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益州

永和五年,春,正月,辛巳,朔,大赦。庚寅,地震。石季龍僭即皇帝位於鄴,大赦,改元太寧,諸子皆進爵爲王。明王以萬羌騎入益州,蜀中諸賊皆惶恐,一夜數驚。

____________引言摘述

在汶山郡廣陽縣(今四川茂汶羌族自治縣北,岷江上游西岸)北,汶山羌人石頭正乘着今天這冬日裡難得的太陽把頭人的羊羣趕出來曬曬太陽,都捂了一整個冬天了,好容易等過了正月,纔開始有現在這陽光普照、暖和溼潤的天氣了。

儘管山脊上刮來的風還是那麼刺骨,但是在陽光照到的地方已經有了一點熱氣,比寒冬時的那種陰冷要強太多了。石頭將百餘隻羊往河谷邊上趕。奔騰的江水(岷江)一年四季都不會結冰,連帶着河邊的谷地山坡上一年四季都是暖和的,也是正月春天到來之初草木最先變綠髮芽的地方。

吃了一冬天乾草的羊羣看到那翠綠得有點晃眼的青草,連忙撒歡地跑過去,一邊吃一邊高興地咩咩直叫喚。石頭蹲在一邊,呆呆地看着遠處的羊羣。他緊緊地裹着唯一的破羊皮襖,殘酷寒冷的冬天終於過去了,春天終於來了。石頭應該慶幸這個冬天不太冷,至少據他所知道的,這附近幾個頭人屬下的羌人沒有凍死幾個。

聽說北邊的那些白馬羌已經開始分牛羊和牧場,那些同根同源的白馬羌人可以每戶每家都擁有自己的羊羣、牛羣和馬匹,還有肥沃的牧場,不用再千辛萬苦地替頭人看牛放羊了,這聽上卻是不可能的日子。

蹲了好一會,石頭不由地覺得腳有些麻了,連忙站立起來,稍微活動一下。

頭人都說這是造謠,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躲在高山雪原裡的白馬羌不可能過上這種好日子。頭人們還說自古到今都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大家都分了牧場牛羊,還要頭人幹什麼!

石頭覺得頭人說得有點對,自從自己懂事開始,石頭就被知之在羌人裡面,頭人是天,羌人是地,沒有頭人的帶領羌人們就如同迷途中羔羊,會在風雪中活活餓死。

隨着咕嚕一聲,石頭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早上那碗小米野菜粥看來是頂不到晚上回去吃晚飯了,自己今天要和羊羣一起在這草地上找些東西墊底。

石頭嚼着草根突然想起一個商隊腳伕的話來。這位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腳伕在上次跟着商隊來送貨的時候悄悄地跟自己說過,在北邊梁州的百姓們也開始分田地了。說是什麼均田制,只要是戶籍裡的男丁,一滿十八歲,官府就一人分上一百畝好田,任由你耕種,除去賦稅之外,只要你種的好,餘下多少都是你自己的。據說官府還分好田、差田和豐年和災年來減免賦稅。

當石頭聽到這個話時,第一個反應就是這些梁州百姓還不種地種瘋了?

“那是當然,那些梁州百姓們都在玩命地種地,恨不得晚上都睡在田地裡”。腳伕輕蔑地撇撇嘴補充了幾句。真是沒見識的土包子。

但是另外一個聽“故事”的羊倌問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那些頭人們答應嗎?

