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三年春三月,長安閣臺議事堂,曾化坐在正中間,和車胤,右邊是毛穆之和馮越,接下來兩邊依次圍坐的是參知政事荀羨、李存、彭休和左右判樞密院事-劉顧、榮野王,後面依次是各曹、各司主事官,算得是北府一次“軍政擴大會議”。
▪ttk an▪¢ ○ “素常先說說。”曾華開口道。樸主掌軍事,而今日的會議主題是如何應對燕軍,正是軍事問題。
“是的大將軍,我就先說說目前的關東勢態。”樸也不客氣,當即應了下來,他身後的兩位秘書連忙將整理好的文書依次遞了過來。
||景略大人領軍出壺關,準備伏擊燕軍主力,卻不意慕容恪領軍奔襲荊州軍,大敗桓公,迫其退回洛陽。十月,桓公留揚武將軍沈勁守洛陽,繼而退回襄陽。”
“同月,燕主慕容俊以慕容恪爲大都督,司空陽騖爲副將,率軍轉攻青州的段龕。段龕弟段羆驍勇有智謀,曾進言道:‘慕容恪善用兵,加之兵盛,若任其渡河,進至城下,恐雖乞降,不可得也。請兄固守,羆帥精銳拒之於河,幸而戰捷,兄帥大衆繼之,必有大功。若其不捷,不若早降,猶不失爲千戶侯也’。段龕不從。段羆固請不已,段龕怒,將其殺之。”
聽到這裡,預知戰果的衆人不由都暗暗嘆息一聲,這樣無謀地段龕。不滅真沒有天理。
“十一月,燕軍全部渡過黃河,距臨百餘里。段龕率軍三萬人迎戰,慕容恪於水大敗齊軍,擒段龕弟段欽,斬右長史袁範等,數千名士卒降燕。段龕退回廣固,閉城固守。慕容率燕軍在廣固城外修高牆挖深塹圍困之。並招撫廣固四周諸城。段龕所屬徐州刺史王騰等於十二月降燕。”
“段龕早遣使求救於江左。豫州刺史謝萬懼而不敢發兵,據守壽春。只有琅邪太守諸葛攸出兵泰山以爲呼應。慕容遣陽、慕容分兵進擊,大敗之。諸葛攸退守東莞(今山東水)。”
“段龕守廣固已經有四月,恐怕城中軍民早已餓寒斃命過半了。”樸最後感嘆道,“城陷恐怕就在這兩月吧。”
曾華暗自合計了一下,搖頭附和了一句:“應該是這樣,想不到段龕如此不堪。佔據齊地,擁兵數萬卻難擋一擊,慕容恪經略齊地恐怕傷不了筋骨。不知徐州能不能牽制一下燕軍?”
說到這裡,曾華轉向荀羨,衆人也隨之望了過去。
荀羨做過徐州刺史,知道那裡的底細。
“恐怕難也,”荀羨很快就給出了答案,“徐州兵馬不精。而且數目不衆。恐難行大事。如果豫州出兵壽春,徐州輔之,對、青兩州倒也有五分威脅。只是現在…”
說到這裡。荀羨不往下說衆人也明白。自從他去職徐州後,弱徐就更加弱了。不過實力還留有大半的豫州如果有大將主事,並徐、揚諸州實力奮力向北,說不定還有點機會,可惜現在豫州主事的是謝萬,這位名士不求有功,只求無過,他可不想步殷浩的後塵。
“現在荊州也無力北上,這伐燕之事只能我北府獨行了。”曾華點點頭。
衆人不由交頭接耳低聲商量起來。目前形勢的確如此,豫州不敢北上,荊州剛歷大敗,有這個心也沒有這份力,總得讓桓溫喘口氣吧。
“另外還有就是慕容垂已於去年十二月攻破信都,王午自殺。”樸不管衆人的議論,又繼續開口自己的講述,“自此燕國已經平定了冀州了,如果廣固再陷,青、兗兩州也會落入燕國手裡,而司州大半已入燕國囊中。”
