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的一天,師父接到遠在西安的大哥的電話,說生病住院,希望能見個面。師父本想帶師母一起去,但師母畏懼路途迢迢,拒絕了。師父臨走時偷偷關照我,一定要密切注意師母的動向,等他回來再向他彙報。
師父往返要三天。他一走,師母的情緒格外舒張。晚飯時她專門做了幾個好菜。等我們吃完,看了一會電視,我進房間裡去。師母跟着進來了。
我坐在牀沿上,師母也在旁邊坐下來。她梳洗打扮得更漂亮了,先跟我說說笑笑一番。隨後她突然沉默了。我也感到莫名的緊張。師母今天的神態,十分怪異。終於師母撫着我的胳膊,輕輕地說:“阿銀,你師父是不是經常懷疑我跟別的男人有事?”我不知怎麼回答,只好傻笑。師母說:“可惜我沒有啊。其實我還真的想跟別的男人來一回,你知道爲什麼嗎?”我漲紅了臉,搖搖頭。
突然間,師母不顧一切把我抱住:“我告訴你吧,你師父他,這方面不行。他不能跟我生孩子。可我想要個孩子。我現在都快四十歲了,再不生就晚了。”
我被師母抱住,渾身像火一樣燃燒。師母的身子柔軟溫暖,她的擁抱激起我少年奔涌的情慾。可是我全身哆嗦,極力想弄清,師母是把我當成兒子在擁抱,還是想跟我……我很怕自己想歪了。
我們就這樣僵持着。有很長一段時間,空氣彷彿凝固了。我聽得見師母的心跳,她也一定感知我內心的奔騰與阻礙。突然間,師母鬆開了手,臉上顯出驚慌,連聲說:“不不,你瞧我,你還是個孩子。唉,要是我跟你師傅一結婚就生,孩子也快有你大了……”師母站起來,低頭走了出去。
房間裡一下子空蕩蕩了。我不知所措。我對師母也有過種種幻想,但那只是偷偷的,一旦真的挨在一起,就六神無主。正像師母所說的,我還是一個孩子……
師父回來時,我當然沒說此事。而師父關心的,還是師母有沒有跟外面的男人約會?
但師母畢竟將心事告訴我了。一個月以後,事情終於發生了。
那次我們在一戶人家做工,由於工期緊,晚上加班。師傅中途出去了一下。忽然我接到他的電話,叫我火速去港北老區。我立即意識到,師傅肯定發現了師母的行蹤。
港北老區都是舊房子,只有外地人租住。我趕到那裡,見師傅正蹲在一條暗弄內。師傅指指旁邊一個窗口,低聲說,他們就在這裡面。師傅的策略是,他去敲門,讓我守在窗口邊,來個趕魚入網。
我的心激烈地跳着,沒想到我成了師傅的幫手,真要參加一次捉姦行動了。而師母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裡面,與一個男人幽會?如果真是的,他們出來,我該怎麼辦?可是我沒想停當,聽到師傅在擂門。咚咚的聲響在寂靜的弄堂內格外刺耳。果然,窗子馬上打開了,有一男一女爬了出來。當我從凹角里閃出,截住他倆的去路時,他們啊地一聲站住了。
僵持,無聲的僵持。
我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刻的情景,師母縮成一團,被男人攙扶着,他們不像驚弓之鳥,更像一對逃難的夫妻。我沒法看清師母的眼神,但我知道,此時的她肯定是恐懼的,慌亂的,甚至是絕望的。
對峙,誰也沒有說話。男人似乎想上前來,被師母一把拖住。她知道,他不是我的對手。
這種沉默讓人窒息。我想喊什麼,卻硬是喊不出來。我在想,我把他們老鷹抓小雞般捉住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實在無法想象……
就在那一瞬間,我又退回那個凹角里。
他們馬上明白了,男人攙着師母,匆匆而去。
我向師傅那邊跑去,說沒有見到他們出來。我們合力將門撞開,衝了進去。師傅看見了敞開的窗子,懊惱地說:“還是讓他們跑啦。你應該一直守在那裡呀……” ωωω.тt kдn.¢O
是的,他們跑了,是我放走的。我臨陣退縮,沒有幫師傅幫到底。
當我們做完工回家,師母已經在家,坐在縫紉機邊。她望了我一眼,那眼裡的內容,只有我讀得懂。我趕緊鑽進了房間。幸好他們也沒有發生爭吵。
此後師父也似乎失去了興致,只顧幹活掙錢。三個月後,師傅突然悄悄告訴我,師母有喜了。說這話時的師父先嘆息一聲,隨之揮揮手說:“只要生下來,總是我的吧,我可以當爸爸了。”
後來師母順利生下一個女兒。師父臉上掛着笑容,對女兒關懷備至。他們的日子,終於恢復到正常人的狀態了。
如今我看着如花似玉的小師妹,常常胡想,當初我要是真的跟師母有了一次,那麼這個師妹,豈不是我的孩子了?幸虧沒有發生啊。
我講到這裡,偷偷地瞄一眼榕榕的臉。她粉白的臉上有一層紅暈,顯得非常可愛。
然後我說道:“好了,總算講完了,這個故事是不是有點扯?”