“答應,誰答應?可是誰不敢答應?”腳伕的話讓石頭等人頓時吃了一驚。

“梁州和蜀中一樣,那裡的頭人叫豪強世家。他們當然不願意均田了,均田了他們吃個屁呀!”腳伕不慌不忙地說道,“可是他們碰上了梁州刺史曾大人。”

說到這裡,腳伕壓低了嗓子。幾個“聽故事”的人也心領神會。曾大人這個名字不但在蜀中傳得天響,就是在這偏遠的汶山郡連羊倌都聽說過,太出名了。那些頭人們說到這個名字時沒有不心驚肉跳的,石頭真的沒見過一個人會這樣怕另一個人,而且這兩人還從未見過面。但是所有的人不管如何恨這個人、怕這個人,說到曾華都是“尊稱”一聲曾大人,不敢亂叫,好像一旦叫錯了就會有鬼差從地上冒出來把自己抓走。

“那些豪強世家不答應,曾大人直接把他們掛在路邊的木杆上,就這麼活活地吊死在那裡,而且還任由那些老爺們的屍體風乾。一口氣就殺了上千人。”腳伕聲音越說越低。

“我也聽說過,聽說是這位大人打下成都的。後來很多人不服,跳將出來,結果被他殺了個血流成河,整個蜀中的人只要聽說他的名字沒有不心驚膽顫的。”一位羊倌立即賣弄不知從哪裡聽說來的蜀中消息。

“那怎麼還有神仙皇帝?”石頭指的是成都的範賁。汶山郡響應了鄧定、隗文的義舉,所以也名義上奉被迫上位的範賁爲主。

“那是因爲曾大人到梁州赴任去了,要是曾大人坐鎮在成都,誰有膽量在他眼皮底下蹦達,早給殺光了。”腳伕輕輕地說道。

“哦,”衆人恍然大悟,難怪頭人老爺們一說起這位曾大人就睡不着覺,他們跟着成都作亂,這曾大人不就是他們的剋星嗎?

石頭坐在一塊石頭上胡思亂想着,他可能永遠也不知道,那位好心給他們講故事說消息的商隊腳伕是屬於梁州刺史府中一個叫觀風采訪署的衙門,是一個不爲人知的吃官飯的人。

石頭現在一邊回想着腳伕說的話,一邊仔細琢磨着。按照腳伕說的話,加上前段時間偶爾聽說這位曾大人跑到西羌去了,北邊傳來的消息應該是八九不離十。北邊的白馬羌和汶山郡的羌人其實都是一個部族的,只是前蜀漢的時候,大部北遷,留下一部分人內附成了朝廷益州治下的臣民了。

石頭越琢磨心裡越發慌,他是個羊倌,但他卻還很年輕,有自己的想法和思維。現在不止在汶山,在整個益州都是“謠言”四起,消息滿天飛。許多蜀中百姓對梁州百姓美好生活是相當的嚮往,反正當年曾大人在蜀中殺得人頭滾滾時卻沒有傷到他們一根頭髮。而閉塞的汶山也是如此,也不知那些消息從哪裡傳進來的,傳得羌人都人心惶惶。光石頭知道的,就已經有十幾個羊倌馬奴商量好了,準備逃到北邊已經“過上好日子”的陰平郡去。

可是石頭卻還在猶豫,自己上有年老力衰的父母,前年頭人夫人又“恩賜”了一個奴婢給自己當妻子,儘管妻子過來六個月就生了一個女兒,但是一家人安安穩穩地生活都不容易,而且去年妻子總算給自己添了一個兒子。想走,石頭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不走,石頭又覺得這日子真的越來越不好過了,尤其是有了附近地方的“幸福指數”對比之後。自己的女兒長得越來越象頭人,而頭人不但對自己的“女兒”越來越關心,也對那位越來越豐滿的“女兒她媽”重新關注起來。

石頭看着羊羣暗自嘆了一口氣,還是你們好,該吃的時候就好好吃,該死的時候一刀乾淨利落,一了百了,比我這兩條腿的在世上賴活着要強多了。

突然,幾聲馬蹄聲傳來過來,石頭一驚,連忙站起來循着聲音向北望去,只見不遠幾個人騎着馬正往自己這裡疾馳而來。

石頭可不敢跑,自己兩條腿的怎麼跑得過人家四條腿的,只好站在那裡聽天由命。

這幾騎跑到身邊,石頭才發現這個幾個人身上太奇怪了。他們身上應該是披了一張繩網,從頭兜到腳上,而網上掛滿了白色的羊毛、枯葉、綠草等雜物,要不是在他們的繩網下面可以看到皮袍和皮甲,還有他們背上背的角弓和腰中挎的馬刀,石頭真的以爲這是一羣躲在雪山上而餓瘋掉的馬賊。