聽到這裡,衆人反而都安靜下來了,都看着曾華,期待他地發言。現在燕國在一年多地時間裡席捲大河南北,實力驟然雄厚,成了北府最大地敵人。
“想不到慕容燕這麼大手筆,不過雖然出乎我的意料,但還在我能接收範圍之內。現在我們北府只有一個對策,那就是打!”曾華撫着下巴斬釘截鐵地說道。
“大將軍說得對,此時不打,更待何時?”毛穆之開口接道,“不要看現在燕國實力大增,那是虛象。燕國剛佔了冀、青、兗、司諸州,根基不穩,不但不能將這幾州收爲己用,還要四處遣將分兵鎮撫,實力反而分散了。”
衆人一聽是這這個理。燕國滅了魏、周、齊三國,收了數十萬降軍,看上去實力大增,但是這些降軍人心不穩,上了戰場不但不能取勝,說不定是大敗的根源。還有那些歸順的將領和地方官,今天能降燕,明天說不定就降晉,燕國還要派人四處收攏鎮守,自然將嫡系主力分在各地了。
“現在我們必須趁其根基未穩出兵伐燕,要是等他安撫好了諸州新地,我們就難打了。”毛穆之說完了自己的觀點。
“武生說的是!”曾華讚許道,“景略先生在給我的書信中也明言了這一點。當初他見勢態逆轉,伐燕只能爲我北府獨支,於是乾脆退回幷州,將河北讓給燕國。與其讓燕軍主力集中在一處,不如讓他分散各地,以便我們各個擊破。”
“現在幷州府兵已經收復劇陽、山陰等地,兵鋒直指平城南白狼塞;朔州府兵收復雲中,鐵騎已經在武周山上東視平城;拓跋什翼健彙集漠南騎兵已經攻陷賀賴頭部地老巢-彈汗山,大軍現在已經西進至真山,與平城不過百餘里。”樸接着補充道。
“有王大人坐鎮晉陽,加上我軍彙集朔、並、漠南、漠北府兵近十萬,劉悉勿祈和賀賴頭的死期指日可待。”
“傳令給晉陽及雲中前線。各部加緊步伐,務必儘快剿滅平城亂賊,只有去了這根肉中刺我們才能全力伐燕!”曾華右手在桌子上一拍,下令道。
“伐燕部署不變,依然是景略先生攻河北,拓跋什翼健攻幽州,盧震由北攻平州,既然下決心打。我們就竭盡全力。放手一博。在最短地時間裡攻滅燕國。再打下去關東就沒有剩多少元氣了。”
曾華說到這裡轉向劉顧、榮野王:“伐燕的兵力配屬,後勤調度,樞密院儘快做個詳細的章程出來。”
劉顧應了一聲便接過身後秘書的文書,準備仔細講解起來。而榮野王和樸對視了一眼,一咬牙搶先開口道:“大將軍,伐燕是其一,但是屬下現在最擔心的是伐燕成功該怎麼辦?”
榮野王的話剛一落音。議事堂就象是被
捲過一般,頓時鴉雀無聲。
是啊,伐燕是註定要成功地,大家心裡都有數,只要北府全力東進,燕國剩下地不是敗不敗地問題,而是能撐多久地問題。這十餘年北府拼命地發展,關東諸國卻在拼命地打仗消耗。除此之外大量地百姓紛紛西逃到北府地盤。兩下增減,差的就不是一點兩點。伐燕成功後又該怎麼辦?那時天下就真的一統了,北府是不是要還政歸制給江左朝廷呢?
衆人的腦海在拼命地轉圈。真的要歸制江左嗎?這十年的心血就這樣讓江左那幫清流名士如此輕易的取走?一旦歸制那些清流名士立刻會爬到自己地頭上來,這些人打仗治國不行,玩起權術來倒是套路挺熟的?一旦歸制了,那些江左的世家貴族肯定會象餓狼一樣向北而來,到時北府上下怎麼辦?甘願屈於這些寸功未立的名士之下?
