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更迭,日出日落,轉眼間又是幾個春秋,四季在變,天氣在變,世間的一切也在變,腐朽的終要崩塌,充滿活力的註定崛起,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應該就是變了。
而宛如桃花源的絕塵谷依舊是一塵不變,過去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如果非要說出哪裡變的話,那恐怕是谷內那少年日漸消逝的慘叫了。
谷中,練武場。經過昨夜冷雨的洗禮,場上有些泥濘,空氣中夾雜着一絲晚秋的微涼,使人吸入之後頓時精神抖擻。
場中,那幾條身影和絕塵谷一樣,至那天過後就不在改變,每天亦是如此。
“御劍決爲何可御劍?”有些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只見那人身材壯碩,腰板筆直,手握戒尺,正圍着他所提問的青年不停的轉圈,好像是在尋找着少年的破綻。
“以氣爲線,以心御劍,劍由心生,心劍相通。”青年身上已經被汗水打溼,呼吸有些急促,顯然是訓練了很長的時間,可他還是流利的說出了答案,這是御劍決中關於御劍的一句話。
手拿戒尺那人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靈珠國中最大的武學門派是什麼?位置在哪?爲何它可以在靈珠國這個禁武的國家生存下來?”
“靈寶派,位於玄武城東部五十里,靈寶派是靈珠國爲了控制國內閒散武修所扶持的門派。”雖然問題很長,可青年還是快速而又準確的回來了上來,同時還要抵擋着另外一名青年對他的攻擊。
可就在青年答完的一瞬間,手拿戒尺的那人突然走到青年身後,對準他的後腦就是一尺。
那青年彷彿後腦長眼,身體向前一彎,同時右腳從後面向上踢出,腳後跟準確的踢在尺身上。
“師叔,我都答對了,你還偷襲我。”躲過一劫的青年趁機拉開了和二人的距離,站在不遠處微怒的看着襲擊他的那人。
微怒的青年正是古秋雨,自從他來到谷內已經六年的時光了,曾經的少年徹底褪去了一身稚嫩。
此時的他神色不悅的看着蕭鼎,表示着他心中的不滿,顯然蕭鼎這麼做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蕭鼎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心裡有數,你小子現在渾身上下都是眼睛,我這種偷襲怎會傷到你。”
“可是……”
斷劍生一看古秋雨還要頂嘴,急忙站出來圓場,他來到古秋雨身邊,摟着他的肩膀道“師弟啊,師叔這都是爲了你好,這也是鍛鍊一心多用的方法啊,你說你,一邊防禦着我的攻擊,還要思考問題,還要提防着偷襲,這樣練下去效果不是更好麼?”
古秋雨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師兄,只要斷劍生摟着他的肩膀,他就會慢慢冷靜下來,因爲他的二哥,生前就喜歡這麼摟着他。
斷劍生古秋雨耳邊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堆,聽的古秋雨實在是不耐煩了,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修煉繼續。
可這時蕭鼎突然衝着古秋雨說道“我馬上要出去兩天,這兩天你自己練吧。”說罷,轉身離去,沒過一會就獨自出谷了。
“你說師叔要去哪裡?之前也沒聽說他要出去啊。”斷劍生拿着木劍,來到古秋雨身邊。
“不知道啊。”古秋雨看着蕭鼎離去的背影,無奈的說了一句。
雖說古秋雨很多時間都對蕭鼎不滿,可他心中還是十分感謝自己這個師叔的,如果沒有他日日如此的教導,自己一心多用的技巧也不會進步這麼迅速。
直到第三天,蕭鼎才從谷外歸來,回來之後他直奔玄道天的屋子,沒過多久裡面便傳來爭吵的聲音,隨後蕭鼎破門而出。突然的變故,將正在外面偷聽的古秋雨和斷劍生二人嚇得魂不附體,氣沖沖的蕭鼎發現正蹲在牆角的二人,徑直的走了過來。
