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昌見那些人將那女子的屍體擡了起來,只見那女子的眼角邊上留下兩道鮮紅的血淚,順着那臉頰流淌下來,滴落在那衣服上面,生成了兩滴血印。
那血淚只有在極爲痛苦時纔會流落下來。在那血淚中蘊含着的是無盡的悲傷、憎恨和怨念。
絕命看着那被擡走的鬼鳥,看着它的臉,它的血淚,他想起剛纔來自鬼鳥的那一聲鬼泣,那泣聲中帶着一絲無奈和悲苦。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留下的只是那具發着腐臭味的軀殼。
絕命欲將刀還給柳昌。
柳昌看到剛纔那人從刀中冒出來的情景,便已打消了要還刀的念頭,他不知道這把刀中還收着多少這樣的妖物。他怕萬一又鑽出一個妖物來折騰自己,弄的自己折了壽,反而不合算,便說道:";好刀佩英雄,我願將這把刀贈予你,願它可以爲你再多捉些妖怪。";
絕命見柳昌願將刀贈予自己,便也不再推辭。他摸着這把熟悉的刀和那久違的刀柄。那刀柄自從在緬甸一戰後,便被炸的粉碎。絕命每次持刀都是緊扣着刀身上的幾個孔洞,如今他手握刀柄又找回了將年的感覺。
柳昌見此事基本算是過去後,便將絕命和蘇穆等人引向了宴客廳。
蘇穆和墨綃本想逃到,但見過剛纔一幕後,他們好像被嚇到似的,呆呆的立在那裡,都忘了自己要乾的事。直到柳昌叫喚之下,他們才反映過來。
在路上,絕命見蘇穆和墨綃一直蒙聲不吭,便上前問道:";怎麼了!";
墨綃上前衝着絕命說道:";闖禍了...";
蘇穆用那雙佈滿了仇恨的眼睛盯着墨綃,蹙着眉,厲聲道:";要你多嘴!";
";難道我說錯了嗎?";墨綃委屈的說道。
絕命一看馬上做了和事佬。
在前面帶路的柳昌看着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便上前,將臉湊過來問道:";你們揹着我又在聊什麼?";
";沒事,沒事!";墨綃連忙拉着蘇穆快步向前走去。
柳昌看着他們的身影,暗聲說道:";神神叨叨的,如果對我有不軌,一定宰了你們!";
用過餐後,柳昌便將絕命等人安排到了客房。
絕命依舊想那個跟丟了的黑影便在客房裡輾轉反側,見自己未有睡意,便起了身,去院落走走,他剛走到衙役的體息室時,只見一個黑影迅速的從一個角落閃過。
絕命見其詭異,便悄悄地追了出去。
只見那個身影一下子躍出柳府,穿過幾條小巷,進入了一間已被廢棄破廟裡。
絕命走到窗外,向裡看去,見那破廟中擺放着許多棺材,在棺材內躺着是一具具正待入土的屍體。絕命見那黑衣人走到一座棺材前,從一個黑色的包袱裡面取出一些黃紙,將其點燃。最後那黑衣人在地上叩了幾個響頭,便起了身。
絕命見其要走,便衝了進去,發現那黑衣人拜着的那具棺材裡放着的是鬼鳥的屍體。
那黑衣人見有人進來,便要躍出窗。可誰知被絕命一把窗抓住了腳,拉了回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黑衣人見絕命有意爲難自己,便與他撕打了起來。
絕命在撕打中,一個飛身,藉機揭去了那黑衣人遮着臉的黑布,定睛一看,發現那黑衣人正是那天捉自己的那個年輕的衙役。
";你和鬼鳥是什麼關係!";絕命問道。
那年輕的衙役怒視着絕命道:";是你害死了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殺了你!";接着他直衝向絕命。卻不想絕命一拳正中其臉面。
那年輕的衙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捂着臉痛苦的扭曲着身子。
絕命上前道:";那鬼鳥害了那麼多人,是它心裡的那股執念,讓它走向了末路!";
";如果沒有你,它就不會死!";那年輕的衙役向着絕命吼道。