在座的都有私心,他們知道自己跟着曾華一路直上,走到今天這一步都不容易,一旦歸制,就是曾華都結局未測,更何況自己呢?在天下人眼裡,北府上下都是一個整體,已經被深深打上“曾”字標識,不管如何洗脫,總逃不離和曾華榮辱與共的結局。
但是不歸制,在座的許多人心裡都還有一份忠君報國的心思,這道義上怎麼過得去呢?以前還有江北未定可以敷衍一下,要是燕國都滅了還有什麼藉口,那時不歸制就等於造反了!
過了半晌,水軍司監事張平開口道:“不管如何,這江山不能便宜那些無用之輩!”
張平原是北趙地幷州刺史,對江左朝廷地感情淡薄的很,自然不願意歸制,而且一旦歸制,他這種降將就連毛都不是了。
“張大人,你怎麼能說出這無父無君的話來?”左都察院事江逌漲紅了臉斥責道。他是荊襄過來地人,正是最矛盾的那一撥人,剛纔正在痛苦地抉擇和煎熬着,聽到張平的這番話立即找到了藉口,趁機發作一番。
“無父無君?我等在江北乞活偷生,那時就有父有君了?”軍政司監事樑定冷冷地答道,他是長水系的人,在江北流浪數年,遇到曾華時早就家破人亡,對江左的感情好不到那裡去,而且做爲讀書人,他還覺得這天下是晉室無能而敗的,這才使得天下萬民倍受煎熬。
“從正(樑定)大人說的是,要不是大將軍,我們這些早成泥了。我只知道,這北府是大將軍帶着兄弟們一刀一槍打下來的,大將軍就是這北府的天,就是北府百姓的君父!”說話的是步軍司監事柳,他是跟隨曾華最早的那撥人,自然有資格說這話,而且以他的身份說出這話,也代表着北府軍中主流意見。
聽到這話,不但江逌和荀羨的臉色變了,就是毛穆之的臉也動了動。
“夫,休得胡說!”曾華開口把柳斥責了一頓,“這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這話就說的有點意思。
“但是不歸制恐怕我北府會盡失大義名分呀。“說這話的是樸。但是歸制派可不會認爲他是自己這一撥的,樸出身隴西世家,顛沛碾轉,吃的苦更多,對曾華的忠誠越勝於對江左朝廷。
“正是如此,大將軍在關隴勢如破竹,萬民擁戴。皆因是朝廷派出北伐復地的大員。“不管樸真正地心思是怎麼樣,荀羨連忙藉着這個話頭說下去。荀羨不是真正的歸制派,但是他的思維慣性告訴他必須這麼做。
曾華聽到這裡,心裡不由地嘆息了一下,令則說的還真是。曾華倒不是覺得自己手下有鐵桿歸制派,畢竟在北府任用的沒有幾個是真正保皇派的。在這個動盪的年代,有學識的人心裡都明白天下走勢是怎麼樣地。曾華任用地人才多出於寒門或江北留民之中,真正地世家子弟你還真找不出幾個來。而執掌權柄和軍隊的盡是心腹親信。相對於自己的命令來說朝廷的詔書等於手紙。
但是天下的大義和名分還在晉室。看自己出兵關隴,只要把朝廷王師的大旗一樹,檄文一發,百姓們無不踊躍相迎,伏地痛哭。老百姓和讀書人不一樣,他們搞不清楚這天下大亂的根源是什麼,心裡多少還繫着一點晉室。恐怕要再用心經營十幾年。這人心才能完全收攏。
“不如以地方未靖,仍需大將軍鎮守安撫爲名,請江左朝廷授假黃鋮,以藩國就北府。”車胤突然開口道,他雖然是荊襄出來地,但是寒門出身,跟隨曾華又早,歸制派早就不把他當自己人了。
假黃鋮顧名思義就是將黃鋮借給大臣。即代表皇帝行使征伐之權之意。權柄可殺節將(含假節、持節、使持節),實在是晉室臣子最高權利的象徵。而以藩國就北府就是想讓江左給曾華封王,自成一國。只是保持對江左的藩屬宗主的名分。
此言一出,衆人又是一番震驚,參知政事馮越猶豫地說道:“朝廷能答應嗎?”
