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即將隱去的光線拉長着那一排排墓碑的影子,那墓碑上被雨水侵蝕多年的名字顯的有些蒼白無力。只有那墓碑邊上縱然長出來的雜草緊緊的挨靠在墓碑邊上,像似在傾聽墓碑主人述說着的往事。
一陣風吹過,將那滿地的雜草帶向一邊。
一個人一下子從無形的空間裡顯現出來,一下子摔在了那草地之上,和滿地的雜草一樣,向着一個方向滾去。
隨之絕命一下子顯現在一塊草坪之上,因爲剛纔撤出來的速度太快,絕命將尤世凡先甩了出去。
絕命一直緊緊的護着顧芳婷,也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絕命聽到了顧芳婷痛苦的呻吟聲,他迫使自己停了下來。他看了看四周,將手臂托起顧芳婷的頭。
顧芳婷經過剛纔的那一翻折騰,反而加重的傷勢,一股腥味涌上心頭,從嘴裡一下子咳了出來。
";芳婷,你再忍一忍,我們馬上可以到醫院了!";絕命見顧芳婷從嘴裡涌出那麼多血來,一下子慌了神,他趕緊用手抹去從嘴裡溢出來的鮮血。
";不必了,也許這就是命!我的前身和今世都能死在你的懷裡,這就是命!";
";不要說話,你撐着點!";說着絕命重新抱起顧芳婷要走。
尤世凡卻阻止道:";顧芳婷只是一個普通人,她無法承受你的速度的,你這樣帶她走只會加重她的傷勢和痛苦!";
顧芳婷一把拉住絕命的手道:";不用了,這一切都是我的命數,我只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別說一件,萬件我都答應!";
";下次遇到沈義只求放過他!我不希望爲我而殺戮,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再說他也得到了應得的報應!";顧芳婷說着心痛的用雙手按着自己的肚子,一抹憐惜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像這種混蛋你跟本不需要你惦記,他把凌辱般義的事嫁禍給絕命,像這種人渣,該千刀萬剮!";尤世凡對金三少的恨也已經深入了骨髓,他見顧芳婷心裡依存着對金三少的掛念便不由的上前說道。
顧芳婷聽後,用她那已顯露出疲憊的目光看着絕命,並將一隻沾滿鮮血的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臉上。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想最後一次感受着絕命身上那一絲懷舊的溫度。顧芳婷微微的張開嘴,輕聲的說道:";你是我心中的依靠,希望你也別怪前世我對你的咄咄逼人,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無論今生還是前世,我都是那麼的愛你...";顧芳婷斷斷續續的說着,最後她在不經意間結束了她的表白,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那隻手也從絕命的臉上滑落下來,無力的甩在了地上。
黑色的淚珠從絕命那黑色的雙瞳中滴落下來,濺落在了顧芳婷的眼角之上。
顧芳婷的靈魂從體內飛了出來,絕命將顧芳婷的靈魂抓住,拼命的將其按回顧芳婷肉身,但這一切都只是徒勞。
一陣黑風颳過,鐵大柱顯現在絕命的背後道:";她已經死了,讓我帶她走,好讓她上路!";
";不!我絕不會讓她死的!";
";你這樣反而會害她無**回,她已經錯失過一次了,不要讓她再次錯過了!";鐵大柱在身勸解道。