“是你自家的羊嗎?”來人中爲首者策馬出來用白馬羌語問道,

“不是的,是頭人巴洛老爺的羊。”石頭恭恭敬敬地答道,這一帶靠近白馬羌地區,以前常有不少白馬羌人過來,只是這幾年來的少了,尤其是大首領姜聰死後。

“就你一個人嗎?”

“是的,這附近只有我一個人放羊。”

“怎麼這個時候出來?”

“頭人老爺說了,這羊羣都餓了一冬天了,要讓我趁着今天開晴趕它們來吃今年第一根青草。”

問話者一擺頭,後面一個人馬上翻身下馬,走到羊羣中間,然後蹲了下去,仔細地看着每一隻羊,似乎在選哪隻羊最肥一樣。石頭可不敢作聲,儘管有時候羊比自己值錢,但是現在自己絕對比羊值錢。

那人選中一隻羊,左手一把拉住羊角,右手在羊的腹肚一摸,然後就鬆開,走回到爲首者跟前,“什長,是餓了一冬的羊,今天應該是它們第一天開葷。”

爲首者點點頭,對石頭說道:“繼續放你的羊,不準到處亂跑,到點了你才能回去,聽到了嗎?”

石頭趕緊點頭道:“知道了大人!”

話剛落音,這幾騎立即策動着坐騎,往前跑去,很快就消失在石頭的視野裡。長鬆了一口氣的石頭不敢亂跑,也不敢回去,繼續照常放他的羊。

時間過去了兩個多時辰了,太陽從正中開始往西邊偏了,石頭一邊強忍越來越強烈的飢餓,一邊繼續看着他的羊。這期間,那幾騎沒有回來,只是從北邊又過來兩撥騎兵,不過沒有搭理自己,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就繼續往前趕路。

正當石頭躺在那裡無聊地看着天上的白雲時,猛地感覺到後背的大地在微微顫抖,好像遙遠的雪山發生了雪崩一樣,石頭連忙附過頭去,用左耳貼在地上凝神聽了一會,這種顫抖震動更加明顯,好像遙遠的荒野中有成千上萬的野牛在奔跑一樣。

石頭一躍就起身了,擡頭向聲音來處的北方望去。

首先是數十騎兵,他們身上的皮甲黑得發亮,頭盔上的羽毛在風中晃動不己,跟背上的角弓和腰上的馬刀一樣顯眼。他們擁着一面旗幟一路小跑,那面青色的旗幟在風中呼呼展開,上面畫着一匹奔騰的白馬。

白馬?白馬羌?石頭還沒回過神來,騎兵已經跑到跟前,其中一個探過身來說道:“羊倌,收攏你的羊羣,看緊了。”

石頭一愣,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連忙吆喝着把羊羣趕在一起,躲到路邊的石頭後面。剛安置好,石頭一回頭立即驚呆了。

只見在山邊滿山遍野的都是黑色,如同黑色的海洋涌了過來,成千上萬的騎兵列着隊,舉着旗幟小跑着過來,整齊而沉悶的馬蹄聲居然遠遠地掩蓋住了旁邊江水奔流不息的聲音,有如春雷從天邊滾動過來。

看着黑色騎兵象奔流一樣從自己身邊跑過,石頭覺得自己的腿越來越軟。當遠遠地看到百餘黑色騎兵擁着一個騎着紅馬、大官模樣的人走過來,石頭連忙跪倒在路邊,把頭深深地伏在地上。

聽着馬蹄聲在自己的頭前響過,不知過去了多少騎兵,突然間馬蹄聲在自己的頭前停止了,一個平和而輕快的聲音響起了,好象有人在用官話問他話,不過石頭只聽得懂一二,而且又不會說,只好繼續趴在那裡。

“大人在問你話,問你這是哪裡?”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用羌語在問道。

“回大人,這裡是廣陽縣。”這回聽懂了的石頭恭敬地答道。

“這裡離汶山郡還有多遠?”

