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火堂,只有兩人能夠穿着繡有黑金火焰的服飾,其一是雷火堂堂主何濤,而第二個便是他的弟弟,副堂主何海。
早先抵達的二人見何海到來,立刻迎了上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何海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的道:“怎麼樣?”
這二人看了看周圍那些立着耳朵的武者,有些無法開口。
何海道:“但說無妨!”接着,他看了看周圍,聲音提高了一些,說道:“說吧,將此地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二人點了點頭,將這裡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其實,他們二人也不知道什麼重要的事情,更不知道魏不語去了哪裡,只是,他們二人來的時候,恰巧碰到滄國軍隊在樹林不遠處打掃戰場,那碎成幾塊的囚車也被他們看到。從中可以確定的是,魏不語確實在這,而且已經跑了。
聽過二人的彙報,何海點了點頭,向着周圍高聲喊道:“諸位,你們都聽到了吧,我派的魏不語就在這滄國境內,還希望日後看到他的,及時告知我們雷火堂!”
說罷,何海帶着衆人離去,空氣中灼熱的氣息也隨之消散。
雖然只是露了一臉,但雷火堂的意思也已經表明了,警告了一下週圍那些不安分的武者們,大意就是,魏不語是他們雷火堂的人,這件事也就是雷火堂的私事,你們這羣外人還是少參合了。
“好霸道的雷火堂!”
“哎,沒辦法,誰叫人家是華州的巨擘呢?就是咱們綁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呸!好一個華州的巨擘,要真是這樣的話,怎會將自己的親妹妹嫁給那青……”
這人話說到一半,立刻被身邊的同伴捂住了嘴。
衆人見此,皆搖頭散去,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打算。
而遠在幾十裡外的古秋雨此時正與濮景龍一同向着細水鎮走去。
天剛亮時,古秋雨二人便遇到了幾名農夫,開始,那些農夫見濮景龍一身是傷,以爲是什麼逃犯,非但沒說細水鎮的位置,還要拉着二人去官府。
古秋雨並不想傷及無辜,只道是被歹人打劫了,又給了他們二兩銀子,這纔有人告訴了他們細水鎮的位置。
好在,細水鎮距離這裡不算太遠,這裡又是羣山綿延的地方,過了一個村子幾十裡就沒有人煙了,在土路上二人揮汗如雨,又累又餓。
所幸的是沒有遇見任何滄國軍隊的人,畢竟只過了一夜的時間,滄國的軍隊與地方官不可能有任何的舉動。但濮景龍的身體走不快,二人也只好慢慢的趕路。
快到細水鎮時,二人遇到了許多武者,這些人見濮景龍受傷,以爲他們是劫鏢車的一夥人中的,紛紛上來打聽情況,弄得古秋雨是不厭其煩,還怕身份暴露。
但又不敢離開主路,畢竟不認識路,無奈,二人只好在大路邊上行走,見人只能躲開。
此時,天色炎熱異常,彷彿是要將人烤乾一般。
濮景龍跟在古秋雨的後面,神色恍惚,一身的傷口也開始發炎感染,圍上了好多的蒼蠅。
“噗通!”
失去意識的濮景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鮮血從傷口內流出。
古秋雨立刻回頭查看,卻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而是站在原地,眉頭緊蹙。
他心中在權衡,如果背上濮景龍,速度下降不說,還可能被人注意到,自己可就要有危險。如果要是不救,自己的承諾就不能實現。而且濮景龍落入別人手中,難免會留下隱患。
思考了一陣,古秋雨還是向着濮景龍走去,畢竟自己也曾經有過這樣的境地。
而且,古秋雨還是希望濮景龍這樣的老江湖跟在身邊。
“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古秋雨將身上的長袍脫下,披在了濮景龍的身上,將他背起,一隻手抓住他的脈門,不時傳內氣給他。
直到傍晚,古秋雨纔來到了細水鎮。
鎮子不大,卻也不小,一些二層的竹木民房沿着一條小河稀稀拉拉的座落在兩旁,鎮子周圍,更是沒有什麼防禦措施,連木牆都沒有建造,更別說守軍了。
古秋雨揹着濮景龍進入小鎮,一些居民立刻投來了警惕的目光,卻也沒有人上前說些什麼,依舊各幹各的。
此時,天色黃昏,夕陽緩緩落下,空氣也涼爽了一些。
古秋雨找到一處木墩,將濮景龍放在上面,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鹽。
這一路可把他累得夠嗆,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一雙腿也在不停的打顫。他看了看四周,也不知林十七現在哪裡,心中不免焦急起來。
現在這一區域,不知來了多少武者,自己的易容術也被汗水破壞的差不多了,此時看起來,倒有些不倫不類,很容易就被人看出真容。
“閣下是否姓御?”