是啊,這麼大的封賞晉室開朝以來從未用過,江左會同意嗎?真的如此,就是正式把江右讓給北府了。
“不如請大將軍上表朝廷,爲荊州桓公請假黃鋮、都督中外諸軍事,請封楚王。”樸淡然地接言道。
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聽得樸這麼一說,心裡都開了竊,曾華上表江左朝廷爲桓溫請封,再大的封賞朝廷也得咬牙接受了,要不然一下子就把天下最大地兩個方伯給得罪了。但是給桓溫封賞了,怎麼也要一碗水端平,曾華說什麼也要給差不多地封賞,這樣才能牽制桓溫,達到平衡的勢態。
“那大將軍呢?”樑定眯着眼睛問道。
“請武子先生給桓公去一封信,說明緣由,還請桓公爲大將軍上表,請朝廷授大將軍假黃鋮、都督征討鎮撫諸軍事、請封秦王。”樸繼續答道。
“如是朝廷不肯呢?”江逌低頭想了想,最後擡起頭問道。
這次樸和車胤沒有答話,只是笑了笑。反倒是柳站了起來,大聲道:“如是這些封賞朝廷都不肯的話,我等當即聯絡軍政同僚,請大將軍自立!”
“好!”柳話剛說完,馬上站起十幾人,大聲贊同道,這可是擁立之功,弄好了大家就是開國立朝地勳臣,江左朝廷給再多的好處也比不上這個,當即許多人的心都熱了,直在那裡喊贊同,並開始策劃去找相熟的同僚戰友一起上表請立,那氣勢恨不得讓曾華明天就自立。
“吵什麼?這是議事堂!”曾華淡淡地發話了。聲音
但是立即讓衆人靜寂無聲。
“武生先生,你看如何?”曾華待大家都安靜下來後轉向毛穆之問道。
“我贊同武子和素常兩先生的主意。”毛穆之沒有猶豫,當即答道。
荀羨等歸制派頓時一陣失望,毛穆之是荊襄官宦世家出身,在北府又是重臣,要是他支持歸制,曾華當然會尊重他的意見,考慮再三,但是毛穆之如此態度,說明他立場中立,至少和車胤是一樣的。
歸制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曾華轉而進行其它的議程。
“此次西征共獲利一千六百四十九萬銀元。”曾華開口道,話中滿是喜悅。衆人聽到這裡也是精神一震,好傢伙,這西域諸國也太富了吧。
這高出曾華預料一大截的數字是從赤谷城裡翻出來的。當姜楠搜查烏孫王官內外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金庫,裡面堆滿了金銀珠寶。折算了下來足有四百多萬銀元。後來仔細一問,原來這些東西都是烏孫從西邊地大宛、康居、貴霜等國搶來的,累計上百餘年,自然多了,而且有很大一部分由於商貿往來流入到龜茲等國手裡,誰叫烏孫國除了放牧和搶劫外其它業務不熟。
曾華想了想也正常,貴霜挨着天竺,那裡多的是黃金珠寶。康居、大宛靠着兩河流域。那裡應該多產白銀。自己依稀記得在哪本歷史課外書看到,兩河流域有兩個地方是大食帝國赫赫有名的銀礦。想通了烏孫財富的來源,曾華更加期待對西邊諸國的友好訪問,而他的這種情緒也深深影響到了姜楠、先零勃、斛律協、竇鄰等人。
衆人聽到這個巨大的聲音,頓時發出了嗡嗡聲,就如同一羣聞到味道地蒼蠅。曾華也不去責備他們,只是叫人請錢富貴進來。
“這是錢富貴。我準備表他爲度支司副監事,負責度支。武生先生地計臺管地是錢有沒有亂花,但是怎麼花,甚至越花越來錢卻要靠錢富貴了。”聽到這裡大家都不由笑了起來,這位錢富貴看來是個財神,以後要多和他聯絡一下感情。
“這次西征所有的收益由錢富貴計算分配,武生先生的計臺負責審計。富貴,初步收益出來了嗎?”