這時絕命纔不舍地放開了顧芳婷的靈魂,他看着顧芳婷的靈魂慢慢地飄向了鐵大柱,她沒有回頭,跟着鐵大柱正悄悄然的離開。
";芳婷!不,敏君!";絕命向着顧芳婷離去的方向喚道。
顧芳婷依舊沒有回頭,她只是默默的說道:";我還是喜歡今生的我,生在這平和的時代。在來世,我不希望遇到你,這樣我就不會愛上你,你也不會再爲我而哭泣!";
";放心,我會盡量讓她早點轉世的!";說着便帶着顧芳婷化成一股黑煙消失在絕命的面前。
絕命抱起顧芳婷的遺體,隨意走到一塊草地前,用刀在地上開了一個坑,將顧芳婷的遺體放了進去,然後親手將土推入坑中。絕命沒有爲顧芳婷立碑,因爲他不希望有人再去打擾她。就讓她這樣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裡,最終歸於塵土。
絕命起身一聲不吭的便消失在了尤世凡的前面。
尤世凡只能獨自己一人離開了墓地,背後是那滿天的星空,其中一顆星星在那一刻顯的格外的明亮。
當絕命一下子顯現在屋裡的時候,屋裡顯的比較昏暗。在大廳的桌子上點着一隻蠟燭,在蠟燭的另一端坐着是王青。
";你回來了?";王青用那依舊沙啞的嗓子問道。
";是的!";絕命轉過身回答道,他對失去顧芳婷的惆悵讓他感到心生倦意。但那雙眼睛卻依舊充滿着吞食一切的魔性。
王青看着絕命那一絲不掛着的身體,指着桌邊放着一套衣服說道:";快穿上吧!";
絕命將刀放在一邊,取過桌邊上的衣褲,邊穿邊問道:";蘇墨她們呢?";
";睡下了!";王青回答的很乾脆,像事先準備過一樣。他向着絕命招了招手道:";我們兄弟倆,很長時間沒有喝過了!陪我一起喝點酒。";王青說着起身從廚房裡端出兩個酒杯和一壺酒。他將其中一個酒杯放在剛落坐的絕的面前,給盛滿酒,坐下後,也在自己的酒杯裡盛滿。他先舉起酒杯道:";作爲兄長,我先乾爲敬!";說着一口將杯中的酒飲盡。
絕命見到王青一口喝完,便也舉杯,將酒一口飲完。
";好烈的酒!";絕命感覺自己的胸火辣辣的感覺,那種感覺頓時向全身擴散開去。
";你還記得嗎,我以前經常喝這種酒!";王青說着又在絕命的杯中盛滿了酒。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有些遺忘了!";絕命皺着眉心,看着那閃爍着的燭光,不由的回想起了過往。
";有些東西你可以遺忘,但是我不可以,你可以永遠不老,永遠不死,但是我不可以。現在我都活了一百多年了,在過去的歲月裡,沒有人知道我經歷了什麼?";
";我並不能做到不老,永遠不死的人是怪物,而我只是比正常人衰老的慢一些,我也不會做到永遠不死,我的每一次快速的癒合是拿着壽命相抵的。對於生命的長久來說,我寧願像一個正常人一樣,過着普通的生活,每天享受着日出日落以及晚上的那一份寧靜,直至老去的那一天。要知道,活的長久只會給人帶來更多的痛苦和獨孤!";
";普通人,呵呵!";王青笑道:";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你就要每天趕着時間去工作,去掙錢養家餬口,哪有時間去享受日出和日落,更不用說那一份寧靜了。普通人他們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奔波着去做有限的事情,而你不一樣,你有着別人拿大把金錢都無法換取的壽命,你也擁有了大把可以揮霍的時間!這是多麼讓人羨慕的事情!";
";萬事萬物都是兩面性的,沒有任何東西都是美好的,別人的羨慕只不過是別人沒有得以而已!";
";有些東西就是好東西,在別人眼裡總是會讓人眼紅的!";王青在絕命的空杯之中又盛滿了酒。