“回大人,小的曾經跟着頭人去過汶山郡城,走路要大半天時間。”

只聽到那個蒼老的聲音和那個輕快的聲音用官話在那裡嘰裡咕嚕地談了幾句,然後馬蹄聲又響起,而那個蒼老的聲音也響起來了:“大人叫你不必再跪了,趕快回家去。並順便帶句話給你家頭人,說梁州曾華回益州了。”

石頭猛地一驚,連忙擡起頭一看,發現一個瘦弱的身影正轉了過去,而更前面的地方,在一面上藍下黃中間紅星的旗幟下,一個騎着紅馬身穿黑色鎧甲的背影在衆騎中顯得矚目。

看到城下黑壓壓幾乎沒有邊的騎兵,再聽到一個大嗓門報上樑州刺史曾華的大名,汶山郡守李拓覺得腿肚子都在打轉。

想當年這位曾華手下幾千人就敢把郫縣殺得血流成河,今天帶了一萬多羌騎過來,要是自己手腳慢點豈不是要血洗汶山郡城。

李拓別的也不多想了,只管叫衆人打開城門,老老實實地自個趴在城門前乞降。

進到汶山郡守府,曾華下令將所有哨長以上的羌騎軍官全部集中,滿滿地擠滿了一個大院子,米擒鹿、費聽傀、狐奴養、鍾存連、傅難當、當煎塗、鞏唐休等將領站在最前面,而笮樸和封養離分別站曾華兩邊。

曾華往正中間一站,冷冷的目光往所有的將領、軍官臉上掃了一遍,頓時讓所有的將領、軍官不寒而慄。

所有的羌騎對這位都護將軍是又敬又畏。這位在書記官嘴裡象天神一般的將軍和藹起來象兄度弟父母一樣,如同春風拂面,陽光暖心;發怒起來象閻王判官一般,如同寒風刺骨,天雷轟頂。

去年年末奔襲西域南道,一屯護後的人馬在過阿爾金山時吊兒郎當,結果誤了時間,讓其它兩萬餘騎在阿爾金山西麓等了半夜。

曾華二話不說,該屯屯長和所有的隊長、哨長、什長全部被砍了腦袋,該屯所屬的營統領和管帶的傅難當被拉到衆軍面前給狠狠地抽了二十鞭子。

圍攻皮山國城時,由於城勢險要,前營久攻不下,前鋒屯在屯長戰死之後有點慌,居然後退過軍旗,結果該屯餘下的兩百號人馬一個不落地被牽到軍旗前斬首。待攻陷皮山城之後,曾華一聲令下將全城除工匠、女子外數千人殺得一個不剩,所有繳獲的財物和女子全部歸於最先衝進城的那一屯。

衝進小宛國城時,一隊人馬殺昏了頭,堵住城內的一家鐵匠坊將裡面的數十鐵匠和數百家眷殺光了,轉身這纔想起都護將軍不準殺工匠的軍令。當時嚇白臉的隊長和書記官爲了不連累其它將士,橫刀自殺,擔了這個責任,而其它軍士被曾華每人二十鞭,並奪了此戰的戰利品,全部歸於隊長和書記官的家眷。

幾個月下來,所有的羌騎都知道了,這位治軍極嚴、賞罰分明的都護大人不但能給來富足,也會帶來死亡。而且羌騎們更知道了,這位將軍對這三萬羌騎上下沒有什麼不知道的。所有羌騎都是混編的,除了書記官誰知道旁人中還有多少人是將軍的耳目。有少數“不堪森嚴”的羌人剛剛聚在一起,還來不及合計什麼“大計”就被一窩端,然後被亂馬踏成肉泥,而其家人也被定爲“罪屬”剝奪了牛羊、牧場,發配給軍中服勞役。

羌騎們明白了,如果自己是荒野中的馬羣,那麼都護將軍就是牧馬人;如果自己是雪原上的野狼,那麼都護將軍就是狼王。

曾華等大家被自己的目光掃得一片寂靜後,這纔開口道:“這次出兵益州,你們不要想着又要大殺大搶。告訴你們,這益州蜀中以後都是我治下的百姓,你們要是擅殺一人,亂搶一戶,軍法從事!”