“我說,師弟,咱倆還是跑吧,要是師叔拿咱倆撒氣那就完了。”斷劍生看着直奔而來的蕭鼎,身體顫抖的拉了拉古秋雨的手臂。
“好主意,等師叔消氣了再說。”古秋雨此時和斷劍生的狀態差不多,蕭鼎生氣起來可是要出人命的,這點他深有體會。
接着二人拔腿便跑,可沒走兩步就被蕭鼎追上,賞了一人一個腦後掌,打的二人蹲在地上眼淚直流。
“跑什麼跑?見到鬼了麼?”蕭鼎站在二人面前,氣的直吹鬍子,伸手還要再打一次。
“疼……師叔……別打了,我們不跑了。”斷劍生一看蕭鼎揚起手來,連忙上前抱住大腿。
“哼,瞧你那沒出息的樣,你看看你師弟,他怎麼不怕疼?”蕭鼎指着一蹲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古秋雨道。
斷劍生看了眼古秋雨小心翼翼的對着蕭鼎道“師弟他……已經暈過去了。”
話音剛落,只聽噗通一聲,二人就看到古秋雨倒在原地,口吐白沫,直翻白眼。
蕭鼎:“……”
“啊!師兄快跑!師叔追上來了!”過了一會,驚醒的古秋雨猛的坐了起來。
然後他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斷劍生正坐在他旁邊不停的對着他擠眉弄眼。
“師兄,你怎麼了?被師叔打壞了麼?”古秋雨看着斷劍生呆呆的道。
隨後他有些茫然的回頭,赫然發現蕭鼎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臉色就如同豬肝一樣,綠的嚇人。
古秋雨看着那張發綠的臉,然後又看了看身邊的斷劍生,他頓時清醒了過來,一聲驚叫,坐在地上向後“噔噔噔”蹭幾米才穩下身體。
“我還能把你吃了?”蕭鼎看着被嚇成那樣的古秋雨,憤憤的道,剛剛古秋雨見到他的神態就彷彿見到鬼一樣。
接着他來到二人邊,對着二人道“你們兩個去收換套衣服,咱們今天出谷!”
古秋雨和斷劍生面面相斥,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二人擡頭看了看蕭鼎,發現蕭鼎正在對着他們瞪着虎目,嚇得二人拔腿便跑,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這其中一半是驚的,一半則是喜的。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換好衣服的二人便出現在谷口,蕭鼎正站在那裡等着他們。
“師叔,這次出谷,師父同意麼?”古秋雨慢慢的理智了過來,剛剛蕭鼎和玄道天在屋內發生了一些爭吵,可能就是因爲此事。
“放心,剛剛爭吵的原因不是因爲這事。”蕭鼎看出了古秋雨的顧慮,平靜的道。
“師叔,這次出谷有什麼原因麼?”斷劍生心中也滿是好奇,他沒想到自己在上次闖了那麼大的禍之後,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次出谷,他本以爲還要幾年的時間。
“去青年會!咱們去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武藝!”蕭鼎負着手,看向天空,接着道“這次就讓古秋雨去教育教育他們,你就和我站在一旁觀戰就好。”
“什麼?!”古秋和和斷劍生同時的叫了出來,他們沒想到這次出谷居然是這個原因。
“那次聽師兄說,青年會類似於一種比武大會擂臺的東西,不過參加的人全是青年武者。可這麼做是爲什麼呢?絕塵谷本身就是隔絕塵世的地方,怎麼還會去參加這種世俗之事,剛剛師叔和師父吵架應該是師父不同意此事,可師叔爲什麼還要這麼執意的要去呢?”古秋雨心中滿是不解。
“走吧,一路上少說話。”蕭鼎看了看已經開始西落的太陽,催促着二人上路。
古秋雨站在那刻有絕塵谷三字的石碑旁,心中感慨萬千,六年了,終於出谷了!不知外面的世界變成了什麼模樣,同時他也可以瞭解一些陽國的事情。
“師弟,快點。”遠處的斷劍生向古秋雨揮手,示意他趕路。
“但願那幾個不會死吧,你們還要再等我幾年呢”古秋雨心如寒冰,接着他面無表情,快步跟上蕭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