“回大將軍。除去軍士犒賞和撫卹。西征債券的收益是一千一百九十六萬銀元,每股債券的收益是一點一倍,也就是說一張十元的債券連本帶利是二十一元。”錢富貴井井有條地答道。
發財了!發財!衆人心裡只有這麼一個念頭。買的多地人心裡樂開了花。買的少的開始還樂了一陣子,等回過味來心裡卻悔的不行,到後來把自己恨得牙根直癢癢。
“不過大將軍,我這裡有個問題。”錢富貴依然平和地說道。
“什麼問題?”
“我拿不出這麼多白銀來。”
錢富貴地的話頓時讓衆人傻眼了,不是剛剛還說有一千多萬銀元,怎麼轉眼就變成沒有銀子了,沒有銀子你嚷嚷什麼?
這裡面估計也只有曾華明白這個道理,心裡笑了好一陣纔對錢富貴說道:“富貴,你給大家說清楚!”
是要說清楚,不說清楚大家跟你沒完。
“大將軍,是這樣的。”錢富貴全然不顧衆人如刀子般丟來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一千一百九十六萬銀元是個總數,包括有七百八十九萬白銀鑄造的銀元,還包括黃金、珠寶、銅器等等,折算下來是這麼多,要是大家都以銀元形式提取,我沒有足夠數量地白銀兌現!”
你這王八蛋,說地老子一驚一詐的,這黃金珠寶不是錢嗎?大家對錢富貴肆意蹂躪大家小心肝的行爲表示了極度不滿。
“武子先生,武生先生,你們看如何辦呢?”曾華知道這其中玄機,但是沒有聲張,只是轉過來問車胤和毛穆之,他們一個管政務,一個管計臺,正是他們地職責。
車胤和毛穆之想了半天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來,對於他們來說,理財這種事有點外行了。
“大將軍,兩位大人,小的有個提議。”錢富貴看到車胤和毛穆之在那爲難,不由出聲道。
“請說。”車胤和毛穆之連忙說道。北府幕中多有奇才,兩人可不敢輕視同爲曾華手下的同僚。
“不如以度支司做擔保,援西征債例,印發憑證,上面印有銀元數目,各州司庫可見票兌付,免了現在現銀不足的問題。”
錢富貴的話讓車胤、毛穆之的眼前一亮。要知道計臺發行的西征債券見天就漲,一張十元面值的債券你十五塊銀元都買不到,現在收益出來,那就是實打實的二十一塊銀元了。
曾華卻心裡有數,這不是古代貨幣嗎?以前老是聽說有銀票,交子,那都是在商貿極度發達的時候出現的,看來古代商人還是很有頭腦。不過曾華打算再加點料。
“富貴此計極妙,我們還可以加上其它用途,比如用來抵交賦稅,反正這憑證是度支司出,賦稅也要入度支司,兩下抵消免了很多麻煩。”
曾華的話不但讓車胤、毛穆之震驚,更震撼了錢富貴,這個商業天才從曾華的話裡一下子看出其中的玄機來了
“大將軍明見,這樣的話可免了糧谷絹布和銅銀等實物在流通中的損耗。”車胤想到了其中一點。
看到大家在那裡猛誇銀圓憑證的好處,曾華知道該給他們打打預防針。“有利必有弊,這憑證只能用來幫助流通,而且只有物品豐富的時候才能起作用,你想想,糧食絹布非常缺乏,銀圓都不太管用何況是一紙憑證呢?而且這憑證印發容易,要預防官府濫行,反而成了盤剝百姓的東西,有違初衷,最後還要預防作假。”
曾華將弊端一一指出,讓車胤、錢富貴等人不由地沉思起來。
過了半晌錢富貴開口道:“大將軍的意思屬下明白,屬下先借此次西征債券派息還本的機會,先試行一下這銀圓憑證,做爲銀圓、銅圓的輔助。”
“如此甚好!”看到錢富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曾華非常高興地點點頭。
會議主要議程差不多了,這天色也到了傍晚,曾華看看時間,宣佈散會,然後帶着與會的數十人奔向自己的府邸,宴請這些心腹。
吃到久違的曾府大宴,大家是一片歡躍,不過這其中還是有人歡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