絕命舉起酒杯,透過酒杯中透明的液體,他好像看到王青在笑,笑的是那麼的不自然。
";哦?是嗎?什麼東西?";
";比如你的那隻左眼!";王青冷冷的講道。
王青提起左眼,絕命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急忙用手去有意的遮了一下自己的左眼。但他發現自己的這一反映不僅怪異,而且是多次一舉,他便放下了手,將杯中的酒全部喝盡。些時剛纔那股火辣辣的感覺已蕩然無存。
";我的眼睛怎麼了?";絕命問道。
";你那只是阿修羅王的左眼!";
";那又怎麼了?";
王青也舉起酒杯,只咪了一小口酒說道:";講起那隻眼睛,首先要提一個。";
";誰?";此時絕命開始暈迷了起來,整個人覺的昏昏沉沉。
";道和一夫!";
絕命聽到這個名字堪是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卻一直想不起來。
";是不是很熟悉?";
絕命詫異的擡起頭,看着對面的王青,他不清楚爲什麼他會這麼問。感覺像是王青向絕命介紹過似的。但是絕命也記得當年他對王青與日方間的往來從不過問,他也懶的去認識那些所謂的日方貴賓。
";你還記得那艘大富船上的那個日本廚師嗎?";
提到大富船,絕命頓時覺的眼前一亮,酒頓時也清醒了幾份,但是此時他感到全身無力。
";你怎麼知道大富船的事?當時你也在那條船上?";
王青搖了搖頭道:";我不在那條船上,但是我知道道和一夫一定會千方百計見到你。";
";他跟你...";絕命吃驚的迴應道。
";朋友、救命之人、合作伙伴,我與他之間的關係太多了。";當王青聊起他們之間的關係時,看起來有些興奮
";道和一夫倒底是什麼人,他和我的左眼有什麼關係?";
王青不慌不忙的理了理思緒說道:";他本是日本淨魂族的後人,而淨魂族歷代是以守護着阿修羅王之瞳爲宗旨,也就是阿修羅王的左眼球,傳說淨魂族利用那隻左眼的魔力收服了許多妖精,然而到了道和一夫的手上,他發現只要將那隻充滿煞氣的神魔之眼植入體內便可以得到神魔之力,但這件事最終被阿修羅王知道,它要收走那隻魔眼,道和一夫得知阿修羅王要收走魔眼,便在週四布在了重重機關,本想讓藉機除掉阿修羅王。阿修羅王依舊取走了那隻魔眼,但也身受重傷。道和一夫一心想要得到魔眼,便派人四處聽到阿修羅王的下落,最後他得知阿修羅王逃到了中國,他便和日軍一道來到了中國。在我認識他的時候,他的身份是一位日本商人。日子久了也變成了朋友!";
";那爲什麼你又說他是你的求命之人、合作伙伴?";
";不急,聽我慢慢跟你說。";王青剛纔也許說的太多了,他一口將杯中的酒喝盡說道:";那個將我從墳墓裡拖出來,並將我還魂的就是他,當然他還把蔡敏君的魂收了起來,待時機一成熟時,他將蔡敏君的靈魂注入死適合的死嬰體內,同時並封住她前世的記憶,他在這裡改名換姓,現在他姓顧,而那個注入蔡敏君的嬰兒叫顧芳婷。聽說道和一夫使的這招是從神鬼族的卷宗上學來的,一切相由心生,嬰兒注入了蔡敏君的靈魂,長大後跟她長的是一模一樣。當然這些都是爲了你而準備的,絕命!";
絕命聽了後抓緊拳頭,剛纔想起立,卻感到全身發軟,連同凳子一同跌倒在了地上。
王青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絕命面前道:";我在酒裡下了千滴淚,那是骨魔用千萬個傷情女人滴下來的淚水製成,喝了後會讓人暫時感到全身無力和迷暈。剛纔我在你杯中擦過這種藥了。";
";爲什麼要這樣!";絕命吃力的將身子向後移去。
";因爲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的計劃!";王青將倒地的凳子扶了起來。