“好像跟我說的那個心靈雞湯,有點相類似吧。”
“不是一種類型吧。”
“差不多吧,說的道理都一樣,就是不要隨便被美色給陷住了。”
我轉了轉眼珠,很有感觸地點着頭:“現在我突然明白了,我也要修身養性,決不能被美色給陷住。”然後我小聲了,“我們走吧。”
“去哪裡?”
“當然去屋子裡,不要再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光天化日之下?這是什麼意思?”她似乎聽出我話裡的意思,要進一步證實。
“你看,我帶着你這個美女,划着一條船在湖上搖呀搖的,別人看見了,會不會懷疑咱倆之間是不是那種關係?”
“哪種關係?”
“就是……你懂的。”
“不會吧,你是副總,我是個服務員,是你的手下,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吧?”
“只怕有人會認爲我們這樣泛舟湖上太舒服了,也太浪漫了。”
她似乎也悟到了什麼,點點頭說:“好的,我聽副總話,您要去哪裡就去哪裡吧。”
我把船划到岸邊,我帶着榕榕上了岸。
但一時我也不知道去哪裡。雖然張忌陽已經任命我爲副總了,實際上我現在是個空頭司令,除了身邊的榕榕,我什麼都沒有,連辦公室在哪裡也不知道。
我決定去找張忌陽,問問我在哪裡辦公?副總經理總要有自己的辦公室吧。辦公室不可能設在三區,那麼會不會就在那些客棧那裡?
正要去找張忌陽,沒想到一輛小汽車開來,在我旁邊停下,從車裡走下的正是張忌陽。
我叫一聲師父,說正要去向師父請示呢。
張忌陽叫我和榕榕上車。張忌陽親自開車把我送到辦公樓。
我的辦公室就在辦公樓裡。進去一看,整整三個大房間。一個是會客的,放着兩套大沙發,一個是辦公的,放着腰子形的辦公桌,上面放着一部電話,帶傳真功能的,還有一部筆記本電腦。
而另一間呢,我進去一看很吃驚,竟然是臥室,裡面有牀也有沙發,佈置得相當溫馨。
張忌陽笑眯眯地問道:“怎麼樣小蒙,這裡的環境不錯吧?”
“不錯不錯,真的不錯。”我連連點頭,心裡相當驚歎。這個設施夠得上星級賓館的高級房了吧?我作爲窮吊絲還沒住過這麼華美的房間。
“其實這三間還只是一層,上面一層是娛樂廳,你可以約人來娛樂,也可以自己自娛自樂。而頂層是溫泉游泳池,你每天都可以去遊一遊,泡一泡。”
張忌陽又看了看榕榕,對我說道:“不過,你也要記得我的約法三章哦。切不可隨意破了。”
那意思我知道,可以跟榕榕一起泡澡,但千萬跟她來真事啊。
一來我要學敕殤門功法,是不可以破掉處子身子身的,二來嘛,榕榕是個“服務員”,她只能爲客人提供“服侍”,不準爲山莊裡的“自家人”服務。
我連忙答應着:“師父放心,我一定嚴格遵守規矩。”然後我又指指榕榕對他說,“剛剛榕榕還給我講了一個心靈雞湯,庸人要過美人關,她也在提醒我把好這個關呢。”
“好好,這就好。”張忌陽對着榕榕滿意地點點頭。頗爲語重心長地說,“我早就明白讓榕榕跟着你,你們就會相互發揮好作用的,你會好好調動榕榕事業上的積極性,而榕榕也會處處提醒你注意什麼。你們這樣取長補短,讓我很放心。”
看來張忌陽對我和榕榕前面那一番交談很滿意。
我問道:“師父,你讓我當副總,我都不知道怎麼才能發揮作用,還要請你詳細指點啊。”
張忌陽擺擺手說:“具體讓你做什麼,你不用擔心,這幾天你只有一件事,就是玩,讓榕榕陪着你玩。”
“我要玩到什麼時候?”
“玩膩了爲止。”
我很想說我其實不願意玩,不願白白浪費時間,但又怕他責備,給你時間玩你還嫌不好?只好唯唯喏喏答應。
然後張忌陽要走了,說今天山莊來了三個貴客,他要去陪他們打麻將。
等他走後,榕榕明顯有些不安,走到窗口往外張望。
我問她是不是擔心要被叫去侍候那些客人?
她點點頭,小心地說:“張老闆沒有當場叫我去,是不是他們先要打牌,打完牌再來叫我?”
“你有沒有被叫去服侍過?”這是我最關心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