一句軍法從事頓時讓所有的人心裡一緊,知道這是軍令,不是一般的玩笑話,趕緊用心記住,要是一不小心忘記了這小命就難保了。

曾華率大軍沿江水(岷江)而下,沿途的廣柔、都安、郫縣望旗而降。由於曾華大軍進軍速度太快,到達青城山下時,一直隱居在這裡“修道”的“神仙皇帝”範賁都來不及跑回成都,直接被飛羽軍俘獲。

和曾華見了一個面以後,範賁立即行文傳檄蜀中,深刻揭發鄧定、隗文脅迫自己稱僞帝,實則兩人結黨弄權,殘害百姓,並號召蜀中百姓順應天意,揭竿驅賊。

在成都掌事的鄧、隗兩人本來就被曾華帶着萬餘羌騎的消息嚇得魂飛魄散,範賁再這麼一反正,頓時窮途末路了。當曾華帶着羌騎經過郫縣來到成都城下,已經親叛衆離的鄧、隗連投降的心思都沒有了,直接找了棵歪脖子樹雙雙上吊。

在涪城的蕭敬文是一夜三驚,本來屯在梓潼城的張渠和張壽帶着六千廂軍和三千折衝兵已經把他打得有點找不北了,曾華再帶着萬餘羌騎從西邊壓過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蕭敬文正在廣積糧草、多募兵馬、修繕城池,準備和運氣總是那麼好的曾華決一死戰時,突然聞報張壽從巴西郡閬中出兵,直接襲了廣漢,把蕭敬文從涪城到德陽的一字長蛇陣攔腰斬斷。

這下蕭敬文進退兩難,去救援收復廣漢城吧,涪城北邊的張渠在那裡虎視眈眈,自己就那麼點人馬,一離了涪城,誰能保證這張渠不會來襲城?到時兩頭都丟了自己就真的成了荒野上的野狗了。不去救援廣漢城吧,到時北、南、西三面一圍,那就真是罈子裡的王八了。

思來想去,蕭敬文一咬牙,點齊僅剩的一萬餘人,出城奔廣漢城,準備一舉殲滅只有三千人的張壽,然後北上逆襲巴西郡,看誰狠得過誰!

可是蕭敬文還沒看到廣漢城卻看到了從四面八方衝過來的數千黑甲飛羽軍,幾番衝擊之下,蕭部很快在慌亂中崩潰了,蕭敬文死於亂軍之中。

益州眼看着平定了,可彭模的周撫卻無比鬱悶。自己平定益州叛亂一年多都只是把犍爲郡收拾清靜了,好容易跟成都的鄧、隗兩賊打了一年的拉鋸戰,把他們折騰得精疲力竭。誰知曾華噼裡啪啦地從北邊衝了過來,直接就把快熟透的桃子摘了,還順手把早該被滅掉的涪城蕭敬文給收拾了。現在朝野上下都在說,益州刺史周撫平定益州一年多都平定不了,人家梁州刺史曾華只花了一個多月就平定了,這差距也太大了。

接着,曾華上表朝廷,爲了保證益州蜀中不再有謀逆叛亂,他願意自領益州刺史鎮守成都,並“好心”地表周撫爲梁州刺史。

周撫當時就氣暈了,怎麼以前就沒看出這小子這麼奸呢?玩起手段來還一套套的。自己去了梁州,上面有你這個都督壓着,下面有你的親信領着各郡縣,旁邊有你的心腹帶着軍隊,我去了幹嗎?去掃梁州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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