";他爲什麼要選擇我!";絕命將身子吃力的靠到了牆上說道。
王青用手摸着絕命的臉說道:";不,不是你,是我的弟弟,對他這完全是一個例外!我和道和一夫後來得知阿修羅王在緬甸,便趕了那裡,我們本以爲殺了阿修羅王,便帶着它的殘肢回來,可誰想到它的殘肢會在半路從我們的袋中掙脫出來,等我們找到它時,它已經選擇了我的弟弟,而那隻魔眼也落在了他的身上。當道和一夫要殺你之時,那隻黑色的魔眼釋放出裡面蘊藏着的煞氣,反噬了道和一夫和我。最終身受重傷的我們只能靠在角落,眼睜睜看着那個和尚將你揹走。自從那次後,我們再也無法尋着你們的蹤影。";
";那你前面跟我說的也撒了謊!";絕命因爲全身使不上勁而痛苦的掙扎了起來。
";對你撒謊又怎麼樣,你只不過是從我弟弟身上抽出來的那二升的血,鬼律師收走了我弟弟,利用從我弟弟身上抽取的血再造了你,並把那隻魔眼放在你身上!你只不過只擁有我弟弟記憶和感情的一個替代品。";說着王青一下子捂住絕命的嘴巴,毫不留情的將雙指刺入絕命的左眼,將那隻黑色的魔眼從他的眼眶中取了出來。他看着手中的那隻黑色的眼睛,散發着陣陣笑聲。
絕命被捂上了嘴,他的疼痛無從發泄出來,他幾乎痛的要暈厥過去。
王青對着絕命續繼說道:";後來在金門一役中,讓我們知道了他的下落,我們也得知那隻魔眼已經釋放完了它裡面蘊含着的煞氣,當時道和一夫便借金三少報仇心切,幫他重啓七剎。金三少用他哥哥舊部蠱魔的殘肢復活了蠱魔,同時道和一夫也讓金三少復活了東瀛四魔,並用骨魔的易容術,騙那個算命的老頭兒上山把鬼魔和鬼仙都給放了出來,接下來在你的記憶裡應該都有了,當金三少那邊有剎的位置空出來時,我們便會找到代替者放進去。但後來我和道和一夫發現不知何時我弟弟被調了包,出現了你這個代替品,所以我們改變主意,我們要把你當作是一個儲藏煞氣的媒介,你在每次入魔之時,便會催生你的那隻魔眼的煞氣,待它成熟之中,我便將其取出。";
絕命右眼睛裡的黑色開始慢慢的退去,失去左眼的疼痛讓他全身都抽搐了起來。王青的話在絕命聽起來有些變的模糊不清。但他還是隱約聽清了金三少,東瀛四魔等名字,聽到他們的名字卻讓絕命無意的想到了那個血蠶洞,在那個洞裡發生的一切讓他無法忘記,他便微微擡頭問道:";那個血蠶洞,你們當時不殺我,也是你們的按排!";
";在血蠶洞裡完全是意外,那時我沒想到金三少會在中途叛變,這小子將我困在血蠶洞,還封住了我的法力,誰知卻歪打正着的將你送到了我的身邊,於是我將計就計。";
絕命用唯一的一隻眼睛看着王青手中捏着的眼睛,嚇唬道:";你們不怕這隻眼睛會再次反噬你們嗎?";
";上次是因爲阿修羅王在,它用了法力讓魔眼反噬了我們!而現在的你不是我的弟弟,你身上沒有阿修羅王的殘肢,所以你無法控制這隻眼睛,你對這隻眼睛來說只不過是一件陳放它的器物。";
王青說着挖出了自己那隻白色的左眼。
";你在幹什麼?";絕命吃驚的說道。
王青冷冷地笑道:";當我擁有了這隻眼睛,我便可以解開金三少在我身上施下的封印!同時還可以得到魔眼就擁有了無窮的神魔之力,到時候道和一夫也只不過是我腳下的一隻螞蟻!";
";你不怕道和一夫生氣嗎?";絕命吃力的問道。
";我和他的合作都是爲了各自的利益,雖然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救我,但是你知道,我這人一向不喜歡聽人指揮的人,一切的順從都只是暫時的,待我得勢之時,我便是至高無上的強者。所有人都將被我踩於腳下!";王青說着準備將手上的魔眼按入自己那隻空空的眼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