這時,古秋雨的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古秋雨想都沒想,隨口說道:“不是,你找錯人了。”可隨即,他便察覺出來,立刻轉頭看去,只見一年輕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後。
“噢,我姓御,不知你家主子在哪?”
那年輕人笑道:“請隨我來。”說罷,他轉身便走。
古秋雨連忙背起濮景龍跟在年輕人後面,見他在鎮中左走右繞,終於來到了一處民房外。
那青年徑直走到了屋內,在一處牆壁上摸了摸,一道暗道便出現在古秋雨的面前。
青年對古秋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率先走了進去。
古秋雨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在青年的後面,從這青年辦事的方法來看,應該就是刑天殿的人。
只是,這種情況,古秋雨似曾相識,心中總是奇怪,這些殺手和路通怎麼都愛挖地洞。
進去不遠,古秋雨就看到了微弱的燈光,隨後,來到了一處較大的暗室之中。這暗室中地面乾燥,但通風卻是很好,比之外面舒服了許多。
向前走了幾步,就見此時屋內有着兩人,其中一人便是林十七,此時他正靠在石牀上,閉目休息,聽到古秋雨的腳步才睜開了眼睛。
另一人揹着古秋雨,正坐在石桌旁吃着東西,嘴裡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從那肥胖的背身來看,應該就是現在所有人都在找的魏不語。
林十七見古秋雨到來,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個翻身從牀上跳了下來,說道:“哎呀,古兄,你可擔心死我了,這麼長時間沒到,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意外呢!”
古秋雨道:“是出了一些意外,不過並沒有什麼事。”
說着,將身後的濮景龍緩緩的放了下去。
林十七看着濮景龍,有些奇怪的看着古秋雨道:“古兄,這人是誰啊?”
“濮景龍,我在半路上遇見了他,見他身受重傷便將他救了下來。”
接着,古秋雨就將昨天晚上所遇到的事情與林十七說了一遍。
林十七聽後,笑道:“以前沒發現啊,古兄還有這樣的菩薩心腸!我還以爲你是想將他納入麾下呢。”
說着,林十七叫來了領路的那名青年,對着他道:“蔣哲,你去將這人帶下去,讓趙妞給他治療一下,如果死了,就把腦袋砍下來,你們拿他回門中領賞。”
“是!”
那名叫蔣哲的青年恭敬的施了一禮,興高采烈的扛起濮景龍就向着另一個洞口走去,那副模樣,恨不得這濮景龍現在死了纔好。
“哎,我說你小子,我是讓你給他治病,不是讓你整死他的,你聽不懂話是不是。”
林十七故作憤怒的說道,而那蔣哲早就不見了蹤影。
他看了看古秋雨,對他歉意的笑了笑,說道:“古兄,別生氣啊,這些外門弟子都是這樣,不聽使喚不說,還都想着成爲師尊的弟子,你說這刑天殿這麼多人,要人人都是師傅的徒弟,那不得累死我們啊。”
古秋雨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些什麼,坐在了魏不語的面前,眼睛死死盯着他。
自從古秋雨來到這裡之後,這魏不語動都沒動,只顧着吃東西,再看那一片狼藉的石桌,誰知道這胖子到底吃了多少。
“這胖子,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只顧着吃,看的我都心煩!”
林十七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魏不語,拿出一隻茶壺給古秋雨倒了一杯茶。
正在那裡悶頭吃飯的魏不語含糊不清的說着:“我說,林大俠,你們刑天殿不會這麼摳門吧,一頓飯都供不起?再說了,我在那石塔內餓了這麼久,渾身早就沒了力氣,多吃點東西又怎麼了?等我吃飽了,我一定回去,把那祈獄城裡的人全殺光!”
聽魏不語這麼一說,顯然是知道了林十七的底細。
“哎喲,你個死胖子,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吹牛都不打草稿了?那石塔是什麼地方,別說你一個,就是十個胖子,也不夠那老神仙一指頭的!”
聽到那老神仙的名字,魏不語縮了縮脖子,一言不發繼續的吃着東西,一句問古秋雨的話都沒有,顯然是把他也當做刑天殿的人了。
古秋雨也不着急,將身後的劍匣卸了下來,往地上一放,也不顧屋內的二人,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找了一件屋中掛着的衣服又穿了上去。
魏不語低頭吃着飯,目光掃了一眼地上的劍匣,往嘴裡塞食物的手也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