絕命一把揪住他厲聲地說道:";她早就已經死了,她靠着自己的那一份執念而活着,那對她來說是那纔是痛苦的!";
";胡說!";那年輕的衙役開始掙扎道:";我讓他復生是希望他能報仇,去懲治那些負心漢和不良女!她是在享受着那報復的快感!";
絕命聽完將他重重的摔到牆上道,一股陰冷的煞氣從絕命的體內緩結散發出來。
";是你的惡,造就了鬼鳥的殺戮,我在你眼裡看到了你對過去的種種不滿!鬼鳥所殺的人都是你想除掉的人!";
那年輕的衙役聽了後一下子恐慌了起來,他似乎被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踹中了要害。那眼睛有意躲閃着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那陳氏,你見她放蕩不羈,便有了調戲她的心思,卻不想你被一個窖子裡出來的風塵女子數落了一頓,她還要將事情告訴柳昌,那時把你嚇的連忙跪在地上求她饒過。卻不想柳昌也知此事後,便將你訓斥了一頓,你原本想用嬰兒衣服的兩滴血來的嚇唬他們,卻不巧被人識破,你擔心時間久了會調查出誰是幕後者,你便借老衙役對那東西的晦氣,燒了那件假貨,但你對這次的嚇唬並不解恨,反而變本加厲的動了要殺他們的心思!對不對!";此時阿修羅王慢慢地潛了出來,他看着那個年輕衙役的眼睛,從他眼裡看到了他的屈辱、他的憎恨、還有他那無盡的貪婪。
阿修羅王在那年輕衙役眼裡還看到他從一個黑衣人手中買了一瓶藥水,並在藥水中加入了自己的血,再將其倒到了那女人的身上,從此那女人便成了鬼鳥,爲那年輕衙役口中的正義進行了死亡的宣判。那鬼鳥也徹底成爲了殺人的工具。
";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她在你即將要餓死的時候給你飯吃,如今你卻爲自己的私慾來利用她殺人!你心何在!";阿修羅王惡狠狠地訓道。
";不!我是想幫她,可是它回魂之後卻記不起他的負心郎,她每天只會抱着死去孩子的衣物痛哭,整件衣物都被染成了血紅。後來我打聽到那幫殺人者的去處,我本想幫她報仇,卻不想自己武藝不精,差點將自己的命搭了進去,幸得她的出現,將那殺人者都滅了。後來我發現只要我想殺的時候,恩人就會化成鬼鳥幫我解決,而且每次她殺完人便會抱着那嬰兒衣服哭泣一會兒!他們都是該殺的人,也許恩人的負心漢就在他們之中!";
";你可以騙別人,但你騙不了我,你的眼睛已經將事實反映給我了,其實你早就知道她的負心郎,而且你也上過門,只不過那次他不在,接應你的是他的親戚,你見他們不待見你,便痛下了殺機!";
那年輕的衙役被說的臉一下子全白了起來,他發現自己經歷的事情像似絕命也經厲過一般熟悉。但他卻不知道在絕命體內的阿修羅王正用透過那衙役的眼睛來讀取儲藏在那深處的記憶。
";你知道她爲什麼哭泣嗎,那是它發現自己又傷了他人的無辜性命而哭泣,而自己的負心郎依舊快活的過着日子,未得有報,她心有不甘;她哭自己的女兒有這郎心如鐵般的爹爹,而心感自責;她哭自己看錯了人,一是負心郎,二便是你!她每次殺完人便開始了懺悔,但是必竟是你的血讓她還的魂,她自知已輪爲你的工具,她逃不了,掙不脫。而你也越陷越深。";
那衙役突然臉上露出了詭笑,道:";是我給了她機會,是我!我只是讓她幫我殺了幾個壞人而已!";
";好人,壞人,不是你說的算的,你不是判官,無法決定別人的生死!";
";我有鬼鳥便是權利,權利是至高無上的,我擁有殺生的權力,我便是主宰!";那衙役惡笑着,然而他的冷汗已溼透了他的衣襟。
";人之心,比鬼惡,這句話一點都沒錯!";絕命一把將那衙役甩到了一邊道:";你走吧!你自已造的孽,就要由自己去嘗!";
那衙役見絕命放了自己便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只見他身後一排厲鬼正悄悄地跟隨在他的身後。()