一般?看着不遠處那讓他無比刺眼的一幕,星魄不禁深嘆。如果無憂看到了這幕,不知道,是否會和我一樣痛苦。

而這時,天邊卻飛來了一隻雪鴿。看着這隻脖頸處有抹青痕的雪鴿,星魄不禁有些愣。無憂?看了看那依舊緊緊相擁,遙看夕陽的兩人,又環視了下沒有旁人了的四周,星魄便連忙飛身將雪鴿抓下,以免讓楚銘發現。

看着手中雪鴿,星魄皺眉想了想,還是連忙取下了竹筒裡的信箋,放飛了雪鴿。打開信箋,只見上面依舊端正嚴謹地寫着一行字:解醉夢遙急需你我血液各半,望能速速送回汝血,以解宿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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